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迷惑不解

“！”猶如當頭淋下一桶冷水，斯內普驀地彈起來用魔杖指向少年，他急促喘息着，握着魔杖的手從未如此顫抖過，空白的腦子裏僅剩一個咒語，“Obliviate！（一忘皆空）”

——代表魔法的光芒沒入了哈利身後的沙發，卻沒有擊中既定的目标。因為失去溫暖的懷抱，酒醉中的少年本能地蜷着身體雙臂環抱自己，縮成了一團。

Shit！斯內普咬牙盡可能穩住晃動的魔杖：“Stupefy。（昏昏倒地）”這一回，那顆毛茸茸的腦袋輕輕靠上沙發，安然地睡着了。“砰！”他狠狠地将酒杯掃向地面，轉身沖進浴室。

冰冷的水非但沒能沖垮他的欲望，反而讓體內那股邪火越燒越旺。Damn it！他再次咒罵，關掉水斜倚着牆，手握住脹痛的堅硬，自我唾棄地閉上眼睛，面前仿佛浮現出那雙綠眼睛，不是莉莉……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怎麽會對莉莉的兒子……一定有什麽地方不對勁，究竟是哪裏……

哈利清醒時只覺得頭痛欲裂，不是熟悉的天花板，也不是熟悉的床，他以為自己再次被食死徒擄去了，彈坐起身才發現這裏是地窖。他怎麽會睡着了？只要努力思考，頭就止不住痛，空氣裏還彌漫着些許酒香，地上一堆碎玻璃渣，都示意着他醉宿的事實。對，他 好像和斯內普喝酒了，然後？嘶……他痛苦地錘了錘額頭。

“波特。”哈利聽到魔藥教授嘶啞而幹澀的嗓音，他猛地擡頭，但見對方身着寬大的黑色睡袍，一手扶着門框，一手沖他舉起魔杖，“你還記得什麽？”斯內普臉色蒼白，用一種近乎絕望的死寂的眼神盯着他。

“我做了什麽？”哈利混沌的大腦理不清思緒，眼前的男人濕潤的黑發往下滴着水，明明是一副閑适的打扮，卻偏偏緊繃身體如同一頭警惕的黑豹。

沉默了片刻，斯內普冷聲回答：“你攻擊了我。”

“我…我記不清了……”攻擊？他竟然攻擊斯內普？對方這個樣子像是被攻擊過嗎？哈利有些困惑，“對不起，教授，我不是故意的……”

“滾出去。”斯內普壓低魔杖，目光睨向大門命令。哈利立刻扶着抽痛的頭跌跌撞撞地離開地窖，門在他身後轟然關閉。

夜風使得他沉重的腦袋涼快許多，除了昏黃的燭光，四周漆黑一片，應該已經禁宵了吧？哈利皺起眉，他來地窖是為了禁閉，結果他遇到了Evans，在對方的勸說下他同意斯內普做自己的導師，接着……他們喝了酒，他好像醉了，就記不清楚了……他習慣性地咬住下唇，遲來的疼痛讓他倒吸一口氣，手指輕觸唇瓣，結果抹出了血。

What？哈利沖進最近的洗手間，在鏡子中看清了自己狼狽的模樣。嘴唇像是被什麽東西咬過似的，不知為何，他想起格蘭芬多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兩人經常旁若無人地接吻，吻過後就是這幅模樣……不會吧？！他用力甩頭，開玩笑，肯定是斯內普的辦公室養着攻擊性的魔藥材料！所以自己受到攻擊……诶？不對啊，受到攻擊的不是斯內普麽？

繼續錘着自己的腦袋，哈利試圖想清楚其中的關鍵，記憶中有一些零碎的片段，什麽柔軟的、炙熱的……

“哈利？這麽晚了你還在這裏做什麽？”青年懶洋洋的聲音自他身後響起。

“Evans！”哈利迅速轉身，就見青年正疲憊地揉着眉心，雙頰微紅嘴唇紅腫，那位黑衣人如同守護者一般默默立在對方身後，犀利的視線瞪得他不敢再看對方。他尴尬地低頭對着自己的腳尖，有些語無倫次：“我一直在地窖…我剛醒的……”

“一直？”青年的語調變得迷惑不解，“哈利，擡起頭來。”哈利乖乖地照做了，卻得到一聲驚訝的抽氣。發覺對方盯着自己的嘴唇，他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嘴。“這是怎麽回事？”

“呃，我不知道……我好像喝了一點酒……”

“不記得了？顯然，波特先生，你的酒量與你的腦容量成正比。”黑衣人嘲笑道。

這口氣真像斯內普，Evans怎麽受得了他？少年奇怪地打量還能如此和平共處地靠在一起的兩人。

“你快點回去吧，羅恩他們醒來看到你不在床上，一定會有很多麻煩。”Harry目送着救世主離開視線，捏了捏環着自己的腰的胳膊，“我可以确信你不會對剛上四年級的我産生性趣……難道除了受傷，身體的所有感覺都是相通的……？”

Snape含住他的耳垂：“或許我們可以多做嘗試。”

……

“哈利，昨天斯內普怎麽折磨你了嗎？我等到禁宵也沒看到你回來。”羅恩正努力消滅面前的早餐。

“哦。”哈利恍惚地應了一聲，對于昨天發生的事他也很困惑，“Evans要斯內普做我的導師。”

這句話引來了兩個同伴的嘩然：“他瘋了嗎？！哈利你同意了？”“斯內普教授願意？”

“唔…之前斯內普是同意的，但現在不知道他有沒有改變主意……”哈利無意識地咬着叉子，“他說我攻擊了他……你們別這麽看着我，我也不敢相信，昨晚我喝醉了，什麽都不記得。”

“等一下，你是說你昨天在地窖——斯內普教授面前——喝酒？還喝醉了？醉了後攻擊了他？！”赫敏的眼睛越瞪越大，伸手去摸哈利的額頭，“你沒發燒啊？”好吧，哈利承認這的确很荒謬，難道昨天發生了什麽讓斯內普也不得不說謊的事情？

“嘿！”“你們聽說了嗎？”“我們親愛的Evans教授——”“要和我們親愛的海格教授一起——”“改革保護神奇生物課！X2”紅頭發的雙胞胎一唱一和成為了衆人的焦點，“結合黑魔法防禦術的保護神奇生物學！”“多麽令人期待啊！”“沒有選修保護神奇生物學的你們——”“後悔了嗎？”“後悔了嗎？”“（齊唱）後悔了嗎~~~？”

“說到Evans，”羅恩努力吞咽下嘴裏的食物，“昨天他上了七年級的格蘭芬多的第一節黑魔法防禦術，居然一人單挑一群诶！還把那些個學長學姐訓得服服帖帖的，簡直太厲害了！我真想看他好好教訓教訓喬治弗雷德！”

“你說什麽？”“我們可愛的小羅納德？”雙胞胎神出鬼沒地按住了羅恩的肩膀，哈利與赫敏對視一眼，站起身抛下同伴走出大廳。

避開衆人的視線，赫敏小聲問：“所以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哈利張了張嘴，他總不能告訴對方他懷疑自己被斯內普的魔藥材料啃了嘴唇吧？——真的是魔藥材料麽……哈利糾結了，他想起活點地圖被沒收的那一天，他有那麽點對着斯內普發情的意思，難道對方也……哈哈，怎麽可能！“沒什麽，我記不清了。”他敷衍地回答。

新任DADA教授Evans僅僅兩天就名揚霍格沃茨，所有人都期待着能夠上他的課，與去年溫和、善解人意的盧平不同，Evans會按照四個學院的特點改變教學模式，結合他們的專長來提高他們的實力。比起理論，Evans在教學上更注重實戰，而且他允許任何人來挑戰自己，并根據對手的表現給所在學院加分，這幾乎是為格蘭芬多們量身打造的加分作弊器，格蘭芬多寶石噌噌噌往上漲，看得其他三個學院眼紅不已，紛紛效仿。

連哈利都有些躍躍欲試了，卻得知對方的挑戰預約已經排到下個星期——Evans還真是很忙。耳邊仿佛回響起黑衣面具人對自己的警告，哈利既憤怒又不甘，對方憑什麽不讓Evans教他？他一定要找機會讓Evans脫離苦海！

晚餐時分，德拉科又來提醒哈利不要忘了勞動服務，現在馬爾福跟他們的關系最大的改善就是變成了斯內普的傳聲筒。

站在門口的哈利才剛舉起手，門就自動打開了。斯內普并沒有出現，整個辦公室顯得毫無生氣，加上四周那些瓶瓶罐罐裏漂浮着各種各樣詭異的标本，直透着一股森寒。哈利搓搓手臂，忽然瞥見桌面放着一張熟悉的羊皮紙——活點地圖？

他眼前一亮，兩三步上前把地圖收進懷裏，轉念一想不妥，太顯眼了，斯內普肯定會懷疑他的，又依依不舍地重新将它放回原處。

也不知道下回能再用到它要什麽時候了，哈利猶豫了一會兒，魔杖對準活點地圖念出咒語：“I solemnly swear that I am up to no good。”他發現斯內普的名字就在自己附近，應該是附近的另一個房間，然後他開始快速翻找——第二個哈利波特在哪裏？難道那天只是一場幻覺？

尋找的同時，他還必須不停注意着斯內普的動向，以便第一時間收好地圖。由于晚飯剛結束，霍格沃茨到處都是人，他都有些眼花缭亂了，越找越焦急，越急就越慌亂，突然，他終于在八樓走廊上發現了那個名字：Harry Potter！

“砰！”一只手用力按上活點地圖，擋住了他的視線。好不容易找到結果的哈利條件反射地去推那只手，卻被反制住了手腕：“你幹什……斯內普？！”

“亂翻教授的東西，格蘭芬多扣十分。”斯內普抽走地圖。

“等一下教授！”哈利急了，不得不說出自己的發現，“這張地圖上記錄了在霍格沃茨的所有人的動向，所以絕對不可能出現兩個相同的名字，但是我發現我的名字剛剛出現在八樓！”他強拉下斯內普的手，指着活點地圖，“就在這裏……不，不可能，剛才明明還……”地圖上空蕩蕩的，預示着那個名字再次消失，哈利暴躁地翻看其他樓層，“該死！前天晚上也是這樣，你和我的名字一起消失……”

“你說誰的名字？”斯內普抓着他手腕的手越收越緊。

“呃，就是多出了我們兩人的名字，一模一樣的Harry Potter和Severus Snape……痛！”哈利龇牙咧嘴地試圖掙脫對方的掌握，魔藥教授似乎在思考着什麽，那變幻莫測的表情讓他一時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