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秦墨北下午沒課,吃完午飯就準備回去畫畫了。

趙安歌有點擔心,問他要不這段時間就搬回學校住吧。

秦墨北笑了搖了搖頭說道,“不用,出去住畫畫方便,還有兩份家教要做。”

趙安歌問道,“家教,你輔導人美術嗎?”

秦墨北想了想說道,“保密。”

他無法想象,要是他跟她說,被她整的那個老流氓就是他的話,她會是什麽反應。

秦墨北不想跟劉剛多糾纏,依然選擇從後門回家。

他準備參加繪畫比賽的畫面,還沒選好。

八萬塊獎金,他一定會去努力。

趙斌打電話回來說是吃完午飯就跟人小姑娘出去散步了,并且準備散到上晚自習,上完晚自習再回去。

秦墨北笑了笑,挂斷電話。

他把畫架架在陽臺上,選了個角度放置好。

窗外陽光很好,日頭偏西一點,透過窗戶照進來,帶着暖暖的柔黃色調。

很溫馨,很舒适,很安靜。

這種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他坐在畫板前,調好顏料,卻遲遲下不了筆,總覺得缺了點什麽。

活力,這片景色,缺乏了那麽一點活力。

秦墨北試着把一個圓形小魚缸放在窗臺上,陽光透過魚缸,照地裏面的五彩石耀耀生輝,兩只小金魚游來游去。

他拿起筆畫了起來。

直到太陽下山,光線已經不再适合畫畫的時候,他才停下筆。

看着時間,差不多到上晚自習的時候了,他拿起兩本書,往學校走去。

劉剛幾個人不在校門口,不知道上哪去了,也可能是被保安給趕走了。

上完晚自習,秦墨北剛走出教學樓就被人喊住了。

後面幾個教育系的女生都看着呢,今天來撬校草的是校花張麗穎。這也是個勁敵。

張麗穎走過來說道,“秦墨北。”

秦墨北停下腳步問道,“有事?”

張麗穎答道,“嗯。”邊說邊跟了上去,後面還跟着教育系那幾個護草大使。

張麗穎邊走邊說道,“請問你有時間可以教我畫畫嗎,我特別熱愛藝術?”

還沒等秦墨北說話,幾個護草大使馬上圍了過來,其中一個嘴巴最厲害的說道,“我們家秦墨北是班裏的學習委員,天天可忙着呢,你要學畫畫是嗎,哎,小美,你不是很會畫畫嗎,上幼兒園的時候還拿過縣裏的獎,還有大寶,哎,大寶,過來跟校花交流交流。”

張麗穎很快被幾個護草大使圍住了。

秦墨北低頭笑了笑,往前走了。

沒走幾步,後面又有人叫他的名字,“秦墨北。”

這回這個聲音,他很喜歡。

秦墨北回過頭來沖趙安歌笑了笑說道,“趙安歌。”

趙安歌走過來,于他肩并肩,她說道,“真巧,一出教學樓就看見你了。”

秦墨北伸出手來。

趙安歌怔了一下,馬上也伸出一只手來,輕輕地輕輕地搭在了他的手心上。

這突然間的牽手,不光趙安歌感到不可置信,後面一群女的,都怔住了。

秦墨北微微笑道,“書,我幫你拿着書。”

原來是要幫她拿書,不是要牽手,不過這已經很不錯了,後面還有個校花連話都說不上的呢。

趙安歌彎起食指,在秦墨北手心上撓了一下下,才放了下來。

然後把手上的書遞給了秦墨北,一邊說道,“謝啦。”

其實這點書的重量,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事,一大桶豬食拎來拎去的都不嫌累。

但她很開心,被人呵護的感覺令她心情愉悅,尤其這個人還是他。

秦墨北繼續說道,“你不是要學畫畫嗎,跟我來吧。”

趙安歌跟上來問道,“去哪學?”

秦墨北側過臉來,沖她笑了笑說道,“當然是,我家。”

趙安歌回過頭來,看了看臉拉的比驢還長的張麗穎,非常愉快地沖她擺擺手,“那再見了,校花。”又道,“還有秦墨北的同學們,謝謝你們。”

幾個護草大使一臉懵逼,誰要你謝哦,快把我們校草還回來!

趙安歌蹦噠蹦噠地跟着秦墨北,兩人朝學校門口走去。

到校門口的時候,趙安歌有點不敢相信,秦墨北主動約她去他家,這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

第一次哦。

一切風花雪月的愛情故事,都是從第一次開始的哦。

趙安歌拿出手機,晃了晃說道,“我打個電話。”

秦墨北嗯了聲,站在路邊等她。

趙安歌悄悄撥通了趙斌的手機,很好,趙斌說他在外面散步,一時半會還散不回去,并且表示回去之前會先打個電話過去,讓她想幹什麽事,盡管放心大膽地去幹,最後表示了一下,他是她堅強有力的後盾。

挂了電話,趙安歌到秦墨北面前說道,“趙斌不在家,你确定讓我去。”頓了一下又道,“還是剛才,你其實是想擺脫張麗穎,所以約我去你家?”

秦墨北看了她一眼說道,“你想多了。”

兩人并排往前面走着,很快到了他家。

家裏果然沒人,秦墨北打開燈,換了鞋,從鞋櫃裏面拿出一雙粉色格子拖鞋遞給趙安歌說道,“我買小了,沒法穿,你試試能穿嗎?”

趙安歌脫下鞋子,試了一下,正好。

她笑了笑說道,“你這就是給我買的吧?”這不是很明顯的,粉色格子,還正好是她的尺碼。

秦墨北去洗手間洗好手,問道,“你肚子餓嗎,我下面給你吃。”感覺不妥,又糾正道,“我下個面給你吃,煮面吃。”

趙安歌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你別忙活了,我不餓。”又道,“你不是要教我畫畫嗎,畫板呢?”

秦墨北帶着她往陽臺走去,畫板上是他下午畫了一半的畫。

他把畫板往旁邊挪了挪,趴在窗臺上,往窗外望去。

像上次一樣。

趙安歌趴在他身旁,輕聲說道,“你不是要教我畫畫的吧,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我能幫你什麽嗎?”

秦墨北側過臉來,看着她說道,“你陪我呆一會就行,四十分鐘後,我就送你回去。”

趙安歌看着他,她一直都知道他身上的壓力,卻從沒聽過他叫過一聲苦,喊過一聲累。

她沒再說話,安安靜靜地陪他呆了一會。

秦墨北擡頭往外面看去,月亮挂在夜空,被雲彩遮住了小半,被遮住的地方透着柔柔的光,仿佛蒙了層面紗,周圍散落着星星點點。

他側過臉來,看她。

她的身體和臉,一半陷在夜的黑暗中,一半置身燈光明媚中。

她下巴微微擡起,脖頸修長,鎖骨線條柔和而深刻。

如此動人。

秦墨北看地有點呆了,他轉身把畫板上那副畫了一半的畫揭了下來,粘了一張新畫紙上去。

他調整好角度,準備好顏料畫筆,連底稿都沒打,直接拿起畫筆畫了起來。

這還是第一次,晚上畫色彩。

趙安歌保持原來的姿勢,一動沒敢動,生怕動了一下,會驚擾到他的靈感。

秦墨北這幅畫畫地很快,平時寫生一張畫至少需要半天的時間,這張畫,他做了些虛實處理,加上狀态好,只用了大半個小時的時間。

光與影,他的世界已經很久沒有太陽了,但她,她比陽光明媚,比月光動人。

他站起來,朝他的模特走去。

她依然保持原來的姿勢,連眼睛都敢多眨一下。

她看着他走過來,她看着他微微低下頭,她看着他的唇越來越近,她聽到他溫熱的呼吸撲在她耳畔上,終于吻上她的唇。

只是一瞬間,整個世界仿佛靜止了一般,只剩下他的吻,一點一點落在她唇邊,最後終于變成了狂風驟雨,席卷着她的呼吸,奪走了她的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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