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曲棋話音剛落,便看到盛西燭怔愣在原地,熱氣飛快地竄上臉頰。

她垂下眼,白皙臉頰染上絲絲縷縷的胭脂色,冷雪清寒似的眉眼間徒增了幾分春情,媚意惑人。

“你……你莫要胡說八道。”

曲棋看着她眼底羞怯的情态,大腦中忽然浮現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紅”。

美人面若桃花,大抵就是如此了。

不知不覺,曲棋的耳側也跟着熱了起來,讷讷道:“我……我只是好奇嘛。”

她能有什麽壞心思呢,只是想嚴謹地探究一下妖族的學術問題罷了!

盛西燭眼睫微顫,側過臉,掩去金眸中的動蕩與茫然。

她幼時修習劍道,教習便曾告誡過她,劍修要的便是靜心靈明、清心寡欲,對于此等情愛之事,絕不能多碰,否則容易摧毀道心。

在忘昔峰上,盛西燭便始終恪守劍修本分,不沾酒色,死後更是如此。

因此,對于曲棋的問題,她也不知到底如何,更何況,自己不是妖族,是魇。

盛西燭忽然想起自己猙獰可怖的本相,不由眸光一沉。

連大乘期的長老面對它都驚懼萬分,更何況膽子那麽小的曲棋,怕是看一眼就被吓得魂飛魄散了。

曲棋見她的臉色一點一點陰沉下來,急道:“你別生氣,我不問了,你就當我剛才什麽也沒說,好不好?”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貓主子這樣陰郁的表情。

都怪她這張嘴,怎麽問了這麽無禮的問題,怪不得人家會動怒。這種隐私問題,小情侶之間問問也就差不多了,可她們又不是真情侶,一問出來就不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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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西燭回過神來,眼底有些複雜:“沒生氣。”

曲棋看着她,小心翼翼道:“怪我不好,我不該問。你不用掩飾,生氣了可以直接告訴我的。”

盛西燭重複道:“真的沒生氣。”

曲棋不安道:“真的嗎?你立字據。”

盛西燭無奈,她伸出手,作勢要捏女孩的臉頰。

沒想到曲棋竟然主動湊過來,白/嫩的臉頰挨到她的手指旁。她一心想讨好貓主子,聲音清脆道:“給你捏,給你捏,消消

氣。”

盛西燭垂眸看着她頭頂小小的發旋,心緒難平。她思忖片刻,最後用指腹輕輕刮了一下女孩的鼻尖。

“好了。”

曲棋只覺臉上一癢,好似一點冰涼的細雪被吹到了鼻尖,帶着幾分欲語還休的溫柔。

沒等來想象中的疼痛,她緩緩地眨了眨眼,半晌道:“就這?”

盛西燭:“還嫌不夠麽。”

曲棋擡頭看了看她,忽然湊近,像小狗一樣吸了吸鼻子。

盛西燭下意識地繃緊身體,問:“怎麽了?”

曲棋輕嗅着她身上霜雪般的氣息,眸子烏亮,小聲道:“咪咪,你忽然這麽溫柔,我好不習慣喔。”

盛西燭默然片刻,遲疑道:“難道,我平時對你很不好麽。”

曲棋故作委屈:“那倒是沒有,但你有時候嫌棄我,還愛和我頂嘴。”

盛西燭:“你平日若是正經一些,別總插科打诨,我也不至于如此。”

曲棋俏皮吐舌:“我錯了嘛,下次還敢。”

盛西燭望着她嬉皮笑臉的模樣,無奈地按了按眉心。

真是個哪裏都不讓她省心的主兒。

一旁的宋盼與阿橘已經偃旗息鼓,各自站在洞穴的兩端,保持着距離。

阿橘有意請求愛人原諒,眸中含淚道:“盼盼,之前都是我錯了。你有怨氣,可以盡管灑在我身上,但千萬別說什麽想離開我的話。”

宋盼閉了閉眼,她已經逐漸冷靜下來,輕聲道:“其實我也有錯,我應該趁早和你說。”

阿橘喃喃:“我一直以為,你會喜歡那個時候用蝸牛……”

曲棋震驚:“……醒脾可以冷門,但不能邪門!”

阿橘眼中滿是痛色,喃喃道:“盼盼只是不願意傷害我,你沒有錯……”

宋盼搖了搖頭:“我若是早點告訴你,我們也不至于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阿橘見她态度緩和,似乎看見了幾分希望,小心翼翼道:“盼盼,是我的錯,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宋盼咬了咬唇,面露猶豫。

吃瓜的曲棋适時勸慰道:“好啦好啦,其實你們都沒錯!”錯的是這個世界!

轉頭看向宋盼,說:“其實宋小姐你很愛她吧?若不是因為愛她,也不至于忍了十年。”

宋盼垂眸,苦笑道:“……是啊。我有時覺得,若我不是人類,而是蝸牛就好了。這樣就能與她心意相通,也不至于像現在這般心生隔閡,陰陽相隔。”

阿橘眸光閃爍,動容道:“盼盼……”

曲棋循循善誘:“既然如此,宋小姐不如再給她一次機會?既然阿橘都知道了,那就讓她改過來。這世上能夠找到一個完美愛人本身就難,兩個人在一起就是要慢慢磨合的嘛。”

宋盼睨了阿橘一眼,咬唇道:“她若是還改不掉怎麽辦?”

阿橘急切道:“一定改,一日改不掉,我就一日不和你……行雲/雨之事。”

宋盼沉默片刻,看向阿橘,見對方一臉悵然,仿佛雨中被淋濕的小蝸牛,忽的心頭一軟。

她嫁過來這些年,阿橘幾乎對她百依百順,萬分寵溺。除了房/事外,兩人之間倒沒有別的矛盾了。

許久,宋盼低聲嘆道:“好,最後信你一次。”

阿橘雙眼一亮,沖上前将她抱在懷中,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猛親。

宋盼連忙推開她:“你發什麽瘋呀!旁邊還有人呢!”

見有情人又成眷屬,曲棋在一旁開心地鼓掌:“很好很好,随兩百!”

盛西燭瞥了她一眼,忽然道:“你剛才說的那番話,聽起來倒是經驗豐富。”

“那番話?”曲棋眨了眨眼,“你是說慢慢磨合?”

盛西燭颔首。

“紙上談兵的事情誰不會呀?”曲棋輕嘆,“看了那麽多愛情故事,歸來仍是白紙一張。”

正說着,她腦中一線火花,眼前莫名閃出些零碎的記憶。

似乎在很久以前,也曾有人貼近她的臉頰,與她耳鬓厮磨,呼吸交纏間,近乎羞怯地喊了一聲:“……老婆。”

記憶戛然而止,消失無蹤。

霎時,曲棋眸光動蕩,一抹哀痛悄悄爬上眉梢,神情仿佛沉溺于無窮盡的悲傷中,難以平複。

盛西燭見她臉色不對,手握着她的肩将其拉到面前,手在額前輕輕探了探。

曲棋只覺有指尖的觸感輕拂而過,冷雪似的溫度

。她的眼前逐漸清明,恍惚地看向面前的貓主子,仿佛在透過女人清冷的眉眼看着誰。

盛西燭蹙起眉,不自覺地緊張起來:“這是怎麽了?”

曲棋張了張嘴,眼花缭亂:“我……”

我似乎忘記了很多東西,很多事……還有一個人。

一旁的阿橘與宋盼如膠似漆了片刻,笑盈盈道:“二位姑娘,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

“我有些寶物想贈與二位,請随我來。”

曲棋怔怔地望着遠處的虛空,仿佛離了魂。

盛西燭眼底暗沉,漸漸意識到現在的曲棋有些不太對勁。

她拉起曲棋的手,把女孩摟到身側,低聲在她耳邊說:“跟着我走。”

曲棋被她拉着手,懵懵懂懂地向前走去。

阿橘見狀,眉開眼笑道:“二位感情真好。”

她們進入洞穴深處,滿目金光燦爛瞬間迷了眼。

這裏竟擺放着數不勝數的珠寶黃金、珍貴法器,一眼望去種類繁多,琳琅滿目。

阿橘:“二位盡管随便挑選。”

盛西燭拉着曲棋走到一堆法器中間,詢問:“有想要的嗎?”

曲棋緩緩地歪了歪頭,說:“……不想。”

盛西燭見她眸光迷離,便捧住她的手掌,拿起一根紅玉發簪放進她掌心。

她聲音輕柔地問:“這個,喜歡嗎?”

曲棋低頭看了一眼,搖搖頭。

盛西燭又拿起一串瑪瑙璎珞:“這個呢?”

曲棋看了看,搖頭。

盛西燭耐心道:“那你想要什麽?”

曲棋慢慢轉頭看向她,明亮的狐貍眼亮了一瞬,忽然浮現一絲歡喜。

她伸長手臂勾住盛西燭的脖頸,撲進女人懷中,軟聲道:“要你。”

盛西燭驀然睜大雙眼,雙手錯愕地僵在半空中。

阿橘與宋盼對視一眼,紛紛露出姨母笑:“哎呀,真是太甜蜜了。”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頸側,勾起幾分微妙的癢意。盛西燭脊背僵直,無措地抿了抿唇:“你……”

曲棋仿若小獸般在脖頸間拱了拱腦袋,沒骨頭似的扒在她身上,輕哼道:“困。”

盛西燭垂下眼睫,緩緩摟住她:“……那我們先回去。”

她随便拿了幾樣法寶,還有曲棋要的千兩白銀,便抱着曲棋離開。

回到無憂村時,曲棋整個人歪倒在她肩上,已經睡着了。

盛西燭将東倒西歪的女孩扶到床上,仔細地脫去鞋子和外衣,最後将曲棋的手腳輕輕塞進被子裏。

做完這一切,她默默喚出一道魇絲,凜冽而霸道的黑芒瞬間探入曲棋的四肢百骸,大刀闊斧地四處游走。

片刻,盛西燭收回了魇絲,臉色漸沉。

她居然沒有查出任何問題。

……莫非是南柯一夢的副作用?

床上的女孩忽然發出一陣模糊不清的夢呓。

盛西燭低頭細聽,只聽見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喝。”

曲棋感覺自己再次沉入夢境之中。

再睜眼時,滿目鮮豔的紅徐徐展開。

十裏紅綢,花燭筵席。

對面的女人鳳冠霞帔,紅妝妩媚,與她交織着手臂,白細手指間握着一杯酒。

曲棋愣了愣。

女人看着她呆愣的模樣,輕笑道:“發什麽呆,喝酒。”

曲棋怔怔地注視着她:“我上次好像見過你。”

女人聞言一頓,嘴角的笑容多了幾分苦澀。

她放下酒杯,金眸閃爍,澀聲道:“……又失憶了?”

曲棋感覺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

她緩緩睜大雙眼,驚訝道:“我想起來了,我記得你,你叫盛西燭。”

盛西燭輕聲道:“沒錯,還記得什麽?”

曲棋得意洋洋道:“還記得你是我老婆!”

盛西燭眨了眨眼,低笑一聲:“嗯,這也沒錯。”

曲棋環顧四周,發現她們正在一處洞房內,便好奇地問:“我們這是成親了嗎?”

“是。”盛西燭道,“你說,當初在一起時太倉促,幹脆挑個良辰吉日補辦婚禮。”

曲棋恍然大悟。

上次她才剛認出老婆,這次做夢直接就快進到婚禮了,這速度堪比閃婚。

她小臉一紅,壓抑不住地眨巴眼睛,害羞

而又期待地問:“那、那我們要洞房嗎?”

盛西燭颔首:“當然,但要先喝完合卺酒。”

曲棋豪邁地舉起酒杯,仿佛大漢醉酒劃拳一般爽朗:“喝!幹杯!”

盛西燭不贊同地搖頭:“哪有你這麽喝合卺酒的。”

她勾住曲棋的手臂,往日的淡漠姿态如春日冰雪漸漸消融。

燭火映紅了女人白玉似的臉頰,盛西燭眸光缱绻,紅唇帶笑,溫聲道:“來,慢點喝。”

曲棋望進她那雙情深似海的眼裏,仿佛喝了一壺上頭的烈酒,暈頭轉向、心跳怦然。

錯不了,是心動啊!糟糕眼神躲不掉!

這就是她命中注定的老婆!

她纏上盛西燭的臂膀,兩人相視一笑,仰頭飲下合卺酒。

多虧飲酒後的心理作用,曲棋莫名壯了膽,紅着臉摩拳擦掌道:“是不是要開始洞房了?”

她腆着臉湊上去,小聲問:“話說回來,我們之前……那個過嗎?”

盛西燭似笑非笑地嗯了一聲。

曲棋緊張地咽了咽喉嚨:“有、有很多次嗎?”

盛西燭:“是。”

曲棋:“!!!”

可惡,她現在忘光了基本流程怎麽辦!

她羞赧垂頭,悄聲問:“大佬帶帶我,能不能求個新手教程啊?”

盛西燭勾唇一笑,輕輕拉起她的手:“來,我教你。”

明亮的燭火搖曳着,她既似個冰肌玉骨的仙人,舉手投足皆是凜冬霜雪般的氣息,又似一個惑人心智的魔女,胭脂色的紅唇吐露着纏/人的話。

真要命。

曲棋咽了咽喉嚨,随她坐入帳中,倔強道:“女人,我承認你的小把戲勾引到了我。”

盛西燭伸手拿下她的鳳冠,又慢慢幫她褪/下繁複的服飾,最後只剩一身素紅裏衣。

曲棋感覺自己像個洋蔥一樣被一層層剝掉,忍不住哼道:“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一層地剝開我的心——”

盛西燭伸手捂住她的嘴,輕嘆:“都到這種時候了,就別唱了。”怪煞風景。

她雖是這樣說,眼裏卻并無責怪之意,反而盛滿一種柔情蜜意的縱容與無奈。

天吶,她好愛我!

曲棋心花怒放。

她朝女人掌心輕輕吹氣,明亮的狐貍眼無辜地睜得渾/圓。

盛西燭垂眼一看,就知道蔫壞的小狐貍又想幹壞事了。

她松開手,将曲棋身上最後一層裏衣褪/下。

曲棋頓時小臉一紅,整個人撲進她懷裏:“哎呀,怪不好意思的。”

盛西燭拍拍她的肩膀:“你抱得這樣緊,我沒有辦法動了。”

曲棋于是松開她的腰,誠心請教道:“我是不是應該躺下去?”

她柔軟的肌膚被身下的紅褥子襯得瑩白如玉,仿佛輕輕一捏便會留下一道紅/痕。

盛西燭眼底一黯,微微颔首。

曲棋撞進她黑沉沉的眼睛,忽然品出了幾分隐秘不宣的欲/念。

她配合地往後倒下,故意擺出誘/人姿态:“來吧寶貝,不要因為我是嬌花而憐惜我!”

“……”

盛西燭默了默,她忽然從身側拿出一張手帕,團成一團,塞進了曲棋的嘴裏。

曲棋:“!!!”野啊寶貝!

她覺得自己準備好迎接狂風驟雨了,直到盛西燭解下羅帳,将手伸向她時,曲棋又忽然覺得她太高估自己了。

昏黃的燭光裏,紅帳內時不時響起細碎的低/喘,帷幕映出兩道交/纏的黑影——

一只細長的、仿佛觸須般的東西,纏繞在女孩纖細的腳踝上,将她往後拖去。

“嗚……別……”

女人誘哄般地低語:“乖,不怕。”

救命,不怕個鬼啊!

曲棋渾身發抖,方才清晰一瞬的理智又再次淹沒在連綿不絕的春/潮裏。

半夢半醒之間,她無端地想道:原來在那個時候……真的會忍不住顯出原形!

奇怪的初/體/驗增加了……

入夜,窗外細雨連綿,将豔/麗的花枝狠狠壓/彎了腰。

紅燭燒到一半,蠟油在桌上凝結幹涸。

忽然,一只白皙的手輕顫着扒開帷幕,似乎想從裏面爬出來,又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只能虛虛地握着布料。

女孩啜泣着求饒道:“不要用觸須了好不好……”

盛西燭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手指按壓着女孩潮/紅的唇,金色的眼眸滿是陰郁而病态的占有欲。

“那你要什麽?”

“要你,要你……”

盛西燭垂眼,耳尖浮上一抹姝麗的緋紅:“……好。”

一夜無眠。

第二天清晨,雨聲終于停歇,窗外響起一聲聲清脆的鳥鳴。

曲棋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雙目失神。

她幾乎一夜沒睡,像烙餅一樣被翻來覆去地卷啊卷啊……

她以前看過類似的漫畫,女主和人外老婆每天從晚上嘿嘿到早上,再從早上嘿嘿到晚上。

可誰能想到,真的有一天夢想照進現實!

曲棋默默地握緊雙拳。

我即使是死了,釘在棺材裏了,也要在墓裏用這腐朽的聲帶喊出——不要觸/手!

身邊的女人動了動,慵懶地将她摟入懷中。

随着她的動作,紅綢被從肩上滑落,堆積到細腰上,雪白的肌膚上密布着豔/紅的痕跡。

曲棋看了她一眼,只見盛西燭唇紅齒白,滿臉餍足,就像個吸飽了陽氣的妖精。

她仿佛看穿了一切,不屑道:呵,老肩巨滑!一大早又想着引/誘我!

盛西燭漫不經心地把玩着女孩黑亮如錦的發絲:“怎麽了。”

“……渴。”

曲棋剛一說話,便滿臉尴尬地閉上了嘴。

誰家喇叭漏電了,跟破銅鑼似的!

盛西燭勾勾手指,地上的陰影自覺地浮動起來,去桌邊一杯水,用柔軟的觸須卷住茶杯,送到曲棋面前。

曲棋看着那又黑又黏的“生物”靠近自己,條件反射地往後縮了縮!

盛西燭安慰道:“它不會傷害你。”

觸須也停下來,仿佛有些委屈地留在原地。

曲棋小心翼翼地接過水杯,啞聲道:“它雖然沒有傷害我的身體,但是傷害了我純潔的心靈!”

盛西燭聞言抿了抿唇,慢慢地垂下纖長眼睫:“……就這麽讨厭麽。”

完了,人外老婆還委屈上了!

曲棋連忙安慰道:“不讨厭,就是你下次別太……”她頓了頓,紅着臉道

,“別太過分了。”

說罷,她展開細長雙臂給盛西燭看。

那瑩白的肌膚上布滿一圈圈驚心動魄的勒/痕。

盛西燭難得心虛地垂下頭:“……嗯。”

曲棋裹在被子裏,坐起身,低頭小口小口地喝水,看起來就像個耷拉着飛機耳、無精打采的小狐貍,尾巴蔫答答地垂在身後。

盛西燭眸光漸暗,歪頭湊上前去,輕輕吻了吻她的臉頰。

好可愛,好喜歡。

小狐貍立刻警惕地瞪圓眼睛:“幹什麽!”

盛西燭讓黑影退回地面,嘴唇貼着她柔軟的面頰,時不時地啄一下。

“不幹什麽。”

曲棋翻舊賬:“別,我懷疑你想榨幹我。”

盛西燭:“昨晚是你說,不用憐惜你的。”

曲棋撅起嘴唇,哼道:“那你也不用這麽努力,你好歹客氣一下嘛。”

盛西燭似笑非笑:“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行了?”

曲棋睜大雙眼,腦袋上的耳朵仿佛都立了起來,倔強道:“誰說的?誰說的!我可行了,你不要憑空污人清白!”

盛西燭哄道:“嗯,你好厲害。”

曲棋命令道:“請你哄我的時候,語氣走心一點!”

盛西燭上前貼了貼她的唇,随即柔若無骨地趴在女孩身上:“好呢,寶貝好厲害啊。這樣行麽。”

曲棋伸手摟住她,點點頭:“好吧,我勉為其難地原諒你吧。”

盛西燭懶懶地嗯了一聲,把下巴擱在曲棋的頸窩。

“你少說幾句話,小心嗓子。”

曲棋:“我不,你昨天都不讓我說話。”

她其實有點害羞,每次緊張都忍不住吐槽。畢竟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昨晚嘴巴又被盛西燭堵住了,一句話也說不了,現在恨不得把昨晚沒說的通通補回來。

盛西燭默了默,道:“我怕你一開口,就煞風景。”比如搞着搞着,又忽然開始唱好運來。

曲棋癟嘴:“嗚,你變了,你不愛我了。”

“怎麽會。”

盛西燭扶額嘆氣,“明明是你……又不喜歡用我的本相,又嫌我手指太冷。”真是好嬌氣的小狐貍。

曲棋點點頭:“沒錯,所以下次換你躺好,我來。”

盛西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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