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的直播現場
四當家是朝廷的人。”
司青玉聞言笑笑。
見話題有偏離的傾向,白窈道:“先別寒暄啦,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現在劇情劈叉成這樣,白窈懷疑又是什麽奇怪轉折被觸發了。
但司青玉看着站在白窈身後的洛祈,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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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微微蹙了眉聽着白窈同司青玉講話,此時見司青玉看向自己,洛祈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洛祈回身對兩個小丫鬟道:“去那邊幫我們挑些零嘴帶回去吧。”
兩個小丫鬟對洛祈這位新小姐很有好感,不疑有他,朝着一邊的攤位走過去。
随後洛祈頓了頓步子,也往一旁走去。
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司青玉的意思,白窈當即道:“不用,不用躲着洛祈說的!”
洛祈聞言停住了腳步,朝着白窈回看過來。
司青玉依舊面有難色,低聲道:“攸關你生死的事。”
?
什麽事還扯到她生死了?
但短暫思量後,白窈依然道:“沒關系,你直接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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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的讓洛祈誤會。
見白窈堅持,司青玉便先試探性地說了一句:“你知道自己跟嚴易焘的關系嗎?”
白窈聞言微怔。
丞相嚴易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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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見到嚴颢的時候,對方也是對她提到了嚴易焘。而且還頗為不平的模樣。
白窈記得,書中曾提到,雲袅并非是雲鷹南的親生女兒,柳寧月是在已有身孕的情況下嫁給了雲鷹南。
對外說是早産兒的雲袅,實則是足月出生的。
只是對于雲袅的親生父親是誰,直到白窈追到的章節都沒有說明。
但仔細思考起嚴颢對自己的敵意,白窈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看着司青玉嚴肅的神色,白窈試探地道:“那個……我猜的啊,他是不是我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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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白窈的話,一旁的洛祈睜大了眼睛,看向白窈。
而察覺到洛祈神色的變化,司青玉也驚訝于白窈的坦白。
心想白窈不是完全沒頭腦的人,不會輕易把這種直關生死的秘密随便暴露給別人,司青玉又看了洛祈一眼,當即有些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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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白窈打定了心思不瞞洛祈,司青玉便道:“是。”
白窈恍然地點點頭,聽司青玉繼續道:“雖然嚴易焘沒說什麽,但剛才他的囚車就在後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窈擡眸往那邊看過去,只見最後一輛囚車裏坐着一個華發初生的男人。
雖然已是将死囚徒,男人盤腿坐在囚車裏,仍是一派端正的模樣。
那便是雲袅的生父。
按照原書裏的描述,嚴易焘也算是個有些傳奇色彩的人物。
他縱容一衆親幹兒子四處作惡,手下養着數條龐大的貪污鏈,但明明做盡了奸臣勾當,嚴易焘本人卻始終是一副端方正經的模樣,甚至是有着一份書生氣。私底下越是嚣張,明面上便越是拘謹。
也正是如此,秦莽才一時拿他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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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囚車消失在街角,白窈收回了眼神,卻聽司青玉道:“既然遇到了,能不能跟我入宮一趟?”
白窈一頓,反應過來。八成是要讓她去見樂昭公主……
白窈想着怎麽推脫過去,司青玉卻說:“她說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談談。”
……
怕不是要談怎麽謀反的事吧?
白窈心裏抗拒,卻又意識到,如今劇情難猜,先一步了解些信息,也好過自己悶頭瞎闖。
這樣想着,白窈正要答應,一旁的洛祈倏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這力道意外地有些重,白窈微愣,回眸看過去,只見洛祈面上的神情失了最近的疏離,眸色深深,複雜難辨。
下意識掙了掙手腕,白窈道:“怎麽了?”
發覺自己的力道有些過分,洛祈松了松掌心,似乎有許多話想講,最終卻只道:“我等你回來。”
隐約覺得有什麽隔閡的感覺似乎消退了,白窈當即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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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白窈走出一段路,司青玉低聲道:“你娘親生前還與嚴易焘有所聯系,随後被嚴颢意外知曉。得知嚴易焘也出了事,嚴颢就在牢裏把這事抖了出來,想幹脆拉着你一起死。所以殿下做了些處理。”
“但終究沒辦法處理幹淨,所以只能讓嚴颢閉嘴了。”
原來是這樣。
所以嚴颢才成了啞巴。也難怪嚴颢當初會設法去讓雲鷹南得知當年的真相的原因。
這一話題暫時結束,司青玉問道:“你為何那麽信任祈安公子?”
連關乎自己生死的秘密也直接說出了口。
一時不知該怎麽向司青玉形容,白窈略加思索,道:“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熟悉的人,也是最親的人。”
司青玉稍稍有些訝異,随後道:“先前你說雲鷹南要殺你,所以不能回将軍府。那如今你冒着危險回來,可是為了她?”
白窈點點頭,“嗯。”
司青玉道:“有些愚蠢。”
但不等白窈反駁,司青玉又問:“你喜歡她?”
“???”
白窈生生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随後道:“你就不能問得委婉些嗎?”
看了一眼白窈眼裏的慌亂和面上漸漸升起的薄紅,司青玉收回視線,淡淡地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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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司青玉身邊,有心想扳回一城,白窈道:“你對樂昭公主不也是這樣?”
司青玉聞言答道:“是的。我也是這麽信她。”
但聽司青玉答得這般幹脆,白窈卻垂下了眸子。
這樣看來,司青玉的确是很看重樂昭公主。
但卻是不知道,在那位視權勢為第一的公主的心裏,到底是怎麽看司青玉的?
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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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窈一路跟着司青玉進了宮, 随後司青玉卻止住了步子。
先差人去傳了話,司青玉把白窈交給了一位來接人的丫鬟。
司青玉道:“你去吧, 我在這裏等你。”
想到先前烈如陽的話, 白窈點了點頭。
看來司青玉和樂昭公主都是在私底下見面的。
由丫鬟帶着走進了公主所住的園子,繞了許久之後,終于走進了一處宮殿。
白窈才邁進門裏, 便聽有個女聲道:“你們都先下去, 我跟白姑娘單獨聊一聊。”
四周的宮人聞言退去, 白窈擡眸望去, 只見一華裳女子正從主位上起身。
樂昭公主渾身透着矜貴,一身織金紗裙同雲鬓間的金步搖一同飄飛, 但都美不過那張噙着笑意,勾魂奪魄的臉。
與司青玉那被冷色包裹住的妩媚不同, 樂昭的美是明豔到了極致的,其間又混着幾分英氣,是極具侵略性的華美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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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情地迎住了白窈, 樂昭笑道:“白姑娘,這邊坐。”
白窈一邊入座一邊道謝:“多謝公主。”
面上維持着堪稱端莊的微笑, 白窈坐正了身子,滿目友善地看向返回了主位的樂昭。
你看看我, 我是個百分百無害的小可愛。
樂昭道:“我先前就跟青玉說,想見見白姑娘。今日終于是見到了。”
白窈道:“能見到公主是我的榮幸。”
樂昭笑了笑,随後卻道:“不過我有個疑惑,我是不是該改口稱呼姑娘為雲小姐?”
“……”
白窈道:“公主怎麽叫……都可以。”
細細看過白窈面上的變化, 樂昭笑道:“我覺得,還是叫白姑娘好了。”
白窈點點頭,道:“公主喜歡叫哪個都可以。”
樂昭道:“白姑娘果然跟青玉說的一樣,很好接觸,是個有趣随和的人。”
白窈笑笑,繼續降低自身威脅度,“說實話,第一次見到公主,我現在還有點小緊張。要是一會兒有什麽話不經意冒犯到公主,希望公主能多擔待。”
樂昭道:“沒事的,白姑娘就當我是個普通朋友,放開了聊就好。”
“多謝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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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放開了聊,但哪裏敢真的放開呢?
白窈一邊維持着微笑,一邊思索着接下來該怎麽提出話題,才能巧妙地探聽到劇情發展。
但樂昭先一步開了口,道:“既然這樣,我就先放開了說了。”
白窈點點頭,“公主盡管開口。”
您想說什麽都可以。
我做好準備了。
樂昭聞言笑了笑,道:“那我就先問個問題吧。”
果然來了。
白窈迅速在腦海裏設想了幾個方案模板,用來回複樂昭公主可能的提問,卻聽樂昭公主道:“這一世,你為什麽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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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問:這一世,你為什麽沒死。
來,大家別慌,拿出筆來,我們先仔細讀題三遍,然後從不同的角度來分析一……
分析個鬼啊還!
白窈搶過油墨筆,快速标出兩個重點。
一,這一世。
二,樂昭知道她本來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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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窈默默吞咽了一下,擡眸看向樂昭,“那個,我問一句,您……莫非是重生了?”
看樂昭面上有些疑惑,白窈道:“就是說……重新活了一次的意思。”
随着白窈的話,樂昭眼眸一亮,道:“我想是的。”
樂昭道:“我本來應該是要死了,但一睜眼,卻又回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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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歪?
請問這個世界你有事嗎?
我是穿書的,幽若是穿越的,現在居然又來了一個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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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樂昭道:“這事說出來,恐怕都不會有人信。別說是別人,一開始我也以為自己是做了一場夢,過了許久才接受。”
“不過,”樂昭笑道:“聽青玉說完白姑娘的事後我就想,白姑娘或許是懂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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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這樣的。
樂昭,你不要拿這種終于找到同類的熱切目光看着我,我們不一樣……
而樂昭随即道:“不過想來又不太一樣,我是同魂回同身,但我想白姑娘,恐怕是到了別人的身體裏。”
“否則按照雲袅小姐死亡的時間,白姑娘不該能知道慶夏節的事。”
?
白窈默默豎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敢跟男主争位置的女人。
想着解釋自己穿到了網絡裏實在有些麻煩,白窈道:“其實我是下輩子的人,公主在慶夏節會出事,也是我從歷史記載裏知道的。”
樂昭微怔,随後道:“原來是這樣。”
白窈看着樂昭,道:“請問公主是什麽時候重生過來的?”
樂昭道:“就在慶夏節之前。”
當時她坐在轎子裏,大概反應過來之後,覺得一切都來不及了。
按照上一世的記憶,馬上就會遭遇襲擊重傷。
只是預想中的變故卻沒有發生,她看到那個許久未見的人站在人群裏,對她說了一句“放心”。
回過神來,樂昭對白窈道:“在歷史記載裏,我是個什麽樣的人?”
白窈一時無言。
樂昭笑了笑,倒也不再追問,只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好話。”
白窈道:“上一世如何其實并不重要,公主現在有全新的選擇……”
樂昭聞言動了動眉梢,道:“白姑娘說的不錯。”
随後樂昭道:“依白姑娘看,這一世的我應該如何選擇?”
白窈擡眸看過去,一時看不出樂昭的意思,便只安全地答:“萬事皆有可能,一切都在公主。”
但想到了司青玉,白窈心下微動,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司姑娘是個很不錯的人,對公主也很盡心。”
聽白窈這樣講,樂昭靜靜看過來,一時沒再開口。
眼看着沉默蔓延開來,白窈斟酌着要不要再說些什麽,卻聽樂昭道:“上一世是我虧欠了她,這一世我只想好好守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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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窈聽到了一個和自己讀原書時候的理解不同的故事。
第一次見到司青玉的時候,樂昭公主秦菀還只是個到大人腰處的小女娃。
但縱然是個小女娃,秦菀已經開始學習射箭,騎馬。
為了讓公主盡興的同時保持安全,宮人們特意為她尋來了一匹小矮馬。
可那日秦菀騎馬的時候,遇到了讨人厭的二哥秦德宣。
已經生出成人模樣的少年秦德宣騎在一匹大馬上,對着妹妹嗤笑道:“你騎的那算個什麽馬?真是小丫頭才騎的玩意兒。”
這話讓秦菀當即不服地翻身下來,也要騎上一旁的大馬。
手腳并用之間,小女童當真攀上了大馬,随後卻又重重地摔了下來。萬幸沒受什麽大傷,但手腕處被地上的碎石劃出了一道口子。
見到秦菀出了醜,秦德宣大笑着離去,一衆宮人圍過來看到了那傷口,卻是急得落淚。
公主出了問題受了傷,等找了禦醫過來後,他們免不了要受一頓大罰。
先前有幾個宮人沒看好讓太子摔破了膝蓋,直接領了三十個板子,其中有身子弱的,沒撐過冬天便去了。
年幼的秦菀被一衆人哭得頭痛,氣呼呼地甩了甩手,道:“你們別哭了,大不了瞞着就是了。我不說,誰罰得了你們。”
但一旁的小丫鬟道:“這怎麽行,公主不好好看過的話,可能會留疤的……”
聽到會留疤,秦菀一時愣了愣,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
蔥白皓腕上是一道半掌多長的傷口,不算淺,此刻逐漸開始滲血,更加顯得有幾分猙獰。
想到這傷口恐怕會永遠以疤痕的狀态留在自己的手腕上,秦菀一時委屈地癟了癟嘴。
但擡頭看向眼前幾個紅着眼眶的人,小女童生生把淚意憋回去,強撐着道:“不就是條疤嘛,別大驚小怪的,我捂住別被人發現就好了。”
司青玉正是在那時候路過的。
彼時司青玉跟着自己的藥仙師父來宮裏暫住,她被師父差使着去讨酒,回來的路上卻走迷了路,随後就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又哭又吵不知道在做什麽。
靜靜在旁聽了幾句,大致明白發生了什麽,司青玉推了推擋在自己身前的人們,說:“麻煩讓一讓,我可以治。”
聲音很輕,且帶着孩童的稚氣,但卻又沉穩冷靜無比,透着讓人信服的力量。
秦菀擡眸看過去,宮人們紛紛讓開,後頭走進來一個青衫小女娃,那小女娃生得極好看,但面上的表情卻又冷冷的。
對着秦菀簡單行了禮,司青玉拿起懷裏的酒瓶,拔開了塞子,将清酒對着那傷口清洗過去。
被酒精刺激到的傷口瞬間刺痛,秦菀“嘶”了一聲,下意識要縮手,卻對上司青玉擡起的眸子。
秦菀眨了眨眼,忍住疼痛将手往前伸了伸。
随後司青玉從衣袖裏拿出一個玉色小瓶,給秦菀上了藥。
而從這次初面開始,兩個人的命運就逐漸交織在了一起。
直到一年後,司青玉随着藥仙離開,兩人也未斷音訊,依然以書信保持着交流。
起初只是兩個小孩尋到合心好友的故事,而到後來,到了知情為何物的年紀,司青玉先一步明白,這一份情誼在自己心裏的分類似乎并不僅僅是友情。
一切都不曾說明,但又是水到渠成的。
司青玉在機緣巧合下救治了秦無方,從而成為秦無方的手下,一是為了重新回宮見到秦菀,二則也是為了盡自己所能給秦菀留條後路。
多年相知,司青玉早已洞察了秦菀的野心。知曉秦菀心意已決勸說無用,司青玉便選擇了默默守護。
從私下送藥相助,到求洛祈去幫自己阻止秦菀和雲鷹南。司青玉的守護一直維持到秦菀徹底失敗。
而在那處山林裏,秦無方是對司青玉徹底動了怒,卻并不至于要直接誅殺。
樂昭道:“其實青玉對我的心思,我不是不知道。甚至我對她,也并非是從無情意。但對于上一世的我,想坐上那個位子的欲望實在太重了。”
“我記得教書的夫子曾經說過,要成大事的人,總是要放棄一些不夠重要的東西,才能獲得最重要的。”
“所以我把青玉放棄了。”
“但當秦無方告訴我,青玉以死來換他留我一條生路的時候,我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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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窈有些驚訝地聽着樂昭公主一路說下去,所有事情瞬間明了。
在原書裏,司青玉放女主離開,随後死去。而關于司青玉的死亡場景書中并未說明,白窈便只當秦無方是怪罪司青玉違背了自己的意願。
不想其中原來是有着樂昭公主這一層隐情。
彎唇自嘲地笑笑,樂昭問白窈道:“我是不是很自作自受?”
看着樂昭眸裏明顯的痛色,白窈搖了搖頭,“人一生要面對的選擇太多了,總會有選錯的時候。”
白窈道:“更重要的是,公主這一次要如何選擇。”
異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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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昭是不是真的願意徹底放下權勢, 白窈心裏其實很沒底。
畢竟按照書裏的描寫,這位公主對于皇位的渴求一度是瘋魔化的。
但樂昭再次明确地回答白窈道:“這一次, 我選青玉。”
樂昭道:“我已經徹底想明白了。等一切結束之後, 我就同青玉一起離開。”
白窈先是替司青玉喜悅,随後又道:“一切結束是指?”
樂昭道:“白姑娘有所不知。雖然這一世我不打算繼續接觸雲将軍,卻是有別的人對雲将軍起了心思。”
“上一世的謀反之事, 恐怕依舊會上演。”
白窈驚道:“有人要走你拒演的劇情?”
樂昭面露疑惑, 白窈低聲道:“我是說……是哪位皇子嗎?”
樂昭點點頭, “應該是秦德宣。”
?
秦德宣怎麽會跟雲鷹南扯上關系?
白窈一時想不通, 在原書裏頭,雲鷹南分明是看不上秦德宣的。
樂昭道:“我想白姑娘應該也有感覺到, 這一世有太多的變故。比如在我印象裏,秦無方曾有幾項功績, 但如今不知道為什麽,只達成了一項。”
“白姑娘可知道原因?”
白窈:“……”
不等白窈回答,樂昭自顧自地道:“想來姑娘對此應該也是疑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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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其實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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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窈清了清嗓子, 附和着點了點頭。
樂昭繼續道:“既然白姑娘讀到過史書,那或許姑娘也能發現, 我們兄妹四個裏,秦無方是最适合做皇帝的人。”
樂昭補充道:“當然, 是除我之外的時候。”
白窈:“……嗯。”
這話也是實話。
原書裏,太子秦世谙雖然為人坦蕩,性情随和。這樣的人很适合當朋友,卻并不适合在宮廷裏存活。随後他便被秦德宣牽着鼻子走, 用完了就扔。
至于秦德宣,則完全是個心狠手辣的小人,他對造福百姓向來沒多少心思,要皇位,是為了追求權力的極致享受。白窈心覺他要是成功了,八成會變成一個暴戾昏君。
而原書中,秦無方登基後,除去出兵同水顏大戰的那一段,釋昱百姓倒的确是過上了更好的日子。
況且那一戰秦無方大獲全勝,一舉把大半個水顏都吞成了釋昱國土。
這樣想來,秦無方的确是最适合當釋昱皇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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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窈再次點了點頭,看出白窈深深贊同的意思,樂昭道:“但我現在有些擔心,這樣下去,秦無方或許無法再登上那個位子。”
看向面有憂色的樂昭,白窈大概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原書裏,男主秦無方出身不好,母妃又早死,在朝中無親的秦無方完全是靠着自己撐下來的。
本來按照原書劇情,他應該一路立功,逐漸獲得朝中幾位大臣的青睐與支持,直至能與母妃出身大家的秦德宣相匹敵,并最終成為新皇。
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秦無方搞了半天,只才解決了丞相那邊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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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這情況跟自己脫不了幹系,白窈勸道:“公主不要擔心,現在還有一段時間,或許後頭還能有轉機呢?”
事到如今,也只能希望秦無方的男主光環管點用了。
但樂昭卻道:“時間可能不多了。”
白窈:“嗯?”
樂昭低聲道:“父皇的身體狀況,已然不太好了。”
?
“不對啊,”白窈道:“現在不還是夏季嗎?”
白窈記得清楚,按照原書裏的劇情,秦莽身體出問題,那是入冬後的事。
起初只是風寒,後來卻久久不見好,越來越重,最後化成肺痨。
樂昭微微蹙眉,道:“我也不清楚為何會由此變化。只是聽宮中人說,前陣子父皇似乎離宮出去了一段日子,途中染上了風寒。”
“本來以為是小毛病,不想一直反反複複的,近日更是又嚴重了起來。我看那模樣……跟上一世很像。”
?
這是劇情再次提前了?
離宮外出……
白窈迅速反應過來:恐怕就是指去歸冥山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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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
怎麽會這樣。
白窈放棄儀态,白窈自我懷疑。
原來不知不覺間,劇情已經搞劈叉成這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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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別了樂昭走出來,白窈心裏憂思,腳下亂飄。
樂昭是希望在走之前把秦無方的劇情扶上正軌,話裏話外希望白窈能幫着勸阻雲鷹南。
可這怎麽勸?
在雲鷹南面前,她的自身安危都還是個問題……
這樣一路想着走了一陣子,白窈腳步一頓,看向前頭正隐約拱動着的一處草叢。
似乎是有什麽人在裏頭。
有意讓白窈避開宮裏的人,樂昭特意囑咐丫鬟帶着白窈走了一條向來無人的偏僻小路,此時看見這樣的場景,那丫鬟也愣了愣。
而不等兩人反應,便聽見那頭有人輕聲說:“小方子,你說這邊是人最少的?”
另一個聲音道:“對,殿下,您要是真想那啥,從這兒走是最好的……”
“嗯,改天你畫個地圖給……啊!”
終于察覺到了白窈她們的存在,原本窩在草裏的人邊喊着邊站起身來:“你你們是誰?怎麽在這兒!”
白窈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一旁的丫鬟上前幾步,道:“太子殿下,我是公主的丫鬟綠意。”
頓了頓,綠意說:“這裏是公主的院子……”
言下之意,她們出現在這裏很正常。
本不該“正常”出現在這裏的男人聞言,欲言又止。
垂眸看向男子灰色衣袍的邊角裏隐隐露出的明黃色,白窈一時默了默。
原來這就是太子秦世谙。
和原書裏的形容一樣,男人生得偏于瘦削,面白唇紅,眉目清俊。容貌倒是很不錯,單看面容就透着一股子好親近的氣質。
兩方沉默的功夫,秦世谙身後的小太監終于也爬了起來,急聲道:“我們太子殿下是因為有些無聊,所以随便過來逛逛的!完全不是因為有別的想法!”
白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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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
你這一手“這裏并沒有三百兩銀子”的做法真的很讓你的太子殿下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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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似乎是見慣了這位太子不太正經的模樣,丫鬟綠意也并不覺有什麽,只道:“那太子殿下繼續逛着,我們先走了。”
秦世谙卻道:“等等。”
眼神從白窈面上看過去,秦世谙道:“你是誰?”
一旁的綠意代答道:“這是将軍府的雲袅小姐,來陪着公主說了會兒閑話。”
秦世谙微怔,随後道:“啊,就是你啊。”
白窈有些疑惑地看向秦世谙,本以為對方還要說些什麽,但看了一眼在旁的綠意,秦世谙道:“你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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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送到了宮門口,綠意同白窈道別,反身回去。
白窈獨自走了幾步,還未找到司青玉,身後便有人道:“你進宮來做什麽?”
白窈一愣,回頭便看見雲鷹南走了過來。
雲鷹南道:“你不是跟箐兒去逛街麽,怎麽會到宮裏來?”
覺出雲鷹南話語裏深深懷疑的意味,恐怕事後免不了要查一查,白窈便幹脆誠實地道:“來見公主,随便聊了幾句。”
雲鷹南微微皺眉,道:“我倒不知道,你什麽時候結識了公主?”
不等白窈回答,雲鷹南道:“也是,在外這段時間,你可是惹了不少事。”
“不過你也是有能耐,一次次都能活下來,昨晚也是。”
白窈頓住步子,道:“将軍,我們能不能和平相處?或者,你為什麽非要置我于死地?”
在原書裏,得知柳寧月雲鷹南會把雲袅一并殺掉,大部分原因是一時間氣急攻心殺紅了眼。
按照書中描寫,殺死雲袅之後,雲鷹南在雲袅的屍體旁席地而坐,整夜未眠。
而書中雖未仔細提及雲鷹南與雲袅的父女之情,但想來十幾年,雲袅作為雲鷹南唯一的女兒,又時刻低調不作妖,應該是不惹雲鷹南讨厭的,甚至極有可能是讨他歡喜的。
所以白窈認為,雲袅在雲鷹南的心裏,必然是同其他陌生的柳家人不一樣的地位。
但如今,雲鷹南卻還是,似乎大有不搞死她不罷休的意味。
本着死也要死個明白的心思,白窈重複道:“我想知道具體的理由。”
沉眸看了白窈一眼,雲鷹南道:“你難道真的不明白?”
看着白窈面上真切的疑惑,雲鷹南眸裏劃過一絲猶疑,随後道:“我曾說過,我能找到傾梵,還多虧了你。”
白窈回想起來,那是雲鷹南在走廊裏對她說過的話。
雲鷹南道:“小九郎。這個叫法本應只有我與傾梵知曉,可你逃走那晚卻那樣叫了我,還一時哄住了我。”
“傾梵死的時候,你才那麽點兒。所以我開始懷疑,她會不會根本沒死。結果我連夜找人掘開了她的墳墓,裏頭果然沒有東西。”
“她被藏在柳家,成了被圈養着的人,她是那麽驕傲完美的人,卻被折磨成那個模樣。”雲鷹南恨聲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你那個惡毒的娘,甚至是你,也必然摻了一腳。不然你何以能知道小九郎那個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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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我一出場逃生的同時就也立下了死亡旗幟嗎?
本來以為自己是靠着那辦法逃了生,沒想到救了自己一命的同時竟然也埋下了另一顆雷?
今日已經經歷了太多驚訝的白窈看向雲鷹南,逐漸面無表情。
白窈道:“雲将軍。”
看向意外地保持了平靜的白窈,雲鷹南一怔,“嗯?”
白窈深吸一口氣,道:“事已至此,我無心再承擔你的怒意,我想我應該跟你講個清楚。”
暫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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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窈先前還曾思考過, 到底應該拿什麽條件來跟雲鷹南談一談。
但如今她索性想走另一條路。
在雲袅的人物關系裏,雲鷹南是和別人大不相同的。
他是跟原主雲袅相處了十幾年的人, 一路看着雲袅成長起來, 可以說是最了解雲袅的人之一。
縱然雲袅在書中只是瞬死的炮灰,但對于雲鷹南,雲袅是被他當做親生女兒養了十幾年的人。其他人或許一時分辨不出變化, 但雲鷹南不會。
白窈想,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 雲鷹南是現存最熟悉雲袅的人, 便也是最容易相信她不是雲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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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了心思,白窈道:“将軍曾經說過, 覺得我變了。的确是變了,我根本不是雲袅。”
雲鷹南先是微愣, 随後冷笑了一聲,“為了讓我饒你一命,你是又瘋了?”
白窈一臉正色地道:“一個人就算要僞裝, 也很難從小到大僞裝十幾年。何況柳家根本沒有想到,有一日會被将軍發現破綻。所以雲袅也沒有必要在将軍面前演戲。”
白窈擡手指向自己, 道:“将軍心裏很清楚,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我, 跟之前的雲袅大有不同。這不同是從你打算殺雲袅那晚就開始的。”
雲鷹南緊緊凝住白窈,道:“你的确是變了很多,我也很好奇你為什麽會突然有如此大的轉變。所以你是什麽意思?”
白窈回凝住雲鷹南,字字清晰地道:“因為現在在将軍面前的肉身的确是雲袅的, 但其中的靈魂卻早已經不是雲袅。”
雲鷹南微怔,随即沉聲道:“你這是又要在我面上上演什麽還魂的戲碼?”
常年在沙場征戰,雲鷹南從人到聲音都極顯威嚴,更何況此時他還有意釋放了殺氣,更是威壓逼人。
但雲鷹南仔細看着面前的少女,卻見白窈坦然地迎上了自己的眸子,面上毫無退色。
這種神采飛揚、帶着鋒芒的眼神,的确是他從未在從前的雲袅眼中見到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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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鷹南記得分明,他那位曾經的親生女兒,是個極守規矩的深閨小姐。
跟柳寧月的張揚性子不同,雲袅自小話少柔弱,雖不說是十分讨他歡心,卻也從未惹他心煩過,他對雲袅也是真切地存了父親的愛意。
只是想到自己養育了多年的女兒竟然是別人的種,加上當時被柳寧月的所作所為驚詫氣憤到了極點,他才一時對雲袅也起了殺心。
按照常理,那殺心本該随着他的冷靜消失。但随後雲鷹南仔細思考過雲袅那晚對自己的稱呼,竟從柳家尋回了洛傾梵。
見到在柳家深受折磨的洛傾梵,雲鷹南不只是一氣之下屠殺柳家滿門,更是對雲袅再次起了殺心。因為他認定了雲袅也是知情人之一。
但此刻看着在自己面前的“雲袅”,雲鷹南心裏的疑惑越發分明。
75
任由雲鷹南細細觀察着,白窈道:“我說我叫白窈,并非是一時興起給自己新起的名字,而是我原本就叫這個名字。”
雲鷹南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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