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還是你和二四辦事最敞亮。”王玉蘭開過動員大會, 又挨家挨戶動員一男或者兩孩或者更多孩子的家庭沒時間到鎮上醫院結紮,那就到大隊部醫院結紮, 他們不是把她說的話當作放屁, 就是兩手空空找她,說到鎮上結紮了,忘了要證明, 她特意跑到鎮上醫院問情況, 醫生嚴肅說但凡到他們醫院結紮,都給了證明,還做了詳細的記錄。
有這些人做對比,王玉蘭對這對小夫妻的好感度蹭蹭飙升, 發自真心希望李謠徹底好,詢問李謠檢查結果。
“好了。我們從鎮上買了小雞、小鴨,還買了兩只小鵝。”李謠開心說。
駱謙那小子願意買雞鴨鵝崽子,看樣子李謠是真的好了。
王玉蘭替這對小夫妻感到高興, 又想到李謠嫁到駱家村五六年, 沒養過雞,叮囑李謠留意觀察崽子們, 發現它們栽跟頭,馬上到獸醫那裏拿藥喂它們,如果家裏有稻糠、麥麸, 可以稻糠、麥麸拌菜喂它們。
“王姐,叫你去鎮上開會。”
“知道了。”王玉蘭把證明夾進算術本裏, 嘀咕, “一天恨不得開十次會, 說來說去還是那幾件事, 不過領導的态度一次比一次強硬。”
王玉蘭匆忙騎車, 李謠回家,經過駱謙哥家門口,來的時候,李謠沒撞見他們,回去的時候,卻撞見他們。
“呦,有人看見你在鎮上挑小雞崽。吃你公婆養的雞和雞蛋,下蛋下的怪勤快,五六年下了三次蛋,其中有兩次還是雙黃蛋。咋不繼續吃,繼續下蛋。”周秀秀當着一衆漢子的面,哈哈笑,視線往下移,停留在李謠的某個地方,“哦,國家不讓你下……”
周秀秀停下來,給柳慶梅、方愛徳使眼色,讓她們上。
李謠瞪圓眼睛驚呼:“原來你弟弟娶不到媳婦,是你舍不得母雞。你早跟我說你舍不得一只母雞,我送你弟弟一只母雞媳婦,天天給你弟弟下蛋生兒女。”
李謠提到周秀秀的傻子弟弟,柳慶梅背後發涼,合上嘴巴,火速回屋。
她男人推她,示意她取笑李謠,方愛徳扈開她男人的爪子,貓進屋裏。
周秀秀鼻子都給氣歪了,李謠掃視一圈,眯眼說:“我家吃公婆家一個雞蛋,直接給公婆家兩個雞蛋的錢,公婆幫我家忙,我家給錢又給物,有些人假裝不知道,偷錢又搶物。現在我家自己喂雞,不買公婆家的雞蛋和雞,不知道有人還會不會不要臉皮做惡心人的事。”
不止周秀秀要打李謠,駱謙的三個哥哥臉色難看也要打李謠,李謠偏笑說:“駱謙誇我大度,我還真是這樣,你們家弟弟娶不到母雞下蛋,告訴我,我給他們一人發一個,畢竟我買了二十個雞娃子。”
駱謙的二哥駱二林怒暴髒話,撿起腦袋大的石頭砸李謠。
“要死了。”柳慶梅跑出來推駱二林,“李謠說大嫂弟弟,你逞什麽能。”
柳慶梅奪掉石頭,沖到周秀秀家門口,砸周秀秀家的門:“我呸,精的跟蛆一樣。本來就是你家和李謠的私人恩怨,大哥要打李謠,你拉住大哥,讓我家二林上。我呸,還說我們妯娌仨比人家親姐妹還要親,這是親嗎?這是恨不得我家被駱謙搞死。”
柳慶梅越說越氣,抱起石頭砸周秀秀家門口的地,還一個勁呸。
在人家門口耍瘋,還不停地“呸”,宛如當衆騎在主人家脖子上耍威風,不給周秀秀、駱言木留一丁點面子。兩人惱的額上暴青筋,一個薅柳慶梅頭發,抓柳慶梅臉,另一個踹柳慶梅。
駱二林反應過來大哥大嫂害他,攥緊拳頭把他大哥按在地上揍。
周秀秀去幫她男人,柳慶梅爬起來薅周秀秀頭發。
駱謙三哥駱三森勸他們別打了,卻不見他伸手拉。
李謠眼神冰冷,轉身離開。
兄妹仨在床上翻跟頭,駱謙給爐子換了兩個煤球,回頭一看,兄妹仨趴着睡着了。
駱謙把兄妹仨翻了一個個,把爐子拎出去,關上門窗,李謠走進來,正好和駱謙視線相撞。
他哥他嫂子打架,李謠快意的很,可是看到駱謙,她鼻子發酸,一股熱意湧上眼睛。
“你嫂子罵我,你哥要打我。我就說給你哥你嫂子送母雞,你大哥、二哥兩家打了起來,你三哥在一旁看熱鬧。”李謠告完狀,憋氣,淚珠子嘩嘩下落。
駱謙抓住李謠的手,出門。
“老四,”杜梅被人喊過去拉架,兒子、兒媳婦不說她好,杜梅跑過來,看到四兒子臉色吓人,委屈掉淚珠子的憨子被四兒子牽着,杜梅皺眉,不看謠憨子,問四兒子,“你幾個哥你幾個嫂子住在一起,從不鬧矛盾,你媳婦路過,在你哥你嫂子家門口說幾句話,你哥你嫂子打了起來,分都分不開,你知道是咋回事?”
“不鬧矛盾?”駱謙困惑,“到老宅搬東西,分贓不均,他們沒打架嗎?”
“娘,他們是不是又到老宅搬東西,又打架了?”駱謙反過來問她。
他哥他嫂子到老宅搬東西,她不提,四兒子從來不點破。
四兒子猛地陰陽怪氣點破這事,杜梅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娘,誰生的,誰了解他們到底是什麽貨色,不能他們是孬貨,您從我身上找原因,問我他們為什麽是孬貨。”這是迄今為止,駱謙對杜梅說過最重的話。
她家老四不這樣,是她最貼心的兒子。
杜梅看李謠。
駱謙擋住李謠,低聲問:“我不明白,您沒有把我給過別人,我在您身邊長大,您為什麽老是偏袒我哥,難道因為我總是跟師傅四處給人打家具,我哥一直留在您身邊,我跟我哥在您心裏就不一樣!”
“誰告訴你我偏袒你哥。”杜梅喊,壓過駱謙的聲音,“你憑不憑良心,我養的雞下的蛋進了誰的肚子,她幹活不麻利,我不過來搭把手,你家孩子能長這麽大?你家起房子的木料是誰攢的?你拜師的錢和糧食是誰出的?”
“娘,您怎麽不提我給您了什麽?”駱謙笑問。
杜梅擦眼淚不說話。
“我知道我這段時間繞開您做一些事情,您心裏面不痛快。您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麽繞開您,我不想我哥我嫂子找您麻煩,我不想您和爹因為我被他們欺負。”駱謙眼睛發紅。
葛娣撞見駱謙、杜梅吵架,滿村子吆喝駱謙、杜梅打起來了,大夥兒朝這邊跑。
聽完母子倆說自己受的委屈,本家嬸子拉走杜梅,留下來的人勸駱謙:“你娘也不容易,你要多體諒你娘。”
至于駱謙要怎麽體諒杜梅,他們也不知道。
只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你們知道我娘平時給我家什麽,我都付錢,就是因為我體諒她,怕我哥我嫂子欺負她。我做成這樣,我哥我嫂子還死不講理欺負她和我爹,我心疼他們,寧願求其他人幫忙,背上人情債,也不找我爹我娘,我哥我嫂子總沒有理由欺負她和我爹了吧。”
他們扪心自問自家孩子只進不出,也不管你有沒有難處,反正你必須幫他們,駱謙做成這樣,确實夠體諒杜梅、駱清河。
“我要打家具,謠妹賣種子,家裏一地的菜,孩子還小,我們顧上不顧下,傻子不想有一個老人搭把手。”
難道駱謙不想杜梅、駱清河搭把手嗎?
肯定想。
為什麽不找老人搭把手。
還不是怕他哥他嫂子有意見,跑到老宅不僅罵杜梅、駱清河,還搬東西。
聽完駱謙苦悶發言,大夥兒發現駱謙确實一直體諒他爹他娘。
駱謙真心不容易。
李謠也不錯。
為啥提到李謠?
杜梅、駱清河的家快被駱謙哥嫂搬完喽,李謠沒跟他倆鬧,駱謙補貼杜梅、駱清河,李謠沒跟駱謙鬧,駱謙體諒杜梅、駱清河,背上難還的人情債,李謠也沒鬧。
這些事情發生在他們家,家裏不知道打過多少次架,不知道出了多少對死仇。
但是你看李謠,不吵不鬧繼續跟駱謙過日子。
他們從駱謙家離開,找杜梅,杜梅正在跟本家嫂子掏心掏肺說心裏話:“老四沒娶李謠,他跟他三個哥哥、三個嫂子的關系怎樣,你們都見過,真心好。自從老四娶了李謠,家分了,老四砸了他哥他嫂子家,他們兄弟不是兄弟,倒像是仇人,他哥他嫂子為了氣老四,跟駱清池走進,被駱清池帶壞,染上一身臭毛病。”
“梅子,你可拉倒吧。二四哥嫂跟二四關系好,那是因為二四在生産隊上工,賺工分,年底分糧分錢分票,二四不要,你和清河用不着,全是他們的。”
“二四很少在家裏吃飯。”
“她們娘家親戚找二四打家具,不給錢就算了,連飯都不管,二四顧及她們,才沒吭聲。”
才從駱謙那裏過來的人反駁杜梅,也掏心掏肺跟杜梅說心裏話:“但凡換一個厲害的四兒媳,就你和清河辦的事,你認為你和清河能過得這麽舒坦?”
“你啊,老兒子好,老兒媳婦也好,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一直勸二四多體諒你和清河,現在,我想勸你多多體諒二四和謠妹,別一個勁給你另外三個兒子、兒媳婦找借口。”
說了這麽多,她們也不知道杜梅有沒有聽進去,反正杜梅不說李謠不好,也不抱怨駱謙做什麽都避開她,跟她生分了,不把她當作親娘看。
她們到菜地看她們種的菜,杜梅種的是往年留的菜種子,就沒跟她們去菜地,回家的時候,特意拐到三個兒子、兒媳家,剛剛才打過一架的兩個兒子、兒媳蹲在路邊跟人聊天,互不搭理,杜梅滿臉的愁思回家。
駱清亮剛從大隊部回來,遇到了杜梅,駱清亮跟杜梅打招呼,杜梅點頭。
兩人錯身而過,杜梅喊住駱清亮:“你家顧娟找二四打床,二四收多少錢?”
“嗐,他賣種子不賺錢,如果給人打家具也不賺錢,我和清河可不得給二四攢錢,畢竟他家有三個小子。”杜梅說。
杜梅臉上的愁做不了假,駱清亮想了想,說:“二四做活精細,用料比別人好,還厚實,另外,他打一個床,同樣的時間,別人能打三四個床,收的錢還比別人少。”
“哦。”杜梅點頭。
駱清亮發現杜梅今兒有些奇怪,也沒多想,去找駱來福娘,告訴駱來福娘隔壁村來了一個補鍋的老師傅,叫駱來福娘把鍋拿過去,看看老師傅給不給補。
“爹。”駱清亮大兒子駱陸空喊道。
駱清亮通知了駱來福娘,回大隊部的途中遇到大兒子:“老二早回來了,你咋現在才回來?”
“我問了言輝和弟妹,他們說你有時間,就把上下鋪、書桌拉到鎮上,把錢給了我。本來我要回來,結果村鎮學校校長全聚到初中開會,聽陸小夢說今天要确定啥時候開學,我想我幹脆留在鎮上等一會兒,到底被我等到了,陸小夢找校長打聽,告訴我大後天開學,咱自己搬單人桌椅到學校上學。不止初中,村鎮所有學校都要求學生自己準備桌椅。”
“陸小夢兒子不是提前上小學一年級嘛,她叫我等一會兒,她回家拿錢給我,讓我帶給二四,叫二四幫她打桌椅,她後天傍晚回來取。我跟她到教師大院門口等她,正好看到鎮上木匠的徒弟給大院老師送上下鋪,床板削溜薄,還有毛刺,臺階下面沒有抽屜,上面沒有桌子,也沒有雕刻,那個老師當場跟木匠徒弟吵起來。”
“陸小夢取錢給我,把我喊到旁邊跟我說,他們就是認為鎮上木匠比鄉下木匠好,不讓陸小夢給他們介紹二四,他們自己在鎮上找木匠,不打招呼就帶木匠到陸小夢家看上下鋪,當着陸小夢的面叫木匠照着陸小夢家的上下鋪打。”
駱陸空聽後氣的不得了,鄉下人咋滴了,你們吃的用的,哪一樣不是鄉下人提供的。
駱陸空氣的腦子發熱,但是還記得他家小老妹的事:“爹,也讓二四給小妹打單人桌椅,跟上下鋪、書桌一起運到鎮上,把陸小夢的桌椅也稍上。”
“行,你讓你娘給駱語收拾行李,後天駱語跟拖拉機到鎮上,就住她哥她嫂子家,我跟二四說打桌椅的事。”駱清亮思忖片刻說。
駱陸空沒意見,掏出陸小夢、他弟給的錢,遞給他爹,駱清亮接過錢,直接去駱謙家。
駱清亮跟駱謙定了兩套單人桌椅,給駱謙錢,一份是陸小夢的錢,一份是兒子兒媳的錢,還有一份是他給老閨女定的一套書桌、一套桌椅的錢。
“最遲後天上午做好,我下午找拖拉機拉到鎮上。”說完,駱清亮離開,他直接騎車到鎮上,聽大兒子說,他不放心,必須親自到鎮上打聽一下。
駱謙用了半天時間做好了兩套單人桌椅。
八個村子,只有一所小學,還是新蓋的,校長和老師挨家挨戶通知大後天開學,所有學生自帶桌凳,村裏人抱怨,但是沒得辦法,他們商議打土坯,搬到學校,孩子們坐土坯、趴土坯上課。
沒有家長找駱謙打桌椅,也沒有家長舍得拿好不容易攢的木料釘桌椅。
所以,只有陸小夢、駱清亮找駱謙打桌椅。
李謠總算理解當初駱謙為什麽說沒有幾個家長舍得給孩子打一套桌椅,同時,她悟了,上輩子駱謙賣桌椅,過程一定十分艱辛。
所以,駱謙在婆婆心裏産生變化的時候,用激烈的語言、反常的态度試圖敲醒婆婆,借用別人的嘴勸婆婆惜福,她決定不跟駱謙計較。
她家以後不找婆婆幫忙,如果婆婆理解駱謙為什麽不找她幫忙,她會替駱謙開心,因為駱謙受傷了,還用心維護他和婆婆的母子關系。
他真的想做一個可心的兒子。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