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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算下來,江荔正兒八經是謝烺初戀,他在談戀愛這方面還屬于小學雞的知識水平,作死作活把人給作走了。
但就他之前對她那個上心勁兒,周玉以為他怎麽着也得借酒澆愁好幾天,沒想到剛宣布分手的第二天,謝烺就沒事人似的專心投身工作,偶爾在人前露面,也是跟之前一樣意氣風發的,看樣子是真把江荔忘了。
周玉觀察了一陣,确定他真的沒事了,這才打了個電話叫他出來喝酒閑聊。
兩人閑談了會兒,周玉猶豫了下,才跟謝烺道:“那什麽...褚寧玺最近在追求江小姐,他倆不是高中同學嗎?下個月還有場同學會,估計倆人會一起參加。”
謝烺手指頓了下,才随意啜了口酒:“無所謂。”
周玉見他神色如常,不由松了口氣,正好門口有個乖巧甜美的姑娘走進來,他擡手招了招:“小怡,過來。”
他沖謝烺歉意笑笑:“這是姑家表妹,剛來北京讀研,我姑讓我帶她多轉轉,今兒也是趕巧了,你別介意哈。”
單身青年男女約同一個飯局,周玉想幹什麽簡直司馬昭之心。
不過他自覺對兄弟挺夠意思的,他這表妹基本就是照着江荔找的,也是理工科高知分子,二十歲就上研二了,相貌雖然不如江荔,但擱在人堆兒裏也是拔尖了,家境更是比江荔家強了多少倍,要不是謝烺,他才舍不得呢。
周家表妹笑眯眯地走過來入座,謝烺卻最厭惡別人安排他,直接沉下臉:“那正好,我吃飽了,你們兄妹倆慢聊,我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拿起手機就要走。
周家表妹不免有些尴尬,眼睛無意往他手機上掃了一眼,又驚又喜地道:“你手機屏保怎麽會是江博士啊?!你認識江博士?!”
謝烺愣了下,下意識地伸手擋住屏幕。
這還是上回江荔在池塘邊午睡她偷拍的,其實角度不怎麽好,她又睡的四仰八叉,他一向不會允許這種醜照出現在自己手機,但不知道為什麽,鬼使神差地保存下了這樣,還偷偷地設為了屏保。
這些日子用這張照片都習慣了,一時忘記删除,被周家表妹冷不丁一提,他才反應過來,面色不善。
周玉頭大:“這是他前女友。”一邊用眼神示意表妹閉嘴。
周家表妹完全處于興奮中,壓根沒注意到他哥的表情,哇哦了聲:“你居然是江博士的前男友啊啊啊!!她人怎麽樣?智商是不是真的有傳說中那麽高!”
——她的表情謝烺見多了,很多混粉圈的迷妹就這樣。但是這位相親對象,粉的對象是他的‘前女友’,這叫什麽事兒啊?
謝烺沉默了下:“你認識她?”
周家表妹掏出手機,如數家珍:“當然啊,哪個學生物的會不認識江博士,她的論文我都打印出來貼在床頭,這是她之前參加一場讨論會的照片,她那時候才十九歲,已經發過好多篇sci了嗚嗚嗚嗚...”
謝烺一直知道江荔很有才華,但具體是怎樣的一種才華,他并沒有什麽概念,直到現在,他才從這姑娘滿臉的狂熱中,對她的工作高度有了點模糊的認知。
他忽的煩悶起來,他已經打定主意和那人分道揚镳,不出意外的話這輩子都不用碰面了,結果他努力了這麽多天不沾和江荔有關的事兒,今兒一下子就破功了。
說句沒出息的,他至今一聽到江荔的名字,心裏還是酸澀的厲害。
正巧這裏來了個工作電話,他伸手捏了捏發澀的鼻根,給兄妹倆打了個手勢,去安靜地方接起了電話:“王導。”
王導的聲音有點興奮:“之前跟你們聊的實習場地我已經找好了!”
謝烺其實已經做好了退圈的準備,不出意外的話,和王導合作的這部影片将是他娛樂圈生涯的終結,能參與到這部電影裏來的,都是超一流的導演和班底,極有可能在國外斬獲大獎,他對這部片子也很看重。
——這部片子是以上個世紀國內科研工作為題材的,內容具有很強的專業性,王導和編劇強烈主張所有主演必須得先找個研究所或者大學觀摩學習幾個月,這樣才能更好地完成這部電影,王導通過自己的關系,終于取得一家頂尖研究所的同意。
謝烺注意力被稍稍轉移:“哪裏?”
王導興沖沖地道:“水木大學的研究所。”
謝烺恍了下:“...什麽?”
王導字正腔圓地重複:“水木大學研究所。”
謝烺:“...”還有完沒完了?!
......
面對江荔的直白,褚寧玺的笑臉有一瞬的僵硬,險些維持不住,他摸了摸鼻子,苦笑:“我怎麽覺得你對我這麽厭惡呢?”
他盡量放柔聲音:“是因為曾經的事嗎?”
江荔的确因為某件事看他不順眼,也的确是曾經的事兒,她想了想,點頭。
見她承認,褚寧玺神情恍惚了下,才意識到當年的一句玩笑話真的傷她很深,他下意識地抿了抿唇,良久才道:“抱歉,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好嗎?”
他緩了緩神色:“下個月咱們高中會舉辦一場同學聚會,我想邀請你跟我一起來參加。”
江荔頭也沒擡:“不去。”
這個答案在褚寧玺的意料之中,他無奈一笑:“有件事我得告訴你,投資方縮減了給咱們研究所的投資,整個生物系的開支都減少了,華主任也批準了縮減你實驗室的資金。”
“這不可能。”江荔反應很大,比扣她工資反應還大,她立刻變了臉色:“華主任呢?”
“華主任出差了,你最近找不到他的。”
褚寧玺循循善誘,忍不住笑了下:“你知道很多科研工作者都會親自出席酒會拉投資的吧?咱們的高中同學裏,有很多家庭條件優渥的,他們學習不如你,很好糊弄,不如你就把這次同學會當成科研募捐會,嘗試着去社交,拉拉贊助怎麽樣?這對你以後的發展有好處。”他當然可以直接給江荔砸錢,但那樣就沒什麽意義了,他喜歡少量投資獲取最大回報。
就算他的言辭溫和,手段好看,也掩蓋不了話裏隐隐逼她妥協的意味。
可能這是資本家的通病?只不過他和謝烺的區別在于,謝烺喜歡直球型砸錢,褚寧玺則拐彎抹角地逼人就範。
江荔伸手摸了摸下巴,側眼看了看他,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
褚寧玺見她妥協,唇角不由微翹。
他跟謝烺那個半途把人弄丢的二百五可不一樣,他咬住的獵物,會如蟒蚺一般的纏繞,直到她放棄抵抗的那一刻為止。
......
同學聚會的地點定在湖邊一家環境優美開放式五星酒店內,聚會是自助冷餐的形式,規格很高,菜品樣樣精致,原材料甚至都是當天從産地空運的形式。
當時高三那個班約莫有三十來個人,這時候人已經到了不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閑聊,這種類型的同學會,基本也都是湊在一堆吹牛裝逼,你炫耀一下新買的表,我顯擺一下新換的車,大家階層差不多,比來比去也沒什麽優越感。
這幫人不知道怎麽扯的,就扯到了人還沒到的江荔身上。
“聽說她現在可不得了,都混成研究員了。”
“學歷再高又怎麽樣?一輩子掙不了幾個錢,還不是給咱們打工的命。”
“哈哈哈我才不要她給我打工,我怕她身上的窮酸味兒熏到我,幸好我沒加她好友,不然還不得幫她砍拼多多?她等會兒不會騎共享單車過來吧?哈哈哈哈哈。”
“難怪她當初一直纏着褚寧玺呢,可惜了,跨越階層可沒那麽簡單,人還是別想着攀高枝的好,褚寧玺哪兒看得上她啊。”
雖然在普通人眼裏,富豪間沒什麽太大區別,反正都是有錢人。但顯然這幫人的圈子要比謝烺褚寧玺身處頂級圈子low上很多。
就謝烺這種家境還努力考了雙學位,進曼徹斯特拿到了碩士學歷,起早貪黑的上班工作,褚寧玺也想方設法地考碩進了研究所上班,因此富貴能久握,權勢能久持。
而這些人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二世祖,能花錢砸個學士學位都算勤奮好學的了,話裏話外透着對學歷和知識的輕蔑。
其實江荔當時的家境怎麽也夠得上條件不錯的中産,遠沒有他們說的那麽誇張,但抱團排擠一個身份地位遠不如他們的天才,讓他們獲得一種高高在上的扭曲快樂。
這些人正造謠起勁,忽然一輛低調奢華的純黑賓利緩緩駛入湖邊小道,衆人認出這是褚寧玺的車,殷勤地圍攏上來,試圖和褚寧玺搭讪幾句,在他面前混個眼熟——盡管都是普通人眼裏的富豪,但越擠進這個圈子,越是意識到階級有多壁壘分明。
等賓利停穩,褚寧玺才推開車門走出來,他沒急着和衆人打招呼,反而繞了一圈,而是搶過了司機的活兒,走到後座拉開車門,姿态溫柔地近乎謙卑:“小荔下來吧,小心碰到頭。”
衆人不知道褚寧玺口中的‘小荔’是誰,不過想到褚寧玺風流浪子的名聲,他們正揣測下來的可能是個一身千萬高定的絕色美人呢——就見一個戴着漁夫帽,穿着老幹部短袖的修長身影從車裏鑽了出來。
居然是江荔!!!
絕色美人倒是真的,不過這打扮真就跟太奶一輩兒的。更讓人震撼的是,她臉色刻意冷淡,甚至沒看褚寧玺一眼,兩手插兜,徑直往湖邊場地走。
褚寧玺神色寵溺,笑着搖了搖頭。
他知道她心情不好,生怕她又搞出什麽炸裂操作,自覺地跟在她身後,甚至小心謹慎地保持了三臂的距離,目光密切地關注着她,這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乍一看還以為是她雇的保安的。
衆人還以為自己幻視了:“???”
褚寧玺是圈子裏有名的風流人物,對女人一向溫存體貼,但也沒哪個人見褚二少跟條護衛犬似的追在哪個女人屁股後面跑。
有個和褚寧玺算熟悉的,端了杯酒上前,猶豫着問江荔:“你...額,你真的是江荔?你是來參加同學聚會的?”
江荔搖頭:“我不是來參加同學聚會的,”她很理直氣壯地道:“是褚寧玺要我過來問你們要錢的。”
衆人:“?”
褚寧玺:“...”果然,炸了。
江荔沒法讓所有人都滿意,那就幹脆讓所有人都不滿——反正她自己滿意就好了。
她雙手插兜,有話直說:“我們生物系需要籌集一筆募捐款,褚寧玺說你們都是一群廢物二世祖,人傻錢多腦子還不夠用,說你們的錢再好騙不過,所以要我從你們這裏籌錢。”
“我們不要浪費時間了,”她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把小小的拍賣錘,似模似樣地在桌子上重重一敲:“募捐開始,誰先來給錢?”
衆人沉默片刻,脖頸咔咔地轉向褚寧玺。
褚寧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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