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青衣女子頓了頓,問:“……什麽時候認出我的。”

“一開始就認出你了。”

曲棋擡手掀她的面具,掀開一半,看着那形狀姣好的唇、出水芙蓉似的雪白面頰,驀然間心跳加快。

這貓不知道吃了些什麽,竟然能長得這麽好看。曲棋在這世界也見過不少神仙似的美人了,但像她家貓主子這樣出色的,還是頭一回見。

興許是月色動人,那雙盛滿了溶金落日的眼眸,此刻正專注而細致地凝視着她。

曲棋與她對視,忽然老臉一紅,生怕自己對她的肖想之心被看出來,連忙移開目光。

“你怎麽提前回來了?不是說最短天麽?”

盛西燭:“提前拿到想要的東西了。”

曲棋不禁好奇道:“什麽東西值得你親自跑一趟?”

盛西燭低下頭,從懷中掏出一枝胭脂色的海棠花。

曲棋:“你就為了一朵花,大費周章地四處奔波?難道這花很稀有嗎?”

盛西燭嗯了一聲,說:“全世間只此一朵。”

秋海棠千年發芽,千年開花,來之不易,乃是最珍貴的藥引之一。

曲棋看着那枝海棠,一朵朵花蕾豔紅,風姿嬌豔,在夏末晚風中迎風峭立,甚是動人。

她贊同地點了點頭:“的确好看。”

盛西燭垂眸将花遞給她,說:“送你了。”

Advertisement

曲棋一怔,接花的手微微顫抖。

做什麽忽然送花給她,而且還是這麽珍貴難尋的花!?

難不成……

花作為禮物,總包含了一層別的意味。她想起現代人表白求婚,幾乎都是要送一束捧花的,不知古人是不是也一樣。

女孩慌亂地低下頭,面具後的臉紅得堪比手中豔麗的海棠。

她的頭頂緩緩冒出一個閃亮的燈泡,震驚地想:莫非,貓主子也對自己有意思!

曲棋頓時渾身一震,聲音變得扭扭捏捏:“你、你送花給我幹什麽呀……”

好緊張,用什麽樣的姿勢接受表白會比較帥氣?是不是接受以後就等于确定關系了?之後她們可以牽手和接吻嗎?……

曲棋大腦混亂地

将一縷黑發挽在耳後,還沒準備好怎樣接受貓主子的表白,便聽到對方平靜地回答:“給你吃。”

曲棋條件反射地大喊一聲:“我願意!!!!”

周圍路過的群衆吃驚地看向她。曲棋渾身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盛西燭:“啊?你剛剛說什麽?”

盛西燭挑眉,重複道:“給你吃的。”

她又解釋道:“不用馬上吃,等我之後再外出一趟,找到另一樣東西,混在一起吃。”

南柯一夢的藥引除了秋海棠外,還必須佐以天山水細細研磨,方可熬出藥效來。等過幾日,她再親自去一趟天山。

曲棋:“…………”原來不是為了表白,而是為了讓她吃?

這一刻,人生大錯覺之一——我喜歡的人也喜歡我,在她身上完美應驗了。

呵,這些年的情愛與時光,終究是錯付了!

盛西燭看見面前的女孩垂下頭,肩膀一塌,肉眼可見地蔫了下去。

她不解道:“怎麽了,不喜歡這花?”

曲棋幽幽道:“喜歡,如果不是用來吃就更好了。”

誰會喜歡吃花啊!我恨你就像塊木頭。

這樣的笨蛋壞貓咪,長得好看有什麽用,根本不懂浪漫是什麽!

曲棋的怨念仿佛要化為實質,透過面具釋放出來。

盛西燭察覺到了她心中的負面情緒,心中思忖:原來她不喜歡吃海棠花,這也好辦。

她竟誤打誤撞摸出正确答案,回答道:“下次再送你別的。”

曲棋心頭怦然,眨了眨眼:“……好。”這還差不多。

她立刻就被哄好了,腦袋上無形的狐貍耳朵也豎了起來,聲音重新變得充滿活力。

盛西燭看了看她,說:“你還戴面具幹什麽。”

她伸出修長手指在面具上凸/起的鼻尖一點,逗趣似的敲了敲:“怎麽還有回音。”

曲棋慫恿道:“你揭開看看。”

盛西燭聞言揭開面具,只見狐貍面具之下,竟還有一副紅白相間的狐貍面具。

盛西燭:“?”

曲棋得意地叉腰:“沒想到吧,面具之下是更美的面具!”

盛西燭:“……不會還有

第個面具吧。”

曲棋搖搖頭:“我沒事買頂幹什麽?本來有一副就是專門給你買的。”

盛西燭聞言,将曲棋的第二副面具掀起來,扣在了自己臉上。

她清隽颀長,就像個十八歲出頭的女子,狐貍面具将清冷的眉眼擋住,反而多了幾分可愛俏皮。

曲棋見狀,笑道:“我本來想給你買一副貓貓面具,但是那個小攤子上竟然沒有賣,于是我只好買了兩頂一模一樣的。”

她又說:“沒想到你也買了,就是戴着有點吓人诶。”

盛西燭便将阿修羅面具收了起來。

兩人一路邊走邊逛,經過石橋,曲棋停下了腳步。

一彎月亮倒映在水中,漆黑湖面蕩漾着細碎的冷光,溫柔而遙遠地反射着這片人間煙火。

盛西燭在她身側停下腳步,一同眺望着遠方的萬家燈火,心頭湧起一股莫名情緒。

從前在忘昔峰上,雖有師尊和同門待她好,但也不過是出于利用,爾後又與鬼怪們争鬥,雖有許多鬼魂上趕着巴結,終歸也是因為忌憚她的力量。

曲棋卻是不同的,她對它好的目的單純至極,不圖財,不圖權勢,只圖它一身毛絨絨。

盛西燭從前覺得,這人類真是又天真又傻,幹脆利用一下好了,管她死活。但這一利用,卻越看越順眼。

一來二去,盛西燭到底沒舍得下手殺了曲棋。

或許是此刻清風明月太溫柔,佳人在側,動搖了她裝滿了仇恨和陰鸷的心。

盛西燭想着,等到大仇得報,就當只貓,陪着曲棋游遍人間,吃喝玩樂,似乎也很不錯。

她這樣想,面上露出一個淺淺笑容來,藏在狐貍面具之後昙花一現。

忽然,耳邊傳來一聲柔軟的“喵”。

曲棋驚呼道:“哎呀,怎麽又是你。”

盛西燭低下頭,看見一只小白貓正纏在曲棋的腳踝上,用柔軟的身體蹭來蹭去。

盛西燭:“……”方才好不容易放下的殺心,又動了。

曲棋有點尴尬地蹲下身,把白貓抱遠了點:“咳,你別誤會啊,我只是助貓為樂,給了它一點東西吃,沒有找你的替身。”

盛西燭一字一字重複道:“

助、貓、為、樂?”

曲棋在她低沉的語氣中縮起脖子,狐貍眼心虛地亂瞟,小聲道:“……下次不敢了。”

被丢在一旁的小白貓發出不滿地喵喵叫着,企圖吸引曲棋的注意力,剛想撲上去卻被一只手拎了起來。

它看見一個青衣女子,用食指和大拇指拎着它後頸上的毛毛,在空中很是嫌棄地抖了幾下,又伸長手臂,把它拎到湖面上方。

小白貓看着身下湧動的湖水,發出凄厲的叫聲:“喵嗚!!!”

這個人類好壞,為什麽平白無故要害它!還是那個紅衣女孩子對它好,又溫柔又好看,還給它好吃的。

盛西燭冷冷看着它。

吵死了,再叫就把你丢下去。

曲棋花容失色,伸手阻攔:“咪咪你你你不要沖動啊——”

盛西燭看了她一眼,用另一只手摘下狐貍面具,冷淡的眉眼滿是濃濃煞氣,好似明晃晃地寫着——你背着我有別的貓了。

曲棋無語凝噎,做了個九十度鞠躬的動作:“……姐,你是我唯一的姐!”

盛西燭:“你讓我不能跟別人走,你自己卻不守信。”

曲棋沒敢擡頭看她表情,小聲說:“真沒有,我就是碰巧遇見它,出手喂了點吃的,其餘什麽也沒有。我還跟它說了我已經有貓了,但它這幾天一直跟着我……”

盛西燭語氣尖銳:“那你還真善良。”

她原以為自己在曲棋心裏夠特殊,沒想到這份溫柔好意,不是單給自己一個人的,而是見者有份。

她不過是其中萬分之一罷了。

小白貓感受到女人身上忽然散發出一陣陰冷氣息,不由得全身發起抖來。

盛西燭胸膛起伏,魇嗜殺暴戾的本能止不住地冒出了頭。

她眼底一片漆黑,冷漠地看着手中掙紮的小白貓,幾乎真的要放手把它丢進湖裏,看它在深不見底的湖水中掙紮着死去,屍體沉入湖底,再也不要來礙眼。

忽然一雙手伸過來,輕輕捧住她的臉,緊接着唇角一熱,轉瞬即逝。

“……咪寶,我只要你,沒有別人了。”曲棋看着她,緊張地咽了咽喉嚨,“你是最善良可愛的小貓咪,不會跟一只流浪貓計較的,對不對?”

盛西燭怔在原地,她感受着唇邊那一瞬柔軟的觸感,薄薄的耳尖逐漸漫上豔麗如秋海棠般的緋紅。

這個人,方才,好像,親了自己一下……

曲棋見狀也心虛地紅了臉,垂下頭。

她才不是別有用心,只是單純想親一下自己的小貓咪怎麽了,試問哪有鏟屎官不想親爛小貓咪的嘴呢!!!

嗯,就是單純的親親哄哄罷了!絕無二心!

她擡頭一看,貓主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滿臉通紅,細密長睫顫動,仿佛害羞到了極點。

曲棋樂了,哎喲,她家咪咪怎麽這麽純情!這擱誰能不愛呢?

她捧着盛西燭的臉揉來揉去,把大美人的臉捏得全是紅印:“咪咪你最可愛啦,別的小貓咪都比不過你!我好喜歡你呀!”

盛西燭宕機了幾秒鐘,方才回過神來,她低頭瞟了一眼手裏的小貓,随手丢在了一邊。

罷了,這貓不過是靈智未開的野貓而已,她不至于跟這樣一個蠢貨鬥。

小白貓落在地上,金色的眼睛惡狠狠地瞪着盛西燭,喉嚨裏發出威脅般的嘶嘶聲。

這個人太壞太壞了,竟然真的想殺了它!

它絕對不能讓那個善良的紅衣女孩跟這個壞蛋在一起,她們一點都不适合!它反對這門親事!

這個女孩,跟着自己一起才是最好的!

盛西燭仿佛看出它眼中的憤怒,忽然轉身撲進女孩懷裏,渾身輕顫。

曲棋:“!!!”

小白貓:“???”

盛西燭垂着眼,聲音裏帶着點微不可察的顫音,好似十分委屈:“……我怕你不要我了。”

曲棋當即心疼地哄道:“怎麽會呢寶貝?我丢下誰都不可能丢下你的!”

說罷,曲棋伸手在貓主子的頭頂狠狠揉搓了一番,又輕輕地拍她的背,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來:“乖哦,不要難過……”

盛西燭下巴擱在女孩的肩膀上蹭了蹭,低低嗯了一聲。

她炫耀似的摟緊了曲棋,勾起唇角,注視着不遠處炸毛的小白貓,眼裏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挑釁。

小白貓大聲尖叫:“喵!!!”好可惡!這個壞蛋簡直太綠茶了,就是個茶

葉蛋!

曲棋退開一點,捧着她的臉:“咪寶,還在難過嗎?”

盛西燭垂下頭,幾縷青絲落在蒼白的脖頸旁,單薄的肩頭低低地垮着,看上去無助而脆弱。

曲棋犯難:“哎呀,這可怎麽辦?”

她看向不遠處的小白貓,說道:“你走吧,我只要她,不會再養別的貓。”

小白貓蹲在地上,發出不甘的低鳴:“喵……”

曲棋笑了笑:“你一定會找到更好的主人的。”

小白貓傷心地耷拉着耳朵。

……可是除了你,沒有人給過我吃的。

它見女孩态度堅決,緩緩轉身,腳步蹒跚地消失在了人海中。

曲棋看向自家貓主子,輕笑道:“它走啦,咱們不傷心了,昂?寧玥說夢燈節游湖很好看,我包了個畫舫,我們一起過去看煙花吧。”

盛西燭颔首:“好。”

女人跟在曲棋身後,回頭望了一眼白貓消失的方向,眸中溢滿濃濃的占有欲。

她要做那萬中無一,哪怕是一只貓也不能和她搶。

曲棋帶着盛西燭走到湖岸邊上,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訂下的那艘畫舫。

曲棋朝着畫舫叫了幾聲,沒有回應,納悶道:“她們好像聽不見,離岸太遠了。”

盛西燭于是伸手攬過她腰,縱身躍上了船舫。

兩人剛一站穩腳跟,便聽到寧玥咋咋唬唬地喊:“喲,你們終于來了,煙花慶典都快開始了!”

秦樹嘴裏塞着雞腿,口齒不清道:“張道友你好。”

盛西燭向她颔首示意,被曲棋拉到桌旁坐下。

桌上滿是各式各樣的小吃和飲品,四人圍坐在一起,湖面上一陣清風徐徐吹來,十分惬意。

畫舫上有不少歌女正輕歌曼舞,琵琶聲如玉珠走盤,詩情畫意。一葉小舟駛過,水面蕩開陣陣鱗波,撞碎了兩岸燈火通明的倒影。

寧玥打開一壇酒,樂呵呵道:“來,今夜咱們不醉不歸!”

她與秦樹皆是千杯不倒,根本沒在怕的。而剩下的兩人不約而同地僵住,表情複雜。

寧玥看着她倆,恍然道:“你們是不是酒量不行來着?沒事兒,這酒度數不高,不至于

像上次那樣一杯倒。此情此景,怎麽能不喝酒助興呢?大不了少喝點呗!”

說罷,她一人倒了一杯酒。

秦樹幹脆地一飲而盡,鼓掌道:“好酒,就是有點喝不下了。”

寧玥嫌棄道:“你從早吃到晚,喝得下才怪呢。”

秦樹搖搖頭,正色道:“人間美味,不可辜負。”

盛西燭看着白玉杯中搖晃的清酒,猶豫片刻,低頭淺酌一口,忽然一只手伸過來将她杯子奪過,放在一邊。

曲棋紅着臉,目光閃爍:“你還是別喝了吧。”

她可不信寧玥說的話,這人貫會使壞,一肚子馊點子。

如果又像上次那樣來一出,真要頂不住了。

盛西燭淡淡嗯了一聲,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卻慢慢地蜷縮起來。

寧玥托腮看着她們,忽然打趣:“唉,光是我和秦樹喝着也沒什麽意思……你們多少喝個幾杯意思意思嘛。”

曲棋想了想,便仰頭喝下一杯,醇香酒液甘洌地在口中暈開,回味無窮。

寧玥見曲棋吃驚地瞪大眼睛,笑道:“怎麽樣,這酒好喝吧?”

曲棋點了點頭,她還是第一次喝這麽好喝的酒。

上輩子她做社畜,難免要應酬和團建,倒也喝過不少酒了,可惜酒量一直沒有見長。

她忍不住誘惑,便又喝了一杯,忽然耳邊響起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音。

秦樹高聲道:“放煙花了。”

衆人擡起頭,夜空綻開無數朵燦爛的煙花,有些形如各種各樣的小動物,有些則是笑容和藹的財神爺、土地公,手執金輝撒向人間。

璀璨而耀眼的光焰如落雨般散開,将整個湖面倒映得如同白晝,對岸笑語不斷,歡聲雷動。

又是一年夏末盛景。

寧玥口氣得意:“怎麽樣,很好看吧?”

曲棋點了點頭:“好看。”

燦爛的煙花落在她清澈的眼底,轉瞬消逝。

她看向身側,盛西燭仰頭凝望着夜空,瑩白似雪的側臉被火光渲染成了淺淡的暖色,仿佛冰雪消融,終于染上了點屬于人間的煙火氣息。

曲棋忽然說:“來年我們也一起看煙花吧。”

盛西燭轉頭看向她,卻見對方清亮的眸子正注視着自己,溫柔而堅定,就像一簇溫暖而灼亮的火光。

心中泛起歡喜,盛西燭臉上浮起一抹極淡的笑容。

“……好。”

煙花放盡,酒過巡,衆人喝得面紅耳赤。

曲棋醉醺醺地倒在盛西燭身上,擺擺手,語氣迷糊:“……不喝了,喝不動了。”

秦樹和寧玥仍是一副千杯不醉的架勢,見她醉得一塌糊塗,後者便說道:“張道友,你扶她進船裏休息吧。”

盛西燭起身攙扶着曲棋,兩人緩緩向裏間走去。

越過長廊,女孩意識模糊地把頭一歪,灼熱的呼吸噴灑在盛西燭的頸側,目光細細地描摹着身側的女人。

她低聲說:“……咪咪,你好白啊。”

盛西燭仿佛被燙了一下,攥着曲棋的手緩緩收緊,帶人快步走進其中一間空屋。

夜幕一輪月色,溫柔地照進灰暗的屋內。

盛西燭将曲棋放在床上,如往常一般給她脫了鞋和外衫。

女孩撲騰了幾下,意識漸漸迷蒙。

她的嘴唇沾染着酒液,一片濕/紅,發髻散亂,細長的手指緊握着盛西燭的手腕。

“……咪咪,你也睡嘛。”

盛西燭收回手,青衣如黛,端的是一副光風霁月的模樣,好比窗外冷月。

她看着女孩濕潤的雙唇,和青蔥般纖細的白皙手指,心頭卻蕩出一絲莫名情緒。

……不知是不是喝了一杯酒的原因,她竟也有幾分醉了。

盛西燭抿着唇,渾身繃緊。

她确實是醉了,否則怎麽會想起那日不堪的畫面,還有那時……燥火般的滋味。

不該想這些的。

雖是這樣,盛西燭卻忍不住挑開衣襟,露出一截白淨的鎖骨。

似醉非醉間,她呼吸漸沉,目光朦胧地望向醉倒的女孩,眼底竟是勾起了幾分不可言說的欲/念。

呼吸一頓,盛西燭緩緩垂下眼,手指按在了腰帶上。

她是醉得不清醒。

既然是醉了,那放肆一回……也不算做錯。

長裙落地,發出細碎的聲響,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清新。

衣擺下一截修長的雙腿,在月光裏瑩白得發亮。

盛西燭輕輕坐上床,閉着眼,腦袋上又冒出了毛絨絨的耳朵,身後的長尾巴試探性地勾住曲棋的手腕。

……她只是想要舒服一點,怎麽能算錯呢。

盛西燭俯身靠近了睡夢中的女孩。

曲棋半張着唇,那灼/燙的呼吸落在她毛絨絨的貓耳上,有如着了火一般燃燒起來。

盛西燭忍不住像蝦米一般蜷起身子,虛虛靠在曲棋身上,握起曲棋的手腕,慢慢往自己的頭頂按。

只要摸一下……就能快活了。

只摸一下就好……

白皙的指尖眼看就要落在耳朵上,曲棋忽然動了動,竟睜開了雙眼。

盛西燭僵在原地,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變紅。

她羞赧地閉上眼,正要解釋,卻聽曲棋聲音黏糊糊道:“……我這是在做夢嗎?”

半醉半醒間,女孩眸光迷離地望着靠在她身上,衣衫半解的窈窕女人。

……肯定是又做夢了,否則怎麽會見到有毛絨絨耳朵的貓主子呢。

果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

盛西燭緩緩睜開眼,出于某種不堪的心理,她竟沒有出聲反駁。

盡管如此,她愈發覺得自己的行為令人不恥。

她怎麽能趁着曲棋喝醉,做出這樣污穢無恥的錯事,還騙她是夢……

盛西燭無地自容地弓起單薄的身子,放下了曲棋的手,轉身便要離開。

忽然,她聽見身後女孩夢呓般的呢喃:“……既然是夢,那做得再過分一點也不是不行。”

盛西燭便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回過神時,曲棋已經壓在了她上方。

一只手撫上了她的貓耳,極具挑/逗性地勾了勾。

盛西燭渾身一顫,細密的酥/麻自身體深處蔓延開:“嗚……”

曲棋眼底暗沉,看着懷中緊致軀體,一只手攥住了她的尾巴。

盛西燭繃緊腳背,外露的皮膚染上絲絲縷縷的豔/色,目光濕/潤。

仿若人間風月,盡在她醉意朦胧的眼底了。

尾巴被溫熱的手指輕撓着,盛西燭羞愧地捂住臉,逸出一身柔軟的低吟:“嗚嗚……別看……”

曲棋拿開她擋臉的手臂,道:“舒服嗎?”

盛西燭眸光水/潤,怔怔呢喃:“……舒服。”舒服得快死掉了。

曲棋手指輕撫過她緋紅眼角,輕笑:“你好可愛。”

盛西燭呼吸一頓,清冷的聲音帶着些羞惱:“……休要胡說。”她這樣無恥的人,又怎麽會可愛。

曲棋停下手中動作,不滿地勾起她的下巴:“你怎麽跟我說話的,還記得我是誰麽。”

盛西燭的尾巴不由自主地纏緊她的腳踝,難/耐地磨蹭。

……怎麽不摸了?不舒服了。

“你是……曲棋。”

曲棋眸光晦暗,捏着她下巴的力道微微加重:“不,我是你主人。”

盛西燭胸膛起伏,忍住羞赧地側過臉,被迫順從道:“嗚……你是主人。”

……她竟不知,這女孩做起這種事來,有這麽大的支配欲。

“乖。”曲棋滿意地摸了摸她的耳尖,眼底漾開淡淡笑意,“想不想……跟主人做些更舒服的事情?”!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