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他本能地挂斷了,家裏破産之後,他很少接陌生來電了,八成不是催債的,就是替人催債的。
電話很快又響了第二遍,還是那個號碼。
秦墨北拿着手機走到陽臺,摁了接聽鍵。
打電話的人倒不是讨債的,是林小雅。
她通過上次秦墨北掉在地上的名片上面的家教中心,弄到了他的電話。
“小北哥哥,是我。”
秦墨北拿着手機嗯了聲。
林小雅繼續說道,“小北哥哥,你有空嗎,我們可以聊聊嗎?”
秦墨北答道,“最近,太忙了,沒事的話,先挂了。”
林小雅聽他要挂電話,趕緊說道,“我不告訴我爸爸。”
秦墨北嘆了口氣說道,“小雅,忘了我吧。”
說完,挂了電話。
他一直都知道林小雅喜歡他,從小就粘着他。
但他對她沒有那種感情,純碎只是友誼,他家破産之後,對她,最好連友誼都不要有。
林小雅沒有再打電話過來,知道他不喜歡,小北哥哥不喜歡的事,她不願意多做。
保姆在林小雅卧室門口聽見了這通電話,至少那聲小北哥哥,只能是秦墨北,不可能是別人。
當天晚上,林軍翔就知道了這件事。
他摁掉煙頭,自己女兒和秦墨北,是絕對不能夠在一起的。
那孩子,居然還有心思接女孩子的電話,看來還是不夠忙。
那就讓他,忙起來吧。
他給劉剛打了一筆錢,讓他每天在工程學院附近守着,見到秦墨北就打,只要不死不殘,怎麽都行。
周一上課的時候,趙斌遠遠就看見劉剛幾個在那轉悠了。
他打了個電話給秦墨北,讓他從後門進去了。
趙安歌今天起晚了,讓她家司機送來的。剛下車就看見劉剛帶着兩個小弟在學校門口的小賣部旁邊蹲着。
她讓司機回家之後,到劉剛那邊,往他身旁一蹲,說道,“我說,哥們,你這天天天的,不嫌累嗎。”
劉剛看了她一眼說道,“不關你事,少插手。上回那幾個保安是你叫的吧,再這樣,連你一塊打。”
趙安歌托着下巴說道,“人秦墨北也沒說不還錢,再說,人欠的也不是你的錢,你就是替人讨個債,差不多意思意思就行了,人又不是不還了。”
劉剛朝旁邊吐了口口水說道,“我這是替我妹讨回公道,我妹就是他害死的!”
趙安歌說道,“那你怎麽不報警,你妹真要他害死的,警.察能不管,你要相信,咱們這是法治社會了。”又道,“法治社會,不許當街打打殺殺。”
劉剛冷笑一聲說道,“再逼逼一句,砍死你信不信。”
趙安歌站起來說道,“信。”
說完朝保安室走去。
這小娘們又要叫人去了,劉剛帶着人往旁邊街上躲了起來。
趙安歌在車上的時候給秦墨北打過電話,知道他已經進學校裏頭去了,她跟保安反應了一下情況,說的是,老看見有個臉上帶着疤的小混混在校門口問學生要保護費。
一來二去,保安都認識她了,“小姑娘你是不是惹上什麽事了?”
趙安歌擺擺手說道,“絕對沒有,就那幾個人,不是好人。”
保安一邊在電腦上記着什麽一邊說道,“跟你開玩笑呢,快進去吧,要上課了。”
趙安歌跟人道了好幾遍謝才走。
已經叫郭瑄瑄幫她拿過書本了,她就直接去教室占座去了。
這節課是大課,階梯教室上的,本系大一年級的好幾個班的擠在一起。鬧中有靜,靜中有鬧,十分适合開小差。
趙安歌有點想不明白,劉剛跟秦墨北到底多大仇,說人害死了他妹妹,又不說怎麽害死的。
這事,還得去問秦墨北,劉剛說的那都是屁話,不可信。
趙安歌給秦墨北發了條信息過去,“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飯?”
秦墨北回道,“好。”
趙安歌還挺意外的,自從上了大學,他對她的态度比高中那會好太多了。
也許是他突然發現自己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她呢。
趙安歌嘿嘿嘿地想着。
中午一放學,郭瑄瑄挽起她的胳膊說道,“走,上食堂掃蕩去。”
趙安歌笑了笑抱着課本笑了笑說道,“我中午有約會。”
郭瑄瑄啧啧啧地啧了好幾聲說道,“那一塊去食堂吧,到門口我肯定假裝不認識你,不當那電燈泡。”
兩人一塊往食堂走去。
到食堂門口,老遠看見秦墨北和趙斌站在一塊等她。
趙安歌跑過來看了看趙斌說道,“你,您要不要再去門口小網吧,上個網?”
趙斌擺擺手說道,“行了行了,知道了,我自動遁了。”
趙安歌笑了笑,說道,“先別遁,我這正好有個舍友也單着,二瑄。”
郭瑄瑄走上前來,跟趙斌一塊進食堂去了,都不用她再介紹了。
秦墨北笑了笑說道,“走吧。”
兩人打好飯,趙安歌找了個靠角落頭的位子坐下。
還沒到正式放學時間,食堂裏人不算多。
秦墨北用筷子把魚上面的魚皮撥掉,夾了塊不帶骨頭的肉給她,一邊說道,“是要跟我談什麽?”
趙安歌夾起那塊魚肉,嘗了一口,說道,“今天的魚燒的不錯。”她稍微想了一下說道,“今天早上,我在校門口碰見劉剛了,帶着他那兩個小弟。”
秦墨北擡起頭來看着她說道,“下回碰見他,繞着點走,不行就打我電話。”
趙安歌扒了口米飯,小聲說道,“劉剛說,她妹妹。”
秦墨北說道,“他說是我害死的對吧。”
趙安歌點了點頭問道,“所以,到底是怎麽回事?”又道,“你要是不想說的話,就,就當我沒問過吧。”
秦墨北又夾了塊魚肉給她,說道,“沒什麽不好說的。”
頓了頓又道,“大概是三年前吧,我家還沒出事的時候,劉倩,就是劉剛他妹,給我遞過情書。”
趙安歌嗯了聲,專心聽他說話。
秦墨北繼續說道,“我沒看,拿回家就扔了。第二天,她就跳樓了,據說還留了遺書,我沒見過,從那時候開始,劉剛就纏上我了。”
趙安歌擡起頭來說道,“就因為被拒絕了,就想不開跳樓了?這心理素質也太不行了吧,要這樣算起來,我該跳一千次一萬次樓了。”
秦墨北繼續說道,“事情大概沒有這麽簡單,我沒見過那封遺書,也沒見過劉倩的字跡。後來還沒來得及弄清楚,我家就出事了,沒再精力查過那事了。”
趙安歌嗯了聲說道,“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因為被男孩子拒絕就跳樓,無法理解。”
秦墨北把湯裏的一塊肉丸子夾給趙安歌,一邊說道,“這事,你別管了,以後見了劉剛繞着走就行。”
趙安歌咬了口丸子,嗯了聲說道,“秦墨北,就算是她是因為受不了被人拒絕而跳樓的,那也不是你的錯,這個世界上,不是你愛我,我就非得也愛你的。”
秦墨北笑了笑,說道,“謝謝你。”
趙安歌擡起頭來,跟着笑了笑說道,“謝謝我被你拒絕了辣麽多次,還沒跳樓。”
秦墨北既沒笑也沒說話。
為了緩和氣氛,趙安歌轉移了話題。
她把盤子裏的一塊排骨夾給秦墨北,一邊笑着說道,“我給你講個好玩的。”
秦墨北嘗了一口排骨問道,“什麽事這麽開心?”
趙安歌放下筷子,哈哈笑了兩聲說道,“趙小星的鋼琴老師,被我給整了,坐一屁股顏料。跟你說,那人老流氓了,你說,正常人,誰會沒事跟人學生說什麽要娶人家姐姐。”
秦墨北一口湯差點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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