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突破防禦屏障

好不容易進行到這一步,即使對眼前這巨型魔法陣的存在再怎麽難以置信,小隊衆人在稍事停頓後，還是決定繼續向着目标下潛。而随着一行人逐漸接近海底，其下的景象也就越發清晰地展現于衆人面前——

地勢平坦的海底，無數縱橫交錯的海溝或者說是海底裂谷,組成了之前迅風小隊衆人所看到的魔法陣的形狀，刺眼的金色光芒，也正是從這些深不可測的陡急凹陷裂隙中直直射出。而在黑色裂隙密集分布的中央，卻有一塊堪稱完好的地帶，像是座孤島般被四散漫射的光芒重重環繞包圍在內。

“果然有屏障。<”

在紅頭發的矮人哥達爾第一個撞上某道看不見的魔法壁壘後，所有人不得不再一次停了下來。邊說着,作為小隊副隊長的哥達爾邊站直身體，來回嘗試了其他數個區域,明明除了閃閃發光的海水外空無一物，他的雙腳卻仿佛已經觸底般，随便移動到哪裏，都再無法下潛一分一毫。

隊長曼蒂這時也伸出右手，貼合在那層肉眼完全看不見的屏障上，才在掌心釋放出一絲精神力，右手就立刻被向後反彈開了。

“好厲害！明明只是個普通的防禦結界。”連一點點精神力都無法滲透進入，就更不用談融合同步屏障上的魔法能量，進而化解或是找出整個防禦屏障的關鍵薄弱處了。

曼蒂美麗的臉龐上有些挫敗，這就好像在明明白白告訴着衆人，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道普普通通的防禦性屏障就已足夠了，添加任何多餘花巧的傷害反彈、腐蝕、毒素詛咒都不過是畫蛇添足罷了。想了下，曼蒂又開口對她身邊的妹妹吩咐道：“菲亞，你來試試。”

兩人雖是雙胞胎，但身為妹妹的菲亞，在魔法的協同親和力方面，卻要比她更勝一籌。但令人灰心的是，不出片刻，菲亞白皙的手掌也同樣被彈開了。

“怎麽辦？”

目睹了這一幕，哥達爾一問，衆人都面面相觑，誰也沒料到他們此行第一個碰上的，就是這樣一道近乎無解的難題。如此龐大規模的魔法陣所支撐起的防禦屏障，妄想通過外力幹預去強行突破，目前無異于是天方夜譚。

包括哥達爾在內的小隊成員，又看了眼他們身下這個如同自然奇觀般的魔法陣其雄偉的規模，即使假設他們腳下的這層魔法屏障，和泰拉所有的大型屏障、結界、壁壘一樣，也存在着被稱為能量盲區的、某處最為薄弱的點，但考慮到目前身處海底的情況，以及避水符的使用時限問題，要在短時間內想辦法找出這個點，也幾乎是不可能的。

“隊長，你們看——”獸人科裏又眼尖地率先發現情況，他指着下方散發出光芒的重重溝壑中央，唯一完好的那塊中心區域，“上面好像有房子還是什麽東西啊！”

伴随着科裏提醒的聲音，小隊衆人凝神一看，別說還真的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金色建築物，隐沒在此刻整片光輝燦爛耀眼的海水中，就像是被一層層的黃金紗帷所遮擋，不注意的話，這些建築很容易就被忽略過去了。而在淩霄看來，雖然不少已經坍塌破敗，但這些絕不是普通的房子那麽簡單，從規模和布局推斷，更像是宮殿或者廟宇一類的建築群落。

為什麽泰勒斯之眼的海底，不僅有巨型魔法陣存在，現在更是出現了這樣宏偉格局的建築？

一個接一個的疑問纏繞在小隊成員們的心頭，可無論魔法陣也好，建築宮殿也好，想要近距離去探查尋找可能的線索或是答案，都需要穿越過眼下這層非人力所能企及的無形屏障才行。

一群人急得抓耳撓腮，卻又苦于毫無對策。站在淩霄右手邊的汪林奇表情同樣躍躍欲試，他伸出手肘示意地捅了捅淩霄，随即不等他反應，就沖着小隊衆人開口道：“喂喂，你們別愁眉苦臉了，讓肖那試試呗！”

Advertisement

鑒于在香料鎮那個泰勒斯之眼時的經歷，汪林奇對淩霄那絕對是屬于犯規級別的魔法協同力充滿着自信。

“那什麽，肖那他專門研究過這些……”面對衆人投過來疑惑不信的目光，汪林奇又連忙含糊其辭地解釋了一句。之前的話一出口，他也意識到了自己有些盲目樂觀，畢竟那時淩霄只是在糊裏糊塗的情況下，化解了一枚小小儲物戒指的魔法封印，和眼前這樣規模龐大的魔法陣相較起來，完全不是在一個層面上。

“原來是這樣，肖那，要不你試試看吧！”聽了汪林奇勉強算作解釋的話語，隊長曼蒂當即開口，說完後，她又特意體貼地補上一句，“實在不行也沒關系的。”

她和隊伍裏其他人一樣，雖然對眼前這個脾氣溫和話也不多的青年，真的能破解開這道橫亘在他們面前難以逾越的魔法屏障不抱什麽希望，但既然所有人都束手無策，與其這樣陷入僵局白白浪費時間，有人願意嘗試，那麽就不妨一試。

被汪林奇無辜拖了出來，話也來不及說，見差不多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了，事已至此，淩霄只能腼腆地點點頭，然後硬着頭皮上了。

游動到那層看不見的無形屏障之上站定，淩霄半跪下來。他的表情說不上是嚴肅還是緊張，只是在腦海中不斷回憶着先知吉吉傳授的那些關于集中意識，将體內流淌四散的精神力量一點點凝聚起來，然後緩慢釋放的關竅。一手支撐身體，片刻後，淩霄才将另一只手謹慎地伸出——

當發熱的指尖碰觸到那層完全隐形的魔法結界時，淩霄覺得自己就好像将手指伸進了冰冷的水裏。這種感覺很奇妙，因為他此刻明明是整個人都身處海底，可手指确實感覺到了某種水面破開一樣的波動，這股波動充滿着凜冽的寒意，簡直要把他的手指給凍結住了，可又似乎并無敵意。

淩霄不敢馬虎，繼續凝神貫注地緩緩釋放着力量，很快，寒意便開始消退，手指周圍逐漸升溫，然後就像是沸騰的水面一般劇烈波動了起來。

“噢，看吶——！”

“泰勒斯在上！”

一直在淩霄身後兩側圍觀的迅風小隊衆人，這一刻終于情不自禁地爆發出了連串歡呼聲。所有人的表情，都從最初有所保留的觀望，到震驚愕然，再轉變為目前的喜笑顏開。小隊成員們并不知道這中間具體發生了什麽，他們只是用他們的眼睛，親眼目睹了這整個堪稱神奇的變化過程——

當淩霄伸出手的瞬間，那道誰也不能突破絲毫的屏障，就像是不存在一樣被他的手指輕易穿過了。緊接着，似乎受到了某種阻礙，一動不動的淩霄讓所有人都跟着憋了一口氣，誰也不敢在這節骨眼弄出任何動靜。慢慢的，在淩霄的手指周圍，隐形的魔法屏障就像是被火點着的紙張一樣，以他的手指為圓心，緩慢現出了焦灼的痕跡。

那是魔法結界在崩潰消解的證明。

當破損的焦黑缺口逐漸擴大到所有人清晰可辨的程度時，迅風小隊的成員們都再也抑制不住心頭的激動，發出了感慨或震驚的贊嘆聲。

而屏障的缺口仍然在持續張大，現在容納單個人通過已經完全不成問題。淩霄卻感覺有些不妙，他發現自己抽不回手了，并且力量正從指尖源源不絕、失去控制地奔湧而出。那種仿佛要把他整個人都吸食幹淨的巨大吸引力，不停向下拉扯着他，臉色發白的回頭，身後的羅勒也正巧看向他——

“洛……”淩霄下意識地想要起身，但這實在是個糟糕的決定，指尖相觸，還沒來得及握住羅勒向他伸過來的手，他整個人就因為結界裂口那猛然加強的吸力，而被拉扯得完全失去了平衡，一頭栽倒。

“肖那！”

一切只是發生在瞬間，在隊長曼蒂與衆人反應不及的驚呼聲中，淩霄整個人就已經消失在了黑黝黝的結界缺口中。因為夜晚降臨反應一直有些慢半拍的羅勒，這時臉色大變，似乎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他渾身肌肉緊繃，沒有任何遲疑，追随着淩霄消失的方向，縱身躍入了那道黑色裂口內部——

“洛爾！”

“隊長，缺口在變小！”

咬咬牙，曼蒂此刻不用獸人科裏或者其他誰的提醒，就能夠看見那道好不容易撕開的缺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自我修複、縮小。

“快！大家進——！”

小隊成員似乎就等着隊長曼蒂的這聲命令，當她才開口說出一個‘快’字，所有人迫不及待地一個接着一個，獸人科裏，大叔艾布納，紅頭發的哥達爾，矮人三兄弟，汪林奇，菲亞，就都一一縱身跳下。

當身形纖細的曼蒂堪堪擦着裂口收攏的邊緣下落，當無形的魔法屏障徹底修複閉合的一刻，曼蒂黑色長發最後一截飛舞的發尾，也終于在那電光火石間完全消失了。

……

下落後的迅風小隊，立刻陷入到了一片紊亂的能量渦流中。不知道是否是因為淩霄強行撕開了那道屏障裂口的緣故，隊員們無一例外，像是接連掉進了一個扭曲的無底洞穴中，向着下方不斷跌落卻無處借力，此刻昏暗的四周，盡是由混亂失控的能量所産生的青紫色電弧與高壓風刃組成的壁壘。

“菲亞！”

長發狂亂的飛舞，耳畔持續不斷地響起氣流高速旋轉、嘶嘶作響的聲音與電弧交纏擊打的噼啪聲，最後進入到這片不穩定的狂暴渦流中心的隊長曼蒂，在急速下降中，勉力維持着身體的平衡，她大聲朝下方呼喚，同時向前揮舞着法杖，杖身發射出的明耀光球照亮了昏暗不清的四周，并且順着甬道的中心，一路燃燒着照射了下去。

“姐姐，我沒事——！”在明亮的魔法之光中，菲亞的臉龐似乎顯得格外蒼白，她正巧擡起頭，看見了距離她頭頂上方不遠，正焦急出聲的曼蒂，于是這位腼腆害羞的姑娘，再也顧不得什麽矜持，放開了嗓子高聲回應着。

曼蒂又施放了一個光球術。借着魔法的亮度，她變換身體的姿勢，加快了降落的速度，在終于抓住妹妹菲亞的手掌後，她朝下看去，只見其他的幾名隊員雖然手舞足蹈，同樣在持續自由落體，但因為聖光結界的庇護，周圍不斷流竄的電弧與風壓暫時還都無法對他們造成什麽傷害。

而且萬幸的是，這條由混沌能量形成的臨時通路并非真的是個無敵洞，随着不斷地下落，曼蒂等人已經可以隐約看到，他們前方閃耀着一片金光的圓形出口，似乎就是這條垂直通道的盡頭。

“我們要快點出去，這裏很不穩定，非常危險……”

仿佛如同印證曼蒂的話一樣，還來不及等她說完，雷鳴般的巨響猝不及防就在所有人身邊炸響，狂暴而不穩定的能量渦流終于崩潰了。

迅風小隊身處這股洪流的中央，由純粹能量造成的可怕震蕩，一瞬間就将菲亞布下的聖光結界沖擊的近乎粉碎，泰拉的魔法師與戰士們視為力量與生命本源的靈魂之火，都在這股沖擊中震顫不休。

無數金色光芒開始由外部刺入，內部的空間正快速扭曲分解，如果不在這個通道徹底崩潰前趕快脫離，隊伍所有人都将跟着這股分崩離析的混沌之力一起被撕扯成碎片！

不用誰再出言提醒，小隊成員們都意識到了目前危急的情況，紛紛使出渾身解數開始加速下降，哥達爾，獸人科裏，大叔艾布納等，最終都一個個順利從那道金色出口中脫出。

“沉重之縛！”

曼蒂壓抑着從喉間翻湧而上的血腥氣，握緊了手中的黑色密紋法杖，随着她快急的吟唱聲，一道道由魔法組成的漆黑鎖鏈由杖身溢出，迅速纏繞在她手臂上。

這本是與敵人對戰時，用于牽制拖垮敵方，減緩對手行動的詛咒魔法。這時被曼蒂瞬間運用到了自己身上，分量十足的魔法鏈條随後又通過她緊握的手，向着身旁的菲亞延伸。法術的效果堪稱立竿見影，在那沉重的拖拽力量下，姐妹兩人下降的速度起碼加快了一倍。

“菲亞，張開結界！”

“嗯！”

青色雷電四處流竄，不時劈打在聖光結界散發出微光的白色外殼上，身處其中的曼蒂與菲亞兩姐妹，如同一顆劃落的流星般，向着扭曲歪斜，已經瀕臨破碎的甬道盡頭沖了過去——

“隊長，菲亞！”

從被打開的歪曲通路出口得以脫身，隊伍裏的其他人這時再回頭遠遠看去，那道不透光的漆黑裂口，如同魔物猙獰咧開的嘴角，此刻正急速向內收縮，最後逐漸被拉成一道長長的黑色細線，轉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在隊伍後方的曼蒂與菲亞兩姐妹，趕在了最後一刻，終于突破了那條徹底崩裂的能量通道。清脆的碎裂聲下，菲亞張開的第二道聖光結界，因為承受了通路閉合瞬間那絕大部分的強壓而宣告破碎。

此時衆人的身下，才終于出現了在魔法陣防禦屏障外時曾見到的壯觀景象。一行人從數百米的高空跌落到了海底黑色的地面上，還好菲亞及時施放的輕羽術減緩了所有人下降的速度，衆人才不至于摔成一團肉泥。

“呸呸呸！”吐出了一口混含着岩石沙粒的血水，獸人科裏等人紛紛從揚起沙塵的海底地面爬起身。

“哎呦，我的屁股！”揉搓着自己的後腰，臀部着地的大鼻子矮人三兄弟中的老三傑奇，一瘸一拐，歪歪扭扭地站了起來。“這是什麽鬼地方！”

似乎千百年都無人涉足的寂靜空間，巨大縱橫的溝壑從海中俯瞰時已經足夠震撼，現在身處其間，更像是站在了連綿無盡的高崖之巅。讓整片海域的海水都明亮閃爍的金色光芒，這時反倒沒有那麽刺目耀眼了，光線從那些幽暗深邃的裂谷中筆直向上，化身為一堵堵厚重的有如黃金壘築的牆壁，朝着空中盡情延伸。一行人擡起頭，甚至又看見了頭頂一整片呈圓弧形的藍天與緩緩流動的雲層。

“應該是幻象。”從距離與位置判斷，眼前的‘天空’，差不多正巧處在那層魔法防禦屏障的高度。隊長曼蒂收回了視線，環顧周圍一群東倒西歪的隊員們，“大家都沒事吧？”

“沒事，隊長！”衆人紛紛回應，之前那道能量渦流爆炸的沖擊雖然劇烈，但好在有聖光結界吸收了大部分的傷害。眼看地面揚起的沙塵漸漸散去，掉落到四處的小隊一行人，開始朝着隊長曼蒂的方向自發聚集。

“上面的那層防禦屏障，把海水都隔絕了，連那些麻煩的光也是。”說着，作為副隊長的哥達爾，就率先摘下了晶石護目鏡與胸前的避水符，深深吸了口氣，表情似乎頗為陶醉。

點點頭，覺得這應該算是個好消息的隊長曼蒂，眼看分散各處的隊員們都已經彙合到了一起，唯獨卻沒有看到淩霄與羅勒兩人的身影，她下意識地開口便問：“肖那和洛爾呢？”

面對她的問題，其他人你看我、我看着你半天，誰也答不上話。由于最先進入那道缺口的就是淩霄與羅勒這兩人，跟着他們跳下來的小隊其他成員，從一開始就誰也沒有再見過他們的蹤影。

“不對啊，阿奇呢？”

聚集在一起的衆人再仔細一看，才發現除了從頭至尾都不見蹤影的肖那和洛爾兩兄弟，就連跟着他們一起進入屏障裂口，最後成功從通路盡頭逃脫的那個脾氣很壞、滿臉雀斑的灰發藍眼睛青年阿奇，這時也徹頭徹尾消失了。

“隊長，怎麽辦？”

一下子三位新同伴和小隊失去了聯系，這不得不說是個沉重的打擊。

“都苦着臉做什麽！既然我們沒事，肖那他們一定也能夠平安無事！”隊長曼蒂嬌聲喝斥着她那群蔫頭耷腦的隊員，她打量着周圍那些蜿蜒曲折、高聳矗立的光之牆，迅風小隊此刻，就像是身陷在一座龐大的迷宮之中。

“他們大概是落到了另外的地點，我們急着要找他們，他們一定也會想要找到我們。”這樣說着，隊長曼蒂卻并不擔心。

一段時間的相處，對于肖那極佳的記憶力，曼蒂可以說是印象深刻。狩獵船自從起航，那個褐發青年每天的閑暇時間，幾乎都是在大量的閱讀中度過。而每本書只需看過一遍，他通常就能記住十之八|九的內容，曼蒂在無意間發現了肖那的這個小秘密，也向他保證過不會跟其他人大肆宣揚透露。

而有鑒于此，曾從海中居高臨下俯瞰過整個魔法陣的肖那，隊長曼蒂堅信，他一定已經完全記住了其中複雜多變的走勢和路線。

“這裏跟迷宮沒兩樣，即使有心尋找恐怕也是事倍功半，肖那很聰明，最後他一定會想到該去哪裏會合——”

曼蒂天性中的樂觀與爽朗，這時同樣也感染了她的隊員們。衆人紛紛擡起頭，視線沿着她手指的方向，透過一重重光幕所組成的壁壘，望向遙遠前方，那些隐隐約約、只能大概看清個輪廓的雄偉建築群。

如此獨特醒目的地點，如果是兩隊人馬失去聯系，想要盡快會合，那裏确實是不二之選。

“隊長說的沒錯！肖那很厲害，他們一定會沒事的。”獸人科裏撓了撓頭，雖然說不出多麽動聽花巧的語言，但天生的大嗓門讓他的聲音顯得異常洪亮。對于之前就幫過他大忙，剛才一出手又順利破開巨型魔法陣那層防禦屏障的肖那，性格魯莽喜愛直來直去的科裏，已經由最初的感激，變為十分的敬佩了。

“說的也是，那我們得趕快動身了！”

“哈哈，被肖那他們幾個新人趕在前頭，就太沒面子了！”

“沒錯沒錯……”

隊員們你一言我一語，一掃之前消極頹喪的氣氛。

“大叔。”隊長曼蒂側過身，對着一旁沉默寡言的艾布納正色道：“麻煩你了。”

“嗯。”被曼蒂點名的艾布納，依舊臉色淡淡的，這名相貌堂堂、十分英俊的黑發中年男人，大概是由于本身氣質的緣故，哪怕身處熱鬧的人群之中，也總是顯得毫無存在感。

此刻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珠，開始散發出一圈光環，随即黑色的瞳仁部分便逐漸占據整個眼眶，那圈瑰麗的金色光環這時替代了瞳孔的位置，這奇異的變化，被泰拉的人類稱為真實之瞳。

如同古提瓦獸人生來出色的皮膚護铠，古阿塞恩山地矮人比之其他種族，可以多下落兩倍距離的骨骼強化，還有古巴沙索人的天賦水下呼吸一樣，真實之瞳是每個圖雅人從遠古以來，就遺傳在血液天性中的種族特征。

能夠窺破黑暗的真實之眼，令圖雅人即使在漆黑的夜間也能自如行動，刻意訓練後，這個種族天賦的能力甚至可以穿透重重障礙物體，遠距離搜尋并鎖定想要尋找的目标。

“從那裏走。”

手臂直直伸出，艾布納指向了小隊成員們右側前方的一條道路。衆人聽了，随即開始動身。迅風小隊的每一個人，都清楚他們各自的位置，作為彼此熟悉的同伴與戰友，沒有人對艾布納此刻的判斷提出半句多餘的疑問。

沿着陡峭曲折的裂谷頂端持續前行，眼前所見的，幾乎都是一成不變的風景。

四周是一重又一重無限延伸的金色光之壁壘，這讓身處其中的人，時間一長就會産生錯亂感，進而迷失路徑和對方向的判斷。這個既是大魔法陣，又是天然迷宮的奇觀，除了神明創造，眼下在隊長曼蒂以及每一位迅風小隊成員的心中，實在是>想不出還有誰能夠擁有如此可怕的力量，以人力制造出這樣一個怪物般的存在！

93

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