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變态

自己為陶洛忙上忙下這麽多年, 不忍心看着他誤入歧途,陪着小朋友風風雨雨将近四年。

沒有自己,就不會現在活蹦亂跳的陶洛。

他會躺在冰冷的棺材裏, 身上的血肉開始腐爛變醜。

陶洛的手指再也無法演奏小提琴。

而現在的陶洛開開心心地過着每一天。

他上次演奏小提琴時,被同學們誇贊美貌和小提琴的演奏技巧。

白傅恒感受到背上的陶洛踢了踢腳,應當是背的不太舒服。

白傅恒又颠了一下, 調整了一下姿勢:“一點都不重, 要多吃一點。”

陶洛認真地嗯了一聲:“好的, 哥哥!”

這一聲像是清脆的百靈鳥唱的歌兒。

擁擠的景區,人群來來往往, 吵鬧聲、說話聲、腳步聲、各色儀器運行時的聲響。

它們摻在一起變得令人心煩意燥,唯獨陶洛的這一聲讓白傅恒聽得真真切切。

白傅恒偷偷捏了一把陶洛的大腿肉,看起來瘦瘦弱弱的, 但是骨架小,偏偏肉還不少,摸起來就肉乎乎的。

白傅恒說:“我們快點上去。”

這裏的登山臺階還只是景區的一個小部分。

後面還有很長很長的一段路,山上面的風景更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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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傅恒面不紅氣不喘地爬到了觀景平臺上。

山頂的風有些大, 吹得陶洛縮了縮脖子。

白傅恒挑眉:“看你這樣子, 怎麽能成厲鬼?”

白傅恒趴在欄杆上,眯起眼睛回憶過去:“我記得你有一次感冒了,沒有去看病。”

然後陶洛為了來赴約,發着燒到小公園裏和自己見面,他燒的暈乎乎, 整個人蔫噠噠的,都沒有力氣高興了。

白傅恒把人單手撈去了診所。

陶洛蜷縮着身體躺在長椅上 , 長長的輸液管從高處落下,最後針管紮進他青色的血管中。

就像是一只被欺負的起司貓。

白傅恒去觸碰他的時候, 陶洛下意識地冒出了反抗的意思,面露兇色,咧嘴兇了兇。

白傅恒心中五味雜陳。

陶洛在家裏一定待的不高興。

他有自己的家,也可以在陶守一家裏住。

但是陶紙和陶守一都會想辦法和他住在一起,用各種各樣僞善的理由,就算住不到一起,他們也會想辦法來膈應陶洛,來影響陶洛。

他們在打壓陶洛的氣運。

陶洛的朋友們已經被搶走,沒有人來保護他,只能他自己強硬起來。

他可以變得很兇,可以裝作不在乎和賀倡的友情……

可這些苦難原本是不需要他來承擔的,他也不用武裝自己的。

陶洛那幾年一直很希望有個新朋友。

所以陳雲浪來找他幫忙,幾句話就讓陶洛開開心心地走了。

所以白傅恒來告訴他,自己可以幫助他,他就相信了。

其實對于陶洛信不信沒有區別,他只是一個需要朋友的學生。

他弄丢了十幾年的好朋友,可他的未來還很長,長到比起以前不值一提。

他還向往着友情,向往着愛情,期盼着親情的到來。

白傅恒望向陶洛。

陶洛此刻正在拍照。

雖然山上風大,有點冷,但是他此刻感覺心都沸騰起來。

陶洛拍攝了很多山景圖片。

遠方的樹,卷向遠方的雲,熙熙攘攘的人群。

然後陶洛察覺到白傅恒好像是在看着自己。

陶洛拿着手機轉向白傅恒的方向,正要笑着問對方想什麽……

可是手機屏幕中,小小的長方形畫面中,白傅恒處在中心,背後是爛漫的山水風景。

風拂動了白傅恒黑灰色沖鋒衣的衣領,他似乎是想要抽煙,但是發現最近在戒煙。

陶洛看着那一方畫面,整個天地之間以白傅恒為主角,他占據了絕大部分的畫面。

白傅恒找不到煙,手指窘迫地摸着鼻尖,微微颔首側眸,用深邃的目光望向陶洛,而後用玩味的語氣勾起一邊嘴角:“拍我啊?”

陶洛手指忙亂地按下了快門鍵,而後面上通紅地點點頭。

白傅恒看到他這麽乖巧直白地坦白了。

“你怎麽就不知道撒個謊騙騙我?”

陶洛握緊了手機,目光認真:“因為哥哥是好人,是喜歡的人,不能騙你。”

“只是一個小玩笑,我不會在意的。”白傅恒總感覺沒有煙咬在空中很不自在,右手摸着發癢的嘴角。

就他糾結要不要買點其他東西解解嘴巴發癢的時候,身邊傳來了小朋友嚴肅的話語:“對喜歡的人不能說任何可能會讓人不開心的謊話。”

對于心上人就是要投入百分一百的感情。

白傅恒愣住了,他認真看着面前的陶洛。

白傅恒望進陶洛的那一雙如炬的目光,幹淨又純潔,小朋友的感情世界裏沒有雜質。

以前的陶洛用着百分之百的心意來對待賀倡這幾位朋友。

現在他又全心全意地對待着自己的心上人。

白傅恒感覺空氣中都有從陶洛頭頂飄出來的愛心泡泡,一顆接着一顆地往自己心口飄,噗通……噗通……

每一顆愛心爆炸的時候,就在白傅恒的耳邊冒出一句話。

陶洛在說話。

——哥哥,我和你天下第一好。

——你特別好,你怎麽這麽好。

——我喜歡你喜歡到要冒泡泡了。

——好想貼在哥哥身邊,想挽着哥哥的手。

白傅恒想,如果這要是分手的話,陶洛估計要哭瞎了眼睛。

不過……

白傅恒調整了一下左手上登山杖的角度,伸出雙手抱住了陶洛的腰肢把人托起來。

陶洛撐着他的肩膀,低着頭,沖他傻愣愣地笑。

“哥哥。”

白傅恒咬牙,分個屁,陶洛要是敢提出分手,自己估計也要瘋成趙淩的樣子了。

自己到時候估計會氣得把陶洛關在卧室裏,和陶洛不分日夜地做,做到陶洛不敢提分手。

讓陶洛感受一下自己到底有多兇。

白傅恒看着陶洛一臉開心,完全沒有想到這種事情上,龌龊的他心中冒出一絲不好意思。

不過這種不好意思也就冒出了一點,而後就煙消雲散了。

媽的,有個屁不能想的。

傍晚,山上的游客陸陸續續地往下走。

白傅恒又背着陶洛下山。

一邊的小情侶看來,女生也嘟了嘟嘴:“我也想要背嘛。”

白傅恒在旁邊說了一句:“你男朋友細胳膊細腿的,不行,回去可以多練練。”

陶洛也想自己走,但是白傅恒不許他下來。

“你不是還有個什麽排練嗎?今天要是累癱了,緩不過神就慘了。”

“再說了,我背你就和多拿一根登山杖沒區別。”

白傅恒嘀咕了幾句:“我從好幾樓跳下來時候殺厲鬼,毫發無傷的時候,你還在幼兒園裏。”

陶洛聽他的,也就沒有從他背上下來。

兩個人沐浴着暖黃色的夕陽走到今早上售票處。

白傅恒敏銳地感知到躲在暗處的目光。

他随意一瞥,瞥到了在餐廳裏坐着的人。

太明顯了。

一身黑衣黑褲的趙淩想要站起來找他,卻被身邊的靳遼按住,賀倡也和他們湊在一塊了。

賀倡坐在隔壁的一桌上,手下坐在他的身側,面前的兩位帶着帽子的狗仔低着頭尴尬地笑。

賀倡挑眉:“看看你們今天都拍了什麽照片?”

“都是趙淩的照片,賀總你放心。”

賀倡挑眉:“我向來眼見為實。”

這種狗仔不僅僅會把照片賣給自己上班的工作室,有時候還會吃多手,和別的公司有金錢往來。

但是他們會裝瘋賣予。讠傻不承認。

賀倡放下咖啡,擡眸望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兩個狗仔:“還是不願意放棄嗎?”

狗仔們尴尬一笑:“賀總,你說的什麽話。”

兩個狗仔心中罵了一句真晦氣,本來分頭行動的,想着趙淩的照片拍一點,再拍拍陶洛。

到時候起一個勁爆的名字。

沒想到被賀倡和他的手下逮住了。

這……對方不見相機裏所有的照片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狗仔們不太想給看,因為給看了之後,現在删了,以後發出備份也還是會被賀倡精準鎖定。

事情都做到這份上,那就是和賀總當場撕破臉了。

狗仔們內心都要快要吐血了。

他們互相對眼神。

——你看到了?

——陶洛和白傅恒約會,結果來的人未免多了點。

——唐總怎麽不來?

賀倡沒有時間和他扯,下最後通牒:“如果還想在圈子裏混下去,老實一點。”

最終二人删掉了所有的照片。

餐廳裏針鋒相對,通過餐廳大大的落地玻璃,白傅恒背着困倦的陶洛從容地走過。

或者說,白傅恒是故意的。

他在離開的時候,特地側頭看了一眼,随後面無表情地離開。

白傅恒帶着陶洛避開了過去的人際圈,錯開了和過往好友的交集,多方注定會走上不同的人生道路。

靳遼死死盯着他的背影,握緊拳頭,而後許久後又慢慢放開。

自己和白傅恒回不去,也和陶洛回不去了。

等白傅恒帶着陶洛徹底離開後,靳遼才松走了想要前去尾随的趙淩……

“別去打擾他們。”

靳遼不确定自己這一句話趙淩聽清楚了沒有。

靳遼心灰意冷地回到住處,外頭夜幕降臨。

他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房間裏,第一次覺得這房間太大了,兩個人住正好。

靳遼眯起眼睛,靠在床頭,此刻的傅恒會和陶洛做什麽呢?

情侶到了晚上還能做些什麽呢?

陶洛估計正在被白傅恒親……

靳遼想起自己親陶洛的兩次過往,對方都是睡着了,淺嘗辄止。

靳遼一點點構思着地陶洛被男人親的表情,痛苦……又興奮。

此刻的陶洛剛剛洗完澡,看向白傅恒:“哥哥,洗澡了。”

白傅恒大大咧咧靠在床上:“累了。”

陶洛走過來想給他按摩,但是被白傅恒拉倒。

陶洛紅着耳朵,這人沒洗澡,今天可出了一身汗:“不是困了嗎?怎麽還不睡?”

白傅恒說:“小洛,今天背你走了那麽多路,你給點表示吧。”

陶洛恍惚地想,原來他在這裏等着自己呢。

“我給你按摩……”

白傅恒突然一把抓住陶洛的腳踝,摸着人的腳。

他發現這人睡了兩年已經許久都沒有走路,肌膚又嫩又滑的,此刻熱水一沖,腳心泛着淡粉色。

“真幹淨。”

陶洛沒把腳抽出去:“洗個澡舒服很多,哥哥身上都髒了。”

白傅恒看着陶洛的腳,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變态,果斷地說:“那你用腳心踩踩髒東西,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靳遼:我朋友這時候應該在親我的初戀。

白傅恒:那你就冤枉老子!直男從來不幹偷親這種腌臜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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