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夫人召見

日子過得不鹹不淡，二小姐依舊是打打鬧鬧，大小姐是每日娴靜，這很快便是出了正月。這日月牙兒正在幫大小姐整理衣物的時候，夫人身邊的一個侍女前來傳話，說是夫人要見她！

不僅是月牙兒，還有一旁看書的大小姐也是詫異了，擡起頭來問道：“水月，你說母親要見月牙兒？”母親為何要見月牙兒，候籽青心裏相當的不解。

“回大小姐，奴婢只奉夫人之命前來帶月牙兒過去，其餘的奴婢不知！”水月是候夫人身邊伺候的丫鬟之一，這個時候面色恭謹地回道。

母親要見月牙兒，候籽青心裏頭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是看向月牙兒，見後者也是面露迷茫，但還是聽候籽青說道：“月牙兒，既然是母親要見你，那你便随水月過去吧！”

“奴婢遵命！”月牙兒心裏頭是一萬個為什麽，倒不是沒有見過夫人，陪大小姐前去請安的時候，也是跟着見過夫人的。月牙兒的印象裏，夫人是跟大小姐一個模子刻出來一樣，性情一樣是溫溫柔的。只是夫人經過歲月的淬煉，多了一份韻味跟沉澱罷了。

随着水月往夫人院子走去的時候，月牙兒便是提起膽子問道：“水月姐姐，你知道夫人找我什麽事嗎？”

水月搖了搖頭，她跟月牙兒也是有點交情的，月牙兒在藺婆子處的時候，負責給各位夫人小姐送花，這進不了夫人的卧房，便是常常将花什麽的交由水月的。這一來二往下來，自然也是熟悉的。“夫人的性情你也知道的，不會有什麽事的，或許是讓你過去問問話吧！”

她終日在大小姐身邊伺候，若是問話，又能問出什麽來？月牙兒想不明白，一路納悶猜測着，便是到了夫人的房前。

“你先在外等一下，我進入禀報夫人你過來了！”水月叮囑道，便是進了門。

這門口守着兩個仆婦，不知道是冬衣加身顯得臃腫還是本身就是健壯的，看着讓月牙兒有些毛毛的，以前也都是到了這裏，便是将東西交由夫人身邊的丫鬟。夫人的房門，她是随着大小姐來請安的時候才進去過的。今日這氣氛，讓月牙兒心裏頭沒個底，加上天氣還是冷的，這站在房門，她便是雙手縮進了袖子裏，站着微微發抖。

“月牙兒，你進來吧！”不一會兒，水月轉了出來開口說道。

月牙兒便沒有為此感覺到輕松，反而更是緊張了，感覺連頭皮都有些發緊。屋內是供着火盆，還有那淡淡的香料在香爐裏袅袅生煙。屋內的人不多，這随着水月進了內室，月牙兒便看到除了夫人，便還有那方嬷嬷在。

“奴婢月牙兒見過夫人！”月牙兒到了夫人跟前，便是跪了下來，畢恭畢敬地說道。

“你擡起頭來！”夫人的聲音比大小姐的還是綿柔，讓落在月牙兒的心裏，是越發的不安起來。

擡起頭，月牙兒對上的是夫人看不出意圖來的雙眼，她不敢直視，這眼神便有些往四下了亂瞟。

“月牙兒，今年，你多大了？”候夫人細細打量了月牙兒之後，便是開口問道。

“奴婢今年十四了！”月牙兒如實回道，這過了年之後，年紀又是長了一歲啊！

“跟小玉一樣的年歲呢！”候夫人淡淡說道，口氣似乎還有些感嘆。只眼神卻還是落在月牙兒身上，似乎在想些什麽。這名字，從那人口中是聽到三次了，這前兩次，只當是随意提到，但是聽到第三次的時候，她就知道事情不對了。這丫頭模樣的确是俊得很，只是，年紀還太小啊，跟小玉一樣的年紀，那人也下的了手嗎，就不會想到小玉嗎？候夫人的心裏是一種無奈的憤怒，自己身邊的丫鬟，下手也就罷了，這怎麽還能想到女兒身邊的人呢！這丫頭若是再長大些，只怕姿色會更盛，這次将這丫頭叫過來，也是看看，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若是本身就存着那狐媚念頭，便是糟蹋就糟蹋了。

月牙兒面色怔怔，這府裏頭跟二小姐年紀一樣的，怕不只她一個吧。

“月牙兒，聽說，你是從廚房調到青兒身邊的，這裏頭還有些曲折是吧！”候夫人淡淡的聲音響起，一旁的方嬷嬷遞上了熱茶，便見候夫人是茶蓋一下一下輕輕的撩着，動作輕柔優雅，看着讓人不知不覺有些放松下來。

月牙兒相信自己這府裏的事情是瞞不過夫人的，與其找借口，還不如直接說。“回夫人的話，奴婢先前的确是在廚房做燒火丫頭的。”

“哦，那是如何到了青兒身邊呢？”候夫人問道，她對此倒還真有些奇怪。

月牙兒神色認真道：“這一切都是托夫人的福，月牙兒才能得大小姐賞識！”

“此話從何說起？”候夫人詫異問道。

月牙兒便是将自己在廚房時口快說出給夫人的備的飯菜跟湯有問題，累得被掌嘴的事情說了出來，只她這些都是一句話帶過，着重的是大小姐因此記住了她，願為她安排另一個差事。

“那為何你當時又去了藺婆子處呢？”候夫人更覺得詫異了。

月牙兒有些忸怩般猶豫說道：“回禀夫人，是奴婢容貌醜，不配在大小姐身邊伺候！”這是當時的真實情況，雖然現在所有人都說她長的好看，而她也真覺得是挺好看的，只那個時候，自己是真的被嫌棄的。

候夫人更是驚訝了，上下打量了月牙兒，這等容貌，就算是一年半載前，也不差的吧。為何那個時候會是醜呢？“如最後，又怎生到了青兒身邊呢？”候夫人心中不解，便又問道。

月牙兒便說自己無意撿到了水芝的肚兜，繼而引發的一些事情，讓大小姐把自己要到了身邊的事情又講述了一番。只她話語中的意思，是完完全全将這一切歸功于自己無意撿到那東西說起。

水芝的醜事候夫人自然是知道的，這裏頭竟然還有這樣一番曲折，候夫人看月牙兒的眼神便帶着其他的東西了。若一切是巧合，倒也罷了，但若是這丫頭費盡心機到了青兒身邊，那就有問題了。不過，若是這丫頭心懷不軌，定不會将這些事情如實說出來，候夫人一時間，倒是看不懂月牙兒究竟是什麽心思了。

“月牙兒，如此說來，也算是命中注定不會只做一個燒火丫頭，就不知你以後是有何打算呢？”

月牙兒不明白何以候夫人問自己以後的打算，她當然不可能逢人就說自己要贖身，要脫離奴籍。便是低了頭說道：“奴婢能在大小姐身邊伺候便是三生有幸，自是盡心盡力地伺候大小姐！”

“呵，月牙兒，這為人奴婢不免太過屈就，難道你就不想日後飛黃騰達嗎？”候夫人試探般問道。

月牙兒面露迷惘，開口說道：“奴婢只一介下人，怎麽可能？”

“月牙兒，你年紀小小，容貌又是美麗，以後的路還長呢！”候夫人的話說的是有些明白了。

月牙兒愣了愣，繼而還真面露猶豫，一副欲言又止模樣。

“說吧！”候夫人看月牙兒這模樣，就知道她是有想法的，這長的美麗的女人，總想着借着自己的皮相，這月牙兒完全是有這個本錢的。

“奴婢是曾想過以後如何，但不知當講不當講。奴婢是真心伺候大小姐的！”月牙兒怕夫人誤會一樣，着重說道。

“既是我問的，你便是說吧！”

“奴婢想着伺候大小姐出嫁了，便給自己贖身，奴婢想找自己的爹娘，想回鄉下去！”月牙兒說的有些卑微，“夫人，奴婢知道自己不該有這等念頭，奴婢已經是候家的丫鬟了，便一輩子都是候家的人。請夫人原諒奴婢的癡念！”

候夫人微微一愣，她倒不想月牙兒是這般想法的。“回鄉下？那可是要過苦日子的！”候夫人故意說道。

“奴婢不怕苦累的，奴婢想着以後回了鄉下，尋個老實可靠的人嫁了，從此安安穩穩的男耕女織。奴婢本就是鄉下人，又沒念過書，是粗人一個，只求能安穩度日便是了！”月牙兒半真半假般說道。

候夫人聽了月牙兒的話，一時間也沒有下定論，看了月牙兒半天，倒不再問其他了，便是讓月牙兒回去了。只私下裏她也是讓身邊的人多留意留意月牙兒！－－－－－－－－－－－－－－－哈，今天起床天亮了，啧啧，是失望的還是驚喜呢，要是末日就斷更了，可惜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