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盛西燭這一倒,撞到了木桌上,發出巨大的撲通響聲,然後便再也沒爬起來過。

曲棋定睛一看,那木質桌面竟被她撞裂了數條縫,一路延伸到了自己這邊!

兩人倒吸一口冷氣,寧玥小聲道:“好厲害,她是練過鐵頭功嗎?”

曲棋連忙湊上去看。

剛才撞得那麽嚴重,可別把孩子給撞傻了!

她走到貓主子旁邊,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低聲道:“咪咪?”

盛西燭一動不動地趴在桌上,沒有回應。

曲棋又摸摸她的頭,揪了揪頰邊的頭發絲,叫喚了數聲,但貓主子始終一點動靜也沒有。

好家夥,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只喝一杯酒就能醉得不省人事,這要是哪天被別人灌了酒還得了?!

曲棋頓時有點後悔,她只想逗逗貓主子,誰知道對方的酒量這麽不堪一擊啊。

她又轉念一想,小貓咪本來就不可以喝酒,所以不勝酒力也很正常。下次就不讓她喝了,免得傷身。

曲棋看向寧玥,問:“你這酒沒問題吧?”

寧玥急道:“那是當然,這宮廷玉液酒可是西淮出了名的好酒!不過……”

她頓了頓,又心虛地壓低聲音:“不過,這酒的度數可能有一點高,就一點。”

曲棋:“……”應該是億點高吧!

她看了看桌上安安靜靜的醉貓,彎腰将女人橫抱了起來,順便在懷中掂量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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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抱起來挺輕的,不知道這腦殼怎麽能把桌子都撞裂了,吓人。

寧玥一臉八卦地睜大雙眼:“哇哦!”

曲棋看了一眼她身後,露出一副你保重的神情:“我帶她回房休息,你自己加油。”

寧玥滿臉問號,轉過頭便看見秦樹一臉陰沉地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後者中途停下來,狹長的眸子盯了她一眼。

寧玥揚起一個僵硬的笑容:“秦道友,你好啊。”她現在這副模樣與往日大相徑庭,對方應該認不出來吧?

秦樹看着她,目光若有所思:“你叫什麽,哪個門派的弟子。”

寧玥心中咯噔一下,面容卻十分淡定道:“我叫敖裏

奧,只是一個無名散修罷了。”

秦樹忽然咦了一聲。

寧玥立刻咽了咽喉嚨,不動聲色:“怎麽了嗎?”莫非她精妙絕倫的僞裝被發現了?不能吧!

秦樹垂下眼,面紗後的臉頰寫滿疑惑:“為什麽我和你說話,能好好斷句?”而且一點也不緊張。

寧玥眼睜睜看着她在對面坐下,咽下一口老血:“……”

你不要過來啊!

二樓房間。

曲棋學着昨天的盛西燭一腳踹開了門,走進房間。

懷中的女人随着她的動作微微側過頭,側臉虛虛地挨着她的胸膛。

曲棋看着她這副安靜的模樣,心頭一動。

她彎腰将貓主子放到床上,坐在床邊細細端詳着後者的睡姿。

昨天貓主子公主抱了她,今天輪到她公主抱小貓咪。嘿嘿嘿,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曲棋脫掉靴子,盤腿坐上床,托着腮近距離觀察貓主子。

女人安靜地沉睡,如瀑青絲散落一床。緊閉的長睫輕輕地顫了顫,有如深黑蝶翼翩然振翅,無端有一種脆弱易碎的美感。

曲棋看得有些入神。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對方人類形态的睡姿呢。

不得不說,咪咪喝了酒後的模樣看上去安靜又乖巧,也不撒酒瘋,和清醒時完全不一樣,怪可愛的。

平日裏的貓主子是制冷冰箱,是寒冷山巅可望不可及的一捧白雪,高嶺之花氣質拉滿,哪怕她們再親近,也還是會保留幾分距離感。

所以曲棋可以對黑貓形态又揉又捏,但始終不敢冒犯它的人類形态。

而現在,貓主子仰躺在柔軟的床上,眉眼間的冷淡消失無蹤,寧靜而乖順。

簡直就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曲棋蠢蠢欲動地伸出手指,大着膽子掐住貓主子白皙的臉頰。

她十分得意地大笑:“哈,叫你平時捏我,這下還不是落到我手裏了!小貓咪,看我不把你盤出包漿!”

盛西燭臉頰兩邊的軟肉被她反複掐來掐去,很快就掐出一道道紅痕,印在蒼白的皮膚上,尤為明顯。

曲棋見狀,驚訝道:“怎麽這麽容易留印子呀。

她也沒使多大力氣啊!

曲棋剛想掐一下其他地方試試看,誰知下一秒,她便看見貓主子抖了抖眼睫,竟緩緩睜開了眼睛。

漂亮的金眸眨了一下,米粒狀的瞳孔緩緩上移,和曲棋對上了視線。

曲棋保持着掐她臉蛋的動作,整個人僵住了:“……”

難言的尴尬在室內發酵。

片刻,曲棋若無其事地收回手,輕咳幾聲:“嗯,我絕對沒有在掐你的臉,真的!我只是想看看你睡得好不好。”

盛西燭沒有說話。

她看着滿臉寫着心虛的女孩,金眸裏霧蒙蒙一片,好像失去了焦距。

曲棋心裏十分緊張。而貓主子不回話,她就更緊張了!

怕不是因為被掐臉生了氣,不想理我了?

她想來想去,糾結地咬了一下嘴唇,怯怯道:“好吧,我是掐你了,你別生氣嘛……大不了,我也讓你掐回來!”

說罷,曲棋視死如歸地靠過去,仰起小臉:“來,掐我!”什麽鏟屎官的威嚴,在小貓咪面前不值一提。

盛西燭一動不動,臉頰泛着飲酒後淡淡的紅暈。

曲棋看着她空茫無神的雙眼,感覺好像哪裏不對勁。

她雙手捧住貓主子的臉頰,幽幽道:“咪咪,我是不是你最疼愛的人,你為什麽不說話!?”

盛西燭整個人仿佛凍住了似的,片刻後才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曲棋納悶:“莫非還沒醒酒?”這烈酒的後勁,有這麽大嗎?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盛西燭眼前晃了晃,問:“嘿,這是幾?”

盛西燭望了過去。

她的手指修長而白皙,指甲圓潤,透出一層健康的淡粉色。

盛西燭坐起身,低頭湊近,微微張開了紅唇。

“嘶!”

曲棋指尖一疼,鮮血很快從小小的豁口流了下來。

她驚恐道:“你又咬我!?”

貓主子咬了一下,又退開。女人看着那手指因疼痛屈了起來,蜿蜒流/淌的血跡就像一條鮮紅的長蛇,順着掌心攀沿,流到腕子,最後滴進柔軟的褥子裏。

傷口并不深,但血跡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曲棋有多生氣,作勢要捏她:“壞貓,怎麽又亂咬人!”

然而手剛伸出去,就被盛西燭攥住。

她看見貓主子動了動鼻尖,好像是在嗅指尖上血的味道,緊接着,她竟伸出舌尖,舔/上了那片血跡。

溫熱的觸感落在纖細的手腕上,舌尖一路向上,在掌心停住。盛西燭漫不經心地看向她,眼波流轉,素來冷淡的眉眼竟有幾分驚人的豔麗。

曲棋睜大眼睛,整個人仿佛被她的溫度燙了一下,手臂輕輕顫抖起來。

“你……”

盛西燭垂下眼,淡色的嘴唇被一縷鮮血染紅。她伸手抹去,又重新含住了曲棋的指尖,把最後的血跡舔掉。

曲棋一臉複雜地看着她:“你其實不是貓,是吸血鬼吧?”

上次被咬脖子的時候,好像也吸了她的血,什麽怪癖。

盛西燭緩緩松開她的手,唇上扯出一道銀/絲。

曲棋臉有點紅。

她有點搞不清現在是什麽個狀況了。這醉貓究竟是醒了還是沒醒?

曲棋又看了看手指,傷口看上去有點吓人,但已經不再滲血了,上面的牙印看起來凹凸不平,像是用犬齒故意磨了一下。

她擡眼瞪向盛西燭:“你真的太不乖了。”

盛西燭聞言,整個人頓了頓,眉尖慢慢蹙起,神色竟有幾分委屈。

曲棋戳戳她臉頰,氣呼呼道:“我還沒委屈呢,你先委屈上了。”

說罷,她又迅速收回手,怕被壞貓再咬一口。

盛西燭垂下頭,頰邊的發絲遮住神情,肩膀小幅度地顫了顫,看上去像一只做了壞事後,垂着耳朵和尾巴,故意裝可憐的小貓。

曲棋初步判斷,這貓看上去應該還沒酒醒,否則不會表現得這麽異于往常。

她問:“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盛西燭看向她,聲音清冷:“曲棋。”

曲棋微微睜大了眼,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對方叫自己的名字,從對方的口中說出來,居然別有一番風味。

她忍不住道:“你再叫一遍。”

盛西燭:“曲棋。”

“再叫。”

“曲棋。”

“……”

如此循環了好幾遍,曲棋心滿意足地摸摸小貓的腦袋:“好乖好乖。”

盛西燭歪了歪頭靠近她的手掌,任她把柔順的黑發搓得有些淩亂了,金眸微微眯了起來,神色看上去很放松。

曲棋又問:“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貓主子毫不猶豫地回答:“盛西燭。”

室內安靜了一瞬,只聽得見風吹過的聲音。

曲棋漸漸蹙起眉,神色嚴肅地看着她。

“咪咪,不可以随便開這種玩笑的。”

盛西燭:“我沒有。”

曲棋打心眼裏不相信:“你有,你撒謊。”

她要真是盛西燭,怎麽可能任自己像只貓一樣被儲備糧人類搓來搓去,還在自己面前暴露出酒後的醉态。

傳聞中聞風喪膽、陰鸷狠戾的大魔王,威嚴何在啊?

她心道,這貓真是壞心眼,這種時候還故意撒謊吓自己,看來不教訓一下是不行了。

貓主子咬了一下唇,表情很是困惑。

可是她本來就是盛西燭呀,為什麽要說她撒謊。

曲棋義正嚴辭地教育她:“你是咪咪,是一只可愛又聽話的小貓,知道嗎?”

盛西燭看着女孩肅穆的眉眼,本能地選擇相信,乖乖重複道:“我是小貓。”

曲棋:“對,要聽主人的話。”

盛西燭:“我聽話。”

曲棋滿意:“從現在開始,我讓你幹什麽就幹什麽。”

盛西燭點點頭。

曲棋攤開掌心:“手手。”

盛西燭立刻像小貓一樣伸出爪子,把手搭在她的掌心。

曲棋獎勵似的摸摸她的腦袋:“以後不許被別的人拐跑!”

盛西燭下意識地靠近她的掌心,眼睫微垂:“好,不跑。”

曲棋看着她這麽百依百順的模樣,心裏好像打開了某些奇怪的開關。

她忍不住問出一個在意了很久的問題:“咪咪,你能在人類形态變出耳朵和尾巴嗎?”

盛西燭:“可以。”

曲棋雙眼一亮:“讓我康康!”

盛西燭閉上眼。

一陣朦胧的青煙在屋內肆意彌漫。

待煙霧散去時,曲棋看見盛西燭的腦袋上,真的冒出了一對毛絨絨的貓耳。

曲棋瞳孔地震:“!!!”

盛西燭看着她,頭頂的耳朵無意識地抖了幾下,看上去軟乎乎的,柔軟又蓬松。

漆黑的貓耳襯得她的臉頰愈發瑩白,金眸裏滿是信任和順從。

曲棋指尖細微地顫了顫,咽了咽口水。

好可愛啊!

某種程度上,這比黑貓形态的誘惑力還要大,簡直讓人想要上手摸摸看,到底是怎樣一種觸感。

忽然,她看見盛西燭蹙了蹙眉,低聲說:“不舒服。”

緊接着,貓主子伸出手,十分豪放地扯下了腰帶——

曲棋大驚失色地轉過頭去,不敢直視:“你別……”

耳邊傳來衣裳布料劃過皮膚的摩擦聲,曲棋怔怔地望着地面,從脖子上漫出一片緋紅,熱度一直蔓延到了臉頰。

這是什麽奇怪的展開啊!

曲棋發誓自己真的沒有那種不可描述的想法,她真的只是想看看大美人加上貓耳是什麽樣的……

忽然,有什麽毛絨絨的東西輕輕勾住了她的腳踝。

曲棋呼吸一頓,低下頭。她看見了一條細長的、非常柔軟的尾巴,虛虛地纏住了她的腳踝。

她緩慢地、抱着視死如歸的心态轉過了頭。

盛西燭跪坐在床上,上身整整齊齊,過長的衣擺堪堪遮住了下/身,而在衣擺下方,露出了兩條雪白纖細的長腿。

貓尾從她身後冒了出來,纏纏綿綿地勾在曲棋的腳上。

曲棋感覺自己腦袋熱得快冒煙了,窒息道:“嘶……”

她已經無法想象貓主子明天酒醒之後,該怎麽解釋這一切了。完蛋,她會不會被小貓咪惱羞成怒地咬死在這張床上?

她得提前找個好看一點的死法。

盛西燭眨眼:“你要的尾巴。”

她一邊說着,尾巴在曲棋的腿上拍來拍去,一會兒勾着,一會兒又輕輕劃過皮膚。

曲棋的臉頰不禁越來越紅,移開視線。

見她不敢看自己,盛西燭像貓一樣四肢着地跪爬到她面前,不滿地問:“你不喜歡嗎。”

毛絨絨的尾巴也豎了起來,不悅地搖來搖去。

曲棋艱難道:“……真是太喜歡了,我的乖乖。”已經喜歡到想死了。

盛西燭又把尾巴塞到她掌心,說:“給你摸。”

曲棋心道:我的祖宗,這可摸不得呀!

貓尾靈活地在指間穿梭,若有若無地劃過掌心和指尖,格外柔軟的觸感令曲棋下意識地收攏了五指,攥住了那條亂動的尾巴。

兩人同時頓了一下。

啊啊啊啊,她不是故意的!

曲棋心跳瞬間飙到了一百八十邁,剛想放開,便聽見耳邊傳來一道極輕的吸氣聲,尾音還帶着些許微不可察的顫/抖。

她看見盛西燭抿着唇,眉眼依舊清冽,只是一縷潮/紅逐漸漫上了她白皙臉頰,望向她的金眸濕/漉/漉的,豔麗又勾人。

曲棋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

她聽到了耳邊巨大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地撞擊着岌岌可危的理智。

“我、我摸你的尾巴,你也會有感覺?”

盛西燭沒有回答,雙眸濕/潤,頭頂的耳朵仿佛有些害羞地垂了下來,變成了可愛的飛機耳。

曲棋:“……看來還真是?”

她試探性地動了動手指,撓了一下貓主子的尾巴。

盛西燭低低地嗚了一聲,外/露的肌膚暈開一層淡淡的薄/紅。

曲棋喃喃:“反應竟然這麽大嗎……”

她頓住呼吸,極力堅定信念:不行,我要理智。

然而她的手指卻不受控制地從尾尖開始向下撫摸,等快到根/部時,突兀地停了下來。

身旁的盛西燭已經軟綿綿地倒在床上,全身微微發顫,潮/熱紅唇吐出一串破碎的低/喘:“嗯……嗚……”

曲棋垂下眼,咽了咽幹/啞的喉嚨,心如亂麻。

……去他喵的理智!

白皙的指尖微妙地動了動,似乎對毛絨絨的觸感戀戀不舍。

她沉默片刻,望向貓主子頭頂蔫答答的貓耳,忽然問:“可以摸耳朵嗎?”

聞言,柔軟的貓耳立刻警覺地豎了起來。

盛西燭慢慢坐起來,她忽然渾身一僵,有些難堪地閉上了眼睛,又重新坐了回

去,胸膛微微起伏,仿佛在平複着什麽。

曲棋連忙安慰道:“沒關系,我也不是一定要摸……”

出于某種原因,她只是有點好奇而已。

她開始說服自己,沒錯,我只是好奇,什麽想法也沒有,都是尾巴先動的手……

盛西燭聞言,卻吃力地撐起身子,一顫一顫地爬了過來,将腦袋枕在了她的大腿上。

毛絨絨的耳朵晃了晃,她輕聲道:“要摸。”

曲棋垂下頭,忽然瞟到女人剛剛坐起來的地方,有一塊被水浸/透的痕跡。

她眸光一暗,立刻當做沒看到似的,飛快地移開了視線,伸手撫上那對漆黑的貓耳。

耳朵尖上的毛和尾巴的毛手感不一樣,尾巴更加蓬松,而耳朵上的毛則更加柔順而細膩。

曲棋沿着耳廓,輕輕摩挲到了軟乎乎的耳尖。

盛西燭忽然轉過身,胸膛微微起伏。

曲棋聽到她破碎的抽泣,像是一只被淋濕的小貓,渾身在猝不及防的大雨中冰冷而無助地顫抖。

曲棋抿了抿唇,終于停下了手。

“……可以了。”

盛西燭翻過身,頭頂的貓耳垂了下來,雙眸柔柔地望着她:“……可以了嗎?”

曲棋低低地嗯了一聲,不敢看她的眼睛。

嗚,她都做了什麽啊!!!

這可是她養的小貓咪,明明是朝夕相伴感天動地的姐妹情……

盛西燭用胳膊肘支撐着坐起身,整個人趴到她懷裏,慵懶而餍足地晃了晃黑色耳尖,無意識地抱住了曲棋的腰。

她唔了一聲,聲音悶悶地說:“……好喜歡。”

朦胧的目光中,盛西燭看見女孩似乎苦笑了一下:“開心嗎?”

毛絨絨的尾巴溫柔地纏住對方的手腕,盛西燭眸光濕/潤,小聲道:“嗯,開心。”

曲棋面色複雜,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喜歡就好。”

你是開心了,但我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提前給自己點個蠟先。

她扯過旁邊的被子,潦草地展開後蓋在了盛西燭身上:“你先休息一會兒。”

說罷,曲棋站起身,想出去接桶熱水,讓貓

主子洗個澡。

看着對方被自己搞/得亂七八糟的樣子,她的良心開始隐隐作痛,已經在心裏狂扇自己耳光了。

一看她要走,盛西燭立刻不悅地豎起了尾巴:“不許走。”

“我就出去一會兒,馬上回來。”

盛西燭固執道:“不許。”

她一邊說着,一邊站起來,探出足尖,似乎想要下地。

曲棋連忙走過去接住她:“別別別,你待在床上。”這副樣子讓別人看到了豈不是很糟糕!

盛西燭用尾巴緊緊勾住她的腰,清冷面容染上怒色:“不許走。”

曲棋伸手強行扒開了她,勸說:“你乖乖的,我馬上回來。”

她剛轉過身,便聽到一聲巨響。

曲棋回過頭,看見貓主子站在地上,目光陰暗。

她身後的床,塌了,直接裂成了兩半。

曲棋:“…………”

她看着那張碎裂的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結局。

盛西燭一步步走向她,金眸中透着她看不懂的情緒。

“不許走。”

曲棋猛地一顫,忽然急中生智:“你再不聽話,我不要你了。”

盛西燭果然停住了腳步。

曲棋佯裝鎮定,冷靜地命令道:“待在這裏,等我回來。”

盛西燭蹙起眉,看上去十分不情願地留在了原地。

曲棋見她老實地一動不動,并沒有走過來的傾向,便飛快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她背靠在門上,努力平複着劇烈的心跳,臉頰漲得通紅。

可惡,這算什麽事兒啊!

終于平複完了複雜的心情,曲棋堅強地站起身,尋找着寧玥的身影。

她很快在樓梯上找到了目标,一口氣沖到了寧玥面前。

看着面前氣喘籲籲的女孩,寧玥吃驚道:“你怎麽啦?難道被你道侶做了什麽壞事?”

曲棋有些心虛地移開目光,直抒來意:“……不是,床塌了,要賠嗎?”

寧玥的目光瞬間變了。她沉默半晌,發自內心地嘆息道:“……你們玩得挺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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