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十七點聖母值

“你看，末世裏就是會有這種人。哭一哭，賣一賣慘，就覺得別人有養他保護他的責任。明明是自己什麽都不做，也不敢出去冒險，還将其他人外出尋找食物當作理所當然的事，甚至對別人指手畫腳。”餘沂楠握住鄭藝的手，語氣緩和着說道，“這樣的人，你也會想無條件無期限的去幫助他嗎？”

“姐姐，每個人都會有做錯的時候，我……會給他機會。”鄭藝低下頭來，顯得乖巧又氣弱，她看着餘沂楠握住她的手，聲音也低了下來，“如果他快死了，而我有能力，我不會坐視不理。但我不會像保姆一樣一直照顧他。”

[要是你沒跟我綁定，你也會這樣做嗎？]零一有些好奇鄭藝的本性來。

‘當然~不會咯。’鄭藝的意念以一種十分俏皮可愛的語調與零一對話，‘不過我也會看心情的啦，心情好的話，也不是不能逗逗他。’

[那要是心情不好呢？]

‘那當然是在他放屁之前就把他腦袋擰下來當保齡球甩出這院子啊~’

餘沂楠還在嘗試讓鄭藝明白世間險惡，有些時候有些情況下，遇到某一類人，是完全沒必要白費功夫的。鄭藝則表面乖巧，嘴上說着聖母臺詞，腦子裏卻異常興奮地跟零一分享将人折磨至死的一百零一種方法。

江覺仍哭嚎着。除了最先開口說話的那中年人，還有兩人應該也是贊同江覺的觀點，但他們覺得餘沂楠不太好惹，并沒有貿然開口，只站在一邊觀望情況。

江覺的哭聲吵到被哄着喝藥的嬰兒，嬰兒那尖細嘹亮的哭聲很快響徹整個廠房，與江覺的嚎啕形成二重奏。那對夫妻很是緊張，手忙腳亂地哄着，母親眼眶都急紅了。

王友飛應該是想打圓場的，但江覺的話在他聽來太過分了，所以他遲遲沒有動。嚴瀚呢？他不了解餘沂楠和鄭藝，但他早就看江覺這些人不爽了。人家夫妻為了孩子沒外出，但這裏的打掃、整理之類他們都是搶着做的。大部分外套也是他們從一開始帶出來，什麽都沒說就分享給大家的。

至于那位老奶奶，在暴雨之前，她可也是說着自己身子骨還硬朗，跟着他們外出找了些東西呢。只是暴雨之後一直高燒不退，一直重病到現在。

“江覺，你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真不害臊啊。”李雲涵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她又看向那中年人，和其他兩個也沒怎麽外出過的男人，“想讓這事過去？可以。你們這些從沒在外找到過物資的，只要明天晚上之前找到食物回來，我們就還是物資共通、互幫互助的夥伴。”

“明天晚上之前？這附近都被你們搜刮幹淨了，我哪裏能找得到食物？你這不就是故意為難我們嗎？”一直不吭聲也沒參與的兩個人瞬間站不住了。

那中年人也皺起眉頭，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小李啊，你們得到過強化，戰鬥力更高，在外也更能自保。比起我們，你們才更适合在外搜刮物資啊。這人類社會，就是得分工合作的嘛！”

“總不能剛一到末世，就一點人性、一點人情味都不講了吧？沒有這種道理的呀。”另一人拍了拍手，在一旁附和着。

“這末世才剛剛開始呢，未來是什麽發展都不知道。這異能者終究還是少數，普通人才是大多數，人類文明還得延續吧？異能者得主動承擔起更多的責任啊。”另一個人也開始了表演，“像身體素質全方位強化的，你們在外搜尋物資效率不就很高？那能控火了，天冷了能生火取暖，能烤火煮水做飯啊。控水的就更不用了，這肯定是上天賜予我們人類文明的一線生機外面沒了純淨水資源，可不就得靠着水系異能者活命了嘛。”說完這些，他還自認為有道理地點了點頭。

就在王友飛他們也聽不下去打算直接分割資源時，鄭藝拍了拍手，将他們注意力吸引過來。

“我們，是沒打算留在這裏的哦~”

“我們來根濱就是為了從緊急通知那兒得到些關于末世的信息，所以……我們待會還會去部落基地那看看情況。還會深入進去。”鄭藝歪了歪頭，“如果有人想要跟我們走的話，完全可以哦~畢竟多一個人多份力量嘛。”

“你們瘋了吧？那邊早就淪陷了！現在過去就是去送死，就算是異能者也不可能抵禦屍潮。真是，想要送死還不如留在這發揮一下異能者的作用……”

“閉嘴。”一團火焰猛地在男人身前爆開，盡管沒傷到他，但卻吓得他踉跄幾步。餘沂楠不想在這浪費時間廢話下去，她看了一眼李雲涵等人，如今這個幸存者“營地”的問題太明顯不過了，這這根本就是一團散沙。

重擔與責任都被扔給經過強化的幾個年輕人，剩下的要麽是沉默的，要麽是仗着年齡資歷自以為是、想要坐享其成的，還有認為強者保護弱者天經地義的。這根本不是一個團隊，如李雲涵所說，确實也只是一幫因末世混亂而碰巧遇見了、暫時在一起生活的陌生人而已。

寄生蟲，吸血鬼。餘沂楠想，是她表現得還不夠強勢，還是她看起來還是很好惹？面對兩位外來異能者，這些家夥不僅沒有一點面對強者的恐懼，甚至還想通過各種言語讓她們留下來，保護他們，為他們幹活？

哈，要是她不是女生，而是一米八壯漢，這幫人還敢大放厥詞嗎？

根本是一群連現狀都沒弄明白，卻不願改變不願付出，只知道異想天開的蠢貨。

“抱歉，讓你們看笑話了……”李雲涵只覺得尴尬極了，還有些難以抑制地惱意，但面對餘沂楠與鄭藝，她只剩下滿滿歉意。他們與這些人認識時間其實也不太長，還是末世爆發後幾天才遇見的。在他們發現自己身體強化後，也是覺得大家都是被困在同一困境裏的同胞，想着能幫就幫，才慢慢承擔起了責任。只是沒想到，在部分人眼裏，這些都是理所應當的。

“你們打算一直待在這裏？”餘沂楠直接問道。

“也許，之後會離開。我是很想回家的，我也不知道爸媽那邊怎麽樣了，但救援……”李雲涵嘆了口氣，很是茫然，如今這狀況，想要橫跨幾個城市回家何其困難？“我和王友飛他們打算多儲存些食物和水，之後再想辦法弄輛代步車，到時候再作打算。你們……真的要去那邊看看嗎”

餘沂楠看了眼鄭藝，小姑娘一臉無辜地回望她，與她交握的手還輕輕動了動，好像剛剛說出那些話的不是她一樣。“嗯，看一眼。”餘沂楠聽見自己這樣回答。

“我可以幫忙。”李雲涵說，“你們對那邊很不熟悉，也許需要一個向導？”

“我也可以。”王友飛從角落撿起一本書來，他大步走過來，“還有，這個……《澪國交通地圖冊》，我覺得應該對你們會有幫助。”

江覺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古怪起來，他似乎想要說什麽，但看着地上留下的火焰爆炸痕跡，到底是什麽都沒敢說。

“向導就不用了，你們還是顧好自己吧。這個，謝謝。”餘沂楠單手接過那本書，也沒翻開看看，而是看向鄭藝，“走？”

“嗯，我給你們灌滿水吧？”鄭藝松開餘沂楠的手，走近李雲涵，“你們的儲水容器呢？”

“啊，好，真的……謝謝你們了。”

“不用客氣哦~如果真想感謝我，只需要記得……我是聖母就好了喲。”

“聖母……好。”李雲涵微微一怔，無奈地笑起來。鄭藝的脾氣，是真的好啊，這樣善良的女孩子，不是聖母是什麽呢？既然她一直想要這個稱號，那就如她所願吧。“你真是一位善良的聖母。”

[叮！檢測到有人發自肺腑認為宿主是聖母！正在判定情感強度……]

[判定完成。獎勵聖母值_3！]

好少。完全像在敷衍小孩子。

鄭藝溫溫柔柔地笑着，跟着李雲涵給他們将所有儲水容器灌滿，在臨走時，她悄悄拉過李雲涵，塞給她兩條巧克力：“這個，送給你。小心那些家夥呀。”

“再見~”

“诶？什麽？”李雲涵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鄭藝跑向餘沂楠，親熱地挽上那人手臂，拉着人往外走去。

巧克力啊……

“等等，我給你們開門！”王友飛也快步追出去。

……

“你怎麽不邀請他們一起？”餘沂楠瞥了一臉乖巧坐在副駕的鄭藝，車子快速在道路上行駛，朝着部隊的方向趕去。

“他們有自己的想法和規劃。”鄭藝說，“也不願意跟我們同路的呀？”

“是嗎？”餘沂楠微微垂眸，又道，“你似乎對每個人都很友好？”

“姐姐不也是嗎？大家都是同胞嘛。”鄭藝眨了眨眼。

“巧克力有很多？”

鄭藝眉眼彎彎，眼底的笑意仿佛更深了，她軟下聲線撒嬌道：“才不是，只是巧克力能補充很多熱量與體力，如果她遇到什麽意外，能支撐得久一些嘛。姐姐是不開心了嗎？”鄭藝說着，從背包裏又翻出一條巧克力，往餘沂楠那邊送了送。

“姐姐，給你？”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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