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無法逃避

“格蘭傑，我想跟你單獨談談。”德拉科嚴肅地開口。

“你想幹什麽？有什麽事不能當着我們的面說？！”羅恩警惕地瞪着他，哈利也有些好奇。然而這位斯萊特林只關注赫敏的意見，直接無視了他們。赫敏手一揮，示意哈利穩住羅恩，自己則跟這位鉑金少年走到一旁。直覺告訴哈利，他們的談話會與他有關。

“你知道那個Evans和普林斯的身份嗎？”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謹慎的德拉科還是多問了一遍。

“哈利的教父說Evans是哈利媽媽那邊的親戚。而普林斯，我也查過，是一個古老沒落的魔藥家族的姓氏。”兩句話間赫敏就猜到了什麽，“斯內普教授跟普林斯家族有關系？”

“我父親曾經說過，教父是普林斯家族唯一的繼承人。”德拉科肯定地回答，一種接近真相的感覺讓他心跳加速，“別告訴我你沒懷疑過他們是活點地圖上那兩個重複的名字。”

“我覺得……”赫敏輕撫額頭，“普林斯先生的确有斯內普教授的架勢。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不認為這種猜測太荒謬了嗎？退一步講，就算他們真的來自未來，哈利和斯內普教授怎麽可能會是……伴侶？你真的能想象？”

“我比你更加不敢相信，要知道他是我的教父！如果這是真的，波特豈不是變成了……”德拉科的表情好似吞了一條鼻涕蟲，“我們暫且抛開這層關系不談，這樣的解釋就是最符合邏輯的。還有，你應該記得特裏勞妮開學時的那個預言吧？”

赫敏不解他為什麽突然轉變話題：“我以為她是在利用你的反常，制造噱頭以達到受關注的目的。”

“我一開始也是這麽認為，不過前幾天我們撞見教父時，她拉着他說‘既定的命運無法逃避。’”德拉科複述了當時的場景。

“既定的命運軌跡嗎？難道她真的知道什麽？”赫敏很是頭痛，“假如他們真的來自未來，Evans為什麽要瞞着哈利？他們來這裏又有什麽目的？”

“喂！我說你們談夠了吧？”等得不耐煩的羅恩終于忍不住打斷他們，臭着一張臉過來拉赫敏，“快上課了，斯內普的魔藥課。”

原本以為赫敏會告訴他們談話內容，卻是被敷衍了過去，但這位格蘭芬多女王偶爾會露出若有所思的眼神，讓哈利感到毛骨悚然。

“砰！”納威不負衆望地在新學期的第一節魔藥課上炸了坩埚，斯內普依然喜歡找茬扣分，除了這節課沒再施舍給哈利哪怕一個白眼，一切似乎一如往常。哈利有些茫然，越是觀察斯內普，他越是覺得自己的感情來得莫名其妙，斯內普如此陰沉刻薄，他實在找不到對方能夠吸引自己的優點。

“哈利，哈利！”與他同組的羅恩叫回了他的魂，“加聖甲蟲！”恍惚的哈利抓起一把石子一樣的東西灑進坩埚，“住手！應該是粉末！”羅恩的話音剛落，坩埚裏的液體頓時變成了惡心的綠色，“來不及了……”

“格蘭芬多扣五分。”斯內普從他們身旁飄過，順手清理一新了坩埚，“下課之前沒完成作業加五英寸。”

“我說哈利，你今天是怎麽了？這種低級錯誤你也會犯？二十英寸的魔藥論文啊啊活不了了！”下課後羅恩抓狂地掐住哈利的脖子。

赫敏倒是別有深意地問：“哈利，你是在盯着斯內普教授發呆嗎？”

“怎麽可能！我只是昨晚沒睡好，有些精神恍惚。”他迅速辯解，很快又轉移話題，“別提這個了，明天我們就要上Evans的DADA課了吧？你們覺得他會教我們什麽？”

……

晚上哈利又失眠了，納威才剛從斯內普那裏回來，因為開腸破肚了一堆角蛤蟆差點精神崩潰，但是哈利竟然有些羨慕對方，為了能到地窖勞動服務？這是一種怎樣病态的心理啊！他暗暗唾棄自己。

斯內普是在躲着他麽？哈利捂住自己的唇，他好像還能感覺到那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吻，對方究竟是什麽意思？他悄悄翻出隐形衣，如果他出去夜游，斯內普會不會通過活點地圖找到他？這樣的念頭剛起就一發不可收拾，哈利溜出公共休息室，開始漫無目的地游蕩。

避開費爾奇和他的貓，哈利不知不覺中又到了地窖，他驚訝地發現魔藥學教室居然亮着光，斯內普在裏面？

門是半敞的，哈利探過頭就能看見教室裏點着幾盞橘黃色的燈，使得原本陰暗的地窖有了些許溫暖的感覺。兩條人影站在一個升騰着藹藹霧氣的坩埚旁，男人用低沉絲滑的聲線陳述：“……需要注意的是嚏根草的精華，這種緩和劑的必要材料是唯一能夠抑制狼人變身時狂躁的成分，但它 的效用太低，所以必要的時候會用火蜥蜴的血液來提高反應……”

青年把盛滿火紅色液體的試管拿到坩埚上空，小心翼翼地往下滴。“夠了。”男人穩穩地握住他的手，“注意觀察氣泡，當開始産生直徑十五毫米以上的氣泡就必須停止，否則容易造成反應過度的爆炸。繼續攪拌坩埚，等它不再冒出氣泡，就重新加入嚏根草精華，重複這些步驟，直到藥劑變成暗紅……”

朦胧的霧霭讓兩人的面孔變得十分模糊，不過哈利依然認出了他們，是Evans和……斯內普？不，這個人比陰森的斯內普要平和許多……那就是Evans的愛人普林斯？

“……熄滅火焰，在它冷卻的過程中加入流液草的汁液……”随着藥劑的冷卻，蒸汽緩慢散去，哈利看清了他們，不知為何普林斯依舊頂着斯內普的臉，明明應該是複方湯劑，看上去卻沒有絲毫的違和感，仿佛對方本來就長着這副模樣。盡管他聽不懂，他還是豎起耳朵仔細地聽着兩人一教一學的交談，似乎想從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Harry，”男人低聲的呼喚差點讓哈利條件反射地應聲，随即他發現對方叫的不是自己——他都快忘了，Evans和他有着相同的名字。“今天晚上這副藥劑完成不了，它還需要沉澱二十四小時，然後将上層的液體蒸發，等取出底部的粉末才能進行下一步。別急，離滿月還有兩個星期。”

“狼毒藥劑真麻煩。”青年嘟囔着抱怨。

“呵，還不是你喜歡多管閑事。”男人勾起唇角，目光若無其事地掃過哈利所在的位置，“或許你應該讓那只隐形的猴子自己動手。”

聞言青年也看了過來，微微一愣：“哈利？”

救世主有些納悶地緊了緊隐形衣，難道這在他們眼中不起作用？他尴尬地脫下它：“呃，我只是…路過這裏……”

“你也出來夜游啊？真巧！”顯然這位Evans教授似乎無視了某項校規，用‘今天天氣真好’的語氣打了個招呼。

還沒等哈利回答，他身後就響起魔藥教授陰冷的聲音：“禁宵夜游，格蘭芬多扣二十分。”斯內普表情空白地注視着青年，“Evans教授，您是否也需要多抄幾遍校規才能記住您的職責？”

青年呆呆地撓了撓頭發，好像真的在考慮他的意見一樣，倒是頂着和斯內普近乎相同相貌的男人挑起眉：“那麽你呢？斯內普教授，你盡了你應盡的指責？”意有所指地對着救世主輕擡下颌。哈利遲鈍地來回掃視兩個“斯內普”，不知自己該做出什麽反應。

眼看氣氛僵了，青年只好站出來打圓場：“哈利，我帶你回去吧，下次注意一點。”至于是注意禁宵的時間還是注意不要被人發現，這就得看各自的理解了。

“不必。”斯內普出乎意料地攔住了他，“既然波特先生的精力如此旺盛，那不如找點事情給他做。波特，你的格鬥訓練從今晚開始！”

眼見着魔藥教授領走救世主，Harry不由目瞪口呆：“他怎麽又改變主意了？”

Snape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只要他看到我們三人在一起，自然會自覺過來領回他的這頭蠢獅子。”

“喂！哈利不蠢！”

“對此我保留意見。”

……

任由傻氣十足的救世主跟着自己走進辦公室，斯內普一臉陰霾，這小子根本一點都沒懷疑過那兩人的身份，竟然還喜歡往他們身邊撞。他自然注意到救世主課堂上望着他發呆的舉動，他可不認為是自己這個油膩膩的教授有什麽吸引對方的地方，所以，問題肯定出在那兩個穿越者身上。他敢肯定如果沒有這群穿越者，他和波特也絕對不可能産生某種聯系，但現在這個時空的命運軌跡被肆意破壞了，他不能再坐以待斃。

或許，他可以通過單獨教學讓對方更加厭惡他，而不是放任對方随時随地有可能受到影響而對着自己發情。只要救世主的注意力集中，感官同步産生的反應就可以忽略不計，所以一對一的教學勢在必行。

斯內普抽出魔杖，轉身冷睨仍舊狀況外的救世主：“波特，我需要知道你目前的實力水平。你準備好了嗎？”

望着對方突然變得極具侵略性的目光，哈利全身一僵，接到危險信號的神經驀地緊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