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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可能還沒有意到家,第三次的時候,門打開了,春諾有些無奈地輕嘆了一口氣,算了,今天她運氣可能超标了,互幫互助的話,一天一次也就夠了,做人不可以那麽貪心。
春諾脫了鞋,看了一下自己腳,破了皮,流了血,還沾到了白色的褲腿上,暈出了一大塊,所以這就是所謂的福禍相依。她忍着疼,洗完澡,翻箱倒櫃地找創可貼,半個都沒有找到,應該是上次切菜切到手指的時候用完了。
她一邊擦着頭發一邊拖着半瘸的腿到了廚房,從冰箱裏拿出一罐啤酒來到露臺,沒有創可貼了,至少她還有酒。
四月末的天氣,空氣中都帶了燥熱,鼓動着人心,她坐在涼床上,就着夜晚的春風喝了一口冰啤酒,液體順着喉嚨流到胃裏,整個人都舒爽下來,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嗝。
隔壁露臺上傳來了開門的聲音,春諾把罐裏的啤酒一下幹到底,深吸一口氣,挪到隔板那邊敲了三下,“徐先生,您家裏有創可貼嗎,我家的用完了,我腳上磕得有點嚴重。”
春諾說完就把耳朵貼到了隔板上,仔細聽對面的動靜,可什麽也沒聽到,呼吸聲,腳步聲,吸煙的聲音,都沒有。難道剛才是他在露臺上開門進了屋,而不是從屋裏出來。
春諾有些氣餒,想要再敲三聲,最終沒有敲下去,人離開隔板,頭發卻被上面的螺絲釘給挂住了,她起來得太猛,生生地被帶下來幾根頭發,“啊,疼死我了。”她輕喊出聲,⑨SJ揉着自己又疼又癢的頭。
最終什麽反饋都沒有得到的春諾,只好把啤酒罐捏了捏,以三分球的姿勢投到垃圾桶裏,還是回去好好地做飯填肚子才是最要緊的事情。她快要走進屋子的時候,啪一聲,一個袋子落到了地上,是從隔壁飛過來的。
風拂過發,春諾心裏湧上喜,她清了清嗓子,“謝謝,徐”
咣當一聲的關門聲把後面的話給堵了回去,她想說,謝謝,徐言。
創可貼的樣子是最普通的那種,沒有任何花紋和圖案,一如他這個人,清冷寡淡。
但她進入過他內心最深處,知道裏面有多火熱,只是這種火熱現在已經不屬于她,留給她的只有咣當咣當的關門聲。
以後不應該叫她徐言還是什麽讓人牙酸的徐先生,應該叫他徐咣當,春諾停下切菜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拿起旁邊的手機,把“鄰居徐”改成了“徐咣當”,她心情才稍微有好一些。
鄰居是前男友的第十五天
我讨厭咣當聲,有沒有一種門關起來是沒有聲音的
有粉絲留言,跟門沒有關系哦,是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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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諾回她真相了。
然後她又看到粉絲數少了一名,她的粉絲就那麽幾個人,多一名少一名很明顯,粉絲的心和男人的心一樣,都是那湖邊的蘆葦,飄蕩不定,難以捉摸。
小花發信息提醒她,不要熬夜,早點睡覺,明天中午要見李靖聰,要保持最好的狀态。
春諾的失眠是時斷時續的,有工作的時候,每天都累的跟狗一樣,有點時間都恨不得來睡一睡,怎麽會失眠。她只有在有心事的時候才會失眠,而且越睡不着越睡不着,自從知道徐言住對面後,失眠的次數也見漲。
她關了燈,戴上眼罩,心裏默數着密西西比河,然後又改成徐言,最後改成了徐咣當,慢慢來了困意,等她再醒來,外面已經大亮,竟然是難得的好眠。
她從床上起來,拉開窗簾,外面陽光明媚,藍天白雲,她伸了一個懶腰,看到桌子上放着的那本書,她拿發箍把頭發攏起,披了件開衫,把早讀的地點從屋裏又挪到了露臺,面向隔壁露臺,對着隔板。
今天她決定賞析泰戈爾,《假若容我撲進你的胸懷》。
可她讀的嗓子都冒煙了,也沒有聞到煙味或者那熟悉的咖啡的味道,更沒有音樂聲。既然他人都不在,她又把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她的英文老師說大聲地讀出來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她雖然上學的時候不怎麽聽老師的話,但離開學校後才發現老師說的有些話就是至理名言。
小花到家的時候,春諾已經換好衣服了,黑色的闊腿褲,墨綠色的短款上衣,腿是腿,腰是腰,濃密的黑發披在肩上長及腰窩,若隐若現的黑色和綠色之間露出白皙的腰線,風情流轉,儀态萬千。
“老大,你怎麽沒化妝,雖然你素顏很抗打,但是見導演這種事情至少要化一下表示重視。”小花瞅着那張臉,為什麽有人皮膚可以好到這種地步,連個毛孔都看不見。
春諾噴了幾下香水,“讓我素顏去,回歸本色。”
小花圍着春諾轉了幾圈,啧啧了兩聲,狀似無意地問,“老大,你這一身清純地跟大學生一樣,我要是個男的,在大學遇到你,肯定得死命追你。你在大學談過不少戀愛吧。”
春諾還能看不出她的小心思,拿香水噴了她兩下,“老板的私事少打聽。”
小花撒嬌,“不公平,作為員工的我,談過幾個,怎麽開始的,怎麽結束的,您老知道的比我爸媽都清楚,我連你談過幾段戀愛都不知道。”
其實沒什麽不能說的,以前是不敢,怕說出來自己就會崩潰,會堅持不住不管不顧地回去找他。
“我就談過一段。”
“我去,真的假的?!”小花很驚訝,雖然她知道老板肯定有一個曾經滄海難為水,但這顏,就談過一段,說出去誰都不信。
春諾拿手幫她關上她張大的嘴,“真的。”談過一段戀愛是這麽值得驚訝的事情麽。
“那個男的得好成什麽樣,才能追到你這顆鐵樹,還開了花。”這個問題真的不是小花八卦,她回想了一下這麽多年追過她老板的所有男的,個頂個都是優質男,但都沒有把她家老板給拿下,那證明那個男的比那些還要好。
春諾頓了一下,語氣中帶着澀,“他的确很好,所以是我追的他。”
小花的嘴又自動張開了,能讓鐵樹主動跑着去追人,現在明顯還在這邊念念不忘,她很想問有沒有照片讓我瞅瞅,但她不敢,今天的信息量已經超标了,她要見好就收,方便下次有更深入地挖掘。
春諾拿起包,“走了走了,男人有什麽,工作才最重要,我要掙錢,我要買房。”
愛情是什麽,面包才是最重要的。
李靖聰定的地方是一個咖啡店,春諾特意早到了半個小時,結果她到的時候,他已經在了,春諾快走兩步上前,“抱歉,李導,我來晚了。”
李靖聰伸手示意她坐,“沒有,我習慣在這裏寫劇本。”
黑白格子襯衫,黑框眼鏡,不像個導演,倒像個溫潤的大男孩,跟那天在片場嚴肅的樣子天差地別。
李靖聰開門見山說想讓她做他下一部的女主,春諾不是不震驚,也不是不高興,這是對她這麽多年來演技的認可,但是,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特別感謝李導對我的賞識,但是有一件事情李導可能不知道,我得罪過星凱的吳天昊,他放出過話,我擔任主角的戲,他都會有辦法讓它上不了,我知道出一部戲有多不容易,我不想因為我産生任何不确定的因素。”
星凱是娛樂圈的巨頭公司,吳天昊是副總,吳天昊這句話剛放出來的時候,別說女主,就是去做個群演,人家都要猶豫一下,最後還是拒絕,她那一段時間差點熬不下去。過了一兩年,他可能把她這號人物給忘了,她偶爾也能接到一個小角色,後來靠着她經用,抗打,不挑,慢慢地也在二十開外的圈裏闖出了一點小名聲,但是擔任一部戲的女主,太招人眼了,萬一又有有心人把這件事捅到吳天昊面前,她雖然不怕吳天昊,但她不想牽連整部戲。
李靖聰扶了一下眼鏡,“我既然想讓你做我的女主,自然事前了解過你的一些事情,這方面不是你需要擔心的,你只要看劇本合不合你心意,想不想演就行。”
春諾愣了一下,問出了一句比較傻的話,“真的?”
李靖聰笑了,“自然是真的。”他把旁邊的劇本遞給她,“看完之後給我答複。”
春諾從咖啡廳裏出來,都覺得自己是踩在雲朵裏,半飄半飛地在走,她還使勁掐了一下自己,怕是在做夢。
小花在車外面等着,看到她迎了上來,急着問,“怎麽樣?”
春諾晃了晃手中的劇本,“說讓我擔任女主。”
小花問出了跟她一樣傻的問題,“真的?”
春諾點點頭,“不過要先看劇本。”
小花激動地就差大叫了,如果不是在街上就直接把人抱起來了轉圈了。
春諾按住她的肩膀,“淡定淡定,沒有最終确定下來的事情不能高興太早。”
“不管确定不确定,李靖聰哎,他想找你演女主角這件事,就是對你這些年來的認可。”
小花快速地抱了春諾,“老板,加油。”
春諾眼底有些酸澀,随後也笑出了聲,兩個女孩在人來人往的街道,笑成了傻子,路過的人看到她們燦爛的笑容,也被感染了,臉上帶着笑奔向各自的方向,春天真的是一個萬物複蘇的季節,不管是愛情還是事業。
李靖聰站在二樓的窗前,拍了張照片,給剛剛聯系過的人發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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