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由沖突引發的

“Expelliarmus！（除你武器）”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遠不近，哈利憑借魁地奇訓練出的敏捷身手躲了過去，然而它僅僅是個開始，斯內普的攻擊接踵而來，每一句出口的咒語都十分清晰有力，他聽清了這些熟悉的咒語，卻沒有足夠的時間反應，招架得手忙腳亂，除了閃避甚至抽不出空閑給自己加上保護咒。與他滿屋子上蹿下跳相比，此時的斯內普只是輕松地揮動魔杖，一步都不曾偏移。

“太弱了。”看夠了對方小醜般拙劣的表演，斯內普的眉頭越皺越緊，原本他只是想趁機教訓一下救世主，現在卻産生了一種危機感，這就是救世主？這就是格蘭芬多的黃金男孩？除了野獸一樣近乎直覺的閃躲，他實在看不出有什麽能夠保障對方小命的地方，即便是同一屆的斯萊特林學生，他們的表現也要比對方強上許多。“攻擊我，波特！如果你不需要你的魔杖，我可以幫你折斷它——Reducto！（粉身碎骨）”

哈利狼狽地滾到一旁，魔法擊中地面冒起一陣青煙：“Expel……”“嘶！”他的咒語還未念完，手臂一涼，長袍被割出了一大條口子。

“動作快！你這個廢物！Relashio！（力松勁洩）如果你對上的是食死徒，黑魔王！波特，你以為他們會給你攻擊的機會嗎？Incarcerous！（速速禁锢）”

“Protego！（盔甲護身）”終于，不閃不避的哈利正面接住了斯內普的咒語，被擊中的胸口一陣發麻。

“Diffindo！（四分五裂）我要的是你的攻擊，波特！給我從你的殼裏面鑽出來！Petrificus……”

“Expelliarmus！（除你武器）”哈利抓住機會打斷了斯內普念咒，可是對方手一揮，他的魔法就被輕描淡寫地擊散。

斯內普不屑地冷笑：“你的水準比你那下三濫的父親要糟糕多了波特，至少他知道什麽是有效的反擊。Stupefy！（昏昏倒地）哦，還要加上一頭蠢狼和一條蠢狗，Reducto！”

“不準你這麽說他們！”始終被壓着打的救世主忍不住爆發了，西裏斯教的咒語閃過腦海，“Levicorpus！（倒挂金鐘）”

斯內普條件反射地偏頭，魔咒擦着他的臉頰而過：“你怎麽敢！？”魔藥教授的面孔瞬間變得猙獰，強烈的恨意猛地炸開，“Sectumsempra！（神鋒無影）”

在哈利驚恐的眼中，那束危險的光芒瞬息便至，避無可避地擊中了他的身體。霎時，仿佛有無數把刀 子割裂了他全身的皮膚，血液不安地沸騰，從傷口奔湧而出，耳邊只剩下擂鼓般的心跳。哈利跌跌撞撞地向前幾步，自我保護的本能讓他痙攣着蜷起身體，眼前模糊一片，他不甘心地擡頭望着幾步之遙的黑影，好像從那雙漆黑的瞳中看到了一抹驚急懊悔，他咬牙舉起魔杖：“Incendio！（火焰熊熊）”擊中了！

火光自袍角燒起，斯內普這才回過神來，随手熄滅火焰，大步上前靠近了躺在血泊中抽搐的少年。該死！他并不是想……

“Vulnera Sanentur（速速複原）……Vulnera Sanentur……”随着魔杖一遍遍揮動，傷口緩慢愈合，失血過多的少年緊閉着眼，面色慘白得猶如一張紙。斯內普猶豫了片刻，最終放棄了漂浮咒，俯身抱起哈利将對方安置于沙發上。

“哄！”此時，壁爐燃起綠色的火焰，高大的黑衣人走了出來，來人沉默着掃過哈利，遂冷漠地直視他，言語中壓抑了憤怒：“斯內普先生，分寸這種東西，還需要我教你嗎？”任誰看到自己的愛人浸泡在滿浴缸的血水裏都不可能平靜得下來。

斯內普緊了緊魔杖，随時警惕着對方的攻擊，幹巴巴地開口：“沒有下次。”

男人用審視的目光盯着魔藥教授幾秒，“記住你的話。”然後轉過身，“這兩天我會替Harry代課，你好自為之。”

當壁爐中的火焰再次熄滅，斯內普低頭凝望少年略顯稚嫩的臉，胸腔湧動着一些複雜的情緒，他已經分不清它們究竟是屬于自己，還是來自另一個時空的未來……

……黑暗包裹着身體，哈利感覺到寒冷，他抱住自己瑟瑟發抖。四周空蕩蕩一片，什麽都看不見，一種奇怪的耳鳴由遠及近嗡嗡作響，猶如數萬只蜜蜂鬧得他的腦袋越來越疼。灼熱的火焰自額上傷疤處點燃，全身明明是冰冷的，額頭卻突突地灼痛，他痛苦地翻滾、呻吟，伸手抓撓，卻立刻被一股力量攔住了。不要…放開我！

柔軟的毛巾覆上他的額頭，冰涼的觸感減緩了燥熱的疼痛，使他慢慢安靜下來。可是他也冷，冷得直打哆嗦，即使身上裹着被子。一個散發着熱量的東西靠近了他，哈利伸手去抓，“呯”有什麽被他打碎了。他心虛地縮起來，輕聲嗚咽着表示歉意，緊接着冰涼的物體抵住他的唇，鑽進鼻腔的可怕氣味讓他迅速把頭拱進被子。

“起來，波特！你必須喝下去。”沙啞的嗓音命令。

腦子一片空白的哈利不理會，繼續縮成一團發抖。一只溫暖的大手捏住了他的脖子，指腹輕輕摩挲頸子上的皮膚，冰冷的血液似乎因此而回溫，哈利發出舒服的咕嚕聲，蹭了蹭手背。不經意間，那只手猛然捏開他的牙關，一股辛辣的液體被灌進他的口腔裏，滑進喉管。“咳咳…嗚……咳……”哈利難受地悶咳，眼皮還是沉重得擡不起來，大手拍了拍他的臉頰，他的嘴唇再次抵上了難聞的藥劑瓶。

伺候着學乖了的少年小口小口地咽下魔藥，斯內普掀開對方額上浸有藥物的毛巾，那道閃電傷疤又紅又腫，令人觸目驚心，除了緩解疼痛，藥物一點效果都沒有，果然是因為魂片嗎？如果不是因為那個預言……

莉莉快樂的表情再次浮現于眼前，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想起她了，畫面看上去變得有些遙遠模糊。他對于莉莉的記憶更多的停留在童年，而此後，全部被波特給踐踏了。斯內普轉向因藥效而安穩下來的少年，又是一個波特，但同時也是莉莉的兒子。究竟是恨多一點，還是愧疚多一點？他不明白。

他更不明白的是那對穿越時空的伴侶，一個Potter，一個Snape，這樣兩個人怎麽可能在一起？他從Potter的記憶中并沒有發現任何征兆，決戰之前Potter甚至是憎恨Snape的，是什麽讓兩個互相厭惡的人最終走到一起？斯內普能看得出來，或者說是個人就能看出這一對伴侶之間的感情，毫無做作，意外地契合——如果他們之一不是姓Snape……

雙目重新聚焦在救世主身上，斯內普試圖看出這樣一個波特有什麽吸引他的特質——當然沒有！任何一個波特都沒有！難道另一時空的他是因為差點被蛇咬死導致神經錯亂？不，他想到男人站在自己面前時潛意識中察覺到的危險，這是一位強大的對手。是的，他将對方看成對手，無論是為了擺脫這詭異的命運軌跡，抑或超越對方的實力，對方都會是一位強大的對手。

這樣一位對手，卻愛上了Potter。斯內普怎麽也想不明白。

……

格蘭芬多寝室，陽光明媚的早晨，哈利的床上空無一人，羅恩納悶地四處尋找，跟赫敏碰過頭了，對方也沒看到哈利。直到去大廳吃早餐，救世主依然沒有出現，詢問過其他人，沒人知道他在哪裏，兩人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第一節課就快開始了，是大家期待已久的黑魔法防禦學，兩人卻興奮不起來。“納威說昨晚他從斯內普教授那裏回來時還看見哈利在床上，看來哈利很可能禁宵以後出去夜游了。羅恩，你有檢查他的隐形衣嗎？”

紅發少年郁悶地搖頭：“真是的，夜游也不知道叫上我，真不夠哥們……”

“羅恩！”赫敏踩了他一腳，來上課的學生中并沒有哈利，她焦急地盯住門，盼着下一刻對方會急匆匆出現。然而她還沒等到哈利，“轟”一聲響，幾乎沒開啓過的後門竟然被打開了。

學生們嘩啦一下興奮地轉過頭，看見的卻是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來人臉上戴着銀色的面具，大步向講臺走去，黑色風衣随着他的腳步大幅度翻滾，擡手揮動魔杖間，一扇扇巨大的窗戶一一關閉，原本明亮的教室頓時變得陰暗。教室裏一片嘩然，所有人都在猜測這個人是誰。赫敏與羅恩對視一眼，來人竟然是普林斯！

“Silence。（肅靜）”随着可怕而難聽的聲音回蕩，衆人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涼氣，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Snape冷眼掃過噤若寒蟬的學生，因為Harry的傷勢，他的心情十分煩躁，他并不介意在這兩天代替對方扣光四個學院的寶石，尤其是格蘭芬多的。

“你們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你們只需要知道我是來給你們身體不便的Evans教授代兩天課。”Snape用魔杖敲亮投影儀，“現在，翻到課本第二頁。”

“請等等，先生！”赫敏忍不住舉手打斷他，被Snape給吓到的小動物們投來佩服的眼神，“您知道哈利為什麽沒來上課嗎？”

Snape冷淡地斜了眼羅恩身旁的空位：“無故曠課，格蘭芬多扣十分。你還有什麽問題嗎？格蘭傑小姐。”

赫敏張了張口，最終什麽都沒說。羅恩忍不住叫道：“可是哈利從早上起就失蹤了！他可能出事了！”男人死氣沉沉的目光睨向他，有那麽一會兒他以為自己正面對着斯內普，頓時洩了氣。

“或許救世主覺得他的學識已經足夠稱霸世界無需再學？這和我沒有任何關系。你也可以現在就去找他，韋斯萊先生，你愛學不學也和我沒有任何關系。擾亂課堂秩序，格蘭芬多扣五分。”Snape不再理會對方，繼續用粗啞的聲線命令，“翻到課本第二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