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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乏味的生活尋找的一點樂子, 然後像陸明睿的那個姐姐一樣,轉身和門當戶對的人聯姻,還是說——
“還是說, 是真的喜歡呢?”宋灼連自己都不太确定,他松了力道, 輕輕地擁着她, 像只大狗狗一樣,整個人靠在她身上。他側了側頭,和她貼近, 輕聲問:“姐姐, 是哪種?”
秦昭寧這時候忽然意識到,那素來清冷的聲音裏帶着的無措是真實存在的。
宋灼是真的在害怕, 怕她不喜歡自己了。
雖然不知道一向藏得很好的他為什麽會突然表露出這一面, 秦昭寧還是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腰:“我沒有。”
她想說她沒有在玩兒他, 可一出口, 秦昭寧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如此滞澀, 喉嚨仿佛有東西堵着, 悶悶的, 不知道怎麽解釋。
宋灼忽然喉間溢出一聲笑, 像自嘲,更像妥協。他擁着秦昭寧, 手從身後繞過,指尖蜷了蜷, 碰着她的發絲, 似商量似懇求的語氣, 低到塵埃裏:“姐姐, 喜歡喜歡我, 好不好?”
喜歡喜歡他,好不好?
而不是像對待一個有些興趣的學弟一樣,想起了就來找他,忙的時候三兩天沒有消息。
在有小太陽維系兩人的日常聊天之前,微信的聊天記錄之間都隔着日期。宋灼不是個主動的人,秦昭寧看起來也像是想起來就來找他,工作忙就晾個兩三天。
宋灼總在想,自己之于她是什麽存在。是不可或缺,還是可有可無。
但是現在這些似乎都沒那麽重要了,喜歡也好,好玩也好,比起什麽都沒有,這些總要好一些。
秦昭寧從驚愣中回過神,擡手安撫地拍着他的背,又心疼又無奈:“我沒有不喜歡你啊,我不是一直都喜歡你嗎?”
說着說着,她也有些委屈:“明明是你一直端着架子不肯承認——”
“我喜歡你。”宋灼斬釘截鐵地道,而後軟了語氣,“以前是我不好,我不該端着架子,不該瞻前顧後,所以你能不能……”
胸口湧過一陣酸澀,那句“你能不能以後都只喜歡我”頓了頓,說出口時變成了:“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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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以後會和一個門當戶對的圈內人在一起也沒關系,至少現在是他的。
宋灼以前一直覺得主動的那個人會丢失先機,可後來他才明白,動心的人才甘拜下風。
前兩天還在死咬着不肯承認的人,現在突然主動表白了,秦昭寧一時沒反應過來。
其實從她踏進籃球館開始,好像局勢就不在她的預料範圍內了。
她飛快地回憶了一下,導火索應該是下午沒能來看他的籃球賽。雖然覺得不可思議,可秦昭寧還是解釋道:“我中午回長空拿了一下東西,下樓的時候電梯故障被困裏面了,不是故意不來看你比賽的。”
有時候人總得被逼一把才能表露自己的心意,可秦昭寧不想逼他,她怕他之後會後悔。
宋灼沉默了幾秒鐘:“騙子。”
秦昭寧:“?”
她氣笑了:“怎麽騙你了?”
宋灼抿着唇,甕聲甕氣地說:“你明明跟那個誰待在一起。”
“那個誰?”
宋灼沒有說話,他不想稱呼那個人為她的未婚夫,于是想了想,道:“那個狗東西。”
秦昭寧想了一圈才明白,不由失笑,她解釋:“上電梯的時候剛好碰上的,騙你變小狗。”
話音落下後,她忽然感覺跟前的人氣息一滞,仿佛終于意識到是個烏龍,尴尬的氣氛彌漫在空氣中。
秦昭寧音色裏掩不住笑意,故意挑着尾音“啊”了聲:“讓我看看誰在因為一個烏龍不高興啊。”
她想退出懷抱看看他的表情,可宋灼忽然将她一拉,抱緊了,而後悶悶的聲音響起:“不準看。”
秦昭寧在他懷裏忍笑忍得肩膀顫抖,她倒沒有惡劣地堅持逗他,拍拍弓着的脊背:“好了好了,不生氣了。我不笑你了,我待會兒就把剛剛發生的事忘掉。”
她想借着玩笑讓剛剛的事翻篇,這樣宋灼不至于下不來臺。可他忽然打斷道:“不行。”
宋灼松開她退後一步,垂下眸,眼神認真地看着她,半晌,他張了張唇:“我想好了。”
“嗯?”秦昭寧有些不明所以。
“上次在你家,你留的那張紙條。”宋灼提醒她,頓了頓,繼續道:“我想好了,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少年人直白而真摯的告白讓人耳熱,像面對千軍萬馬,前方艱難險阻,仍有勇斬六将的氣勢。
秦昭寧感受着耳垂的燙意,擡眸看看他,宋灼也好不到哪兒去,耳根紅得滴血。
在他堅定又有些緊張的眼神中,秦昭寧放下摩挲耳垂的手,眉梢輕挑:“那你想想。”
宋灼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秦昭寧彎着眼,扯着他的衣領:“小學弟,姐姐很受歡迎的,時機不等人噢。”
嘴硬的人難得開竅,秦昭寧心裏的惡劣因子又開始冒泡。誰讓他之前總端着架子,總得吃吃她吃過的苦吧。
手臂上移,秦昭寧勾住他的脖子,一用力将他拽彎下腰。而後她擡頭,輕輕在他唇邊印下一個吻,笑着摸摸他線條分明的側臉:“好好追,看你表現,小學弟。”
身後是觀衆席和內場的的擋板,到腰上方一點的位置。秦昭寧腰肢靠在擋板上,拉開與宋灼的距離,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反應。
宋灼這時候大抵也明白過來了,柔軟的唇一觸即離,可唇邊的溫熱仍持續存在。他擡起眼睫,漆黑的眸映襯着她的身影。
半晌,他驀然笑了一下:“好。”
斂了斂眸,宋灼彎腰撿起地上的籃球,似不經意地撩起球衣下擺,擦了擦下巴上不存在的汗。
随着衣擺掀起,流線分明的腹肌露出來。門口有腳步聲傳來,秦昭寧上前拉下他的衣角:“不準色/誘。”
清掃場地的阿姨拿着打掃工具,看到他們,遠遠地問:“同學,你們還打球嗎,要閉館打掃了。”
“不打了,馬上走。”宋灼松開衣擺,順勢自然地去牽秦昭寧的手,“吃飯了嗎?”
秦昭寧手腕一轉,搭在身後的擋板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宋灼也不氣餒:“電梯故障有沒有傷到哪兒,我看看。”
他靠近一步,秦昭寧立馬伸手抵住他的胸口:“沒傷到沒吓到,正常距離說話。”
她絲毫不提剛剛那個吻有多親密,态度規矩得仿佛剛認識的朋友。
阿姨在場上打掃衛生,眼看着要走到觀衆席來了,秦昭寧收回手:“外面冷,你要不要先換個衣服?”
這種天打球都帶了衣服過來,宋灼去更衣室換上長袖外套出來,兩人一起離開了籃球館。
外面天霧蒙蒙的,冷風潇潇,秦昭寧撩起被風吹亂的頭發別至耳後,忽然想起什麽,問:“你從哪知道我和霍修予一起困在電梯的?”
乍然聽到這個名字,宋灼腳步一滞:“陸明睿給我看了條報道。”
“什麽報道?”
宋灼拿出手機,比賽時手機跟着衣服一起放在更衣室,他這時候才看到秦昭寧回的那條消息。
愣了愣,宋灼點開陸明睿轉發的報道給她看:“這個。”
手機屏幕上,不知道哪個營銷號抓拍了一張電梯剛修好,她和霍修予一前一後從裏面出來的照片。
文字是很沒營養的:霍氏總裁和未婚妻首次同框,郎才女貌形容親密。
秦昭寧:“?”
兩個人隔了快有一米遠也能叫形容親密?
她忽然想起出來時陳京州看她的眼神,心裏有了個猜測。
秦昭寧蹙了蹙眉,伸手将這條聊天記錄删掉:“別信營銷號瞎寫。”
“噢。”宋灼收起手機,還是不放心地将她打量一圈,“真的沒哪裏受傷嗎?”
一路上他問了有四五遍了,秦昭寧停住步子,索性擡起手:“要不你摸摸看?”
她料定某清純男大學生不敢上手,歪着腦袋看向他。
可下一秒,宋灼自然地牽住她的手,像是松了口氣:“沒事就好。”
秦昭寧:“?”
似乎有哪兒不對,秦昭寧看着被牽着的右手,又看看前方的宋灼,後知後覺意識到,這招似乎叫以退為進。
氣溫太低,路上沒見什麽人,連着學校外面那條美食街的生意都差了許多。
秦昭寧被困了一下午,現下餓得前胸貼後背。兩人在外面找了一家酸菜魚的店,點了單等菜上來。
店裏開着暖空調,風對着吹,有些悶悶的。
宋灼出去一趟,沒多久回來,手裏拎着一盒烤冷面,在秦昭寧面前桌上放下:“先墊墊。”
店內人不多,旁邊是對小情侶,他們菜已經上來了,兩人說說笑笑,氣氛歡愉。
秦昭寧撐着下巴,聽宋灼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籃球賽。
這場是四進二的小組賽,計算機院和隔壁機械學院打,贏了的跟過兩天的小組賽勝出隊伍打決賽。
“贏了嗎?”秦昭寧随口一問,她其實不擔心他會輸。
“贏了。”宋灼像是求表揚地炫耀一樣,補充道,“我進了個超遠三分。”
秦昭寧能想象到,那個三分進球之後場下的尖叫。她彎彎眉眼,不吝啬地誇獎:“好棒啊,只是可惜我沒看到。”
“下周五決賽。”
宋灼暗示地說了半截,秦昭寧立刻明了:“我肯定準時到。”
酸菜魚上來,熱氣騰騰的白霧升起,将空氣暈染得濕蒙蒙的。
吃着飯,宋灼手機忽然響了。他接起電話,那頭傳來陸明睿急切的聲音:“灼哥灼哥,宿管阿姨查寝發現小太陽了。”
作者有話說:
灼灼:姐姐,喜歡喜歡我好不好?(撩起衣服)
昭昭:不準色/誘。(冷酷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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