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時間不早, 陸平和爸媽說了今天要晚點回家,然後跟着沈雨澤上了車。
車子開得又穩又快,沒過一會兒就到了南岸的人民醫院。
陸平覺得, 既然是複查,随便挂個普通號、請醫生看看片子就行了。但沈雨澤自有一套行事準則,早早讓管家安排了醫院的vip服務, 兩人到醫院後直接坐電梯到了頂樓, 有專門的接待員代領他們去專家辦公室複查。
陸平攥着自己的學生醫保卡, 小聲問接待員:“請問, 可以劃醫保嗎?”
接待員有點驚訝地看了學生打扮的他一眼, 又看向一旁穿着西服的少年, 然後搖了搖頭:“抱歉,vip科室是不能用醫保的。”
椒江當地沒有大城市的那種高端私立醫院,所以人民醫院特別開設了vip科室, 專門給有錢人服務。之前沈雨澤過敏住院就是住的vip病房, 一層樓都特別安靜, 和下面人頭攢動的普通科室不一樣。這次陸平沾了沈雨澤的光,拍x光片都不用排隊了。
“恢複的很不錯,不愧是年輕人。”醫生看完x光片,點了點頭,“骨裂的傷口已經大致愈合了, 但還是要注意保護, 近期不要做太劇烈的運動, 更要避免摔跤……對了, 上周下了那麽大的雨, 你受傷的地方疼不疼?”
骨裂或者骨折後,很多患者每逢陰天, 受過傷的地方就會隐隐作痛,那是傷口附近的神經損傷留下的後遺症。
陸平正在思索怎麽回答,旁邊的沈雨澤居然開口了:“他傷口會有一點癢。”
陸平:“???”他大驚,“你怎麽知道?”
沈雨澤淡定作答:“你忘了臺風那幾天咱們是睡在一起的?你睡着後就一直四處亂拱,有好幾次把我吵醒了,我問你怎麽了,你就半夢半醒地說屁股癢。”
陸平:“……………………”
醫生正在寫病歷的手一頓,擡起頭古怪地看了他們兩人幾眼,但很快又若無其事地低下了頭,滿臉寫着“我有醫德,我從不打聽病人的私生活”。
在那樣詭異的目光下,陸平的拳頭捏得邦邦硬。若不是有醫生在旁邊,陸平絕對要狠狠暴揍沈雨澤一頓了。
睡在一起,确有其事√
屁股癢,也确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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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兩件事放在一起,從沈雨澤口中說出來,怎麽就變得那麽奇怪啊!!!
陸平也不知道該不該出言解釋,好像不管他解釋還是不解釋,這件事都說不清楚了……
好在醫生拿這麽高的vip診療費,早就學會裝聾作啞,他很快就給陸平寫好了病歷本,又開了兩管新的外用藥。當然,他們也不需要去樓下親自取藥,自然有專人幫他們把藥膏打包好,送到車裏。
他們走出診室時,陸平還有些氣鼓鼓的。沈雨澤戳了戳他的臉頰,覺得手感很不錯:“怎麽了?”
陸平躲開他的手:“你剛才在診室裏為什麽當着醫生面亂說?”
“我哪有亂說?”沈雨澤明知故問,“刮臺風那幾天,咱們确實睡在一起啊。”
“那是學校安排的!你說話只說一半,讓別人聽到了,會以為咱們在……”
“在什麽?”
“……”陸平不吭聲了。
沈雨澤催促他:“現在是你說話只說一半了。”
陸平明知他在給自己挖坑,但他只能硬着頭皮往裏跳:“……別人會以為咱們在‘搞基’。”
說出那兩個字時,陸平的聲音壓得特別低,囫囵含在嘴巴裏,仿佛說的聲音若大一些,就會把某種透明的泡泡戳破。男孩的目光向旁側撇去,不好意思看沈雨澤的眼睛。搞基這種詞彙,對于高中生們來說并不陌生。在校園裏,只要兩個男生關系親近,都會被其他男生蓋章“gay裏gay氣”。還有男生們特別喜歡玩的“阿魯巴”“疊疊樂”,更是基情四射,讓人看着臉紅,但從來沒有人會把這種玩笑當真。
陸平回憶一下自己和沈雨澤這段時間的交往……總覺得,他們兩人之間的交往有些過分緊密了,和班裏其他男生都不一樣。他們就像是黏在一起似得,他會記得沈雨澤對什麽過敏,沈雨澤也會記得他随口說出的抱怨。
陸平朦朦胧胧覺得有些不對,但具體怎麽不對,他又說不出來。
面對陸平的欲語還休,沈雨澤沉默了幾秒,但很快又恢複了原本的雲淡風輕。
“關系好就算是搞基?”少年嗤笑一聲,“那陳妙妙每天還和她同桌李躍手拉手去廁所呢,她們是不是也在搞基?”
“人家叫周躍!”陸平被他一打岔,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而且女生不叫搞基,搞基是形容男生的!”
“那女生叫什麽?”
“叫拉拉。”
“哦——”沈雨澤拖長聲音,打量了他幾眼,“你還挺懂。”
陸平:“……”
奇怪,他怎麽又落了下風了?
沈雨澤乘勝追擊:“咱們有一起手拉手去廁所嗎?”
“……沒有。”
“咱們有一下課就聚在一起聊學校八卦嗎?”
“……沒有。”
“咱們有使用同一支唇膏,用同一根吸管喝奶茶嗎?”
“……也沒有。”
沈雨澤挑眉:“所以咱們哪裏算搞基了?”
陸平暈暈乎乎地被他帶偏了路。他比照着女生之間的親密關系,測量了一下自己和沈雨澤的日常交往……唔,好像确實沒什麽大不了的。有一次,他還看到班裏兩個女生打啵呢,甚至有人互相叫老公老婆,其他人都在起哄,也沒有同學說什麽啊。
這麽來看,他和沈雨澤确實距離搞基十萬八千裏。
至于沈雨澤幫他給屁股上藥,他為沈雨澤親手做早餐,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直男點贊.jpg)
陸平想,可能是因為他之前太孤獨了,沒有其他朋友,現在終于交到了沈雨澤這樣的好朋友,一時間不習慣,才會胡思亂想。
他收起亂七八糟的想法,又變成一只無憂無慮的快樂小老鼠了。
“沈雨澤,你先去停車場等我吧。”陸平指揮他,“我去一下廁所。”
沈雨澤卻沒動,反而向他伸出了手。
陸平:“?”
沈雨澤語帶揶揄:“不手拉手一起去嗎?”
“……沈雨澤,你信不信我咬你啊?”
……
午餐時,沈雨澤特地選了一家當地口碑不錯的中餐廳。但是面對滿桌美食,陸平吃的心不在焉,一直惦記着下午的比賽。剛吃了幾口就問沈雨澤:“幾點了?咱們不要遲到啊。”
“不會遲到的,三點的比賽,觀衆兩點半入場,選手兩點入場。”沈雨澤看了看腕上的表,“現在才一點多,你慢慢吃,別着急。”
說着,沈雨澤給陸平又夾了一些菜。
陸平趕忙遮住自己的碗:“別給我夾了,我早上的食餅筒還沒消化幹淨呢!”
沈雨澤這才作罷。
一頓午餐吃完,沈雨澤拿紙巾擦了擦嘴角的污漬,就要起身離開。陸平叫住他:“停停停,還有這麽多剩菜呢,不打包嗎?”
雖然只有他們兩個人吃飯,但沈雨澤還是做主點了兩葷一素一道湯,每樣菜都剩了一半。
沈雨澤明顯愣了一下——看樣子,在大少爺的字典裏,從來沒有打包二字。
見狀,陸平又想念叨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了。
他叫來服務員,讓對方拿來幾個打包盒。沒過一會兒,服務員就帶着幾個盒子走了過來,并且告訴他,打包盒兩塊錢一個,紙袋一塊錢一個。
陸平直接問:“難道沒有免費的盒子嗎?”
服務員見他熟門熟路,這才說實話:“有,但是免費打包盒比較軟,沒辦法裝湯。”
陸平點了點頭:“那好,請給我拿三個免費打包盒,我要裝菜;再留下一個裝湯的好一點的打包盒。”
服務員沒辦法,按照他的要求拿來了新的免費打包盒。
陸平和沈雨澤吃東西都很有禮貌,不會在菜裏挑挑揀揀翻翻找找,故而他們剩下的菜也很幹淨。陸平動作麻利地把剩菜騰進飯盒裏,他怕菜湯濺在沈雨澤身上,就沒讓他動手。
沈雨澤看着他熟稔地和服務員對話,表情複雜:“我都不知道打包盒還分免費的、付費的。”
若是他的話,肯定是服務員拿來什麽打包盒,他就掏錢付賬了。
“這都是做生意的門道啦,你不差這一元半角的,當然不會在意。不過有些錢能省就省呀,小錢累積多了才是大錢嘛。”陸平在沈雨澤面前總是話很多,他邊整理飯盒邊說,“其實服務員給咱們的那種消毒碗筷,都是收了錢的,一套要兩塊呢,你仔細看看賬單,都寫在上面了。如果不要的話,也可以跟他們說換免費的碗筷,其實也挺幹淨的……”
很快,陸平就把菜都裝好了,整齊地壘在了紙袋裏。他做這些事、說這些話時,表情純粹而幹淨,那是認真生活的人才會有的模樣,沈雨澤不知不覺就看入了神。
當陸平搞定一切後,一擡頭,卻莫名撞進了沈雨澤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裏。
陸平困惑地歪了歪頭:“你為什麽盯着我?”
“沒什麽。”沈雨澤接過陸平手裏的紙袋,“就是覺得,我好像看到了你婚後的樣子了。”
陸平:“……?”
這算什麽評價啊?
……
兩點時,他們準備抵達了椒江實驗中學。實驗中學財大氣粗,前年剛搬了新校區,教學樓和操場都格外氣派,唯一的缺點就是遠離市區,所有學生都要住校。與之相比,椒江一中這麽多年來一直蝸居在市裏,雖然交通發達,去哪裏都方便,但教學樓又老又破,操場也小的要命。
這次全市英語演講比賽有十所高中參加,實驗中學的校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放眼望去,全是不同顏色、不同款式的校服。
陸平後悔了:早知道其他人都穿了校服,他也應該穿校服的!要不然怎能彰顯他們一中學子的身份?
沈雨澤見他一臉懊悔,問他:“你要校服嗎?我車裏剛好有一套備用的。”
“要!”陸平的眼睛都亮了。
沈雨澤的個子比陸平要高不少,校服尺碼也大了一號,陸平直接把沈雨澤的校服套在了身上,寬寬大大的,需要專門把袖子挽起來。
衣服上還帶着沈雨澤的體香,那是一種獨特的味道,既不是香水、也不是洗衣劑,和那種化學合成的香氛有着天壤之別。陸平一直覺得,沈雨澤身上的味道就像是被太陽曬過的白襯衫,暖風徐徐拂動衣擺,又矜持又驕傲。
他穿上沈雨澤的校服後,仿佛由外至內,全被沈雨澤的氣息浸透了。
陸平雙手插在口袋裏,學着沈雨澤的樣子,後背挺得筆直,下颌微擡,用不屑地眼神掃過路人,然後問沈雨澤:“怎麽樣?我學的像不像?”
沈雨澤無言以對:“在你心裏,難道我就是一個眼神不好的自大狂嗎?”
“怎麽是眼神不好呢?”陸平反駁,“這是kingの眼神!這是必勝的目光!”
沈雨澤幽幽問:“……所以你不反駁‘自大狂’?”
陸平狡黠一笑:“我看你對自己的定位挺準确的,我就不多說啦。”
沈雨澤半輕半重地敲了陸平的額頭一下。
他們兩人站在車邊聊得專注,并沒有發現,每個經過他們身旁的學生,都特意放慢了腳步,只為了多看他們幾眼。
這次英語演講比賽要求着裝正式,故而參加比賽的男生們全部都穿西裝。但這個年紀的男生,穿西裝總有種“小朋友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覺,一張稚嫩的臉配上一套不合身的西裝,怎麽看怎麽違和。
但沈雨澤不一樣。他有着繼承自名模母親的絕佳身材,身量頗高,寬肩長腿,西裝予他而言就像是國王的戰袍。他神色清冷,傲氣淩人,唯有他的視線落在他對面的男孩身上時,眼神又會變得格外溫柔。
當大家順着他的目光,看向站在他面前的陸平時,往往都會被一陣失望擊中——什麽啊,為什麽帥哥的朋友會這麽普通?
普通的五官,普通的個頭,普通的身材氣質。從頭到腳,找不到一點出挑的地方。
但多看幾眼,漸漸又會察覺出不一樣來:男孩的臉型圓潤,看起來嬌憨可親;眼睛亮亮的,跳動着雀躍的光;他說話時,會不自覺帶上些小動作,就像是每天上學前都會和你說早安的鄰家弟弟,洋溢着說不出的親近與舒服。
喝慣了果汁和烈酒的人,會覺得白開水索然無味;唯有少部分人,才能品出它的回甘。
沈雨澤就是第一個“喝水”的人。
……
沈雨澤沒有在校門口耽誤太久,幾分鐘前英語老師給他打了電話,催他趕快去候場準備。陸平目送他走進實驗中學的大門,陸平自己則在門口找了個樹蔭處坐着,普通觀衆要到兩點半才能入場,他閑來無事,剛好可以玩手機打發時間。
沒想到他清淨了沒多久,一道熟悉的女聲忽然響起。
“陸平?你果然來了!”
陸平擡頭看去,只見陳妙妙和周躍、班長等人就站在不遠處,他們幾人身上都穿着一中的校服,都是來給沈雨澤加油的。
陸平和其他人都不熟,只能和陳妙妙聊上幾句。不過以陳妙妙的小喇叭性格,認識她一個,就等于認識全校所有人了。
陳妙妙消息靈通,告訴陸平今天大約有六七十人會來實驗中學,來自不同年級、不同班級。這次英語演講比賽,一中并不強制學生來觀賽,不過沈雨澤和孟昕都是學校的名人,所以有不少同學自發趕來實驗中學給他們撐場子。
“喏,這個你收好。”陳妙妙忽然從袖口裏抽出一個布制的東西來,塞到陸平手裏,“你藏在褲腿或者衣袖裏,別裝在兜裏,省的被實驗中學那幫混蛋搜出來!”
陸平滿頭問號的展開那塊布,那塊布大約五十公分長、二十公分寬,上面居然印着沈雨澤的照片和學校的LOGO,旁邊還有幾個大字:【一中學子,笑傲群雄!】
陸平震驚到失語:“………………這是什麽?”
“這是手幅,你沒見過嗎?”陳妙妙解釋,“追星少女必備!我讓我認識的美工大大幫我做的,又連夜下單印刷,怎麽樣,質量不錯吧?”
陸平呆呆點了點頭。
陳妙妙得意道:“咱們把手幅偷偷帶進場,等到沈雨澤上臺時,咱們唰一下展開,閃瞎實驗中學的狗眼!讓他們羨慕去吧!!”
陸平實在是說不好,這種東西能不能閃瞎其他人的眼睛,他只希望沈雨澤在臺上看到手幅時,能忍住不要笑場吧。
時間很快就到了兩點半,觀衆們可以進場了。
實驗中學的學生引導着來自各校的觀衆,走向了學校的大禮堂。一路上,他們經過了高大氣派的教學樓、綜合樓、圖書館,還看到了實驗中學新鋪設的四百米塑膠跑道和足球草坪,更別提學校裏随處可見的健身器材和乒乓球桌……陳妙妙氣得牙癢癢:“他們這是在故意炫耀呢!”
實驗中學的大禮堂氣派非凡,可以同時容納近千人。據說,因為實驗中學是強制住校的,為了豐富同學們的課餘生活,所以每周一晚上都會在大禮堂放電影。
為了配合這次的英語演講比賽,禮堂各處都做了裝飾,懸挂着各式的彩條、氣球、橫幅。一中的學子們拼盡全力,才沒有讓自己露出羨慕的神色。不就是一個禮堂嗎,他們一中……好吧,他們一中雖然沒有禮堂,但他們有一座(暖氣不足還漏風的)體育館呢。
座位分成左中右三大組,從前到後呈扇形排布。他們當然想坐在中間最靠前的位置,哪想到他們正要往那個方向走,卻被實驗中學的人攔下了。
“你們是一中的吧?”實驗中學的學生看向他們的校服,“這次英語比賽的觀衆座位都是提前分配好的,我帶你們去吧。”
他們這才發現,禮堂的座位上貼了不同學校的名字,穿着同樣校服的學生們坐在一起,組成各自的方陣。
班長說:“不麻煩你了,你給我們指一下就行,我們自己過去。”
于是,那個實驗中學的學生擡起手,指向了整個禮堂倒數最後幾排!“第25排到第30排,你們随便坐。”
“???”
“!!!”
“開什麽玩笑,這整個禮堂就只有三十排吧?”
“真是太不要臉了!”
“呸,啊嗚卵!”
實驗中學和一中積怨頗深,沒想到這次居然這麽不要臉,赤-裸裸的搞起了差別對待。正常排座位哪有這麽排的,肯定是左中右三列依次分配,怎麽能把其中一所學校趕到最後幾排呢?
那個實驗中學的學生昂着頭,直接擺爛:“你們說話注意點兒,這是我們實驗,不是你們一中!還有,我們已經很照顧你們這些‘客人’了,我們都沒給自己學校的學生觀衆留位置,我們自己人想看的話,只能站在過道上看……”
這話乍聽有理,仔細一琢磨全都是坑。
今天是周日,實驗中學住校的學生應該都返校了,這說明很多學生都會來觀賽。到時候,過道上擠滿了他們的人,密密麻麻站着一片,那不就把後排的一中學子全擋住了嗎?!
一時間,群情激奮,甚至有性格沖動的一中學子撸起袖子,想要和實驗中學的學生“談談心”。所幸,其他同學拉住了他,沒讓他做傻事。
眼看衆人吵吵鬧鬧亂成一團,陸平雖然也很生氣,但他并沒有被氣憤蒙住了理智。
這裏是實驗中學的地盤,而他們一中今天只來了七十幾個人,和實驗中學的學生對着幹,肯定讨不到一點好果子吃。若想改善這種情況,只能想辦法從別的地方破局。
陸平的目光在場內掃了一圈,很快,他注意到了前排幾個穿着灰色校服的學生。
他眼睛一亮,立刻脫掉了身上的藍白色校服,趁着其他人不注意,邁步向前排走去。
“陸平,你去哪兒啊?”眼尖的陳妙妙注意到了他的動靜。
陸平沖她比了個安靜的手勢,小聲說:“我要去前排找位置,你來不來?”
“啊?”陳妙妙想,難道陸平以為,他脫掉自己身上的校服,就能混進其他學校的方陣了嗎?等到比賽正式開始,他給選手加油時肯定要露餡的呀!
出于好奇,陳妙妙也脫掉了自己的校服外套,跟在陸平身後,安安靜靜地走向前排。
他原以為陸平要碰運氣,四處問問有沒有空位,沒想到他目标明确,直接奔着坐在第五排的幾名學生走去。
那幾個學生穿着灰色的校服,胸口的logo是從沒見過的,不知道隸屬于哪個學校。他們來的人不算多,大概三四十個,根本沒有坐滿分配的位置,顯得人丁稀薄,格外尴尬。
走近後,陳妙妙聽到那群學生正在用方言聊天。
椒江市雖然全境都說同一種方言,但是十裏不同音,不同地區語音語調有着非常微妙的差別,個別詞的說法也不一樣,陳妙妙能大概聽懂他們在說什麽,就是搞不清楚他們究竟來自哪裏。
“沒想到實驗中學居然給咱們分配了這麽靠前的位置。”
“就來了這麽幾個人,坐都坐不滿。”
“這裏距咱們那邊太遠了,學校又不派車,只有咱們幾個蠢蛋會來。”
“反正咱們就是來陪跑的,今年第一名肯定不是一中就是實驗。”
他們聊得熱火朝天,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站在他們身邊的陸平和陳妙妙。
頓時,好奇的目光紛紛投注在他們身上。
被這麽多陌生人看着,就連陳妙妙這個社交牛逼症都有些膽顫,不知道要怎麽開口,才能讓他們同意分幾個座位出來。
沒想到,在學校裏向來少言寡語、從不出風頭的陸平,居然開口說話了。
而且陳妙妙聽出來,陸平用的居然是和他們一模一樣的方言!
“請問,你們是北岸高中的嗎?”陸平用娴熟的北岸話打招呼,一派落落大方,“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們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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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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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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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