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江湖客
“好大的口氣!”
“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寒鴉老人在此,也容得你來放肆?”
“寒鴉老人”的名號一出,藏在暗地的圍觀者險些咬着自個舌頭。
自從柴令之女橫空出世,殺出春水鎮,屠戮宗師榜,九州七十二正式更名為九州宗師三十六,生生少了半數高手,頂在前頭的人死了,寒鴉老人榮膺宗師榜第五名,偌大的江湖,少有他的音訊傳來,竟不想,其人投效在申屠虎麾下。
柴青笑吟吟道:“宗師?來得正好,我最愛殺宗師了。”
這話一出,她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
一滴冷汗碎在青石板,先前叫嚣之人悚然一驚,嘴唇發幹:“你、你是?”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鄙人柴青是也。”她眉毛皺着:“好多年沒聽過有人說我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了。”
撲通!
那人膝蓋發軟,不争氣地跪倒在地,一句“饒命”卡在嗓子眼,餘光望見家主申屠虎鐵青的臉,登時成了被扼住咽喉的鴨子。
刀光一閃,血花飙升。
被扼住咽喉的鴨子撲倒在地,成了新鮮出爐的死鴨。
出手之人并非柴青,而是申屠虎一側握刀的青年。
“諸位休聽她胡言,柴宗師人在合歡宗,如何會來芙蓉嶺?此人定是冒充無疑。”他沉聲道:“相信諸位都曉得,芙蓉嶺多得是人效仿柴宗師的衣着打扮,走在路上,倘被人說一句‘扮得像’,便引以為最大的贊賞。”
青年不客氣地上下打量腰間挎刀的女人:“她是冒充的,無非是要狐假虎威,逼我等退卻。”
他振臂一呼,聲音有很強的蠱惑性:“家主有難,我等受申屠氏供奉,怎能袖手旁觀?今日退了,來日名聲掃地,簡直有辱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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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在土裏的死人都被他扯出來充當大旗,柴青饒有興致地多看他兩眼:“好,你要救他,那你就先死。”
她一手按刀,木刀頃刻出鞘!
青年敢站出來當出頭鳥未嘗沒有幾分傍身的本事,柴青甫一出刀,他同樣悍然拔刀,刀身黝黑,乃玄鐵打造的重刀。
巷角響起一聲驚呼:“重刀崇英?”少俠榜第一百二十三位。
人們稀奇竟然有人不自量力地用木刀戰重刀,睜着眼睛不想錯過接下來的畫面。
崇英出刀的一霎,申屠家的客卿面色複雜,看着倒在血泊死于非命的歐陽欲,再看看雲淡風輕絲毫不為刀氣所動的女人。
她說她是柴青,有人信,有人不信。
信的人死了。
死在崇英刀下。
崇英是申屠家主的義弟,很多時候,崇英只是申屠虎的另一張嘴。
得罪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比起得罪九州風頭最盛的年輕宗師,罪名太輕了。
哪怕是真柴青,如今也只能當做是假的。
可若是真柴青……
在場的,有幾人能活?
手起刀落,玄鐵重刀哐當震碎腳下的青石板,崇英的人頭被柴青認認真真擺在死者歐陽欲的身畔。
木刀染血,她起身用指腹擦去血漬,屈指一彈,刀仍是那把用木頭削出來的給小孩玩的玩具刀。
少俠榜第一百二十三位的重刀崇英死在這把刀下,少俠榜第八十七名的弘智和尚經此一刀,斷去一臂。
沒人願意相信他們的對手是屠榜的柴青,但柴青要為自己正名。
她一手拄刀,面上笑意瞬時消散:“申屠家主,想好了嗎?是拖累你申屠滿門,還是跪下認錯?”
申屠虎嘴唇顫動,手背青筋畢露,他張張嘴,好半晌才找回喉嚨裏的聲音:“殺!”
他倒退三步,一隊人上前。
寒鴉老人擎着臂上烏鴉,一動不動地觀察戰局,尋覓柴青的破綻。
舉凡武人出手,便是大宗師也該有破綻,只是破綻轉瞬即逝,人的能力不足以在面對強者時抓住一閃而逝的漏洞,相反,會因那破綻而死。
柴青也是有破綻的。
她殺氣太重,每次揮刀都要割下來者頭顱。
此為複仇。
更為懾敵。
殺氣太濃,只攻不守,滿眼都是破綻。
但……
寒鴉老人遺憾地嘆口氣。
英雄出少年,鋒芒銳不可當。
他開始相信傳聞裏北野一戰柴青的悍勇。她的破綻自己抓不住,可她身後的破綻,太明顯了。
察覺到冷寒不懷好意的視線,姜嬈小心退後半步,手指探入袖中,一指扣在袖箭機關。
申屠虎大喊:“掠陣!”
家主有令,身為申屠一門的客卿,即便有人惜命不想與柴青為敵,也被這鮮血淋漓的場景刺激地不得不動。
柴青揚聲一喝:“進者死,退者生!”
申屠虎虎目圓睜:“休聽她胡言!群起而攻之,不見得會死于她刀下!此時不出,待她緩過來,咱們誰也沒命活!”
“姑、姑娘……”岳三娘吓得渾身哆嗦,緊緊拽着姜嬈衣袖。
哪怕在偏遠的芙蓉嶺,她也聽說書先生講過柴青的彪悍事跡——風流劍的血脈,生于春水鎮,長于春水鎮,甫一入江湖,江湖掀起腥風血雨,九州宗師榜因她沒了半數高手,北野之戰,燕王成了閹王,姜公主心甘情願随她浪跡天涯,刺客盟因她一人分裂成東西兩盟。
這樣活在傳說裏的女子,輕易見不得。今見了,血腥味彌漫到鼻尖,她心髒跳得飛快。
“你是姜公主……”
姜嬈失笑:“這裏危險,咱們先躲起來。”
“夏玉!”柴青一刀劈下,刀光一路割開滾燙的血,擋在前頭的武夫身子僵直地立在原地,眼珠子轉動,待要握緊手上松開的兵刃,脖頸一道血線緩緩溢出。
骨碌碌。
人頭和兵刃齊聲落地。
岳三娘吓得啊啊大叫。
琴魔夏玉背着她的琴慢悠悠從遠處一棵樹上飄來,足尖踏着風,長發拂動,仿佛濁世裏唯一的一朵雪蓮。
她還是不敢看姜嬈,眼睛蒙着黑色眼罩:“來。”
一手擡起,浩蕩的內力裹挾着姜嬈、岳三娘兩人。
岳三娘吓得快暈過去,又怕此時昏迷會從半空跌落,強忍懼意,睜大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十幾息,或許只是眨眼的功夫,她雙腳踩在樹枝,猛地朝下一望,身子頓時軟塌塌地趴在小腿粗的樹幹。
好高!
好厲害!
這就是武者的世界嗎?
她大受震撼。
姜嬈同夏玉道謝,尋了個舒适的姿勢,靠在樹上觀戰。
“琴魔夏玉!”
申屠虎幾乎咬碎了牙,一向不愛管閑事的琴魔竟和柴青厮混在一處,害得他偷襲計策不成。
“全部一起上!殺了她!”
敵人太強,殺之難如登天,然跟來的這些人多年來為申屠家客卿,手上的腌臜事說上三天三夜都說不完,申屠虎拿捏着他們每個人的把柄,賊船上去了難下來,便是下來,也是身敗名裂,不如死了。
柴青攻勢愈猛,身穿藍衫的客卿漲紅臉:“家主……我們、我們擋不住了!”
聲音落地,他氣勁松懈,被柴青用刀背拍飛。
“寒鴉老人!”申屠虎大駭。
枯瘦如柴的老人蒼老的面容現出詭異的紅光,頃刻間如同年輕了幾十歲,岳三娘花容失色:“他是人是鬼?!”
“不是人,也不是鬼。”
“那就是不人不鬼?”
琴魔戴着眼罩朝姜嬈所在的方位‘看’了眼:“寒鴉老人,年歲不詳,生來與烏鴉相伴,通靈,能聽懂十幾種鳥語,心狠手辣,滅絕人性,一直以為自己是烏鴉所生。三十年前殺其母,二十年前屠其老父,有個妹妹……五年內被他分別轉手給越王、燕王、吳王,妹妹生四子,幼子,即為吳王十七公子,被他吸幹了一身血肉。”
“好、好惡心……”岳三娘抱緊身.下的樹幹。
“是挺惡心。”琴魔喜惡不太分明,但能說出這番話,可見她對寒鴉老人也是不滿:“三年前我與他一戰,戰到一半,他跑了。”
“跑了?”
“嗯,追過去時,地上只剩下一層烏鴉皮。”
“……”
人豈能是烏鴉所生?寒鴉老人故弄玄虛,為的是讓人懼怕,他功法特殊,對戰之時越能激起人的懼意,對他越有利。
可惜,夏玉修得是心如止水的功,不愛理會他那一套。
柴青呢?
柴青殺起來,哪管你是人是鬼?不人不鬼?
殺就是了。
戰至此時,木刀裂開縫,電光火石間,數十只烏鴉振翅而來,要啄她的眼。
她冷了臉,索性收刀,熾熱的掌風如刀斬下,一聲聲鳥鳴,再去看時,兇悍的烏鴉成了烤熟的死鳥。
寒鴉老人面露兇光:“毀我愛寵,你找死!”
柴青呸出一口血沫:“廢話少說!”
新九州宗師排行榜,寒鴉老人排在第六,和邪僧蟬鳴子同等境界,俱是四段中階,無我境。
不過實戰起來,寒鴉老人似乎更勝蟬鳴子一籌。
北野之戰,蟬鳴子已死,柴青以真我境的境界殺起無我境的高手,有點難度,卻不是不能殺。
姜嬈有琴魔護着,沒了後顧之憂,她嬉笑的臉龐漸漸認真。
氣氛忽變。
琴魔身子前傾,注意力全然放在柴青舉起的刀尖。
依舊是那把木刀,似乎在她看來,殺一個不人不鬼滅絕人性的老頭子,不值得動用斷刀。
武人多傲氣,柴青傲骨重塑,自信起來可謂閃閃發光,當她沉下眼眸,精準鎖定對方氣機的那一刻,寒鴉老人汗毛倒立,嘴裏發出一道尖銳的呖聲。
夏玉哦豁一聲,擡手在一尺之內布下真氣防護罩。
一刀斬下。
氣浪翻湧,九鄉客棧上空靜默無聲。
眉心一點血徐徐淌下。
刀氣強橫,而妄圖以一雙枯瘦如柴的手來抵抗,結果可想而知,寒鴉老人低頭看去,幹瘦的十指一寸寸斷開,指骨崩碎。
‘白骨手,寒鴉聲,打遍天下難遇敵手。’這話是老人大半輩子的寫照,卻在小年輕這裏翻了船。
殺他之人,是柴青。
他定定地凝視那張年輕得過分的臉,疲憊的身軀轟然倒地。
寒鴉老人已死,申屠虎在逃命。
事實上,柴青刀落下來的那一霎,他就斷定此人棘手,怪乎鷺洲島的老島主要将年僅二十歲的年輕人排在柳茴之下。
确實很強。
強得離譜。
好像在娘胎裏就在練武。
她的刀很慢,也很快,快到不等對手亮出所有底牌,一刀收割。
她還只愛出一刀。
是個很愛出風頭的年輕人。
天曉得到了這個關頭申屠虎為何還有閑心想這些沒用的,他不敢回頭望寒鴉老人的屍身。
寒鴉老人之所以依附于他,為的是申屠家的秘密,燕王之所以承認芙蓉嶺是申屠家的地盤,也是為着申屠老祖年少時曾接待過的貴人。
貴人一走數百年,如今想來早已成為不可窺探的神跡。
包括北野之戰,一國的王能號令三位排名靠前的宗師為己一戰,燕王室那裏興許有申屠虎一直想知道的真相。
很遺憾,真相再與他無關了。
他逃到明月樓的門口,只差一腳就能邁過門檻。
明月樓藏有申屠家的底牌。
再快點。
要再快一點!
刀光比他預想的還要迅猛。
凡人的肉身一分為二。
申屠虎嚣張跋扈一輩子,欺過男,霸過女,殺過救命恩人,淫過旁支的弟妹,不是人做的事兒他一個人就做了好多。
罄竹難書。
在遇到柴青之前,他以為自己能一直風光下去。
他拼命地睜大眼睛,望眼欲穿,好似再用力一些,視線穿透虛空,就能來到那座華貴的祭壇。
只要上一炷香。
一炷香而已。
柴青連一炷香的時間都不給他。
好恨啊。
他死不瞑目。
明月樓前,申屠虎伏誅,柴青一腳踹開半敞的門,一路穿行,來到緊閉的一排門扇。
申屠家的家主慘死在家門口,申屠家的客卿們為護主各有各的死法,可笑申屠一脈的小輩們,聚在酒池肉林裏縱情淫樂。
放眼嫡系,竟無一個該活之人。
木刀再度染血。
兩刻鐘後,柴青走出明月樓,手上的木刀再也受不住她剛烈的內力和咆哮的怒火,碎成齑粉。
樓外,多年來飽受嫡系欺壓的申屠旁支含淚跪伏在門前,滿打滿算,茍活着也只八人。
柴青往明月樓放了一把火,火勢熊熊,火光照耀在她的臉,她的眸色極冷:“今我柴青屠申屠嫡脈滿門,但有不服者、不忿者,想為申屠虎讨回公道者,覺得我手段殘忍,不該如此行事者,盡管來!青恭候諸位大駕!”
這話是說給芙蓉嶺內的人聽,也是說給芙蓉嶺外的人聽。
受燕王室差遣的一百零八位血滴子躲在陰暗的破廟,聞言,心底戰戰兢兢。
“她發現咱們了?”
“不知。”
“那咱們還要不要跟去姜國?”
領頭的人目睹柴青手起刀落滅門,正是吓破膽時,擦擦冷汗:“先避戰。”
如此的戰鬥瘋子,自然要趁她病要她命,柴青這一戰比在北野之時更強,傻子才往她刀刃撞呢。
江湖人快意恩仇,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滅了申屠滿門,柴青專程在芙蓉嶺九鄉客棧住了三天,可嘆這一遭殺得血流成河,無一人為申屠喊冤。
琴魔坐在房頂保養她的琴弦,姜嬈在屋裏安慰不敢和柴青搭話的岳三娘。
此間事了,已做修整,該啓程了。
岳三娘揪着姜嬈衣袖,舍不得撒手:“能不能、能不能帶奴去?”
她作可憐狀。
柴青回頭一顧,心裏不大高興,搶先道:“我們是去做正事的,不是游山玩水,還有,你的手,給我松開!”
“松、欸,松開,松開……”小兔子似的蹦着遠了姜嬈,岳三娘小聲道:“松開了……”
她害怕柴青往她脖子上抹一刀,一緊張就要如廁,羞紅臉,拎着裙擺去找茅廁,等淨手回來,柴青不知去向。
她悄悄松了口氣。
姜嬈戴着面紗,眉眼彎彎:“若你實在不知去哪,我給你指個去處可好?”
“好啊!”
“燕地,合歡城,合歡宗,宗內有座塔,名為合歡塔,你要想在那裏安家、學本事,就去闖此塔,闖過第一層,就能留下了。”
“奴知道合歡宗,進了合歡宗,是不是就沒人敢欺負奴了?”
“有宗門庇佑,就有靠山了。”
“靠山”兩字的誘.惑太大,大到自幼受人欺辱的岳三娘想起來就熱淚盈眶,去往合歡城的那條路,無數次她想過放棄,但找個靠山的念頭太強,柴青那一刀在她心頭刻下很深很深的印痕,為了有靠山,為了以後自己做自己的靠山,她咬牙前行。
多年後,她已然将姜嬈視若神明,更感激穿破幾雙鞋子,磨出血泡也沒放棄的自己。
彼時的岳三娘發瘋地想找個依靠,擔心去了合歡宗還是受人欺負的份,她顫聲地提出一個請求:“奴、奴能看看姑娘的廬山真面嗎?”
風中傳來一聲別扭的冷哼。
柴青靠在樹身嘴裏叼着一根枯草。
姜嬈莞爾,揚手解開面紗。
岳三娘定睛看去,只覺見到了光。
“走了,快走了,不準拈花惹草。”
柴青挽着姜嬈手臂,再三檢查她有好好戴着面紗,嘴裏嘀嘀咕咕地将人送進馬車。
她自個駕車。
秋風乍起,吹起她額前的劉海,她笑了笑,朝馬車後面小心翼翼湊近的人群擺擺手:“走了!就此別過了!”
九州誰人不識柴青盛名?
但芙蓉嶺的百姓是真的見過柴青。
見過她的笑,見過她的刀,更見識她繃着臉硬着心為民除害。
芙蓉嶺不再有壓在人頭頂的土皇帝,芙蓉嶺的百姓自此記住一位名為柴青的女子。
她是名刀客。
嫉惡如仇。
也快意恩仇。
一入江湖,則是個地地道道的江湖客。
申屠家的旁支零零散散地目送恩人遠去,岳三娘背好她的小包袱,和同做妓子的姐妹揮淚告別。
“我不做妓了,我要做江湖人。”
“江湖風好大的,三娘,你确定要去嗎?”
“要去!”
前來送行的姐妹沒她一般的勇氣,勸說無果,笑了笑:“好,那就去!三娘,你一定會成功的!”
岳三娘矜持地點點頭,心中兀自膽怯。
前路太遠,一眼看不到頭。
可已經有人為她做出極好的榜樣,也有好心人為她指出一條明路。
路就在那。
走就是了。
不走,永遠到不了彼岸。
她忐忑着拍拍胸脯:“以後,我就是合歡宗弟子了!”
她要去找屬于她的家。
每個人生下來都該有家的,只不過她的家很早就散了,現在,她要重新出發。
馬鞭揚起,柴青和姜嬈隔着一道車簾說說笑笑,琴魔綴在後頭看風景,飛累了,不客氣地往車頂一坐,氣得柴柴宗師只有磨牙的份兒。
岳三娘出了芙蓉嶺。
夕陽沉沒在地平線。
曝屍荒野的寒鴉老人風吹日曬剩下一把老骨頭。
天色暗下來。
倏然,天邊飛來一群密密麻麻的烏鴉,載着它愈行愈遠。
這人間,靜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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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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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