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20)
懼臣服,迎接吾主阿提拉的力量再次重歸地上!”
“來吧!将所有的一切都盡數吞噬,化作吾等重獲新生的力量!”
“混蛋,怎麽可能讓你們得逞啊!”發出憤怒叫喊聲的,正是地上一個個冒險者組成的隊伍,雖然衆人的心中早已有所預料,但賽門的坦言,第一次讓他們從正面得知并證實了灰棘森林這群狂徒的計劃。
他們竟然真的想要颠覆今晚海石崖上數萬的生靈,妄圖将封印于地下深處遠古邪神的力量複蘇,甚至為此不惜将整片大陸都拖入萬劫不複的泥沼,這是何等的瘋狂!
人群滿腔的怒火化作了比什麽都淩厲無畏的戰意,一時間,原本處于下風的冒險者所組成的聯盟開始大舉反攻,這已經不是為了保全他們單個的性命而戰的事态了,所有生存于這片大陸的泰拉住民心裏都無比清楚,如果遠古的預言成真,那麽在這千年的歲月流逝中艱難存活至今的生命,這次都将徹徹底底地步向消亡!
傳說中,那場幾乎摧毀初生泰拉的諸神之戰的結局,是創|世神泰勒斯大敗阿提拉于極東之地,激烈的交戰中,泰勒斯手中雷霆之槍的威能甚至将半個漫長的海岸削去,從此這片面目全非的衆神戰場便有了它全新的名字——萊恩。泰拉語的意思,即缺失、新月之地。
而海石崖,這座已矗立了漫長時光的孤崖,在遙遠的詩歌與不朽的傳奇中,就是将黑暗之主阿提拉打入地心,永世釘死在融火深淵不得翻身的創|世神泰勒斯,他手中所執的雷霆之槍殘骸所化。
滅世的預言中,這柄劈開最初混沌陰霾的創|世之槍,一旦從阿提拉的心髒中被拔出,邪神的力量便會複蘇。到時候,在泰拉的地面上,難以遏止的毀滅之輪就将開始轉動,黎明的曙光亦将永不再照拂這片大陸。
只要一想到這,幾乎所有參與今夜這場戰鬥的冒險者,胸腔中的熱血便都化作了震怒的火種,他們爆發出嘶吼聲,眼中折射出頑強的光芒,不顧一切地朝着左右兩側壓制住他們的敵人反撲了過去。
一個個沖在最前方的戰士,以他們的血肉之軀抵住了對手魔法的狂轟濫炸,然後下一排的戰士們再迅即沖到他們之前,就這樣不計代價、奮不顧身地向身裹黑衣的那些阿提拉信徒反壓制了過去。
人們的憤怒如同燎原的烈火,不可阻擋,摧枯拉朽地席卷了整片狹長的戰場,配合嚴密的灰棘森林一衆人,像是并未考慮到會有這樣出乎意料的局面出現,猝不及防下,嚴絲合縫的協作開始出現不和諧的音符,迅風小隊中,費奇曾苦苦尋找的突破口出現了——
“沖啊,費奇!”與大喊聲同時響起的,是兩道充斥着火焰的旋風,向敵人後方的人群中呼嘯而去的景象。
從防護重點的核心區域偷溜,不見了蹤影的兩個家夥——一襲鬥篷的汪林奇攜着他身邊的矮人傑奇,兩個人這時突然閃現到了費奇這邊的空中,他們直接越過了敵人的前沿,在快如閃電地施法後,就回頭沖着地上的費奇齊聲高喊道:“別客氣,狠狠揍他們!”
幾乎在他們出聲的同時,隊員間早已培養出無比默契的費奇就飛躍而起,向着由汪林奇與他的兄弟兩人瞬間撕開的裂口,毫不猶豫地使出殺招,揮劍橫掃,“四重重破斬——!”
與小隊的副隊長,矮人哥達爾擅長近身高爆發不同,防禦出色、穩紮穩打的費奇,在他敦實敏捷的身軀裏,蘊含着常人難以想象的厚重力量。此時他揮起的滿月形劍氣聲勢極為駭人,帶着抖震的紅色氣波,由一變二,由二變四,在撕裂空氣的低沉嗚鳴聲中,向敵方陣地的深處如巨輪碾壓般飛旋而去。
一時間,碎石迸濺,爆裂聲接連傳來,看到敵人産生混亂的後方,在前鋒厮殺的費奇他們一方壓力驟然減輕,士氣為之大漲,吼殺聲更加喧嚣震天,一個又一個的冒險者們,開始向着敵人那個來不及填補的缺口發起了最後的沖擊。
劍與魔法的戰歌,在今夜帝摩西神殿的競技場上空不斷回響。
與正不斷奮力搏殺,漸漸奪取了戰鬥主控權的前方不同的是,作為這場戰役關鍵的封印法陣三個能量切入點,第三組魔法師們剛替補上沒有多久,包括迅風小隊的隊長曼蒂在內,就很快感覺到了越來越沉重的壓力。
這股重壓催使着他們更多、更快地消耗着各自的精神力,這也意味着法師們在同樣的時間裏,所承受的負擔将越來越沉重,為了能繼續壓制住那股正愈發兇暴恐怖的黑暗能量,短短時間裏,十人中已經先後有好幾名實力稍遜的魔法師身體開始搖搖晃晃,力量被耗到了危險的邊緣。這樣驟然惡化的情況,對于場上的冒險者們來說,可實在不是個好消息。
而在同一時刻,與西部的輸送點遙遙相望的東南與東北兩個地點,沖天而起的白色能量光柱也開始了不穩定的收縮,看樣子也陷入了與曼蒂他們同樣的困境中。
“快,第四組!”
一旁雙眉緊鎖的金發中年人很快指示替補的人員上前接替,他那張五官棱角粗犷分明的臉上,這時也湧現出了某種焦躁的情緒,而出現在他身邊的男人,那位半人馬族的首領——安德裏西姆,腰間的雙劍寶光閃爍,亮銀鎖甲也熠熠生輝,一直異常低調混跡于人群中,形貌落拓不羁的男人正雙手抱臂,總是懶洋洋的臉上,神色亦是少見的深沉。
“再等等。”眼角餘光瞥到那位高大的金發中年男人欲言又止的表情,安德裏西姆沉吟着開口,聲音中難得沒有了那種不清醒的睡意。
混亂的場面下,這站在一起的奇怪兩人組,雖然>彼此毫無交流,兩人間的氣氛卻又似乎是熟識。而在安德裏西姆開口後的片刻間,他的眉頭微跳,仿佛感應到了什麽,随即就撓着頭哈哈一笑,那副本來極為正經的模樣,也理所當然跟着那笑聲迅速崩塌了。
“哎……受不了,誰讓那些大人物,總是喜歡磨蹭到最後才出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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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漲的士氣驅使着衆多冒險者一往無前、勇猛無畏地發起了反攻,本來顯得毫無破綻的灰棘森林一衆人,他們一度占據上風的推進攻勢,也被人群狂濤般的怒火打亂了陣腳,開始頻頻出現纰漏。
原有的戰局至此被徹底掉了個個,這一次,換成了由在場的冒險者們所組成臨時聯盟這方開始大舉壓進,為了挽救危急的事态,為了阻止崩壞的預兆向不可回轉的深淵堕去,群情激昂下,幾乎人人奮不顧身。正是這樣的銳意與熱血,才使得這場戰鬥發生了堪稱奇跡一般的迅速大反轉。
過程中,身形有如鬼魅般飄忽不定的汪林奇攜着矮人法師傑奇,兩人在正西、東南、東北三個混戰的區域內,沿着環形的場地逆時針不斷閃現跨越。只要抓準機會,就立刻對敵人後方那些遠程法師進行騷擾。兩個四處搗蛋、在敵人中散播混亂火種的家夥,他們的奇襲可以說竟歪打正着,在無意中對整場戰局的逆轉起到了相當出其不意、催化劑般的效果。
出了不少風頭,為此很是得意洋洋的兩人,心滿意足地完成了一整圈攻擊後,才總算再次回歸到黑炎之柱西側的封印法陣核心區域。而這時,為整個法陣輸入精神力的魔法師批次,已經輪到了第四組,即使淩霄與羅勒兩個有心替偷溜出去的他們隐瞞,但還是逃不過隊長曼蒂的眼睛。
作為被替換下來休息的第三組法師中的一員,性格上說一不二、十分果決彪悍的曼蒂可沒那麽好糊弄,自然很快就察覺到附近她身邊少了誰,直到與鬼鬼祟祟擠回人群的那位大鼻子矮人還有汪林奇撞了個正着,轉眼間就把人教訓得擡不起頭來的那股磅礴氣勢,還是讓淩霄和羅勒他們倆,再次從旁見證了這位一隊之長與其柔弱纖細外表全然不符的可怕之處。
與此同時,在那位半人馬族首領安德裏西姆的話之後沒多久,集結于封印法陣三個能量輸入點,作為這場戰鬥最後一道防線的衆多冒險者中的精銳力量,都似有所感地擡頭,他們紛紛朝着損壞嚴重的帝摩西神殿各個入口處望去——
賽門盤旋于上空中的笑聲不知何時已經停止,就連那股黑暗能量不斷沖擊的轟鳴震吼聲也似乎暫時低弱下來,圍繞着黑炎之柱展開的戰鬥業已進入了尾聲。臨時組成的冒險者聯盟一波波怒濤般的沖擊下,灰棘森林一衆不堪重壓,曾一度占優的緊密防線開始全面崩潰,失去了這一優勢,在人數與士氣上都遠遠不及冒險者這一邊的他們,被很快壓制到了小小的三個圓心地帶,離徹底潰敗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而這時,殿堂通往外界的空曠回廊中,光線晦暗,兩旁堅實的立柱投射出一道道模糊的巨大陰影,一波波越來越明顯的腳步聲,從那些陰影中開始整齊傳來。
“贊美泰勒斯,是支援!是我們的支援到了——!”
不知道是誰最先吼了那麽一嗓子,戰場上,臉上鮮血與汗水交織的冒險者們先是面面相觑,在怔愣後才醒悟般激發出了歡欣鼓舞的呼叫聲,而瞬間中斷的戰鬥節奏,開始以成倍的力量與迅猛,向還在苦苦支撐、作垂死掙紮的敵人發起了最後的沖鋒!
原本停留在空中對地面上的戰局漠不關心,仿佛只是在觀看一場精彩演出的賽門,到了這一刻終于臉色難看。
“這不可能!”他兩頰的肌肉抽搐,蒼白的臉上兩眼中盡是不可置信。面對從神殿競技場東南西北四個出入口層層湧入,身着烈焰般衣袍或盔甲的血月稽查隊,以及衆多披甲執銳、參與這次南北會談的大型公會勢力的人員,他三兩下使用空間瞬移,出現在這些湧入的人群面前,有些失态地吼叫道:“由古魔法張開的結界無人可以輕易突破,你們不可能——”
賽門的聲音仿佛被誰掐住脖子般突然中斷了,他臉上閃過了一絲了悟,兩眼陰沉地死死盯住了前方,那個分開人流,仿佛從火焰與血色中緩緩走出的雪白身影——
“阿、吉、亞。”
賽門一字一頓,太陽穴甚至鼓起了青筋,像是要把他口中這名字狠狠嚼碎般用力,“想不到……你竟然真的成功晉級了,每次每次,總是你在阻礙我的腳步啊,吉吉——!”
随着那凜風般的暴怒聲音一同席卷賽場的,是賽門手中那根漆黑的枯骨之杖瞬間爆發出的尖銳黑暗聲波。
未曾防備的許多人大聲叫罵着、痛苦不已地抱住了頭。這中間,被無數魔法屏障與防禦結界重點保護的封印法陣這邊,淩霄他們只是有些輕微不适地皺起了眉,在聽到賽門出口話語的瞬間,人群中的淩霄、羅勒等人,很快連這點不适應都抛到了腦後,與很多人一樣,開始朝競技場北邊的出入口方向張望。
清泉流淌般的潺潺水流聲,緊接在賽門那股沖擊的聲波後,從另一端南方的競技場上空及時升起。萬物中最柔軟亦最剛強的波動,很快便緊緊纏繞住了來自黑暗世界地底的悲嚎,将之不斷地蕩滌淨化。美妙的流水聲音撫慰着衆人受創的耳膜,連帶讓體內動搖翻騰的靈魂之火也漸漸歸于平穩。
“噢噢,是大魔導師佛能閣下的潮汐贈禮。”人群這時又掀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對于那位帝國大魔導師久享盛名的‘潮汐贈禮’,幾乎是泰拉大陸上每一位精研水系魔法的法師們都耳熟能詳的。
“太遠了,看不清啊。”一邊最愛熱鬧的汪林奇左突右擠,試圖往前看得更清楚些,被人群包圍在中央,淩霄也有些暗暗焦急——由于照明法陣被毀壞,這座占地廣闊的神殿內這時的光線十分黯淡,他的視力更是比不上古提瓦獸人或古圖雅人銳利,于是淩霄幹脆轉過視線,向比他高出大半個頭的青年問道:“羅勒,真的是先知大人他們來了嗎?”
“嗯。”羅勒及時收回了視線,他當然知道淩霄有多麽心焦,所以十分肯定地沖他點了點頭。
自從試煉大賽剛開賽不久的那一次短暫相聚後,他們就很長時間沒有了先知吉吉的消息。雖然同在萊恩城,但好幾次,羅勒與淩霄趁着休賽日的間隙想去尋找那位先知的舉動,都被守衛森嚴的同盟行館那些衛兵擋在了外面。
雖然隐隐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但在沒有得到切實可靠的消息前,淩霄他們當時也只能暫時按捺住心底的重重疑慮。
眼下場上的情況也并不見得多麽好,不過得知先知吉吉平安無事,淩霄還是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
“第五組準備!”人群中那位金發中年男性的聲音再度響起,才把許多人跑遠的注意力再度凝聚了起來,累癱了的第四組法師們氣喘籲籲地坐倒在地上,一旁等候的治療師則立刻上前為他們施加各類增益與快速恢複的法術。
場上原本總共近五百人的臨時冒險者聯盟,三個能量切入點周圍,用以維持封印法陣運轉的魔法師人數,被分出了各五組共計一百五十人。眼看如今大批的增援已至,三處地點的指揮們總算可以不再被人手不足的問題掣肘,紛紛都開始加快了輪流替換的速度。
外圍的戰場上,局面更是已經進入收尾,只有零星殘餘的少部分阿提拉信徒,仍在負隅頑抗。
“哼……看樣子,老師留在人間的那份手抄筆記,最後的那部分也落到你手裏了吧,阿吉亞?”賽門再度叫起了那個深深埋藏于久遠過往中的名字,對于如今身後他那方已徹底敗北的戰局似乎不為所動,只是臉色陰沉地注視着行至他對面,與其遙遙相對的白袍身影。
“畢竟除了老師,誰還能對那些散佚的遠古魔法有如此精深的造詣呢?”賽門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嘲諷的笑意,喃喃自語地說道。原以為他們只需要關注淩霄這個唯一的變數就足夠了,但不得不說他還是小看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對面的吉吉未發一語,就像是全盤默認了他的話,那仿佛浸透了血液的潔白深深刺痛了賽門的眼睛。他閉上了眼,開始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曾經遙遠的過去——
當他們一心追随的老師魯嘉将年少的阿吉亞帶至他們的面前,對他們笑着說,從今天開始,大家要好好照顧新同伴的那一刻起,對于那個叫做阿吉亞,意為邪性之眼這樣奇怪名字的少年,看到他板着臉渾身散發出敵意,簡直就像剛從地底鑽出來一般灰撲撲髒兮兮,唯有一雙沙色的眼睛,如同歌雨林地清晨的露珠般閃閃發光,當時他有多麽喜愛,如今賽門就有多麽地憎恨!
深深吸了一口氣,賽門強迫自己睜開眼睛,他這時才發現,對面的吉吉也一直望着他,似乎未曾移開過目光。
“停止吧,賽門。”最終,吉吉還是只能說出這句話。
“不。”仰起頭顱,賽門的答案也如之前的每一次那樣,他嗤笑了一聲,說:“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所以就別再說些天真的傻話,阿吉亞,”
“你知道的,已經無法停止了。”搖了搖頭,賽門又緊接着這樣說道。也許是因為吉吉的到場,勾起了賽門內心深處為數不多的記憶,他發出了一聲深長的嘆息,屬于古圖雅人輪廓英挺優雅的的臉上,蒼白的膚色無法掩蓋住其下濃重的陰霾。
“毀滅之輪一旦開始轉動,就算你得到老師完整的筆記,破解了古魔法祭陣的結界又怎樣?你和你身邊的人,所做的一切都終究是徒勞——”
“深淵之門已經被打開!離地底的萬千邪靈傾巢而出,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阿吉亞,你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培養出了一個怎樣的怪物!”
“賽門,你這是什麽意思……”站在他對面的吉吉越聽越心驚,正想追問對方緣由,那個狡猾的男人,卻只留下了這幾句語焉不詳的話語,在從背後射來的那支銀色箭矢破空擊中他之前,化作一團扭曲的暗影徹底消失了。
落空的箭矢最終散落成點點銀輝,把吉吉的神色照耀得陰晴不定,他站立在原地,似乎正不斷揣摩着賽門留下的訊息中,究竟有幾分真實可靠。而遠處,從淩霄張開的屏障缺口處一箭射空的大叔艾布納雖說神情不變,但眼神中還是藏不住地洩露出了遺憾。
對于在當初的那場大災變降臨時,那部分趁着北方混亂的局勢一舉叛出歌雨林地,雙手沾滿無數圖雅同胞鮮血的背叛者,即便如今時光已過去千年,仇恨的火種依舊深刻于骨髓,難以磨滅。
這時,艾布納本來緊繃的肩膀卻從左右同時被重重拍了拍,他回過頭,看到隊伍裏并肩作戰的兩名半人馬族戰士倫恩與路德正站在他身邊,這沉默的鼓舞很快讓艾布納放松下來,他沖兩人點點頭,在迅風小隊中都不算特別多言的三人,便再次返身投入到了場上已臨近尾聲的戰局中。
眼看整個行動的領導者賽門已完全将他們棄之不顧,灰棘森林的一衆阿提拉信徒中,殘餘的小股抵抗勢力分散在各處群龍無首,也很快被冒險者們合力圍殲。
戰場上厮殺聲漸歇,只有那道不斷吞吐噴射出黑色火焰的能量柱仍聲勢浩大,異常可怖。與一百五十位高位階魔法師以精神力輪流支撐的封印法陣相持許久,不但沒有絲毫衰弱減退的跡象,反倒越來越有進一步狂暴化的趨勢。
衆多趕來增援的古巴沙索稽查隊成員開始忙着清理戰場,他們替換下了那五名一直保持屏障缺口不被關閉的稽查隊員,又加派人手将失去了反擊能力的敵人使用魔法暫時拘禁、集中到一起。各大公會勢力抽調的人員,這時也紛紛進入戰場,他們則是分工明确地開始在那三處封印法陣核心點之外,增加另外三個能量切入點,以便形成更為穩定的六角形支撐。
“都別松懈,現在可不是松懈的時候!”淩霄他們這邊,人群中那位金發中年人硬朗的臉部輪廓依舊絲毫未見舒緩,他伸出手臂指着黑炎之柱的方向,對因為支援趕到以及戰鬥終結等原因,而明顯開始松勁的衆人提醒道:“這下面不知道藏着些什麽邪惡的東西,這些東西正看準機會想要出來,你們難道想給它們這樣的機會嗎?”
“開什麽玩笑啊,當然不想!”衆人之中,不斷有這樣回應的聲音響起,小部分人這時也很快打消了原本想要偷懶放水的念頭。
“這是風暴劍盟的托克。”見淩霄正好奇地打量着開口的那人,他身邊的隊長曼蒂很快低聲介紹道:“除了那位大劍豪穆爾,他也是風暴劍盟裏排的上號的人物。別看他這樣,本來這次的試煉大賽,不少人都看好他是獲得最終優勝的熱門人選。”
雖然事先做了一番深入的調查,但隊長曼蒂的語氣還是頗為糾結,大概是最初托克的兄弟,那位自稱是狄克的古艾科人戰士,給曼蒂留下的印象實在太過惡劣的緣故。
淩霄只是會意地一笑,卻并不去挑明這層原因。這時他的衣袖被輕微地拉動,淩霄垂下視線一看,原來是一直安靜待在包裏的那只小妖獸狄璐,它那截粉白半透明的手臂,正拉扯着淩霄的袖子。
“怎麽了,狄璐?”淩霄有些奇怪。這個智商非常高的小家夥,雖然和淩霄的關系還算親密,不過脾氣方面一點都不像小龍崽亞度尼斯那樣纏人。平時沒事的時候總是一個人自得其樂,更多的時候則索性寄居沉睡在生命法杖內吸取力量,比起貪玩的亞尼,妖獸的本能似乎讓狄璐更加懂得快速成長強大的重要性。
“……”狄璐張了張嘴,卻想到了什麽般,并未發出聲音。眼前它的這位飼主就曾告誡過它,它的聲音是非常厲害的武器,不能夠随便使用。小東西雖然覺得很麻煩,但因為是淩霄的命令,所以還是很願意聽上一聽的。
舒服地蹭蹭淩霄笑眯眯獎勵般伸過來的手指,小東西幽綠色的眼珠骨碌碌一轉,把布包的蓋子頂開更大的缺口,然後盤旋着飛了出來。
它的背後兩片像是對稱綠葉一般的東西,其實是它的翅膀,不過這時沒有了可供狄璐炫耀自己高超飛行技巧的對象,小家夥只是懸停到空中,然後伸出細小的手臂,指着淩霄随身背着的那只打開的布包,向淩霄示意——
“怎麽?”淩霄心裏一凜,馬上察覺到了奇怪之處,要說這時候,那只比狄璐不知道要好動調皮多少倍的小龍,早就該不甘寂寞地跟着跑出來了才對,怎麽會這樣安靜?淩霄馬上将手伸進了包裏,将分量沉甸甸的小龍崽抱了出來,随即就皺起了眉頭,“這是——”
作者有話要說:【惡搞小劇場之——隊長的可怕怒火·真相篇】
對着垂頭喪氣的大鼻子矮人與汪先生,隊長曼蒂跺了跺腳,簡直恨不得用手裏的密紋法杖敲開她眼前兩個家夥的腦殼。
雖然并不意外自己小隊的隊員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但曼蒂還是被氣壞了,“你們這兩個笨蛋!就不會等等我一起嗎?”
說到這裏,她有些語無倫次,但話裏的意思十分明确,那躍躍欲試又帶了點憾恨的口氣,讓正試圖當雙方和事佬的淩霄一下忘記了原本要說的話。眨了眨眼睛,淩霄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
個性十分認真的他,不禁陷入了苦惱的沉思。
【完】
_(:з」∠)_神展開的一段,想想還是從正文裏删了,湊個小劇場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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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淩霄皺起了眉頭,看着手裏那只胖乎乎的小龍崽亞度尼斯,小家夥的情況明顯有些不對,變形術的效果竟然在它身上失去了效果,覆蓋在身體表面的細密鱗片有些黯淡,頭上圓潤分叉的犄角正不斷快速流轉着光芒,背後的小肉翅無力地耷拉在一邊,四肢卻緊緊團縮在一起,時不時微微抽搐一下。
“咕叽……”似乎感覺到淩霄皮膚的溫度,小東西虛弱地睜開了眼,然後就像是背後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在追趕一樣,掙動着想要拼命往淩霄的懷裏鑽去。
淩霄有些心疼地抱緊了小家夥,好在周圍其他人都在各自忙碌,又有羅勒側身擋在了前面,暫時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淩霄下意識就擡頭向前方望去,目光接觸到那道巨大黑炎之柱時,他突然一下子就明白了為什麽小家夥會這樣恐懼的原因。
“它怎麽了?”直到看見淩霄的臉上閃過焦急與懊惱,邊上的羅勒這才微微低下頭,有些幹巴巴的開口。
雖然恢複正常後的羅勒不會再像神智最為紊亂時那樣,将這個礙事又纏人的小東西丢來丢去,但不管是流淌在血脈天性中的本能抑或別的什麽緣故,羅勒和這只小龍彼此間仍舊是兩看相厭,又因為淩霄的關系,最後只好互不理睬了事。
淩霄聽了羅勒的詢問,一面忙着捏起小家夥肉嘟嘟的爪子,以便輸入精神力讓亞尼好受些,一面面帶憂慮地回答說:“這裏的黑暗能量太密集了,亞度尼斯它似乎受到了影響。”
普雷恩斯一族天性聖潔,與世間一切黑暗污邪不容。亞尼它還十分幼小,加之又不明原因地遲遲不肯進化,對于眼下這樣規模空前、充斥着龐大黑暗能量的環境,待的時間一長,自然是毫無抵抗力。
“別自責。”看到淩霄的表情,就知道他心底在想些什麽的羅勒,笨拙地出聲安慰道:“今晚的事誰都無法預料,不是你的錯。”
在羅勒看來,如果亞度尼斯這小家夥不是那麽黏着淩霄,肯乖乖待在旅館房間裏睡覺,今晚的意外也就根本不會波及到它。維持着面無表情的臉,羅勒堂而皇之地腹诽着,對于他有時比小龍崽亞尼還要黏人十倍的行為,羅勒顯然是毫無自覺的。
“嗯……”淩霄自然不知道這些,聽了羅勒的勸慰,又看到小家夥在他輸入精神力後蜷縮的身體舒展開來,圓滾滾的肚皮也恢複了平穩的一起一伏,雖然仍舊虛弱,但情況還是穩定了下來,淩霄才總算好受了些。
由于周圍人多眼雜,目前的局勢也依舊複雜,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淩霄不得不很快把小家夥放回到背包裏。
“狄璐,麻煩你好好照看亞尼。”淩霄伸出手指,摸了摸在趴在他肩膀上的小妖獸,後者立刻聽話地飛了起來,兩個小東西平時總有種旁人無法理解的感情交流方式,鑽進包口處探出半個身體,腦袋上的白色小花苞跟着微微顫動,狄璐朝淩霄點點頭,才整個鑽進了包裏不見了。
淩霄嘆了口氣,勉強打起精神和羅勒一起看向了周圍——整個神殿競技場底層已經面目全非。無論四周的看臺還是賽場內,到處都是大塊的岩石或者碎成小塊的礫石錯落分布,地面上大大小小的坑洞與裂紋随處可見,附近甚至還能看到不少未及幹涸的血跡,再遠一些,由于光線昏暗淩霄就看得不甚清楚了,但想來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
淩霄的目光掠過殿堂頂端被黑炎之柱沖擊出的三層缺口,位于帝摩西神殿二層召開舉行的普通賽,已經早試煉賽一步圓滿結束。而神秘的頂層聖堂內,南北雙方高層間的會談商讨都是在白天舉行,極少會延遲到深夜。
除了建築物被嚴重損毀,這兩層都沒有像底層競技場那樣,遭受人員的意外損失,大概是這場悲劇中唯一值得慶幸的地方。
隔了一道屏障,淩霄和羅勒還目睹包括先知吉吉大人在內的不少人,正彙集在一處緊張商讨着什麽。這個時候,他和羅勒自然不會上前去貿貿然打攪。那些人中,很多都是淩霄完全不認識的生面孔,但從他們身上由內而外所散發出的氣勢,那種令人忍不住頻頻側目的光輝,以及跟随在這些人身後的護衛人數來看,其實不難推測這部分人的大概身份。
這時淩霄與羅勒的附近,人群中那位風暴劍盟的高大戰士托克拉開了嗓門,又在有條不紊地指揮魔法師們進行輪替。
對此,心思有些飄遠的淩霄才再度警醒起來——眼下環繞着那道黑炎之柱,冒險者們這一邊支撐起的封印法陣,已經增加到了六個切入點。可人員替補的速度不緩反快,而彙聚了極為龐大黑暗能量的那道火焰之柱,卻毫無衰弱的趨勢。一切的跡象都在表明,情況遠沒有他們所料想的那樣樂觀!
“我們雖然可以暫時壓制這股爆發的能量,卻不能永遠耗下去。”淩霄的身旁,就像是要應和他此刻心底所思,更多時候只是選擇傾聽的羅勒一反常态,主動開口。
而恢複了大半精神力的小隊隊長曼蒂,這時拖着被她教訓得無精打采的矮人傑奇與汪先生兩人,趕來與淩霄他們會合。聽了羅勒的話,她深紫色的眼睛裏隐含着同樣的憂慮,點頭道:“如果不找到辦法徹底把這股能量封印,照這樣的速度下去,我們撐不了多久就會被拖垮。”
這完全不是隊長曼蒂危言聳聽,因為無論戰士或者魔法師的精神力,都并非永不枯竭的泉水。
在泰拉,如果把每一位修行者體內的靈魂之火比作一口泉眼,那麽它湧動出的甘甜泉水,便等同于所有魔法師與戰士們身體中那股旺盛的精神力量。泉水雖然會消耗,但很快又有更新鮮的補充進來,這是非常良好的循環。可一旦循環遭到破壞,補充的速度遠遠跟不上被消耗的步伐,最終就只能迎來徹底枯竭的命運了。他們的精神力同樣如此。
這樣接力着輪替上場,持續消耗體內的精神力,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會承受不住。到時候,沒有了支撐維持封印法陣運轉的人手,法陣自然就會随之崩潰,之前所有人的努力也将徹底化為泡影。
幾個人正說着,就看見原先沖鋒在前方,後來到戰鬥結束時又不見了蹤影的小隊副隊長矮人哥達爾,帶着倫恩、路德、艾布納還有另外兩名矮人費奇和密奇,一行人分開人流,向着淩霄他們過來了。
“隊長!大家都在吶——”他們朝曼蒂幾人出聲招呼着,至此,除了在場中忙于救治傷員的小隊治療師菲亞,以及那位還在萊恩城外苦苦等候消息的獸人科裏,迅風小隊大部分成員算是再次聚集到了一起。
雖然不同程度都受了些傷,但痛快淋漓地酣戰一場,過來的這幾個隊員在神态間可比愁眉不展的曼蒂他們松快多了。
“哥達爾,外面的情況怎麽樣?”在競技場內的局勢差不多穩定後,場上許多參與此次戰鬥的冒險者們,其中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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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