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寧玥雙手抱臂,嘆為觀止地搖了搖頭:“都這麽熱情奔放了,還說不是道侶。你們這些年輕人呀,精力就是旺盛,我還是第一次遇見把床搞塌的……”

曲棋一噎:“……不是這樣的!”

明明她只是撸了一下尾巴和耳朵,為什麽搞得好像做了什麽壞事一樣?

寧玥:“那你和我說說,床怎麽塌的?難不成你倆在床上打起來了?”

曲棋欲言又止:“……是,但不完全是。”只是貓主子單方面毆打而已。

那雙碎裂的床,仿佛就在預示着等咪咪酒醒以後,自己暗無天日的未來。

痛,太痛了!

寧玥疑惑:“為什麽啊?”

她臉上浮現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喔喲,難道你倆因為遲遲分不清誰上誰下,所以打起來了?”

曲棋聞言,瞳孔八級大地震:“你這是什麽虎狼之詞?根本不存在這種事情好嗎!”

寧玥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忽然眯起眼,用洞悉一切的目光凝視着她。

她笑嘻嘻地拍了拍曲棋的肩膀,體貼道:“好啦,我都懂,在下面就在下面嘛,不丢人的。”

曲棋緩緩扣出一個問號,下意識地反駁:“你等等,誰說我在下面了?!”

就算天王老子來了,她曲棋也肯定要在上面……呸!

眼前閃過方才貓主子躺在懷中百依百順的畫面,她不禁雙手捂住滾燙的臉,崩潰地想:我為什麽要假設這種毫無根據的事情啊啊啊!

可惡,都怪那只亂動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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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玥一臉揶揄:“喲,你這就害羞啦?”

曲棋幽幽盯着她,誠懇地建議:“你腦補能力這麽豐富,可以去寫寫話本子。”也好收收你那無處安放的想象力。

寧玥吃驚道:“你怎麽知道我的副業?!”

曲棋:“…………”

她直接放棄了掙紮,生無可戀道:“床要多少錢,你給個價吧。”

寧玥絲毫不客氣,獅子大開口道:“五百兩。”

曲棋立刻從儲物戒掏出之前攢的錢,豪情萬丈地丢在她面前,那流暢的動作仿佛一個出手闊綽的土財主。

“給,

五百兩銀票。”

之前為了炫耀,她還特地多練習了幾遍甩錢的動作,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帥。

寧玥看她的目光逐漸驚訝:“你竟然如此富有?”不都說劍修一個兩個窮得叮當響嗎,怎麽這個人如此妖/豔/賤/貨,和外面那些清新脫俗的劍修一點都不一樣!

曲棋昂起下巴,雲淡風輕地一笑,渾身上下充斥着令人着迷的富有光芒。

“抱歉,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寧玥立刻屈服于鈔能力的淫/威之下,麻溜地收起銀票,挂上營業性的溫柔微笑。

“這位貴客,您還有什麽吩咐?”

富婆曲棋吩咐道:“再給我另外安排一間上房,外加一桶熱水。”

寧玥:“抱歉,這是另外的價錢。上房五十兩,熱水一兩。”

“熱水一兩?”曲棋瞪大雙眼,“你真厲害,明明能直接搶,還非要送我一桶熱水!”

她真的……我哭死!

寧玥:“是的呢,我們醉夢鄉就是這麽的體貼周到。”

曲棋:“……”簡直黑店,這金碧輝煌的醉夢鄉,就是靠你一點一點摳出來的吧。

這麽厚臉皮的人是怎麽教出秦樹那種社恐徒弟的?

她生怕貓主子等急了直接沖出房間,便懶得講價,又拿出幾錠銀子塞給寧玥:“拿走拿走,我的熱水趕緊送來。”

“請好吧您嘞,”寧玥雙手捧過銀子,一臉喜滋滋,“二樓的天字一號房歸你們了!”

曲棋回到二樓房門口,剛欲推門,又緊張地停了下來。

她開始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不可以趁人之危,不可以做過分的事情。

她是貓,我是人,她是貓,我是人,她是貓……

剛念到十遍,房門便從裏面打開,一道白色的身影飛快地撲進她懷裏。

曲棋下意識地摟住女人,問:“怎麽出來了?”

頭頂毛絨絨的貓耳朵晃了晃,盛西燭擡眼看她,目光溫順。

“聽到了你的聲音。”

曲棋:……我剛剛竟然有念出聲嗎?!

她臉頰一熱,連忙将女人推進房間,順便把身後的門踹上。

室內一片狼籍,一陣

細微的摩擦聲忽然打破了令人尴尬的寂靜。

盛西燭緊貼着她的身子,身後胡來的尾巴又不老實地纏上了曲棋的腳腕。

這下,曲棋再也不敢碰她尾巴了,兩只手抵住貓主子的肩膀,輕輕往外推:“你你你……你別亂動!”

盛西燭看着她,微微蹙眉,語氣清冷:“要摸。”

曲棋:“……不可以。”剛剛是還沒玩夠麽!

盛西燭抖了抖耳尖,固執道:“舒服,要摸。”

額上滲出一層熱汗,曲棋不自覺地咽了咽幹啞的喉嚨。

懷中的身軀緊緊壓在她的身上,起伏的觸感格外分明,幾乎讓人心猿意馬。

她快吐血了,投懷送抱的貓耳大美人……這誰頂得住啊!

盛西燭一動不動地盯着她,目光兇戾:“要摸。”

漫長的沉默後,她忽然聽到女孩嘆了口氣,緊接着下巴被迫往上一擡。

曲棋捏着她的下巴,清澈的狐貍眼閃過一瞬與往日不同的陰暗,仿佛在壓抑着心中妄動的欲/念。

她清脆的聲音格外冷淡,像是在陳述客觀事實:“……你怎麽一點都不聽話。”

盛西燭沐浴在她淡漠而克制的目光中,仿佛全身上下都被看透了似的,方才嚣張氣焰瞬間軟了下來。

她惶恐地耷拉着貓耳朵,心想:這個女孩好像生氣了,是因為自己不乖的原因嗎?

她剛剛,是不是做的太任性了?

一只不聽話的小貓,沒有人會喜歡的。她不想要被曲棋抛下,想要被她喜歡。

莫名的恐慌浮上心頭,盛西燭小心翼翼地攥住她的衣角,搖搖頭說:“我聽話的。”

曲棋淡淡道:“尾巴松開。”

蓬松厚實的尾巴頓了一下,戀戀不舍地松開那截纖細的腳踝,無精打采地垂落下來。

曲棋看着她,冷靜地命令道:“跟我保持距離。”

盛西燭嗚了一聲,在她懷裏蹭了蹭,仿佛舍不得女孩身上的溫度,片刻後才依依不舍地退出來。

她退後幾步,蔫答答地低着頭,漆黑的尾巴和耳朵都垂下不動了。

女人骨節分明的手指用力地揪着衣擺,白皙的雙腿上還殘留着些許晶/瑩的水/痕

曲棋獎勵似的摸了摸她的腦袋:“乖。”

她衣冠整齊,語氣輕緩而平靜,仿佛一個細心的主人,在教導一只不聽話的流浪貓。

舉手投足之間,幾乎有一種與平日裏截然不同、令人沉迷的……處于上位掌控者的感覺。

盛西燭低頭看了看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樣,就像看到一只濕/漉/漉、髒兮兮的流浪貓,不由得有些羞赧地蜷起了尾巴。

曲棋忽然問:“我是誰?”

盛西燭回答:“曲棋。”

曲棋搖了搖頭,漂亮的狐貍眼蔫壞地彎了起來:“我是你的主人,你要聽我的話。”

盛西燭已經無從分辨,服從女孩的命令就是她的本能。

她雙眼濕/潤,着迷地望着曲棋:“……主人。”

曲棋:“乖,現在我帶你去別的房間。”

她拿起一件被子,裏一層外一層地裹在貓主子身上,把人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白皙的臉蛋。

盛西燭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任她動作,頭頂的貓耳輕輕晃了晃。

曲棋退開幾步觀摩片刻,忍俊不禁道:“裹得有點像木乃伊了。”

她摟住木乃伊,帶着貓主子往外走。

盛西燭邁不開腿,只好一跳一跳地走出房門。

曲棋:“……”現在更像了。

她直接橫抱起貓主子,在走廊盡頭找到了天字一號的房門,一腳踹開。

寧玥雖然是個奸商,但辦事效率還可以,房間裏已經準備好了一桶熱水,熱氣蒸騰,白霧缭繞。

曲棋把被子一圈圈地剝下來,指着木桶對貓主子說:“洗澡。”

盛西燭抿了抿唇,一步一步地走過去,每一步都像是暑假結束後返校的學生,充滿了濃濃的不情願。

曲棋:“……”小貓咪都那麽讨厭洗澡嗎?

她平時也沒見盛西燭洗過澡,對方身上總是幹淨整潔,皮膚也像沒見過太陽似的,雪白得晃眼。

搞得現在這樣狼狽,還是第一次見。

曲棋頓時心裏有點愧疚,又有一點點心虛。

盛西燭磨蹭到了木桶邊,又慢慢地往裏面爬,随着她擡高腿的動作,緊/致而挺/翹的曲

線顯露無疑。

……嘶,這畫面可過不了審!

曲棋連忙轉過身,開始眼觀鼻鼻觀心地默念大悲咒。

背後響起撲騰水聲,還有布料掉落在地的聲音。

曲棋頭也不回地說:“你先洗,我出去等你。”

身後傳來盛西燭艱澀的聲音。

“……不要丢下我。”

曲棋:“……那我就站在這裏等你。”

說完,她直接捂上了耳朵,開始神游。

然而金丹期的耳力哪是想捂就能捂住的。

手指在皮膚上緩慢揉搓的聲音、細小的水花飛濺在地上的聲音、水波蕩漾的汩汩流動聲,還有若有若無的呼吸聲……都在寂靜的空間裏無限放大。

曲棋深吸一口氣,繼續四大皆空地默念大悲咒,試圖淨化心靈深處的馬賽克畫面。

她感覺自己現在像個被妖精使出渾身解數誘/惑,卻始終堅守道心的道士。

這一刻,柳下惠都沒有她敬業!

片刻後,水聲終于停了。

足尖踏出了浴桶,十分輕盈地落在地上。

曲棋轉身看了一眼,道心瞬間搖搖欲墜,險些坍塌。

她飛快地移開視線,慘叫道:“你怎麽沒/穿衣服!!!”

霧氣朦胧之間,盛西燭的金眸亮得出奇,有些迷茫地看着她:“沒有衣服。”

曲棋:“……”

她從儲物戒掏出一件白衣,丢在貓主子的頭上,勒令道:“快穿起來。”

盛西燭低頭看了看,順從地披上雪白外衫,輕薄而寬大的布料貼在凹/凸/有/致的曲線上,空空蕩蕩的。

夏風吹過衣擺,女人外露的細長小腿比衣服的顏色還白上幾分。

曲棋看了一眼,忍無可忍道:“……你把裙子給我穿上。”怎麽喝醉酒連衣服都不好好穿了?!

盛西燭:“穿裙子,尾巴會不舒服。”

曲棋:“那就把尾巴收起來!”

盛西燭一頓,伸出食指和大拇指虛虛地扯了扯女孩的袖子,低聲道:“……不摸摸嗎?”

她身後毛絨絨的尾巴試探性地蹭了蹭曲棋的腳踝,忽然狡猾地往上撩。

棋倒吸一口冷氣,隐忍道:“這位施主,請你自重!”

說罷,她拿起一旁嶄新的被子,直接把貓主子包成了一個蠶寶寶。

盛西燭只剩一張臉露在外面,神色有些委屈地望着她。

曲棋見狀,很是滿意地點點頭:“你還是當個木乃伊吧。”別出來禍害人家的道心了。

說罷,她直接把盛西燭搗鼓到床上,說:“睡吧。”

盛西燭咬了咬唇,在床上不安分地滾來滾去:“這樣不舒服。”

她的尾巴被裹在被子裏,沒有辦法抓住曲棋了,心中忽然非常不安。

尾巴悶悶地搖來搖去,很想從被子裏鑽出來,去勾女孩的手。

曲棋忽然捏住她柔軟的耳尖:“別亂動。”

盛西燭渾身一顫,絲絲縷縷的紅霞很快漫上白皙的臉頰,面若桃花。

曲棋咬牙:“你……你怎麽那麽敏感。”

盛西燭在被子裏蹭了幾下,腳趾微微繃/緊,哀求似的小聲道:“……再摸摸我。”

曲棋:“不行,你剛洗過澡了。”

盛西燭蹙起眉,試圖用毛絨絨的耳尖蹭她掌心。

曲棋無情地抽手:“不。”

盛西燭慢慢垂下眼,貓耳朵也跟着憂郁地耷拉下來:“……想舒服。”

曲棋循循善誘:“你睡一覺,睡醒我就摸摸你。”

盛西燭雙眼一亮。

她反複詢問:“真的?真的嗎?”

曲棋面不改色:“當然了,你是我的小貓咪,怎麽會對你說謊。”

盛西燭立刻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曲棋又說:“你先把耳朵和尾巴收起來。”

盛西燭順從地變回了原狀,臉頰漫上薄薄的紅暈,一副很期待的模樣。

魇是不需要睡眠的,但如果想睡也還是可以睡着。她閉着眼睛,放空思緒,慢慢地就感覺自己沉進一片黑甜夢鄉裏。

腦海中一片混亂的神智,逐漸重歸清明。

曲棋坐在床邊,見貓主子氣息已經平穩下來,驀然松了口氣。

虧她還以為貓主子不會撒酒瘋,沒想到這波操作比撒酒瘋更致命,把她折騰得夠嗆。

曲棋發誓,以後

死都不給小貓咪亂喝酒了。

她忽然不合時宜地想起毛絨絨的觸感,指尖細微地動了動,心緒複雜。

唉,以後再也見不到大美人的貓耳朵和長尾巴了。

摸起來手感真的很好!

曲棋托腮望着盛西燭的睡顏,漫無目的地發起了呆。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蠶寶寶睜開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女人頭有些疼,睜眼看着緊緊包圍自己的被子,低聲問:“怎麽回事。”

曲棋猛地回過神,見盛西燭雙眸宛若冷雪,與往日的淡漠如出一轍。

她判斷,蠶寶寶一定是酒醒了,制冷冰箱閃亮歸來。

方才百依百順的大美人,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懷着莫名惆悵的心情,曲棋小心翼翼道:“你還好嗎?”

盛西燭不解地蹙眉。

曲棋又問:“剛才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盛西燭神色如常,平靜地問:“發生什麽事了。”

好耶,她不記得了!小命成功保住!

曲棋驀然放松下來,一邊幫她剝開外面的被子,一邊笑眯眯地說:“沒什麽,你剛才說了幾句夢話。”

盛西燭看了她一眼,直覺有哪裏不太對,但又說不上來。

喝酒後的記憶像是被突兀地抹去一般,留出一大截空白,只有太陽穴還隐隐作痛。

曲棋道:“你滾動一下,被子被你壓住了。”

盛西燭:“……”

她索性坐起身,一雙金眸直直盯着曲棋,帶着幾分審視和懷疑的意味。

曲棋幫她扯下被子,擡頭便撞進了盛西燭冰窟似的眼睛裏。

她頓時心虛地摸了摸鼻尖,說:“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麽。”

曲棋在心中默默祈禱,老天爺保佑,希望貓主子千萬別想起來。

盛西燭看見自己身上只披了一件十分單薄的外衫,修長的軀體半遮半掩。

她狐疑地問:“我為何會穿成這樣?”

曲棋撇清關系:“這可不怪我,是你自己洗完澡穿上的。”

盛西燭:“我只是喝了酒,為何要洗澡。”

曲棋從善如流:“你嫌自己一身酒氣,

不肯上床睡覺。”

這個理由十分合理,盛西燭挑了挑眉,也沒再多說什麽。

她用細長的食指壓在太陽穴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摁着。

曲棋問:“頭疼?”

盛西燭低低嗯了一聲。

曲棋自告奮勇:“我幫你按按。”

盛西燭看了她一眼,沒有拒絕,轉過身,将後背面向曲棋。

曲棋伸出雙手,輕輕摁在她的太陽穴上,指尖微微用力。

溫熱的肌膚相貼,盛西燭忽的怔了一下,腦海中閃過些許零碎而模糊的畫面,沒頭沒尾,一瞬即逝。

她想要回溯那段記憶,卻撲了個空。

……大抵是剛才醉酒時的事情吧。

盛西燭很快收回心神,不再在意,将那段空白的記憶丢在了角落。

身後的女孩輕柔而有力道地按壓着穴位,盛西燭微微放松了身子,金眸半阖,整個人看上去懶洋洋的。

曲棋歪頭問她:“感覺舒服一點了嗎?”

盛西燭懶懶地嗯了一聲。

曲棋不經意地看向她的頭頂,忽然惋惜地嘆了一聲。

唉,以後都沒有毛絨絨了……

以貓主子的脾氣,怎麽可能變出貓尾和貓耳讓她看。

盛西燭睜開眸子:“嘆什麽氣。”

曲棋尚在神游,下意識地回答:“想要毛絨絨的……”話音未完,她連忙閉上了嘴巴。

好險,剛才差點就露餡了!

盛西燭回頭看了她一眼:“毛絨絨的?”

曲棋抿着嘴點了點頭:“毛絨絨的小貓。”

盛西燭默了默,忽然在青煙缭繞中化作了小黑貓。

黑漆漆的小爪子軟軟地扒在床上,黑貓揚起腦袋看着她。

曲棋下意識地搓了搓它厚實柔軟的脊背,當摸到那根尾巴的時候,她的指尖忽然僵在半空中。

黑貓疑惑地歪了歪頭:“喵?”

曲棋看着那厚實而柔軟的尾巴,腦海中卻又浮現出了剛才那些令人心顫的馬賽克畫面。

……死去的回憶忽然攻擊我!

淺淺的紅暈從脖子蔓延到了臉頰上,曲棋停頓許久,尴尬地收回了手,立刻把

馬賽克小電影拖進了回收站,删除。

她怎麽能對純潔的小貓咪有……那種想法,這是不對的。

黑貓看着她收手的動作,有些無措地從床上站了起來。

曲棋為什麽不像往常一樣摸自己了?

她明明那麽愛搓它的一身皮毛,今天卻表現得興趣缺缺,格外敷衍,仿佛已經不感興趣了。

黑貓眯起金眸,無端地想:難道曲棋已經厭倦了它的這副貓身嗎?

它試圖用耳尖去拱曲棋的掌心,卻見對方飛快地收回了手,仿佛看見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

每一個逃避都是在驗證它的想法。

黑貓怔怔地坐了下來。

它自嘲地想,也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估計早就看膩了這身黑乎乎的皮毛。忽然之間喜歡上別的小動物,也不是沒有可能。

或許,她以後還會帶回來別的貓,比它的顏色鮮豔、比它的毛要柔軟,然後把對自己的寵愛全部分給它們。

一陣沒來由的失落湧上心頭,黑貓閉上眼睛,耳尖軟軟地塌了下來。

……騙子。

明明說過它是全世界最好的。

曲棋從尴尬中回過神來,看着黑貓無精打采地趴在床上,渾身散發着一股生無可戀的氣息。

她愣了一下,奇怪道:“咪咪?你怎麽啦?”

黑貓并沒有搭理她。

曲棋捧着它的小爪子,輕輕捏了捏:“我親愛的小咪寶,你為什麽不開心?”

黑貓看了她一眼,毫不理睬。

曲棋輕輕抓着它的小胳膊,用一種哄小孩的語氣說:“一日之計在于晨,早上的精氣神要煥發出來!煥發出來!”

黑貓:“…………”

一腔郁結之情煙消雲散。

曲棋憐愛道:“喔唷,看這委屈的小模樣,讓姐姐抱抱!”

說罷,她把黑貓摟進懷裏,小心翼翼地避開耳朵和尾巴,摸了摸它背上的毛,然後輕輕握着它黑漆漆的肉墊,捏來捏去。

黑貓終于看向她,伸出爪子輕輕在她手背撓了一下。

曲棋微微一笑:“小貓咪,你這是在欲拒還迎!”

說罷,她上下狠狠揉搓了一番,成功把貓主子又揉成了一灘貓餅。

黑貓舒服地眯起眼睛:“喵……”

它本能地伸出尾巴,輕輕勾住了曲棋的手腕。

曲棋愕然:“!”

她飛快地扒開那根靈活的尾巴,輕輕放到一邊。

黑貓也感到很奇怪。

它從來沒用尾巴勾過曲棋的手,為什麽會表現得如此熟練……

電光火石之間,一串不堪入目的畫面瘋狂湧進了它的大腦。

黑貓完全僵住了。

那一瞬間,它理解了曲棋為什麽不動她的尾巴和耳朵。

它整個人好像掉進了沸水裏一樣,呆呆地坐在床上,每一根毛發都透露着難言的尴尬。如果沒有這一身深黑的皮毛,它恐怕渾身都會泛起羞憤的紅暈。

曲棋看着黑貓不動,便輕輕捏住它的下巴,笑道:“又怎麽啦?”

黑貓猛地看向她,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整只貓生不如死地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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