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天一早, 趙安歌起床之後, 秦墨北已經把早點買好了。

餐桌上放着包子、油條、豆漿、牛肉餅, 豆漿放在玻璃杯裏, 其他都整齊放在盤子上。

看得出來,秦墨北這人很講究。反正趙安歌在宿舍的時候,都是捏着塑料袋直接啃的,除非在家裏,劉嬸會把早點放盤裏。

秦墨北端着一個盆,從陽臺上走過來說道, “早。”

趙安歌往陽臺那邊看了一眼, 他連衣服都洗好了。

這也太賢惠了。

幸好她昨天沒換衣服,當然主要是沒衣服換, 不然他一大早洗衣服的時候,肯定得看見她那些內衣內褲的。

趙安歌洗漱好,秦墨北遞了杯溫水過來說道, “先喝杯水, 洗洗胃。”

趙安歌接過水杯,一口喝掉了。

她坐在餐椅前,說道, “大寶貝太賢惠了, 早點都給準備好了。”

秦墨北坐在她對面,摸了摸盛豆漿的杯子, 已經有點涼了,便拿起來, 放微波爐裏轉了一下。

趙安歌拿起筷子夾了一個包子問道,“這什麽餡的?”

秦墨北答道,“香菇青菜,你不是愛吃嗎。”

趙安歌嘿嘿笑了兩聲說道,“你記性真好。”說完咬了一大口,差點沒噎到。

吃完早點,秦墨北站起來準備收盤子。

趙安歌過來搭手,一邊說道,“你這一樣一樣地往盤子裏放,你看還得洗,要我就直接捏起來就吃了。”

秦墨北把盤子放進洗碗池裏,到了點洗潔精說道,“這不你在這嗎,平時也不這樣。”

趙安歌啧了一聲說道,“太見外了,大寶貝,下回別這樣了,我來洗吧,你都忙活一早上了。”

秦墨北打開水龍頭說道,“不用,就這麽點,你去收拾一下,一會一塊上課去。”

趙安歌被趕出廚房,想着自己賴人家裏什麽都不幹,怪不好意思地,便拿起拖把把客廳拖了一遍。

等她拖完地,秦墨北已經洗好碗了。他走到昨晚趙安歌睡地卧室裏面,看了看,被子床單居然整理地挺不錯。

趙安歌看着他,笑說道,“你床真挺舒服的,就是……”

秦墨北側過臉來看她,“嗯?”

趙安歌輕聲說道,“就是一個人睡太寂寞了。”可能是喜歡他喜歡地太久了,這句話,她随口就說出來了。

秦墨北笑了笑說道,“下回給你買個洋娃娃抱上。”

趙安歌要的可不是什麽洋娃娃。

她嘿嘿笑了兩聲說道,“洋娃娃不行,我想要男人。”說這看了看他,“你這樣的男人,其他的都不行。”

秦墨北一邊在書桌上拿書,一邊問道,“你檢讨寫的怎麽樣了?”他話是照常說的,眼睛卻不看她。

可能是不敢看,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趙安歌拿起床頭她的包往肩上一搭,說道,“還沒開始寫,我得好好醞釀一下。”

秦墨北拿起書本,對她說道,“走吧,再聊下去該遲到了。”

出了小區門,趙安歌很小心地四處看了看,沒看見昨晚跟蹤她的人,有點莫名其妙的。

兩人快到校門口的時候,秦墨北非得讓她先走。

趙安歌知道他在想什麽,他怕連累她,劉剛或許就在附近也說不定。

趙安歌默默在心裏感慨了一句,這還真是一對落難鴛鴦。身上都惹了不少事。

為了讓他放心,她獨自往前面,走進了學校大門,然後站在大門裏面等他。

一路上也沒看見劉剛,可能真去二蛋家了吧。

秦墨北随後走了進去。

趙安歌到他面前說道,“我第一節沒課,先回宿舍洗個澡換下衣服,昨天沒換衣服。”

秦墨北點了點頭說道,“去吧。”

趙安歌往前走了走說道,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床真舒服。”

這句話可以說是相當撩人了。

秦墨北側過臉來看着她說道,“一遍遍的,跟誰學的你。”他嘴上這麽說,心裏卻已經開始有了別樣的滋味了。

趙安歌晃了晃手機說道,“我網上查的,有個什麽撩漢指南裏面寫的,你搜試試。”

秦墨北看了她一眼說道,“我又不撩漢。”

趙安歌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說道,“你可以查查撩妹指南。”

秦墨北勾起唇角笑了笑,這還用查?

兩人一個往教學樓,一個往宿舍走去。

秦墨北一到教室,就被趙斌圍着看,看完把他拉到一邊問道,“怎麽樣,怎麽樣?”

秦墨北一看他那猥瑣樣就知道他在問什麽。

他把書放在桌子上,說道,“別以為人人都跟你似的,你北哥是正人君子。”

趙斌往他褲裆那看了看說道,“真沒啊?”

秦墨北猛地被人這麽一盯,渾身不自在,他往桌前坐了坐,擋了擋褲子,說道,“我睡你房間呢。”

趙斌啧了一聲說道,“早知道我就把我那屋門鎖上了。”

秦墨北笑着說道,“那我就睡客廳。”

趙斌跟着說道,“那我就把你倆鎖一屋去,我看你還能正人君子到什麽時候。”

秦墨北看了他一眼說道,“說吧,趙安歌到底給了你多少錢。”

趙斌沒再跟着繼續貧下去,他突然感慨起來,嘆了口氣說道,“我覺得吧,北哥,你沒必要非得這樣收着自己,多累,你看你平時又得畫畫又得家教,已經夠累的了。”頓了頓又道,“她沒給我錢,我這是義務勞動。”

秦墨北嗯了聲說道,“再過一個多星期,就是她生日,我再看吧。要是時機成熟,都不用你去鎖這鎖那了,直接就……”

他沒再說下去,上課鈴聲就響了。

中午放學,秦墨北接到涵姐的電話,說是上次繪畫比賽的結果已經出來了,就是還沒對外公布出來。

他那副畫奪得了頭魁。

秦墨北挂掉電話,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八萬塊錢,這對以前的他來說,一身衣服加雙鞋差不多就這麽些錢了。但對現在他來說,這八萬塊錢,是他的希望。

今後他的畫,因為得過這個獎,市場價格會有不小的提升。

這樣想着,他身上的債,似乎也沒那麽重了。

涵姐讓他上微博,關注一下市美術協會的官方賬號,到時候會公布結果,并@他。

秦墨北的微博已經很久沒登陸過了,他試了好幾個密碼才試出來。

關注好市美術協會的賬號,跟人那邊稍微溝通了一下。

秦墨北随便看了看今天的頭條,不是娛樂圈撕逼就是明星離婚,沒意思。

他随手搜了學校的名字,炎市工程學院。

跟着學校賬號後面的是一個話題,#被包養的系花#,能看見熱評,其中一條評論一下引起了秦墨北的注意。

那條評論是,“生物科技系的,上回在食堂見過。”

秦墨北打開話題,從頭到尾浏覽了一遍。

多數是趙安歌和她爸爸的照片,秦墨北教趙小星鋼琴的時候見過她爸,一眼就認出了。

造謠呢這是,人這是父女,怎麽就成包養的了!

評論區全是在鍵盤俠們在罵趙安歌,甚至有人要到學校門口蹲守。

這條微博的轉發量是五百零二。

司法規定早出來了,網絡造謠轉發量超過五百可判刑。

秦墨北點了上面的投訴按鈕,把手機裏之前在她家拍的照片傳了上去。

下午放學,秦墨北再刷那條微博的時候,就已經被删除了,但發微博的人用的是小號,根本找不到人,更別說什麽判刑了。

晚自習放學,張麗穎站在教學樓前面等秦墨北,滿臉歡喜。

教育系的護草大使們一看見張麗穎就煩,驕傲地要死,還不如那什麽生物科技系的系花呢。

張麗穎看見秦墨北,晃了晃手裏的手機說道,“秦墨北,我有事和你說。”

秦墨北沒理她,正要走過去。

張麗穎又喊了句,“關于趙安歌的。”

他停下腳步,側過臉來說道,“什麽事?”

張麗穎跟了上來,邊走邊劃拉出手機說道,“我給你看幾張照片。”說完把趙安歌她爸給她帶項鏈的那張翻了出來,第到秦墨北面前。

秦墨北看了一眼照片,冷冷地說道,“删掉。”

張麗穎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不愛看,但這是事實啊。”

秦墨北停下腳步說道,“我他媽讓你删掉!”他聲音不大,但帶着明顯的怒氣。

張麗穎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向溫文爾雅的秦墨北,沒想到他會說粗話。

為了趙安歌。

張麗穎用帶着點哽咽的聲音說道,“删掉就删掉,你對我一個女的這麽兇幹嘛。”

秦墨北答道,“你要是男的,這會早該挨揍了。”

張麗穎哇地一聲哭了起來,邊哭邊删照片。

照片删完之後,她帶着哭腔說道,“趙安歌有什麽好!”

秦墨北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一字一頓地說道,“以後,不要再去煩她,也不要在我面前晃悠。”

又道,“你真難看。”

張麗穎從小就是被人誇大的,小學開始就是校花了,這突然被人說難看,她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秦墨北已經走出好幾米遠了。

最後,張麗穎是一路哭回宿舍的,這句,你真難看,一下把她那顆愛美又驕傲的心戳地稀巴爛。

平時沒看出來,秦墨北嘴也是真毒。

秦墨北很快聯系到了學校官方賬號,官方答應出一個辟謠貼。畢竟那事對學校影響不好,現在有機會證明是被人造謠的,當然最好。

這場鬧劇很快平息了下來。

最後張麗穎也被校領導叫去喝了茶,估計不會好過。

果然,第二天學校就出了通報,說她散布不實信息,有損學校聲譽,給了個警告處分。

趙安歌再出校門的時候,沒再有人跟着她了,同時也沒見着劉剛。

已經好幾天沒見到他了,雖然這是好事,但趙安歌總會感到不安,這該不會是要有什麽大動作吧。

但秦墨北似乎并不在乎,劉剛在與不在,于他沒什麽太大的影響。不過是走學校正門和後門的區別。

周六上午,秦墨北決定去外婆家一趟,自從家裏破産,他有空就會去外婆家看看,看看有什麽能幫上忙的。

老人家年齡大了,現在身邊連個保姆也沒有了,很多事情總歸是不方便的。

外公在秦家的公司注入了大量的資金,秦家破産之後,外公家的錢也搭了進去,再加上幫他們家還了一部分債務,身上也沒剩下多少錢了。

秦墨北對此感到很愧疚,外公外婆倒是豁達地很,沒事就打個電話過來讓他去吃頓好的。

秦墨北倒了兩趟公交車才到外公外婆現在住的房子這裏。

這是一片老的居民區,好在綠化其實不錯,生活也方便。适合老人居住。

秦墨北一進門,外婆就迎了過來,寶貝大外地看來看去。

外公沒在家,去小公園遛鳥去了,媽媽在陽臺上看書。

趁外婆忙活的時候,秦墨北到陽臺上,拉了張椅子坐在媽媽對面。

劉可怡起身把窗戶開地大一些,一邊說道,“通通氣,我感冒還沒好,別傳染給你了。”

秦墨北倒了杯水過來,問道,“媽,林叔叔是不是來過外婆家?”

劉可怡嗯了聲說道,“帶我去了趟醫院。”

秦墨北把水杯遞給劉可怡,一邊說道,“下回生病給我打電話,我帶你去,別麻煩別人。”

劉可怡明白兒子的意思,笑了笑說道,“放心,你最近在學校怎麽樣?”

秦墨北答道,“挺好的。”

那邊外婆在喊,“小北,過來吃葡萄,可甜了。”

秦墨北應了聲,“來了,外婆。”

中午吃完飯,秦墨北偷偷往外婆包裏放了個信封,裏面裝了五千塊錢。

“媽,外公外婆,我先走了,下午有鋼琴課。”

說完開始在門口換鞋。

外婆從包裏把那個信封拿了出來,硬塞了過去,說道,“就知道你會留錢,自己身上錢夠花嗎。”

秦墨北笑了笑答道,“夠。”說着把信封又推給了外婆。

外婆又推了過去,一邊說道,“我們錢還夠花,留過養老錢了,養你和你媽都沒問題,這錢你留着,不然下回別來了。”

秦墨北只好把信封收了回來。

外婆繼續說道,“你那個爸,是人間蒸發了嗎,一出事就沒人影了,這都三年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劉可怡走了過來,對秦墨北說道,“快去吧,晚了要遲到了。”又道,“最近天涼,記得加衣服。”

秦墨北嗯了聲說道,“媽,外公外婆年齡挺大了,您有空也買買菜燒燒飯。”

說完換好鞋下了樓。

看看時間,已經快三點了,剛好能趕上趙小星的鋼琴課。

上完趙小星的課,還要去趟他自己的鋼琴老師家,老師的演奏會剛好是十二月七號。

趙安歌生日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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