44 就該給自己當老婆

靳遼現在覺得趙淩可能是真的有些發瘋了。

這個人簡直是在胡說八道。

靳遼目光冰冷: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趙淩沖他一笑:“我比誰都清楚的很。”

他甚至還很願意和靳遼分享一下關于陶洛的事情。

此刻, 兩個狗仔看到趙淩和靳遼離開了。

兩個人埋頭商量:“我們現在跟誰比較好?”

還是趙淩嗎?

萬一這是趙淩的調虎離山計可怎麽辦?

最終兩個人決定一人管一邊。

與此同時,陶洛、白傅恒還有賀倡三個人找了一個休息的長椅上坐下來。

賀倡現在好不容易才緩過來一點點神,白傅恒下手再重一點, 自己的鼻子血也要被打出來了。

白傅恒當然還是感謝賀倡特地跑來告知消息的。

不過有一說一,賀倡把這消息說完了就可以走了。

為了表示感謝,白傅恒專門打電話讓人準備好開豪車來把賀總送去附近的醫院裏。

陶洛松了一口氣說:“希望沒有什麽大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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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洛遞給了賀倡一包紙:“給, 擦擦。”

“洛洛……”賀倡欲言又止, 他不想離開。

自己大老遠跑來并不是就為了說上一句話和挨上一頓打的。

陶洛目光躲閃, 故意不看賀倡。

賀倡知道陶洛在躲避自己,而自己為了所謂的尊嚴也不主動來糾纏陶洛。

其實賀倡的內心無比渴望和陶洛再見。

所以, 當今天他聽說陶洛和白傅恒約會而被趙淩尾随時,他的大腦不停地喊着:過來,快點過來。

上次在陶家交流之後, 一時間想開了,可長久之後又不甘心。

陶洛朝他輕笑,反問:“賀倡,我今天和哥哥在約會。”

“這裏很好玩, 你過來一趟也不容易, 對了,你有沒有其他親密的人,也可以順道一起喊過來了。”

陶洛熱情地和他推薦。

賀倡看這裏人山人海,可很多景區設施又不到位,眉心蹙起:這裏哪裏很好玩了?

賀倡再望向陶洛, 他臉上的笑意明晃晃,秋日的太陽不毒辣, 像是帶着輕微溫度的金子落在他的發梢。

昔日好友站在高大男人的身邊,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陶洛是真的很開心。

但他開心的原因有很大的程度是因為白傅恒。

白傅恒喜歡的地方, 陶洛就很喜歡。

就好像以前的自己和陶洛,賀倡想着自己家裏條件是不如陶家的。

一般都是家裏的爸爸開車送自己去學校,但有時候爸爸工作很忙碌……

總而言之,是不可能像陶洛那樣有一輛專車,再配備一個專門的司機接送的。

可是陶洛為了陪自己一起上學,主動坐在了自行車的後座上。

自己第一次載人把他摔下來,陶洛還主動安慰,表示他沒有什麽事情,讓大家不要為了他的受傷而內疚。

陶洛是一個随遇而安的人,也是一個很會關注身邊朋友情緒的人。

他會在朋友開心的時候,和對方一起分享喜悅。

他也會在朋友難過的時候,控制住自己的交流欲望,安靜地陪伴着。

賀倡心道,現在陶洛把這種情緒給了白傅恒。

……

賀倡沉思的時候,白傅恒驟然開口,語氣不善:“賀總是一個大忙人,要是有事情的話,還是先走比較好。”

“今天過來告訴我的事情,我改日再送點薄禮過去。”

賀倡抿了抿嘴唇,說道:“不,我今天沒有什麽事情,我也想在這裏好好玩一玩。”

白傅恒看到賀倡把視線落到了陶洛身上,于是将陶洛拉到自己的背後:“不巧,我和陶洛已經定好了行程,預約了一下雙人活動,賀總要是想玩的話,也可以找自己的女朋友來。”

白傅恒還記得陶洛以前說過,賀倡曾經有過一個女朋友。

還不知道賀倡和對方分手了沒有?

他是娛樂圈的人,和陶紙之前關系不錯,藏着掖着也是為了保護女方。

當然,白傅恒知道賀倡公開表示過有喜歡的人,同時之前和陶紙往來密切,大家都會覺得他是一個喜歡男同的gay。

但問題是,賀倡可沒有公開而鄭重地表示過他喜歡男人是個gay。

所以,白傅恒此刻也就拿曾經女朋友的事情說。

賀倡表情一僵硬:“你怎麽會知道?”

白傅恒眯起眼睛:“調查一下就清楚了。”

“既然有過女朋友,賀總是一個直男吧,以後也是要結婚生子的,和我們這兩個gay呆在一起,你以後的老婆知道了估計也不太好。”

賀倡單手撐着椅面想要站起來反駁,可是白傅恒繼續紮心。

白傅恒認真地說:“給別人的喜歡一定要純淨,如果你喜歡一個人就應該給對方全心全意的一切。任何會讓她難過的事情,能不做就不要做。”

“愛,有時候是一種克制。”

賀倡啞口無言,聲音喑啞:“你為什麽會知道我有過女朋友?”

此刻,站在白傅恒背後的陶洛神情尴尬地道歉:“抱歉,以前有段時間你總不知道去哪裏,我就想着找到你問問,然後就看到你和你女朋友了。”

賀倡盯着陶洛:“分了,并沒有談多久。”

兩個人性格不合,對方的确也很依賴自己,但賀倡總覺得有些奇怪。

而女朋友也不太舒服,最終,她主動提出分手。

這件事情他都沒有打算和陶洛說,好像沒有說過,這一段感情就不複存在。

這樣自己對陶洛的喜歡就仿佛還能是初戀……

白傅恒眯起了眼睛,身子微微一動,擋住了賀倡的視線:“分手了?我為我觸及到你的傷心事情而道歉。”

“不過……”白傅恒冷笑起來,嘴角上揚,眼神随意地下瞥,“我和洛洛約會的事情,你還是別參與了。”

要點臉吧。

賀倡不甘心地再說:“小洛,我一個人……”

賀倡以為陶洛可能會心軟。

就好像小時候那樣,無論陶洛做什麽事情,他不方便帶着自己一起去,自己說一說陶洛就會同意。

因為陶洛會內疚,覺得冷落了朋友。

一直以來,賀倡都精準地抓住了陶洛的這種心理。

陶洛是一個很為別人着想的小朋友。

但賀倡心中的希望越大,當陶洛窘迫地搖搖頭時,希望就淪為了難以觸底的絕望。

賀倡嘴角的笑容還沒有放下去,嘴角抽了抽:“為……為什麽?”

陶洛神情嚴肅,握緊了白傅恒的手,一字一句地說:“因為我要和我的愛人一起玩。”

自己不能為了過去的友情把賀倡拉扯進來。

愛情是愛情,友情是友情,親情是親情。

任何的跨越都是對一些人的傷害。

或許現在的賀倡很孤單,他失去了自己這個唯一的朋友,又沒有愛人相伴。

陶洛也想着他能找到一個精神慰藉的存在,但絕對不是現在。

如果望向白傅恒,如果自己為了友情而道德綁架白傅恒強行接納賀倡同行,哥哥的心中也不會舒服的。

陶洛說罷之後,沖賀倡繼而一笑:“你剛才被打了一下,還是去醫院看看比較好,我也比較放心。”

萬一出了點什麽事情,現在不一次性解決好,以後再治療就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了。

賀倡無助地站在原地,伸出手想要去拉住陶洛,可是他只能茫然地看着陶洛挽着白傅恒的胳膊走入人群當中。

賀倡口中呢喃:“小洛,你有愛人了,那麽我呢?”

賀倡突然感覺到心口鈍痛,說不出一句話來。

賀倡頹廢地坐在椅子上,低着頭想,當年自己談女朋友,為了和女朋友約會又不敢告訴陶洛時,就偷偷以自己很忙為由推掉了和陶洛的不少相處。

原來那個時候的陶洛已經知道了。

賀倡不敢去想,他不知道當時的陶洛發現朋友談戀愛後主動和他疏遠,內心是如何的。

但是現在賀倡無比痛苦。

就好像心口被活生生地挖掉一塊似的。

心髒處屬于陶洛的地方沒了,賀倡不知道該用什麽來添補。

陶洛在這裏住了二十年,如今陶洛在享受過多年的孤單和被冷落被欺負後,釋然地退場。

賀倡苦笑起來……

自己簡直就是一個蠢貨。

此刻,陶洛和白傅恒已經小跑着鑽入了人群當中。

兩個人跑到山下,在登山石階的人群中左右穿行。

直到兩個人跑到了半山腰的休息的平臺上,二人才松懈下來。

白傅恒拿着登山杖忍不住笑起來。

簡直就和  逃命小情侶似得。

這還得跑。

陶洛的體力比較差,此刻已經開始大喘氣了。

白傅恒說道:“得了,我背你上山吧。”

陶洛紅了紅臉,搖搖頭,白傅恒挑眉:“害羞做什麽?”

“當年背你很多回了。”

白傅恒強硬地背起陶洛,在其他游客詫異的目光中開心地往上爬。

陶洛踢了踢腳,見下來無望後,将臉埋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露出來耳朵燒的通紅。

白傅恒打趣:“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背我對象來着。”

他當年也像這樣背着十幾歲的陶洛,背着人在大街上走着,走去診所給人看病。

但那個時候,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把背上的少年變成自己的老婆。

他是帶着一顆純粹的心去接近陶洛。

起因可能是七千萬,覺得不賺白不賺,賺錢攢老婆本;可能是年少好勝,覺得別的術士做不到的事情,自己一定做得到。

可過程中卻慢慢發生了變化。

月下拉琴的少年,會種花的少年,會在認真記住每一個節日,然後給自己送禮物的少年。

還有,最後穿着白色禮服,披着羽絨服溺亡在池塘裏的少年。

白傅恒曾經遺忘過,如今又記起來了。

他曾站在人群中看到躺在地上的陶洛,污泥,浮萍弄髒了陶洛的臉。

或者說,那時候是衆人眼中的“屍體”。

屍體的手指裏全是泥土,證明陶洛死之前曾經劇烈地掙紮過,在絕望着沒有了意識。

白傅恒颠了颠背上的人,吓唬了對方一下,感受到陶洛的氣息和驚慌。

男人心道,這一身皮肉和一抹靈魂,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想辦法救下來的。

就該給自己當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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