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你在吃醋

扣扣的敲門聲突然響起,張管家在門外叫:"總裁,太太的電話。"

臉微微一擰,黎寒磊翻身抓一把短發套上衣服頭也不回地走出去,江盈雪呆愣地看着關緊的房門,直懷疑自己剛剛只是做了一場夢。

韓晴兒還在醫院,黎寒磊白天既要照顧韓晴兒又要管公司,幾乎不露臉,只有晚上會匆匆回來,時間不定,有時天剛黑,有時是淩晨,卻都會找到她親熱一番。

只是,每每進行到銷魂處都會被電話鈴音吵到,然後中斷,黎寒磊要麽直接離去,要麽說半天的電話然後離去。這些電話不用問,都是韓晴兒打來的,除了她,黎寒磊還會對誰表現出這種無條件的關心?

知道自己永遠無法得到黎寒磊的愛,他真正迷戀只有她的身體,江盈雪相當認命,反而坦然。撫着腹部,輕輕嘆息,這些天她一直想找機會就孩子的問題跟他談談,可惜他總是來去匆匆。

她想生下這個孩子并獨自養大他,但願黎寒磊能成全。

思忖着這些問題,并沒有發現黎寒磊步入的身體,當她反應過來時黎寒磊已将她抱了起來。

"那個……等一下。"身體輕易被他挑逗,江盈雪變得氣喘籲籲,仍強忍着那份悸動想将他推開。黎寒磊拉開她的手三兩下剝光她的衣服,江盈雪一急溜出他的身外,腳剛着地就被他直接撲倒在地毯上。

撲面而來的熱吻吻得她一陣頭暈腦脹,長吻過後,黎寒磊俊臉擡起看着她酡紅的臉蛋別有深意地勾唇:"原來你喜歡在地上做。"

"不是,我是想跟你……"商量點事。

未說出的話被再一次撲來的唇堵住,綿密緊實的吻封住唇舌,她根本無法表達自己的想法。

身體由他控制,大手鉗緊纖腰,衣服早已淩亂地丢遠,身上男的衣服一絲不亂,貼服的西裝,天藍的襯衣,紮一根斜條紋領帶,不像在做這種親密的事件,倒像在參加一場上流社會的宴會。

江盈雪一陣陣咬唇,感受着灼熱的氣息噴在耳際,看到自己雪白的身體在大掌下抖動得無比撩人。

仰面,目光掃過帶着星星點點的藍色天花板,滑下去,是微微開啓的房門。門在眼前一點點拉開,一雙高級女性中跟鞋顯露出來,鋪着紫色的長裙下擺。

有人!

江盈雪剛剛反應過來,女人的尖叫猛然響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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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寒磊臉色急變猛然擡頭,江盈雪也探高了身體。韓晴兒不可置信地站在門口,搖擺着纖細的身子搖搖欲墜。

"磊哥哥,你們……"纖細瘦長的指捂向自己的嘴,大眼裏迅速溢出一滴一滴的淚,滾下臉龐,她的模樣悲怯沉痛,江盈雪的心沒來由抽一下。

黎寒磊迅速離開江盈雪的身體,根本不管她還赤裸的身體,跨步撲向韓晴兒:"晴晴,你怎麽回來了?"

"磊哥哥,對不起。"更多的淚流下來,韓晴兒卻一個勁地道歉,江盈雪迅速撲上床扯過床單将自己蓋嚴。韓晴兒抖動肩膀明明哭得很難過卻還在道歉:"我沒想到會看到你們……對不起,磊哥哥,對不起,我沒用卻還要……"

"不要哭了,是我對不起你,晴晴,對不起。"黎寒磊捧着她的小臉吻去淚花,真摯地道歉,眼底劃過一陣陣傷痛,伸臂将韓晴兒摟緊。

韓晴兒睫毛上挂着淚花投過來,像豎起的兩面得勝旗,江盈雪通紅一張臉內疚得恨不能找個洞鑽進去。

黎寒磊将韓晴兒抱起,像摟一塊傾城美玉,輕柔的嗓音響起在過道裏:"去休息,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愛一個人,可以無條件地付出,可以因為對方的一颦一笑而歡笑難過。江盈雪終于體會到了什麽叫愛,這是發自心底無需僞裝的東西,冷淡如黎寒磊在遇到最愛時也會表現得如此體貼溫和。

她在他心裏呢?算什麽?一個過客?一個工具?一塊可以拯救他妻子的膏藥?

無論算什麽,她只需等待,一切結束後便如過眼雲煙,再不會在他的記憶裏留下一星半點。

韓晴兒說什麽也不肯回醫院,算是住下了。為了避免尴尬,江盈雪每天把自己關緊在房裏,足不出戶。

黎宅比以前熱鬧了,每天園子裏都能飄出韓晴兒的嬌哝軟語,還有黎寒磊的溫柔關切。每次,纖弱的韓晴兒要麽由黎寒磊抱着,要麽由他扶着走過園子,她精致的臉上什麽時候都挂着如午後陽光般的笑意,柔柔軟軟地撞進來,直撞進江盈雪的心坎。

她一次次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不過是他們人生裏的過客,等到作用發揮完畢就會一聲不響地退出這個世界。

視線裏出現張管家,韓晴兒對她笑盈盈地說了些什麽,黎寒磊轉頭和張管家一起朝江盈雪所在的方向望來一眼。

江盈雪迅速閃開,不敢與他對視。幾分鐘後,她的門被敲響,張管家沒有感情的聲音響起:"太太請江小姐下樓用餐。"

下樓用餐?江盈雪尴尬地杵在那裏,不知道如何應答。張管家的聲音已再度響起:"江小姐如果不下去,太太會親自來請的。"

還有退路嗎?遲早要面對。虛弱地應一聲,随便抽出一套衣服換上走了出來。

樓下,韓晴兒挨着黎寒磊坐着,笑盈盈地看着他用勺子舀出湯來便張開嘴接下。黎寒磊的側臉自然松弛,全部注意力落在韓晴兒臉上,仿佛除了韓晴兒全世界都不能引起他的興趣。

尴尬地坐在他們對面,江盈雪盡可能小心地拾起碗筷夾起幹飯一點點往嘴裏送。

韓晴兒這時害羞地推開黎寒磊的手,輕聲拒絕:"盈雪來了,我自己來。"

黎寒磊連正眼都未曾給她,聽話地放下勺子卻忙着跟韓晴兒夾各種各樣的菜。韓晴兒失憶了般對那天的事情閉口不談,反倒一團和氣地邀她吃飯,給她夾菜。

江盈雪一口也吃不下去,韓晴兒的大度反襯出她的猥瑣陰暗,如坐針氈般坐在位置上,她第一次對自己的人格産生了懷疑。

韓晴兒搖着黎寒磊的身子,向他撒嬌:"磊哥哥,盈雪可是我的恩人,你要對人家好點兒,要比對我還好!"

筷子叭地打落,江盈雪面紅耳赤地慌忙垂頭手忙腳亂地去拾,黎寒磊冰冷的聲音已經傳進來:"她,不配。"

不配,不配,她不配。呵,黎寒磊,就算利用都利用得這般絕情。

江盈雪強力咽下眼裏的淚花,擡頭時笑盈盈地望向兩人:"你們慢用,我吃飽了。"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向樓梯。

"盈雪,等一下。"韓晴兒欲追上來,被黎寒磊拉回:"你要多吃點,別老是想着別人。"銳利的目光迅速掃過跨上樓梯的江盈雪,唇角擰出極不明顯的弧度。

關好門,江盈雪安靜地坐在床頭,絞緊一雙手。雖然早知道黎寒磊對自己的感覺,但當聽到那一句無情的"不配"時還是深深地傷了自尊。

為什麽要表現得那麽在乎?他們之間本就不存感情,他愛韓晴兒,為了讨好韓晴兒所以說出那些話,為什麽就不能一笑而過?

門外,韓晴兒的聲音毫無預期地飄進來:"磊哥哥,今晚可以陪我嗎?這些天我老做噩夢。對不起,我知道這樣會影響你工作,可我真的好怕。"

"放心吧,我哪兒也不去,會一直陪着你的。"

"嗯。"

腳步聲漸漸遠去,過道裏又恢複平靜,江盈雪知道,黎寒磊今天不會來了。自從那天被韓晴兒看到兩人的事後,黎寒磊再沒來過她的房間,就像把她忘了一般。

這樣也好,兩人保持着應有的距離,以後才不會牽扯不清。

許是早孕的緣故,她的瞌睡來得特別早,八點不到就上床睡了。睡到大半夜卻因為口幹而醒來,扯開燈,揉着眼皮倒了水,江盈水走回來卻聽到了細微的扭動聲。

誰?目光落在門把上,她睡前反鎖過的門此時正被人從外面扭動,只幾秒便被拉開。

"黎寒磊?"在看到門口的人時,她差點打掉杯子,馬上冷了一張臉。黎寒磊不請自入,望着她一身涼薄睡衣眼神暗了暗,走向床頭。

江盈雪站在原地不動,扯扯唇角,半疑問半諷刺地問:"不陪你太太來我這裏做什麽?"

黎寒磊臉上無波,半歪唇角:"你在吃醋。"

"怎麽會,我哪配!"不知出于怎樣的心理,她把這句話甩了出來,嵴背筆直地立在原地。

黎寒磊突然起身,邁開危險的步子朝她走來,長指探過來掂上她的下巴:"你分明就是在吃醋。"他完全可以轉身就走的,或者給她一次無情的懲罰,任何一個女人都不能吃晴晴的醋,這是他跟女人交往的基本要求。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從餐桌上見到她那一刻起,他的腦子裏滿是她的影子,她妖嬈綻放的身體,她嬌羞若桃花的小臉,她顫抖着回應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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