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怪怪的眼神

正月裏候家都是喜氣洋洋的，這拜年的客人來來往往，裏裏外外都是透着喜慶。而這後院，沒有外人的來往，卻更是歡樂。一些有家室的仆人都是告假回家過年了，而沒處可去的奴仆，都是相聚一起，互相祝福過這個年。

月牙兒是被二小姐請去做苦力了，反正也是閑着無趣，二小姐便是叫上了一群人一起打雪仗。大小姐娴靜，自然不會參與，所以便也就是二小姐跟一群丫鬟家丁一起玩。她是小姐，其他都是下人，都只是被砸雪球的份，但大家都和樂融融，能一起玩樂，倒也沒有誰有怨言。

“月牙兒，快給我！”因為念心是回鄉下陪家人去了，二小姐便是從大小姐處要了月牙兒來，此刻，二小姐搓了搓手掌，正興奮地讓月牙兒遞雪球。

月牙兒的身上已經有好幾處雪團的痕跡了，她不僅僅是要給二小姐遞自己揉好的雪球，還要被二小姐當肉盾。二小姐發話了，大家別讓着她，一起玩才有勁，可是她是小姐啊，其他人不敢砸她，自然眼睛就落在了在二小姐身邊伺候的月牙兒身上了。

月牙兒不斷的是搓雪球，遞給二小姐，還要被二小姐當擋箭牌，這心裏頭，想想就是苦逼。

“哇！”二小姐玩的不亦樂乎，看到一個雪球過來，便是往月牙兒身後一躲。“啪！”一聲，雪球便是打在了月牙兒的身上。

“月牙兒，你怎麽那麽笨啊，老是被打中！”二小姐笑着說道。

月牙兒一臉的無奈，她跑不動啊，這二小姐一到她身後就拽着她的衣角，她能跑哪？“只要二小姐沒事，奴婢不算什麽！“月牙兒說的是相當的無奈啊！

“明明是你自己太笨了！”二小姐才不管那麽多，她玩的起勁，也等不到月牙兒捏雪球了，自己捧了一把雪，以月牙兒為掩護，便是朝着随便一個人就扔了過去。正中目标後，她更是歡喜地蹦跳，雙手拍掌，一張粉嫩的小臉已經是紅撲撲了。

月牙兒心裏頭是相當的怨念，但是她能說不嗎？

“咦，大哥？”眼尖的候籽玉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的時候，是反應極為敏捷地捏了一個雪球，狠狠地投向了大少爺候月白！

候月白這個時候出現在後院，實屬無奈之舉，他怎麽能想到父親居然是讓他相親呢，那什麽世伯看他的眼神都已經是看女婿一樣了。可是，那位世妹他還真不記得是誰啊！偷得了閑，候月白便是獨自一人給跑了出來，只想找個地躲躲，讓父親的人找不到他而已。一個雪球啪的打在身上，将候月白是吓了大跳。再望過去，便是看到笑的直不起腰來的二妹。

“大哥，過來跟我們一起玩啊！”候籽玉招着手喊道。

候月白看候籽玉沒心沒肺一樣的笑容，甚是羨慕，小玉還是天真浪漫的年紀，無憂無慮啊！他心裏煩憂，但看到大家都笑的開心，便也想感受下這等愉悅。

“大少爺！”陪着二小姐一起玩鬧的奴婢吓人看到大少爺，都是行禮道。

“哼，這裏沒有少爺小姐，大家一起玩！”二小姐一手插腰，很有氣勢說道。

月牙兒眼中流露出悲催神色，這都是說說而已，她都被砸了好幾個雪球了。

候月白也是看到了月牙兒，看她身上好幾個雪團印子，面頰鼻尖都是紅彤彤的，眼中還有無奈神色，再看看候籽玉身上，沒有半點痕跡，心下也就明了了！“小玉，這大夥兒可不敢将雪球招呼到你身上，倒是可憐了月牙兒，啧啧，做了你的活靶子！”

月牙兒眼中露出感激神色看向大少爺，心中對大少爺的感激之情滔滔不絕啊，大少爺果然是一雙慧眼，這一下子就看出了事情的本源。

“明明是月牙兒自己沒用，老是被人砸到好吧，你們說，是不是？”二小姐才不承認自己的卑鄙呢，掃了一眼在場的人，大聲問道。

哪有一個丫鬟下人敢說不是啊，一個個都是點頭。

“月牙兒，你說，是不是你自己沒用？”二小姐很滿意，便是看向月牙兒問道。

“是奴婢跑的不快，不關二小姐的事情！”月牙兒違心說道，這低下了頭，一副溫順模樣。

候籽玉很得意，便是輕昂着頭看着大少爺。

大少爺對此表示無奈，想了想，便是說道：“小玉，既然你身手敏捷，誰都打不到你，那大哥可要好好試試了！”

“好啊，大哥，我可不會客氣的！”候籽玉非常興奮地接受了候月白的挑戰。

月牙兒一開始還覺得大少爺幫了她的忙，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更苦逼了，她是成了大少爺跟二小姐之間的活靶子啊。狡猾的二小姐還是不斷往她身後躲閃，大少爺的雪球便是又落到了她的身上。而漸漸的，其他人都成了圍觀者，變成了大少爺跟二小姐之間的戰争，而她，就是夾心餅。

大少爺最後還是看不下去了，他不幹了，便見啪一聲，雪球打到了他的臉上。

“哈哈，大哥，你輸了！”候籽玉可得意了，那一手叉大笑的模樣，甚是歡樂。

候月白抹了一把臉上的雪，搖了搖頭，這打個雪仗，倒讓他心裏的煩悶少了些，這都有好幾年沒有這般放肆的少年行徑了。“小玉，好了，這玩了半天也該歇歇了！”候月白說這話，其實是考慮到月牙兒的。

候籽玉卻是不懂的，她正好也是要歇會，但還是很不客氣地取笑候月白道：“大哥，你才玩了這麽會，就累了啊，啧啧，你都像小老頭了！”

候月白對候籽玉的話經常會無語的，這個時候，更是一副無可奈何神色。“月牙兒不是在青兒身邊的，怎麽讓你拉過來做靶子了？”大少爺看月牙兒眼中明明就是有些東西的，但卻假裝溫順得站在一旁。

“念心回鄉下去了，反正月牙兒閑着也是閑着，對吧！”這後面一句是對月牙兒問的。

“嗯，能陪二小姐，是奴婢的福分！”月牙兒說的很是熟練。

“倒是大哥你，平日裏可不見你這般一人，阿茶也不在身邊，你可是有什麽瞞着我？”候籽玉興奮問道。

候月白笑了笑，突然看到走廊裏出現的人，臉色微微一變，但他們便是站在庭院內，也無處可躲，而且，父親是已經看到自己了，這怎麽也躲不了了！“父親過來了！”候月白對候籽玉開口道。

候慶還真是來找候月白的，一眨眼功夫人就不見了，他送走了客人，聽下人說大少爺跟二小姐一塊玩。想想覺得太不像話了，便是自己過來看看。

“爹！”候籽玉是跑着奔向候慶，很是歡快。

候月白是有些無奈地走向候慶，想着會面對父親的責罵，頭皮便也有些發麻。

候慶慈愛地看着奔上來挽住自己手臂的候籽玉，開口道：“玩的開心嗎？”

“那是當然，爹，你是來找大哥的嗎？”候籽玉說道。

“不錯，玉兒，這又過了一年，你可是大姑娘了，可別這般瘋玩了，該學學你姐姐了！”候慶也不免有些啰嗦道。

候籽玉聽了是很不在乎般輕嘟了嘴，卻也沒有反駁。

“爹！”候月白上前後，頗是無奈地開口道。

“哼，你倒一躲了事，真出息！”候慶輕斥道，但這在場還有那麽多丫鬟下人，他便沒有多大的火氣。

“見過老爺！”一幹丫鬟家丁也都是對候慶施禮拜見。

候慶只輕點了頭掃了一眼，卻是看到了月牙兒，這丫頭什麽随處可見，但每一次見到，卻足以讓人眼前一亮呢？今個的模樣，看着同樣讓他眼睛裏突然見了一道光一樣。也是玩瘋了吧，這齊眉的劉海都有些亂了，面頰紅紅的，小巧的鼻子也是紅紅的，這感覺是一顆蜜桃一樣，看着就覺得清甜。候慶在月牙兒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年輕姑娘有的誘惑力，那精致細膩吹彈可破的肌膚一定是極柔軟的吧。這丫頭，明明還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但他可以預見，若是來日綻放，那一定是這候府中最妍麗的那奪，讓他有些心裏癢癢的。

月牙兒覺得有些奇怪，老爺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似乎長了些，那眼中閃現的光亮讓她有些覺得不安。

大少爺撲捉到自己父親眼中的驚豔，心裏頗有些不舒服，這個月牙兒，之前他就發現了，是還沒長開的美貌姑娘，偏偏，這丫頭絲毫不覺得自己有多美貌。而奇特的是，在月牙兒的身上，是沒有丫鬟那種感覺的，就算她假裝溫順，低眉斂目，其實，給人的感覺也是清新靈動的。因為她看人的眼神，是不一樣的，她看人的時候，會讓人感覺是用心看的，不知為何，在第一次與月牙兒對視的時候，候月白心裏就是這麽認為的。父親的毛病又犯了吧，他是喜歡美麗女子的。但是月牙兒跟小玉一樣的年紀，父親難道也不放過嗎？

候籽玉可不明白自己的父親跟大哥心裏在想什麽，她笑呵呵說道：“爹爹，你是不是在給大哥找嫂嫂了啊！”

候慶被自己女兒的聲音帶回了那癢癢的心思，這丫頭，是跟玉兒一般的年紀，說起來，是有些小啊，但這般小就有這等姿色，長開了怕更不得了，最難得的是這丫頭那雙眼睛，看人的感覺很舒服。“對啊，你大哥是該成家了，誰想還這般跟你一般年紀樣玩，看他也不羞！”面的女兒，候慶卻是慈愛模樣的。

候月白也不知有意無意，只聽他道：“爹，這訓斥月白，也別當着妹妹跟家中下人的面，月白自知理虧，只這要娶的人，總該讓我先見見吧！”

候慶不想在女兒面前表露出什麽來，便是點了點頭，呵斥道：“随我去書房！”說完，便是走開了！

候籽玉知道父親跟哥哥有事，就不跟上去了，但也玩膩了，便是遣散了大夥，跟月牙兒一起去了大小姐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