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謝烺鼻根有點酸脹。
他并不覺得自己哪裏做錯了,他承認自己想擁有江荔沒錯,但誰喜歡一個人會沒有半點占有欲呢?
這是他第一次嘗試喜歡一個人,他幾乎每個細節都在為她考慮,他希望她高興,希望她能夠安心順意,她不接受也就罷了,可她字字句句就跟刀子似的,把他的喜歡說的不堪入目。
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 第一次被喜歡的人如此羞辱,他的傷心更甚于難堪,所以他賭氣似的,強留住了江荔。
江荔還是照舊只能聽懂個字面意思:“所以呢?你不讓我走?你打算在這兒殺我滅口嗎?”
她居然認真地思考起來:“可是後勤主任知道你在這裏的,一旦我出事,你就是重要嫌疑人,而且在京城這種繁華大都市你打算怎麽抛屍?分屍的話,你這種外行人沒法很好地解剖屍體,一定會弄的到處都是血跡,這樣的話這套房子随便都能找到我的dna,其實處理屍體用王水效果最好,可惜你不會配置,而且大批量購買王水原材料的話,也很容易被人發現。”
她搖了搖頭:“要抛屍的話,選擇深山老林或者公海比較好。”她又看了謝烺一眼:“其實我知道幾種讓人查不出半點線索的藥劑,但我不要告訴你。”
謝烺陰郁病态的神情頓了下,給整不會了:“...”
“如果這些你都做不到的話...”江荔慢吞吞地道:“可以讓我走了嗎?”
“對了,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獎項投資都收回去,我不需要。”
她緊跟着補了句。
“你不需要...”謝烺緩了緩神,眼底帶了點譏诮,冷笑了聲:“你是個天才,但你以為京城是什麽地方?這兒遍地都是天才。”
他嗓音極冷,字字錐心:“你知道每年有多少像你一樣年輕優秀的學者排隊等着上《科創號》的年度獎項,就為了能一夜成名,你知道你按照你的工資,得從幾百年前就開始工作,才能買得起這套房産?你見過多少在學校裏備受贊譽的天才,就為了拉幾百萬的投資,對着那些滿身銅臭的暴發戶說笑陪酒?”
他說的其實也算是實情,天才很特殊,但也沒那麽特殊。
江荔想到同系的學長學姐,微垂長睫。
謝烺面色冷漠,眼底暗藏驚濤:“你覺着我不尊重你,要不要我從研究所随便拉來幾個人,看看他們是怎麽說的?”
他神色嘲諷:“幼稚的理想主義者。”
“你說的話,聽起來很有道理。”江荔看着謝烺稍霁的表情,頓了頓:“但我一個字都沒往心裏去。”
謝烺:“...”
“我知道,你很精通這些世俗的規則,但不要拿世俗的規則左右我。”江荔神色平靜地和他對視:“我是天才裏的天才。”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交織沖撞,謝烺凝視她半晌,微垂下眼,主動剪斷了兩人膠着的視線,手掌僵硬地收回。
他手插口袋,以此遮擋手指的顫抖。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他嗓音低啞消沉,竭力忍着不讓她聽出異樣,最後冷笑了聲:“那就按你說的辦吧。”
等江荔把門關嚴,謝烺才不必再壓抑情緒,他覺着既委屈又傷心,擰開洗手間的水龍頭,不知道往臉上潑了多少水,長睫的抖動頻率才逐漸慢了下來。
大顆水珠順着下颔滑落,倒也看不出什麽異常,只是他很沒出息地深吸了口氣,這才暴露了一些異樣。
他真的想不明白,世界上怎麽會有江荔這樣不識好歹的?!他做錯什麽了?幾乎是彎着腰把一條向上的捷徑拱手擺到她面前,只要她願意,他可以随時讓她走向別人難以企及的高峰,她不走也就罷了,居然反過來指責他的心意?這是太清高?還是太幼稚?
她憑什麽如此狠心地指責他?她怎麽敢這麽冷酷地羞辱他?
謝烺合上眼,昂首靜靠了會兒,等再睜開眼的時候,眸光凜冽,好像在跟誰發着狠,盡管有刻意的成分,但是并不明顯。
在這個圈子裏,喜歡上誰本身就是錯的,或許現在到了該了結錯誤的時候。
他和謝老爺子的助理通了電話,确定老爺子已經完全康複,他才淡淡撂下一句:“我和江荔分手了。”
挂掉電話,關機。
......
褚寧玺家裏出了點事,特地請假去了趟申城,好一陣都沒在研究所露面。
忙完父母離婚的事,他立刻有定了回北京的飛機,在飛機頭等艙裏,他才有了一會兒休息的時間。
他父母是商業聯姻,平時在外面也都是各玩各的,生了兩個兒子也都跟工具人似的,對孩子無所謂感情,褚寧玺游戲人間的态度也就是從他父母哪裏學來的。
但這次,在他忙着幫親爹處理勾搭一個三線女星惹出的亂子的時候,發自內心地感覺到了疲憊,就連出入宴席遇到幾個才貌雙全的名媛示好都沒空敷衍。
他向取來毯子的空姐含笑道謝,空姐微微臉紅,溫言細語地問他要不要眼罩。
褚寧玺擺了擺手,靠着小憩了會兒,忽覺得心煩,又把這些日子一直帶在身邊的鋼筆取出來,在掌心摩挲把玩,浮躁的心緒慢慢平和下來。
他想到江荔,原本公式化的笑臉逐漸和緩,緊繃的臉部線條放松下來,整個人顯得生動了不少,低頭看着鋼筆上的一行字——‘前程似錦,一帆風順’。
很老套的祝福語,字跡還有點幼稚,褚寧玺卻一個偏旁一個偏旁地認真看着,甚至不禁在腦海裏勾勒起江荔刻下這八個字時的表情。
盡管如此,八個字也很快看完了,褚寧玺一下又想到謝烺,心煩地揉了揉眉。
等飛機一落地,他開了流量,一串微信消息就迫不及待地彈了出來。
【@寧玺,卧槽,謝烺和江荔分手了】
褚寧玺一驚,連忙敲字回複:【什麽時候?怎麽回事?】
【那誰知道,大家本來以為是謝烺膩了把人給甩了,直到謝烺自己出來說因為他的問題,江荔把他給踹了。】
【媽耶,上高三那會兒怎麽沒看出來,江荔還有這種本事呢,把堂堂謝家少爺馴成了舔狗,牛人啊!】
【@寧玺,你不是一直對江荔有點興趣嗎?不把握好這個機會?你要是能追到她,謝烺的臉都能被按在地上摩擦】
【+1,反正江荔當年那麽喜歡你,只要你肯出手,費不了多少功夫就能把人拿下,想想謝烺到時候的表情,啧啧】
【+2,哪怕追到手再甩了呢,反正當年也是她倒貼得多,我早看謝烺那個狂勁兒不順眼了。】
褚寧玺見到這些評價江荔的言辭,不由微蹙了下眉,但到底只是幾句玩笑話,他并未出言駁人面子。
不過順着這些話,他倒是想起了高中時期的江荔。
她上高三那會兒才十四五歲,是特邀上的貴族學校,家境在全年級墊底,班裏的人同學不怎麽搭理她,少有幾個二世祖待見她的,也是看她長得漂亮,年紀小還家世平平,看着就很好哄騙上手,褚寧玺順手幫她擋過幾回麻煩。
褚寧玺不管是顏值成績還有家境在學校裏都是拔尖的,因為她和當時的褚寧玺走的比較近,所以沒少被人排擠孤立。
那些嫉妒她或者得不到她的人,甚至背後造謠污蔑她偷竊儲存箱裏的貴重物品,勾搭別人男朋友,還試圖把她堵廁所扒衣服拍視頻霸淩。
但因為江荔成績太過頂尖,以一己之力直接拉高了整個學校的排名,從校董事會到校長到老師都把她當眼珠子似的護着,而她本人的脾氣實在太...額,富有個性?熱暴力才沒能成形,逐漸發展成了不痛不癢的冷暴力。
很快又有人艾特他:【@寧玺,說到高三那會兒,下個月阿楚要辦一場高中同學會,你來參加不?】
褚寧玺回了個【嗯。】
很快又有人起哄:【你不是跟江荔一個單位的嗎?想辦法把她也叫上啊,反正是同學聚會,咱們跟她一個學校的。】
【叫上叫上,哥兒幾個給你當僚機,保管你當晚把人拿下。】
他們說得倒挺輕松,好像褚寧玺随便勾勾手江荔就會投懷送抱似的。
褚寧玺對看到後半句的時候,不由搖頭失笑,但想到兩人高三那些暧昧萌芽的時光,他沉吟了下,緩緩打字:【回頭再說,我會通知她的。】
......
和謝烺結束假情侶關系是江荔自己的意思,不過這也不代表和他分手之後江荔就沒煩惱了。
她這個長相和才華,要說沒有追求者那是扯淡,就算她個性再奇葩,吓跑了一個追求者,還會有十個八個絡繹不絕地撲上來,只是她自己對感情的事兒少根筋而已。
之前那些礙于謝烺不敢有所行動的追求者們,這會兒又向狂蜂浪蝶一樣撲上來——褚寧玺就是其中之一。
他一回到學校,隔三差五地邀請江荔用午飯,時不時送一些諸如香氛,零食,靠枕之類的,既貼心又不算貴重的禮物,讓人都不好拒絕,而且他每次送東西的時候,不忘給她辦公室的每個人都準備一份。
褚寧玺不管內裏如何,皮囊和家境還是很能唬人的,兩人女才男貌,沒過一周,生物系就有些流言傳了出來,說褚寧玺在追求江荔,甚至傳聞兩人已經好上了。
論追求女士,褚寧玺可比謝烺有經驗多了,幹脆推波助瀾,任由流言滿天飛,不疾不徐地加快追求進程。
鬧到後來系主任都知道兩人的八卦,還私底下問江荔兩人到底什麽關系,攪合的江荔不勝其煩。
不過這個周一,風向一下子變得奇怪起來。
褚寧玺剛進走廊,再聽不到江荔和自己的相關流言,而且每一個路過他的人都趕緊捂住了口鼻,和他保持了三米以上的距離,在背後一臉嫌棄地對着他指指點點。
流言也變成了:“江博士說褚主任...我覺得也像。”
“江博士說話肯定靠譜,咱們離褚主任遠點吧。”
褚寧玺:“...”
本來職場情侶的流言風向一下子變得詭異,雖然他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但他一下子就猜出了罪魁禍首是誰,表情古怪地來到了江荔的辦公室。
“小荔,”他直接問她:“你到底跟別人說什麽了?”
江荔顯然心情不錯,作為對自己的獎勵,她上班的路上還給自己買了一把十分帶勁的七彩泡泡水槍,此時她的辦公室休息區充滿了斑斓的肥皂泡泡。
她撓了撓頭:“被你發現了。”
“他們來問我,你一直給我送禮物,邀請我出去約會,問我是不是在跟你搞對象。”
她放下泡泡水槍,一本正經地道:“我說不是,我跟他們說你從小一直有泌尿方面的困擾,不光半夜尿床,還經常小便失禁弄到身上,你對此感到無比絕望和羞恥,苦苦瞞着不敢讓人知道,所以你千方百計地讨好我,想要求我幫你研究出病因。”
褚寧玺:“...”
她貼心地補了句:“因為你有點煩,所以我故意這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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