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14)

隊隊長曼蒂插口道:“按照你自己想的去做,就可以了,肖那。”

“嗯,謝謝大家。”被一群熱情的隊友們圍在中間,淩霄好脾氣地朝他們一一微笑着回應。

在淩霄之後,整個迅風小隊的成員們又繼續逗留了一段時間觀戰。最後統算下來,共計有一百多場的對抗賽全數完結,今夜個人試煉賽的首輪循環,至此算是徹底完滿結束了。

由于難度、競技性等都大大高于普通賽,初輪篩選下來,賽場上低階魔法師與戰士已經罕見蹤跡。大賽主辦者有明确規定,參賽者落敗後将不被允許繼續逗留在賽場之內,雖然無法再作為選手參賽,不過仍舊允許他們以觀衆的身份,轉移到看臺上繼續關注之後比賽的進程。

目前留下的,都是在第一波的循環中脫穎而出,挺進了下一輪循環的優勝者。今夜之後,所有的比賽獲勝者将獲得一天的休息備戰時間。一天以後的傍晚時分,第二輪循環又将開始。屆時,今夜六千多位順利晉級的參賽者們,又将有一半被淘汰出局。

而眼下廣闊的帝摩西神殿底層,在衆多大賽工作人員的維持疏導下,大批量的人流開始陸續離場。

當跟随成群結隊的人潮走下神殿外臺階的那一刻,冰冷的夜風吹拂而來,人群中的淩霄于是生生打了個寒噤。等他轉過頭,就對上了身邊羅勒一眨不眨的目光——這時的淩霄即便在魔法上天賦驚人,始終有別于泰拉人的體質,還是讓他只能在羅勒監督的視線下,從空間戒指裏拿出披風,認命地穿到了身上。

“我們走。”環顧一遍在場的所有隊員,确認了人數後,隊長曼蒂就出聲帶領着衆人離開。

很快隊伍就來到魔法傳送陣附近,雖然仍舊要排長隊,但從帝摩西神殿下到海石崖底,由于不再需要确認核實身份,排隊速度比原先上來的時候要快上許多。一批又一批從海神殿蜂擁而出的可觀人潮,一旦四散融入這座龐大都城的各處後,就又顯得微不足道了。

這座萬商雲集的貿易之都,即使已經到深夜時分,幾條主要街道上,不少的店家依舊在營業,商鋪之中徹夜都燈火通明。

當情緒高漲的迅風小隊衆人,在矮人傑奇等幾名隊員的大力撺掇提議下,逛完了一圈熱鬧火爆的夜市,再回到北城的新月旅館時,整座萊恩城上方的天空中,赤月挪亞已經自天際東沉,滿頭的星鬥也不見了蹤影,夜幕微微發藍,已是淩晨時分。

“哎呀,天都快亮了——”眯起眼,打量了一番遠處的天空,隊長曼蒂這時才感覺到一股疲倦襲來。她身邊的隊員們,就連玩鬧得最瘋的幾位矮人們,此刻也是哈欠連天的模樣。

“大家快去休息吧!”在旅店門口,小隊的副隊長,同樣跟着隊員們逛了整個後半夜的紅頭發矮人哥達爾,這時連火焰般通紅的胡子似乎都有些黯淡,困倦得眨了眨他那對圓眼睛,哥達爾揮手就趕着隊員們進門。

這時的新月旅館,四周的牆壁燃燒着火把,除了剛回來的迅風小隊,整個大堂內都十分冷清,只能見到零星的三、五個的旅店招待,看來是在輪值中。

上了樓,衆人各自道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好久沒有熬夜的淩霄也已經困得不行,将裝着熟睡小龍崽亞尼的背包安置在床頭,淩霄的腦袋剛沾上獸皮枕,沒用多久就昏沉睡去。

在一個又一個的夢境中,淩霄睡得并不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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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夢到自己又回到了一個月前的那片大海上。無數眠鳥在頭頂的藍色光旋下成群飛翔,平緩起伏的波濤之中,迅風小隊的狩獵船就在整片靛藍色的海面上徜徉。淩霄自己則盤腿坐在甲板上,小龍崽亞度尼斯在他周圍自得其樂地滾來滾去,而羅勒并不在身邊。那時情況不穩定的羅勒,每天總有大半時間都在船艙的休息室裏昏睡。

夢境中,随着時間流逝,淩霄‘看’到自己的眉頭越發深鎖,低垂着頭,似乎凝視着雙手掌心裏的某樣東西,臉上寫滿了猶疑不決。

手心裏的東西始終看不清楚,淩霄能夠明顯感覺到夢中的自己是如何焦急,他的身體忽冷忽熱,整顆心仿佛被什麽緊緊纏繞,窒息得難受。在一片載浮載沉的思緒中,電光石火之間,他突然就想起來了,那時他為何會如此踟蹰難過的原因。然後,手掌中那團始終看不清真容的東西,也就逐漸變得清晰起來——果然,是那只偷偷摸上小隊狩獵船,最後又賴着不肯走的奇怪妖獸幼體!

養了許多天,它卻越來越虛弱,整個身體已經呈半透明狀,縮小到了只有淩霄一個手掌不到的大小。此刻它就躺在淩霄的手心裏,喂它東西吃也有氣無力,再也沒了那股兇悍的勁頭。

隊長曼蒂他們預料的沒有錯,由于蛻化過程被中斷,這個小東西,眼看等不到長大就将夭折了。

按照道理,淩霄不該對這樣生存于泰勒斯之眼內的危險生物心存憐憫。可親手喂養了那麽多天,兇悍的小東西從最開始的防備敵視,到之後會主動向他讨要食物,而此刻,卻要眼睜睜看着這樣一個努力想活下去的生命,在他手裏逝去,淩霄的心底止不住一陣陣難受。

到了最後,那個連渾身細小的葉片都逐漸變得卷曲透明,即将要消散于天地之間的生物,卻突然一口叼住了淩霄的手指——就像最初喂食那顆露露果時那樣,淩霄以為它要咬自己,可等到指間傳來濕潤的涼意,發現那個智力很高卻野性難馴,始終不肯對人示好的小妖獸,在舔他的手指試圖安慰他時,這一刻,淩霄終于忍不住眼圈發紅——

下一個瞬間,夢境中的海面卻忽然狂風大作,雷電交加。頃刻之間,被卷入劇烈翻滾的波濤中,手腳軟弱無力,似乎被什麽緊緊束縛住的淩霄,只能眼睜睜任由一整片滅頂的黑暗将他包裹。随即,伴随急促的喘息聲,淩霄猛地睜開眼,驚醒了過來——

窒息的恐怖感覺還明顯殘留在身體上,淩霄這一覺睡得實在說不上踏實。他不知道自己睡着了多久,試着移動下手臂,果然發現連雙手在內的身體四肢都被緊緊纏繞住了,至此,淩霄只能苦笑着嘆了口氣,盡量放緩了聲音:“做噩夢了?先放開我好不好?”

除了淩霄自己,整個房間裏并沒有其他人,可在他這句話之後,覆蓋在他身上的毛毯之下,卻切實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從淩霄的身體上,有什麽密密麻麻的東西爬行着,依次又撤走移開了。

淩霄呼出了口氣,那種沉重的壓力陡然消失,身體立刻就變得能夠自如移動。他撐起身,看了一眼床頭——從布包裏滾出半個胖乎乎身體的小龍崽,還在四肢擎天,呼呼大睡。淩霄笑了下,也就不管他,直接下床。

捏了捏酸痛的左肩,身體的狀态讓淩霄明顯感覺到沒休息好,走到屋子的東側,推開窗戶,熱烈的海岸陽光瞬間鋪灑到地面,帶有腥鹹海水味道的鮮活氣流也跟着進一步湧入。

淩霄只覺得沒睡夠,看天光卻已經到了中午時分,這麽算來,他至少睡了有半天時間了。好在今天是休賽日,身體狀态總能夠調整過來的,就是不知道隊伍裏其他人,都起來了沒有?走到房間旁另一個相連的小間,淩霄一邊簡單洗漱,>一邊想道。

就在他這麽思索的時候,他的房間外仿佛應和般響起了敲門聲。

“羅勒?”從那種不疾不徐、穩定規律的叩擊聲裏,淩霄一聽,其實就能夠判斷出是誰在敲門。“你進來吧。”

設置在門口的屏障魔法,在得到房間主人的應允後,就立刻自行消散。羅勒推開房門,就看到手背與脖子上,還殘留有許多條紅印的淩霄正擦完臉,從裏間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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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一眼就看到淩霄身上的那些紅印,讓羅勒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如果說淩霄能感覺到他進門前還是心情很好的話,那麽眼下簡直就是直落千丈蕩到了谷底。

“真的沒事,你看——都已經差不多消失看不見了。”對此,淩霄只能一邊向羅勒再三保證,一邊捋起衣袖露出手臂,用事實來證明那些紅痕确實很快就消褪了。

“我不會讓那東西傷害你。”<羅勒沒有像淩霄預料的那樣繼續鬧別扭,反而順勢握住了他的手腕,從眼底深處閃過了一陣光芒,“我們去找老師,他一定能有解決的辦法。”

“羅勒,你有先知大人的消息了?他已經到萊恩城了嗎?”淩霄聽了急忙追問,對于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狀況,他反倒沒有羅勒那麽憂心忡忡。淩霄眼下最關心的,是他們跟那位先知大人曾定下的三個月之約——

淩霄自然不會忘記,從最早羅勒和他兩人,帶着小龍崽亞度尼斯離開巨狼城開始,經驗不足的他們緊接着就在香料鎮遇險,到後來,為了擺脫灰棘森林那些行跡詭秘的敵人追蹤,幾個人在荒蛇族廢棄地穴深處日夜修行的日子,如今回想起來,都一一還在淩霄眼前,鮮活得仿佛就如同昨日。

那位在關鍵時刻給予他指引幫助的先知大人,與淩霄他們短暫相聚之後,就又再度匆匆和他們分道揚镳。這之後,就是淩霄、羅勒、汪林奇他們三個人抵達萊恩城,開始了與迅風小隊、巴奈、莉芙、乃至奧西多等一大群人的另一段邂逅。

眼看三個月的時間已經過去,淩霄的心裏,始終一直在記挂着那位遠在嘯風平原巨狼城的吉吉大人,不知道他是否安好?還有小棕狼利姆,還有吉吉的護衛蜜雅和薩狄斯,還有嘯風平原上其他許許多多的人們,不知道他們又是否都安好?

而此刻,看到淩霄流露出這樣焦急詢問的神色,羅勒無言地點點頭,迅速從懷裏掏出了一枚紅光閃爍的符紙——那還是當初與先知吉吉分別時,由吉吉親手交到他兩人手上的。淩霄這時想起自己也有一張,就趕忙回到床邊,從還在吐着口水泡呼呼大睡的亞尼屁股底下,拿出了他裝雜物的腰袋。

“我的也是!”淩霄打開袋子,舉起他手裏同樣發出光芒的符紙,聲音裏透着一絲明顯的激動。

他手中這枚被施予了特殊魔法的聯絡符,即使放眼整個泰拉大陸,也算是非常高等級的一類魔法符了。只要在符紙表面注入一絲精神力,那麽即使遠隔千裏,一旦精神力的主人出現在符紙持有者的一定距離內,符紙表面的魔法便會發出光芒。距離足夠接近的話,魔符甚至會開始發熱。而在聯絡符上注入精神力的一方,同樣能夠憑借對自身靈魂之火的微妙感應,準确找到符紙持有者的具體位置。

眼下,兩人手心裏正微微發燙的魔法符,無疑是等于告訴淩霄與羅勒——那位先知吉吉大人,不僅已經抵達萊恩城,而且正在他們附近的某處!

淩霄與羅勒對視過後,就不再多話,稍微收拾了一下,出門前淩霄沒忘記把那只再次改頭換面成飛豚模樣的小龍崽裝進挎包裏帶上,兩個人就帶上房門下了樓。

新月旅館的底層,完全開放式的大堂內一如既往熱鬧非凡。淩霄與羅勒兩人來到底樓,還沒來得及仔細定神打量,不遠處的某張餐桌前,迅風小隊的隊長曼蒂卻先一步發現了他們,她立刻滿面笑容地站起身,朝他們連連招手,“肖那,洛爾,快來!這裏這裏——”

淩霄本來還待推辭說要找人,可等他順着身邊羅勒頓住的視線再望過去時,那位正端坐在隊長曼蒂旁邊,身材高挑,容貌豔麗,正朝着他笑吟吟看的男性,不是那位先知大人又是誰!

大概因為淩霄以前看慣了對方随意的穿着打扮,眼下先知吉吉将長發整齊向後紮起,雖然一身白色簡潔的長袍,但袖邊領口卻都繡有十分華麗的金銀絲線,這樣出席正式場合隆重盛裝的模樣,反倒讓淩霄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他。

“吉吉大人!”又驚又喜之餘,也就顧不得周圍人多眼雜,淩霄三步并作兩步地快走了過去。而對面的巨狼族先知,也早已經站起身,張開手臂就給了淩霄一個許久未見面的擁抱。

“淩霄,你變成這副模樣,我差點都認不出來了。”那位與他們将近分別了兩個多月時間的先知,熟悉的聲音湊近淩霄耳邊,開玩笑地低聲道。

其實從兩個人剛下樓,吉吉就立刻認出了他的那位弟子羅勒,以及羅勒身邊的淩霄,畢竟再高明的變形術,也無法輕易改變一個人的眼神與環繞在周身的氣息。他用力拍了拍淩霄的脊背,雖然表情并不顯山露水,但擁抱住淩霄身體的手臂力度,還是洩露了吉吉同樣激動的內心,“你們都沒事就好。”

直到把話說完,先知吉吉才放開淩霄,又朝一邊的羅勒眼神鄭重地點點頭。小隊隊長曼蒂見到這一幕後,臉上的神情越發笑眯眯的,在她的招呼聲下,三人找了位子,各自依次坐下。

“都中午了,你們兩個也先吃點東西,剩下的事我們邊吃邊談。”沒等淩霄開口,先知吉吉就一眼就看穿了他滿腹疑問的神色,于是安撫般擺擺手,示意淩霄不要急。相比起來,吉吉也一樣有許多的話需要問候對方。

“昨天夜市上玩得太瘋,哥達爾他們幾個人都還在睡呢。”将一盤還冒着熱氣的餡餅向淩霄和羅勒的方向推了推,看到淩霄他四處尋找打量的眼神,曼蒂連忙開口解釋着說:“好在今天是休賽日,先不用管他們!”

從她輕松的語調中,就能推斷出隊長曼蒂的心情着實不錯。于是眼下餐桌周圍,除了淩霄和羅勒,就只有隊長曼蒂、菲亞、大叔艾布納、以及那位與曼蒂他們非常熟稔的巨狼族先知,一共六人。

昨晚的試煉賽結束後,又跟着迅風小隊一行人在萊恩城著名的夜市逛到淩晨,回到旅店睡了一個上午,淩霄也确實肚子餓了。在用餐的過程中,包裏的小龍崽亞尼這時也被食物的香氣勾得醒了過來,從餐桌下探出個頭,小家夥爪子扒着桌面,嘴裏開始咕叽咕叽吵着淩霄要吃的。

“人與人之間的因緣,有時真是奇妙。”隊長曼蒂這話顯得意味深長,她一邊說着,一邊擡頭朝淩霄他們投去了目光。

由于得知有人可能會在暗中對淩霄他們不利,因此小隊的其他成員都十分配合,抵達萊恩城內後,依然叫着淩霄他們各自的化名。曼蒂停頓了一下,然後又接着道:“我們才下樓點好食物,就看到先知大人出現在新月旅館門口。艾布納、菲亞和我,當然知道先知是來找肖那你們的,正巧這時,吉吉大人也看到了我們。”

每年總要抽出時間,前往歌雨林地一次的巨狼族先知,與整個北方林地的住民都保持着相當密切友好的聯系。而迅風小隊裏,包括隊長曼蒂在內的幾位古圖雅人,都與先知吉吉算是舊相識。這些信息淩霄都是知道的,在火焰之主奧西多針對他們的修煉開始之初,淩霄他們對小隊的其他成員坦誠真實身份後,他們彼此間就已經有過交流。

淩霄聽完曼蒂的敘述後也點點頭,顯然十分同意隊長曼蒂開頭的那句話——在本來素不相識的兩撥人之間,誰又能提前預料到,他們在因緣際會下,冥冥之中彼此其實早已存在着這樣多的關聯呢。

“吉吉大人,您現在已經平安晉級了嗎?”淩霄邊開口,邊塞了一塊烘烤餡餅給他懷裏的小家夥亞度尼斯,雖然用的是疑問句,但他臉上卻又是肯定的神色。淩霄也說不上來原因,但他只要稍微平靜內心,就能夠明顯感覺到,在先知吉吉的體內深處,那股仿佛火焰一般旺盛燃燒的力量之源,與兩個多月前相比,已經更加壯大并充滿了蓬勃活躍的生機。

當時在香料鎮遇上來意不善的賽門一行人,從那個與吉吉似乎頗有淵源的賽門口中,得知了他的力量面臨瓶頸,已經無法更進一步時,淩霄就一直在擔心這位可以算是他半個老師的巨狼族先知。

要知道,無論泰拉魔法師或者戰士,當位階遲遲卡在某個瓶頸無法繼續提升,那麽等待着他們的,就只能是靈魂之火一步步枯竭黯淡,最終走向無奈隕落的結局。淩霄那時毫不猶豫地把意外獲得的能量晶沙的一部分交給吉吉,也是希望能夠在關鍵時刻,哪怕只是稍微起到一點助力也好。

“沒錯。”對于淩霄的疑問,先知吉吉微微一笑後,就大方承認,“如果不是這樣,這次的試煉大賽我也一定會去參加了。”

殊不知他這一承認,倒把餐桌邊的隊長曼蒂他們幾個吓了一跳。這位一貫與歌雨林地保持着良好關系的巨狼族先知,作為一名既是魔法師又是戰士的魔武雙修法師,他的修行之路,注定需要付出普通魔法師與戰士雙倍的天分和努力。可一旦魔武雙修法師順利晉級,那麽他們的戰鬥力,也将是相同級別的魔法師或戰士的雙倍!

适合并最終選擇雙修這條道路的修行者,他們本身的數量,在整個大陸上就是極為稀少的。而一位修行者,能從魔導師晉升至大魔導位階,同時又是一位風暴劍聖級別的戰士,這樣的人,無論到了哪裏,都将成為一股可怕的戰力。

“現在知道有你們參賽,我也就放心了。”先知吉吉那雙沙色的眼睛認真環顧了幾人一眼,又緊接着正色說道:“老師的筆記,說什麽我也不能夠容忍它落到其他莫名其妙的人手裏!”

“咦?”吉吉話中隐含的意思,讓淩霄也跟着驚訝地擡起頭,“吉吉大人,你是說、那位大賢者魯嘉——”

“肖那你不知道嗎?”一邊的隊長曼蒂,看見淩霄連東西都忘記吃的訝異模樣,有些奇怪地反問:“吉吉大人是魯嘉大人的弟子啊!”

那個在心底呼之欲出的答案,就這麽從他人口中得到了充分證實,淩霄又望向身邊沉默的羅勒,見他也确定地沖他點點頭。一瞬間,淩霄簡直不知道該苦笑還是擺出別的什麽表情!

非要說的話,還是在香料鎮吉吉趕來與賽門對峙時,從兩人對話間透露出的只字片語中,淩霄才隐約了解到——先知大人曾有一位他十分敬重的老師,其餘的情況,淩霄就真的一概不知了。>依照他的性格,也不會随随便便去冒失地打探別人的過去,因此直到這一刻淩霄才總算了解到,先知口中的那位老師,竟然就是這次迅風小隊參加試煉大賽的最終原因——那份魔法筆記殘本的主人,大賢者魯嘉。

這究竟是何等的因緣?

“哎呀,這可真是——”曼蒂等人見淩霄一臉複雜,也反應過來,幾個人面面相觑,然後紛紛噗嗤笑出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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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蒂等人笑過之後,這頓算是早午飯相并的午餐就差不多結束了。先知吉吉與淩霄他們之間,剩下的一些話也不方便繼續在這樣人員複雜的旅館大堂內進行,在隊長曼蒂的提醒下,淩霄幾人來到了新月旅館二樓。

和三樓全部都是供旅客們休息的房間不同,旅店二層的東側部分,是專門開辟出來的許多包間,這裏考慮到一些不喜吵鬧的客人,相互獨立的房間,解決了這部分人在旅店入住後的用餐問題,從環境上來說也是更加隐秘安靜<。

隊長曼蒂在淩霄他們上樓後,連同菲亞和大叔艾布納一起,非常體貼地借口有事就道別離開了。曼蒂等人自然知道,這次先知吉吉會獨自一人低調來到新月旅館,肯定不會是純粹來打聲招呼那樣簡單。即使這位巨狼族先知一直與古圖雅人關系良好,這種時候他們也不該貿貿然繼續跟在後面。

“曼蒂他們都是好孩子。”帶上門,眼看門口的防禦魔法已經啓動,吉吉又特意伸手張開了另一道結界,然後才轉身向早已眼巴巴看着他的淩霄與羅勒兩人開口,“他們和我一樣,都曾經是歌雨林地爍光學院的學徒。很久以前,當每年回到學院時,我還能常常見到他們的身影……”

似乎在眨眼間,這些過去還曾追着他請教各種稀奇古怪關于魔法或武技問題的小家夥,就長大成為一名已經可以獨當一面的魔法師和戰士了。

回想起那些久遠又仿佛近在眼前的過往,吉吉淺色的瞳孔微微泛動着光芒,臉上追憶的神情随着他緩緩地訴說,正明明白白坦露在羅勒與淩霄的面前。半晌過後,吉吉才總算回過神,沖淩霄和羅勒兩人笑着說:“來到這家旅館之前,我可是真沒有想到你們會走到一起。”

如同淩霄不久前曾感嘆的那樣,這已經不是光用一句巧合就能概括的深刻緣分了。

之前的淩霄,雖然已經得知先知吉吉與隊長曼蒂等幾位古圖雅人相識,但并未更深入打探了解的他,也是這時才知道他們同樣出身自北方爍光學院這一事實。作為泰拉大陸仍現存于世的學院之一,位于北方歌雨林地的爍光學院,不僅是與聯邦赤金學院齊名的著名學府,更是孕育了無數魔法師與戰士的搖籃。其人才輩出的輝煌歷史,可以追溯至遙遠的大毀滅前,在那段被稱為輝煌年代的黃金時期,一度造就了以賢者魯嘉為首的,大批至今大陸人類仍耳熟能詳的魔法宗師與著名武者。

此刻旅館二樓的房間內,除了淩霄、羅勒與先知吉吉三人外,就再沒有其他旁人。三個人在屋中央的石桌旁坐下後,先是彼此問候了一番對方的近況,幾個人都不是啰嗦起來沒完的類型,淩霄言簡意赅地敘述過後,聽到羅勒因毒素侵蝕受損的神智已經大有好轉,吉吉也十分開心寬慰。

“吉吉大人,怎麽沒有看到蜜雅和薩狄斯他們?”那兩位幾乎時刻不離先知吉吉左右的護衛,這次竟然沒有看到他們一起跟随出來,不止是淩霄覺得奇怪,就連一旁羅勒的臉上也露出了些許疑惑。

“這次不止是我一個人抵達萊恩城,蜜雅和薩狄斯留在行館內,也方便擋住某些心懷不軌的讨厭家夥。”吉吉擺擺手,狀似不經意地解釋道。

淩霄當然知道除了與他們的約定外,這次先知吉吉抵達萊恩城,八成的原因是為了南北雙方談判這件更加重要百倍的事情。在後來荒蛇族廢棄地穴修行的那段日子,他也從吉吉那兒得知這次會談的邀請名單上,甚至還有他的名字在列!

即便當時沒有吉吉再三提醒囑咐,淩霄也一樣具備自知之明——對于他這麽一個既非掌握實權的大人物,也不是大陸上那些名聲赫赫的大型公會勢力的領袖,對方會把他的名字列在邀請名單之上,随便想想都不會是什麽好事。之所以這樣喬裝改扮,除了要躲避灰棘森林那些人可能的追蹤外,也是不想被拉進這趟渾水中。

在場的三人也許性格不盡相同,但都擁有還算清醒頭腦的他們,幾乎不約而同看透了這場時隔千年的所謂和談的本質,無論結局是好是壞,它注定将淪為權力與陰謀争鬥滋長的溫床。

說到底,任何群體都需要為各自所代表的那一方謀福祉,對于那些權謀的較量與手段,只要正當合理,淩霄并沒有任何偏見。在聽過先知吉吉的轉述後,淩霄和羅勒也跟着了解到了一些會談第一手的情報——

這次幾乎雲集了同盟與聯邦雙方高層人物的談判,已經早試煉大賽一步,于昨天清晨時分就召開了。經歷了整整一日夜激烈的論辯與拉鋸,帝摩西神殿穹頂聖堂的本次會談,按照吉吉的形容——除了彼此唇槍舌劍、白白浪費互噴了許多口水外,可以說是毫無進展。

這樣一開始的混亂情況,幾乎是所有人都已提前預見的。大毀滅前的無數年中,曾經沖突不斷,甚至一度爆發大戰的北方光明同盟與南部神聖聯邦,妄想他們在短短一天的時間內,消弭彼此的隔閡與敵視防備,那根本是不可能的!這次兩方能夠最終坐下來,不以武力而是以和談的方式進行商讨談判,已經是前所未有、跨越了一大步的進展了。

而引發這場會談的契機,雖說是由淩霄帶來到這片大陸,可事态發展至此,也完全不再是他所能夠随意左右控制的了。更何況依照淩霄的性格,在得知會有這樣一場談判之初,他就已經明确向先知吉吉表示過,只要最後确實能夠對生活這片土地上的人們有所幫助,無論怎麽劃分義務或歸屬權利,先知吉吉都不需要再過多考慮他的想法。

那些代表泰拉未來與希望的植物,其豐富的種類,早已遠遠超出迦德塞王庭冬泉宮中僅存的那些只能供人玩賞的名花異草。淩霄并沒有自負到妄圖将一切功績據為已有,他更是深知自己并非什麽泰勒斯使者。說到底,那些都并不是真正屬于他的東西。它們只是跟着他一起,在某種不可抗力下共同來到了這片大陸。

“總之,這次會談的過程看來要持續很久。知道你們加入了曼蒂他們的小隊,我就放心了,他們都是非常可靠的夥伴!”先知吉吉看了羅勒以及淩霄一眼,随即輕笑道:“盡情投入到比賽的過程中就是了,有事我會盡量通知你們。”

先知吉吉看似放任的态度背後,卻是以強大的信任基礎作為支撐。沒有給淩霄與羅勒任何一人壓力,卻齊齊讓他們的心中都燃起了鬥志高昂的火焰。

“對了。”像是想起了重要的事情,吉吉剛才還輕松愉悅的神色很快轉為鄭重,他看了眼淩霄,又轉過目光,面向一直沒怎麽說話的他那位弟子羅勒,一字一句道:“肯恩也參加了這次的試煉大賽,你們兩個如果碰上他,務必要小心為上!”

聽到那個已經很久沒出現過的熟悉名字,不止是羅勒臉色微微一變,就連挨着羅勒身邊而坐的淩霄也是心下一驚。由于龐大的參賽基數與緊湊的賽程安排,在昨晚那場首輪淘汰中,無論淩霄還是羅勒,都并沒有發現賽場上有熟人出現。

“先知大人,你別擔心。”在桌面下暗中握住了羅勒緊繃的手掌,淩霄擠出一個笑容,連聲音多少都有些僵硬和不自然,“這麽多人參賽,也許不一定會和肯恩他直接碰上。”

自從那次在遺跡之丘,肯恩故意将淩霄撞傷,在先知吉吉的處理安排下,曾幾次三番向淩霄散發赤|裸裸敵意的那位羅勒的異母弟弟,被遣送回巨狼城後,着實是銷聲匿跡了很長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久到先知吉吉這時若不提起,淩霄都已經徹底遺忘的程度。

而現在,得知那個肯恩也參加了這次的試煉賽,不知道為什麽,淩霄的內心深處立刻泛起了一陣騷動不安。這時的他,只恨自己的記憶力太好,那些惡毒污穢的言辭和陰狠盯着他與羅勒的仇視眼神,又再一次無比清晰地浮現在了他眼前。如肯恩那樣毫不加掩飾散發出惡意的人,淩霄即便加上在地球生活的那些年,也從未曾遇到過,這也造成了他明知對方現在的實力也許早已遠不如羅勒或者自己,在聽到消息後的瞬間,還是會泛出無所适從的動搖之感。

淩霄心底的無措,很快在羅勒仿佛感應般看向他的眼神中平息下來,那對微微泛着光華的雙眼,正明白無誤地告訴他——不要怕,于是呼出一口氣,淩霄迅速地讓自己平靜下來。

一邊注意觀察了兩人互動的先知吉吉,在這一刻暗暗點頭,徹底放下心來。過去這段日子的重重波折與考驗,看來已經讓兩人的關系越加緊密牢固。本來吉吉還在擔心這兩個彼此心裏都藏着秘密的人,即使訂立了護衛者契約,恐怕将來也是需要艱難磨合一番的,但似乎是他杞人憂天了?

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一下子打斷了三人出神的狀态。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是先知吉吉,他挑起了眉毛,微微眯起眼,看表情好像已經知道門外的是誰。吉吉修長有力的食指在白色桌面上輕叩,剛才他另外設立的那層魔法結界便迅即消散了,這時,門外那道有些冷漠又低沉的聲音也立刻傳來——

“大人,有急事。”

是薩狄斯,先知吉吉的護衛者。

淩霄與羅勒互相交換了一個頗為意外的眼神,聽出來人聲音的他們,又很快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對面的巨狼族先知。

“進來吧,薩狄斯。”吉吉擡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朝門外回答。

門口的防禦魔法很快暫時失去了效用,推門而進的,正是那位淩霄與羅勒已經好久不見的沉默中年護衛薩狄斯。大概是跟随吉吉一起參加這次會談的緣故,高大的男人身披一襲嶄新程亮的重甲,灰發向後梳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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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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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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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