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初進警局

“喝杯暖水。”圓杉把她帶回自己的公寓裏,現下她這個狀況着實讓人放心不下。

杜卿婷張着紅紅的眼睛,接過了水,“謝謝。”

“好些了嗎?”

她把水放下,理了理鬓發,沒有回話,卻說着這段梗在自己心頭的過往,“爸媽離婚後,我跟着我媽生活,可是她大多時候不在家,都只得我一個人。他陪伴我走了四年,他……欠下很多錢,于是我一筆一筆地替他還。他不願意用我的錢,可是我好不容易得來的溫暖怎麽能說放手就放手?後來……他開始變了,每當我身邊有好姐妹,他總會支開我,然後……”低下頭苦笑,而後靠在沙發上,整個人疲憊非常,“然後,你也知道他會做什麽了。每次他提出分手,我都不答應,用錢威脅他。但我知道圍着我轉的那些男人個個有權有勢,明裏暗裏總會讓他難堪,可是我喜歡他,看着他落拓的樣子我就是不想把這些問題提出來,我害怕一提這些事我們之間的感情會更加動搖。

四年了,已經四年。整整四年我們都這樣度過,可是我知道這次不一樣。他走了就不會回來,絕對不會回來的。”

圓杉起來關了燈,抱着她,說:“失戀不會死人,哭吧。”

哭聲漸漸變大,眼淚越流越多,所幸圓杉不會看見。

第二天,圓杉打開電視新聞。看了一會兒又迅速關掉,可是來不及。

杜卿婷看見了,她看見了!

失戀真的會死人!

那個負心漢怎麽會忽然死掉?!他怎麽就真的死了!頭腦一陣陣脹痛,她不敢置信地想着那則新聞……記者說,今早在河邊發現的男性屍首,身份證明為中國籍男子方浩天。

致命傷是頸動脈破裂,大出血致死。

死因初步斷定為黑幫仇殺,被斬數十刀。

“婷婷,別想了。別想了!”圓杉不停搖晃着雙眼失神的杜卿婷,盡管她自己也心有餘悸。明明昨夜還碰過面,今天人卻已經沒了,還被斬三十多刀……

叮咚叮咚的門鈴響了起來,圓杉小心扶着杜卿婷坐下才開門。一開門便都是警察……

圓杉落完口供,發覺身旁坐下了一個人。

望了一眼,便轉過頭來繼續發呆。她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昨天鬧得不愉快。她也沒有那麽好的演技和心情提起精神對他笑,說着嗨,你來了,你怎麽在這裏。

她的驕傲,致使她無法做到。

“情況怎樣了?”他先說了話,圓杉摒棄了一切小心情,“還好,就是問了我昨天見過他以後發生的事。對了,有去看過婷婷嗎?她怎樣了?”

今早警察到訪,可是婷婷的狀況着實不宜到警局來,只好在家裏由兩個警察陪同做筆錄。

圓杉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那個長得很妖孽的美男。

又是沉默,片刻過後。他說了話,圓杉卻以為自己聽錯。

“謝謝。”

她垂下眼睛沒有應話。

陳子嶺看着好笑,這小女人還鬧着情緒。他往前湊了湊,挑起她的下巴警告道:“路圓杉,趁我心情還沒那麽糟糕,你最好說一個不用客氣。”

一張放大的俊臉。她微微漾開了笑意,也往前湊着,一雙眼睛豔麗得像流星劃過天際的美麗驚豔,“陳子嶺,你連最基本的道謝和道歉都沒學會嗎?”轉頭撇開了他的鉗制。

他收回了手,一個晚上的時間足以令他想通。

“錢。”他攤開手掌,盯着她。

望着他這樣孩子氣的一面,圓杉想很久都沒想起來到底在發什麽神經。

錢?她冥思苦想終于想起來,又翻一個白眼,“詐騙。這裏是警局,我可以報案。”

“你不怕我?”他一眯眼,一種凜冽的氣息又散發出來。圓杉卻不再畏懼,看來他似乎對自己有興趣,“你已經問過了,我也已經答過了。”

眯眼盯着她良久,終于收回視線。嗓音有着幾絲低沉沙啞,就像陷在回憶裏的沙漏一般,“你跟我一個朋友真像。”

“靳安娜嗎?”她就是想想而已,沒想到邊想着話就這樣說出來了。連忙拿手捂着,可是身旁的男人眼神已經比刀還銳利地直直射過來,整個人瞬間陰沉得如瀑的暴雨。

圓杉只是驚慌地搖着頭,眼睛不由自主瞪大,似乎只要睜大一點對方就會多相信她一點一樣,“對不起,口誤。”

如鐵籠裏的猛獸狠命掙紮一樣,這個男人眼裏散發出來的寒冰仿似整個四季都是冬天一樣,冰雪漫過圓杉的眼裏心裏,就快要溺斃!

這雙眼睛冷冽如冬,銳利如刀。完全是一個殺人犯的眼神,他是真的想要殺死她!

她心裏很慌,即便對方沒有采取什麽實質性的行動。她卻感覺在這樣的目光之下自己快要喘不過氣。

“路圓杉,人生沒有重來。你已經壞了我太多規矩,你知道得太多。現在,你犯了我的禁忌。”

他說這話的時候是擲地有聲,樣子很冷靜。可說完這話,一雙手卻忽地掐住了她的脖頸。

她沒有抵抗,只是張着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略帶些憐憫地看着他。就在剛才,她知道他不是一個暴虐的人。要是一個人暴虐,又怎會有一段生死兩茫,眼藏疼痛的感情。

分明就是一個多情人!

就在她覺得自己仿佛要跟靳安娜團聚的那一刻,大門砰地被踢開,警察迅速進來掙開他狠命又用力地捏住她脖子的手。

呼吸暢通,圓杉不可抑制地咳嗽。看着被制服的子嶺,心裏突然有點難受。

警察還在制服不斷掙動的子嶺,他卻仿佛發了瘋一樣,整個身體不斷扭動。

他出奇地狼狽,又出奇地令圓杉心情變得複雜。剛才她是覺得,難受了?

為什麽?

其中一個警察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便打暈了他。再拖着他轉移到羁留病房,誰都顧不上圓杉。

圓杉心慌,羁留病房?!這不是犯人住的嗎!難道他們要告他蓄意謀殺?!

不行!不行!這樣不行!她頭腦一熱,追了上去請求同行。好心的警察卻勸慰她已久,道眼前這個男人想殺她,現在她的處境很危險。她卻堅決地搖頭,堅決地否定,“他不會的。”

警察無奈,只得答應。畢竟羁留病房也有警員看守,不成問題。

轉移途中,她摸到他的電話,可是有兩個,不知道哪個是私人電話。只好一個一個地察看號碼,有一部手機電話簿上只有三個名單:簡俊、海湄、安娜。

安娜……?圓杉手指停住,橫條在這個名字上。鬼使神差地按了撥通……又心虛地幾乎同時刻挂斷!她又些糊塗了,安娜不是……晃了晃腦袋,甩掉些不實際的想法。這個“簡俊”毫無意外就是那個美男,于是一通電話撥了過去沉着聲音冷靜交待一切。

簡俊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警察已經下完口供,杜卿婷也已經入睡。

聽完話後沒什麽驚訝不驚訝心急不心急,對于他們這種人,警局這些地方就像家裏一樣。

他挂下電話,又覺着剛才那把聲音有些耳熟,轉頭看着睡得不踏實的杜卿婷,細心地幫她掖了掖被子,輕手輕腳退出房間。又打了幾個電話給律師,盛光,藍堂才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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