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十八點聖母值

怎麽說呢？餘沂楠看着那條巧克力，心知自己根本沒有立場和理由去為這種小事生氣。

就算生氣，也是氣鄭藝的一些想法與立場。氣鄭藝被那樣說也不會生氣，如果鄭藝是一個人，說不定還真的就留下來幫助他們了。與其氣那袋微不足道的巧克力，她更氣鄭藝的“沒戒心”“沒脾氣”。

在很多個時刻，很多個瞬間，餘沂楠清晰地明白自己是讨厭鄭藝這種人的。明明都已經是末世了……

但鄭藝怎麽做，應該跟她也沒有任何關系才對。她本不該在意鄭藝死活的。可她為此感到在意，或許也是有點在意這個純真善良的“妹妹”。

也許她處理不好任何感情關系，無論是什麽感情，無論是什麽關系。

只是一個，沒什麽心眼的小聖母……

餘沂楠調整着情緒，輕聲說：“你自己收着吧，我開車呢。沒生氣。”

鄭藝便試探着将巧克力收了回去，又偷瞄了餘沂楠幾次，直到餘沂楠有些無奈地再次安撫說沒生氣，鄭藝才乖乖坐好，沒有其他的小動作。

那麽，實際上呢？

‘餘沂楠真的，好大方。’鄭藝覺得自己很有必要重新審視這位“同伴”了。餘沂楠上次七點這次八點聖母值的高額産出，簡直甩了一般人一大截。如果真遇到什麽不得了的危險或危機，或許她也可以分出更多的注意力給到餘沂楠這邊。

[你明明是故意在餘沂楠看得到的角度給的巧克力！]

哪怕跟幸存者營地內的人理念不合，在臨走前，還是願意耗費異能與精神，為他們将水儲滿。明明自己都不剩多少食物，巧克力也舍不得吃，但卻願意分享給才認識不久的路人。

多棒啊。

鄭藝笑了笑，畢竟，如果不需要維持聖母人設，在這種混亂的末世裏，她根本裝都不會裝的。在那幫人吐出惡心的話之前，腦袋就會被她搗爛。

啊~但怎麽說呢？純粹的武力用多了，也就變得枯燥無味了起來呢。

[對了宿主，您……會記仇嗎？]

‘親愛的零一，您在說什麽呀？聖母可不會記仇的，您真是失禮呀。’

真怪。零一沒忍住這樣想，它在系統空間發了會兒呆，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話題。鄭藝這個回答……應該是不會記仇的意思吧？

真不确定。

“鄭藝，我們現在是真的要去部隊附……”餘沂楠好半天才想起正事來，她有些拿不準鄭藝剛剛說的是開玩笑還是真的想去那附近看看。只是這問話還沒說話，側頭的她就發現鄭藝已在副駕熟睡過去。

似乎很是疲憊。

異能者使用異能，本來就是很消耗精神。她與鄭藝都覺醒不久，對異能掌控熟練度也沒那麽深，鄭藝剛剛給了他們那麽多水……還是異能使用過度了吧。

有必要為那些人做到這個地步嗎？鄭藝剛剛會不會還在頭疼，只是因為認為她在生氣，才一直沒有表現出來。一直到她說沒有生氣，鄭藝才放松下來，就……不受控制的，睡着了？

真是……餘沂楠又好氣又心疼，最後也只是輕輕将車窗關上，将車內溫度調高些，繼續朝部隊那附近開去。

如果鄭藝這一覺要睡很久的話，她就得找個地方将車停下了。在這之後的時間，她可以去看看那本地圖，也能稍微小憩一會兒，補充體力。

畩澕獨傢  也就是這時候，鄭藝得到了餘沂楠第三次貢獻出的聖母值，七點。

看似熟睡的鄭藝琢磨了一下這聖母值的冷卻，再想從餘沂楠這兒得到聖母值得過一個月？但如果在餘沂楠面前崩人設扣款後再圓回來，就又能繼續刷三次了。

[？]零一怎麽都沒想到鄭藝竟然又想開始找bug了。[三思啊！]像餘沂楠這麽大方又好騙的同伴實在是不好找的。

鄭藝花費五十積分将背包再擴展一格，而後打開商城粗略翻閱了下，稍微記下各類商品。

然後，零一就看着鄭藝逐漸放松下去，竟真的熟睡了。

相處也有這麽久了，但零一還是有些看不透鄭藝。它無法判斷鄭藝曾經是怎樣的存在，也不知道鄭藝此時熟睡是否與剛剛過度使用能力有關。

畢竟，鄭藝一直都表現得游刃有餘，她從未感到吃力或力竭過？末世來臨時也沒特殊的情感波動，覺醒異能時也沒有任何驚訝，哪怕抽血做泥團子喂喪屍時，鄭藝都是十分冷靜的。

哪怕作為與鄭藝綁定了的系統，零一也無法真正窺視鄭藝的想法。當然，它已經開始試着學習、試着判斷，試着改變自己的思維與邏輯去更可能地貼近鄭藝所作所想但零一也不知道，自己學習與改變的到底是否與鄭藝本心相同。

鄭藝以前是怎樣的存在呢？又或者，她是人類嗎？

……不管是不是，其實也無所謂了。在規則允許，系統判定成功的前提下，鄭藝所做的、僞裝的，都十分完美。她獲取聖母值的效率，早就甩掉曾經契約者不知道多遠了。

……

鄭藝醒過來，睜眼就瞧見了夕陽。她微微垂眸，看到身上蓋着的小毯子，沒有表現出剛醒來時的朦胧困倦，只是眨了眨眼，就恢複了清明。

“醒了？”

“唔……困。”但在聽見餘沂楠的聲音後，鄭藝便又困倦起來，她說話帶上了濃重的鼻音，揉着眼睛轉頭看向餘沂楠，撒嬌一般，“姐姐，我頭疼。”

“來喝點水。”餘沂楠将礦泉水擰開遞到鄭藝嘴邊，就見鄭藝接過後小口小口喝起來，“下次幫別人時，多少也想想自己好嗎？異能過度使用後，你這麽難受痛苦，但他們可都不知道。”說不定還有人會在心裏埋怨鄭藝只留下那麽些水，而不肯直接留下來一直幫助他們，埋怨她假惺惺。

“為什麽要他們知道？他們要是知道了，也難受起來，多不好呀。”鄭藝聲音輕軟，她又喝了幾口水，有些難受地皺起眉來，但不經意與餘沂楠對視之後，她便又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姐姐，我沒事的啦。一點都不難受的！”

零一默默給鄭藝點了個贊。

餘沂楠擡手揉了揉鄭藝腦袋，也沒再繼續這一話題。“還要去部隊嗎？他們應該沒說謊，那邊情況很不妙。”

“去看一眼吧。”鄭藝說。

在混亂爆發後，有太多人去那兒尋求庇護了。或許理智來講，那種地方不該收留任何老百姓，無論是老人還是小孩，但他們顯然沒能這樣無情。他們竭盡全力地、竭盡所能地去接收了投奔而來的所有人。

當暴雨之後，大半人直接異變，哪怕他們在當下已經做出了能做的更好的反應比如說将無症狀的人盡可能地平安送走，又比如将區域盡可能的封鎖。但如今的部隊裏，幾乎已經不可能有活口了。

應該，也會有人觊觎那兒殘留下的軍火吧？熱武器啊，在如今的情況下，震懾力可十分驚人。

鄭藝和餘沂楠顯然不是淪陷後第一批過來的人了。鄭藝翻上車頂，能明顯看到那被炸開的大門，被折斷的隔離架和圍欄散落一地，場面一片狼藉。在狼藉之中，已經有兩三個喪屍在門口游蕩，還有一個在埋頭啃食早已腐爛的屍體，從中掏出發黑的、粘稠的血塊。

但更裏邊……應該被隔離得還不錯？因為大半喪屍都沒能逃出來，沒能在這座城市肆虐。

“要進去看看嗎？”餘沂楠有些遲疑，“很危險。而且最好別開車。”

“不用了。”鄭藝輕聲說，“我想，他們在最後一刻，一定竭盡全力把這片區域封鎖了起來吧。”

站得再高些，其實也能窺見裏面匆忙搭建的隔離網和隔離牆的一角。

沒必要去打破了。

畢竟清理喪屍，也不會給聖母值。

“可我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兒了。”鄭藝坐在車頂說。

微風吹過她前額碎發，帶來更深一層的冷意。夕陽的光很短暫，黑夜來得也越來越早。

餘沂楠穿着外套靠在車邊，“去埔碣？大城市，或許應對混亂，能處理得剛好。”

“又或者往南走，去濱海城市汌秧，又或是更偏僻一些的小城鄉下。”餘沂楠說着，從駕駛座底下拿出那本《澪國交通地圖冊》來，“邊境，也不是不能去，不過海外估計也好不到哪去，燃油什麽的，包括這車的損耗能不能支撐住，都是個大問題。”出了澪國，她也不認路了。

餘沂楠好像很認真在給鄭藝列出選擇，還真的思考了每個選擇後的可行性。比如那些特別偏僻的地方人少，如果沒淋雨的話，也是有可能完全沒感染。這樣那邊就類似于世外桃源了。

而那些經濟中心繁華城市，人肯定特別多，感染比例高。但那邊科技發達，一些研究院、中心醫院都在，也肯定是有部隊駐紮、保護的，不說別的，總會給人一些希望。

鄭藝有些好奇，原著不涉及任何敏感地點，所以什麽都沒沾沒寫，那麽這個世界按照原著進行，會怎麽演變怎麽自圓其說。

總不能是那些人第一時間就把落下的“流星”全采集了，沒做好防護措施就開始研究，然後全中招了吧？稍微講點邏輯也不太可能不。

原著不需要邏輯。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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