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時間悄悄流逝，簡單快樂的學前班生活結束。

暑假時，唐景汐每日在少年宮學習跳舞。

宋青岚拿着新球拍，每日在少年宮練到很晚。

鄭教練以前教過的學生裏，最好成績是“新希望杯”的雙打冠軍，單打還沒帶出冠軍。

宋青岚天生适合單打，膽大心細，手又穩。

為了備戰安市“新希望杯”乒乓球比賽，鄭教練針對她的弱項，每天都給她加練。

暑假過去，臨近開學，其他同學的家長在忙着給孩子準備上一年級的東西。

唐家在忙着送票。

景新雨提前買了許多“新希望杯”決賽的門票，拿來送人。

她說：“到時候大家都去看岚岚比賽，給岚岚加油！”

宋超都沒她自信，怕岚岚走不到決賽。

景新雨笑道：“那又怎麽了，我特意多買一張，沒進決賽岚岚就和我們一起看嘛，欣賞一下別的優秀小朋友也很好啊。”

安市“新希望杯”從小組賽，到八強賽、四強賽、甚至半決賽都沒多少觀衆。

大多是參賽的小朋友的家長。

宋超有工作要忙，不是每次都在，景新雨就帶着唐景汐一起去。

她想得簡單，一是支持岚岚，二也讓女兒看看，優秀的小朋友比賽的場景，激發她努力學舞蹈的鬥志呀。

但唐景汐看得興趣缺缺，看比賽的時候注意力老是被別的吸引去注意力。

景新雨問：“乒乓球比賽不好看嗎？”

“好無聊哦。”

唐景汐打了個哈欠：“宋青岚每次都贏啊，她都沒出汗呢，還沒我們跳舞有意思。”

景新雨：“……”

的确是的。

宋青岚參加的是七八歲年齡組的少年組最小的組別，小孩子打得未必有多好不說，宋青岚太厲害，和她對戰的小孩子幾乎沒什麽還手之力。

那個年代，乒乓球還是五局三勝制，每局21分。

宋青岚一路從單打小組賽到半決賽，過關斬将，每次都是3:0贏下比賽，甚至對手三局加起來也拿不到21分。

從觀賞性來說，實力碾壓的比賽的确不好看。

“呃，決賽會好看的。”景新雨給女兒說：“相信媽媽。”

宋青岚這邊半決賽結束，過了一會兒，另一個半區的半決賽也結束了，時間比她還要短。

景新雨帶着女兒去比賽後臺找宋青岚的時候，聽到旁邊的人說：“楊教的孫女啊，真了不得，半決賽打得對面小朋友三局加起來才9分！直接把人打哭了！”

景新雨：“……”

這可真是說什麽來說什麽。

決賽當天，天空一碧如洗。

不同于前面淘汰賽稀稀拉拉的觀衆席，今天坐了不少人，将偌大的體育館觀衆席坐滿了小一半。

安市這些年“新希望杯”乒乓球比賽辦得如火如荼，往省隊輸送了不少優秀苗子。

因此，不但安市的小孩來比賽，臨近省市的小孩，許多也會來參賽。參賽的多了，不僅是家長，也會有對乒乓球感興趣的業餘球友來觀賽。

宋超一大早就起來了，去體育館的路上，他比平時開車慢得多，好幾次點剎。

“都老司機了，慌什麽嘛。”唐信鴻笑他：“你還沒岚岚淡定。”

宋青岚坐在後排，靠窗的位置，聞言抿了下唇。

進了體育館，登記确認了信息。

今天她穿着少年宮乒乓球館的定制球服，胸口繡着“安市少年宮”幾個字樣。

黑色短袖球衣，中央是藍白交織的彩帶，紮着高馬尾，鬓邊的碎發都用小小的發卡別上去了。

看着相當精神，臉也更小了，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

好像是第一次看宋青岚穿黑色球服呢。

以前唐景汐喜歡鮮妍夢幻的顏色，比如粉色，比如藍色，比如紫色。

但現在，她覺得黑色也十分好看呢。

她懂得的詞語還不夠多，若是許多年後，她會用“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來形容今天的宋青岚。

“宋青岚，你是宋青岚嗎？跟我去後臺熱身哈。”

登記完信息，匆匆過來一個胸前挂着工作牌的女人，叫她去熱身。

去之前，宋超抓着她的肩：“不要緊張，不要緊張哈！！”

“那個，小宋。”景新雨提醒：“我覺得你比較緊張，快讓岚岚去後臺熱身吧。”

宋青岚抿唇，對爸爸點頭：“爸爸，我不緊張。”

說完頓了頓，看向唐景汐：“我去熱身了。”

唐景汐朝她揮揮手，看着她轉身後的背影。

哎呀，黑色的衣服背影看起來也十分好看呢。

一行人拿着票，去體育館觀衆席找到位置落座。

宋超看見章老師頗為驚訝：“章老師？你好你好。這麽巧，剛好都在一起的。”

章老師笑着，朝景新雨示意了一下：“不巧，要謝謝景姐送的票。”

章老師旁邊，探出一個可可愛愛紮着雙馬尾的腦袋。

“汐汐！”

“呀！君君！”

唐景汐一下子沖過去，和譚君君手拉手。

章老師旁邊，陸秋淡淡笑着站起來：“都是景姐送的票呢。”

“好了好了，快坐下，擋着後面的人了。比賽就要開始了。”景新雨說。

宋超有些不安，他只知道景新雨買了些票，卻沒想到送得不少。

“景姐……”

“哎呀不要說見外的話，快看比賽。”

景新雨不聽就知道他要說什麽：“岚岚馬上要出場了。”

聞言，宋超立馬看向比賽場地。

兩只手掌緊張地攥在一起。

一整排人中，唯一心情放松的大概只有唐景汐了。

她可是從小組賽一路看過來的，宋青岚簡直就是碾壓呀，毫無壓力。

主持人念了開場白，介紹兩位出場的小女孩的姓名，年齡還有學乒乓球的背景。

“妹妹頭的那個，就是楊教的孫女。”後排的人在說話。

妹妹頭？

唐景汐目光鎖定。

同樣進決賽的小女孩，是一個剛過耳朵的短發女孩子，短發同樣用小小的發卡別起來了。

她大大方方地笑着，聽見介紹自己的名字，像是很熟悉這樣的場合那般，微微擡手朝觀衆席示意。

比起來，宋青岚顯得高冷得多，聽見介紹自己，只是出列，朝觀衆席略略點頭。

比賽開始了。

唐景汐給自己喂了一片黃瓜味的薯片。

她淡定地伸手，淡定地咀嚼，可慢慢地，就不那麽淡定了。

時間沒有過多久，宋青岚的額頭上全是汗水，每隔一會兒和對面的女孩都各自去場邊，拿起自備的毛巾擦汗。

“怎麽回事！”

她像天塌下來一樣的語氣：“宋青岚出汗了！”

景新雨哭笑不得，哪能把前面弱一些的選手當成決賽水平呀。

出汗才是正常的。

而且，別提岚岚了，她作為一個大人看比賽，手心都忍不住發熱呢。

太焦灼了，第一局就打成19:21，而且是對面的小女孩贏了。

唐景汐不是很會看比賽，乒乓球規則都不熟悉呢，只知道宋青岚出汗就是大事不好。

景新雨沒好告訴她，岚岚輸掉了第一局。

後排的人仿佛是解說般：“這個宋什麽的小孩子，不錯啊，能和彤彤打到最後兩分。”

“是啊，而且好漂亮的小孩子！都可以去拍點童裝廣告了哈哈。”

宋超的心可沒有後排的觀衆那麽輕松，他的手心，後背全是汗意。

甚至開始在心裏默默拜佛，阿彌陀佛，保佑岚岚。

明顯不是很管用，第二局，岚岚也輸掉了。

比分10:21，還不如第一局。

叫管彤彤的小女孩，在場邊喝水，休息，聽場邊一個鬓發生白的老教練指點。

“那個就是楊教！”後排解說又開始了。

“國家隊退下來的那個楊教練嗎？”

“對，之前小道消息就說他是為了帶自己孫女，果然吧，将門虎女啊！這個彤彤，未來肯定能進國家隊！第二局已經找到了對手的弱項，這小孩就反手還行，正手還是弱，就逮着正手大角度打。一打一個準啊。”

場邊的鄭教練，也在激|烈比劃手勢，一邊給宋青岚遞水，一邊飛快地說着什麽。

宋青岚沒什麽表情，捏着水瓶，仰起頭。

喝了幾口，擰緊瓶蓋，交給鄭教練，回到球桌邊拿起球拍。

後排：“估計能3:0收尾了。”

宋超恨不得扭頭朝後怒吼：你可閉嘴吧！！！

叫管彤彤的小女孩，這場一開始卻有些不利，0:5落後。

宋超握緊拳頭，目不轉睛。

很快管彤彤調整狀态，連追幾分把比分扳平，還反超幾分。

後排：“我就說，肯定還是3:0啦。這小姑娘正手有點東西的。”

宋超：“……”

想爆|炸。

宋青岚依舊面無表情，擦完汗，回到桌邊。

比分從6:10，到10:10，再到21:12。

好像發生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

宋青岚在場邊喝水，聽鄭教練指導的時候。

宋超都要虛脫了，聽後排說的多了，連他也以為要0:3輸掉的。

也還好，1:3輸至少比零蛋強，對方可是國家隊教練的孫女啊。

我們雖敗猶榮。

短短的中場休息，宋超已經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

可是，接下來的一局，宋青岚又拿下了，21:18。

大比分就來到2:2。

場邊，叫管彤彤的小女孩有些穩不住，握着拍子，小臉皺了皺。

老教練給她遞水，說着什麽。

宋青岚一如既往，安靜喝水，聽鄭教練說話。

一手握着水瓶，一邊輕輕點頭。

後排：“嚯！好久沒看到少年組這麽激烈的比賽了，倆小女孩體力撐得住嗎？才七八歲吧，這麽小的孩子，打滿五局太少見了！”

“那漂亮小孩叫宋青岚吧，心态相當可以啊！0:2落後都能給扳回來。”

“腦子也靈，球商高，正手弱點，就怼管彤彤的反手，她反手比管彤彤強啊，力量大，你聽剛才幾個反手拉球，聲音啪啪的，跟男孩打的似的。旋轉又強，好幾個球彤彤都接飛了，判斷失誤啊。”

宋超：多說點多說點。

他也不嫌棄後排的解說了，他不懂乒乓球，只能看個比分。

總之聽意思，岚岚很好，他就穩住了。

後排又笑着說：“都2:2了，決勝局幹脆打到21:21吧！”

宋超：……你可別說了。

他的心髒還能穩住嗎，到時候真要心髒疼了。

誰知有時候烏鴉嘴就是有點玄學，第五局比分眼睜睜的從19:19開始，一直到了21:21。

宋超再次要虛脫了，他以前也就奧運會看看乒乓球決賽，反正都是中國隊，心态從頭到尾都很穩。

在場的觀衆，例如後排不是兩孩子家屬，都被這場比賽意外的激|烈程度刺激到了，加油聲此起彼伏。

宋超猛喝水，讓自己平靜。

沒有利益相關，他從來不知道乒乓球這項運動如此激|烈。

唐景汐也不懂，但見到媽媽神色緊張，宋青岚的黑色球衣濕透，汗水像下雨一樣滴落，她也知道不是好事。

“宋青岚會輸嗎？”她小聲問媽媽。

景新雨：“……我也不知道啊。”

旁邊伸來小手，摸到媽媽的手掌也是手汗。

對面的管彤彤明顯心态出現波動，一個發球失誤，下網送出一分。

比分來到22:21。

管彤彤小臉嚴肅，半蹲下去，緊緊盯着對面。

該宋青岚發球了。

後排及時解說：“這個我猜還是怼彤彤反手。”

“我覺得也是，她反手有點爆。節奏變化也有。”

只見宋青岚左手握球，目光專注，靜了幾秒。

全場的呼吸仿佛都跟她靜了幾秒。

起抛。

小黃球落下。

與她拍子接觸之後的一瞬間，以極快的速度奔向對面右側的正手大角度，而管彤彤起始站位在左側反手位，如同所有右手選手！

她始料未及，飛身去接，球拍夠到球，卻眼睜睜地看着小黃球飛向觀衆席。

後排大叫：“我C急長球！！！22:21她竟然能想到偷長球，還是直線！這誰能想到！啊？誰想得到！！！”

管彤彤靜在原地，微張着小嘴，手中還握着球拍，像是不敢相信比賽就此結束般。

而對面，鄭教練跨過圍欄，奔過去将宋青岚高高抱起，向觀衆宣告，這是他帶出來的孩子！

後排：“乒乓球就是這點刺激啊！你贏兩局和一局沒贏是沒有差別的。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叫宋青岚的小孩，我要關注起來了。”

他鼓起掌，和觀衆席爆發的掌聲一起。

宋超也在鼓掌，他好用力，手背青筋畢露。

他的女兒，是他的女兒啊。

比賽場地中央，燈光打向此刻雲集所有目光的小小少女——

官方解說男聲适時響起：“這真是一場無與倫比的比賽，從0:2，到2:2，再到3:2！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球不落地，什麽都有可能發生！讓我們一起恭喜來自安市少年宮的冠軍，宋——青——岚！”

比賽場地，在亮眼的光線中，宋青岚被鄭教練高高抱着。

擡起手，微微抿唇，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

所有人的目光，所有的燈光，全世界仿佛在這一刻為她停留。

唐景汐停下鼓掌，小小的心髒微微發麻。

難以形容此刻是什麽感覺，只覺得，燈光下的宋青岚，耀眼得讓她好想哭。

她總是為沒有達到什麽目的而哭，為了受了芝麻大的委屈而哭。

卻是第一次為了耀眼的美好，而這麽強烈地想要哭泣。

她拍到手掌都發紅，還在使勁。

還是景新雨發現，拉住她的小手：“走，我們去恭喜岚岚。”

宋青岚還沒出比賽場地，便被當地電視臺的記者圍住，鄭教練也被圍住。

他侃侃而談，宋青岚卻不太習慣。

還好問題十分簡單，她簡單作答。

對面管彤彤也在接受采訪，作為國家隊教練的孫女，即使比賽失利，她依然是大衆的關注點。

采訪完，她在旁邊靜靜地看向宋青岚這邊。

等宋青岚身邊的記者散去，管彤彤幾步走近。

她的小臉還有一點最後一刻那樣對自己的難以置信和懊惱，但仍然是得體的。

她畢竟也才八歲。

管彤彤看向宋青岚：“我們還會再見的。”

宋青岚說：“決勝局見。”

管彤彤忽然笑了起來：“其實今天是我從小參加的比賽中，第一次打到決勝局。我體力太差了，不如你。”

宋青岚也微微地笑：“加油練體能。”

兩人和之前的銅牌得主小朋友，一起去後臺等着頒獎儀式。

有一個漂亮的銀色獎杯，還有一塊耀眼的金牌。

頒獎儀式的時候，宋超繃不住地哭了，拼命擦眼睛。

頒獎儀式結束，觀衆陸陸續續也離場了。

宋青岚挂着金牌，手上拿着獎杯和花束，從頒獎臺下來便看見了奔跑過來的唐景汐，随即揚起燦爛的笑容。

臉上還有薄薄的汗意，眼神明亮。

她奔跑過去：“汐汐妹妹。”

唐景汐伸出一只手，翹起食指，擋在身前：“你有汗。”

宋青岚頓了頓，小聲說：“我用毛巾擦過了。”

唐景汐用小腳去碾地膠，不吭聲。

後面大人們都過來了。

宋超也跑過來，一下子把她抱進懷裏。

好一會兒，宋青岚終于把自己從爸爸懷裏拔|出來，見爸爸眼眶都紅了，她停了停，還是笑着說：“爸爸，冠軍獎金有三千塊！”

“誰問你這個了！”宋超吼她，又抱緊。

唐景汐在旁邊撅起嘴，她有汗呢，小宋叔叔不怕蹭到幹淨的衣服上嗎？

哼……

本來她可以第一個抱宋青岚的。

大人們笑着看這一幕。

宋超終于松開女兒，宋青岚側頭，眼睛再亮了亮。

“陸阿姨！”

“章老師！”

“君君！”

她好意外，以為今天唐叔叔景阿姨蔣阿姨能來，就已經是熱鬧非凡了。

陸秋走過來，對她笑：“你又多了一條路，恭喜你啊岚岚。”

宋青岚忽然鼻頭一酸，眼淚翻湧。

可不能哭呢，這麽多人。

她用力點頭：“謝謝陸阿姨，我會加油的。”

回家的車上，唐景汐腦子裏還在想體育館裏的比賽，旁邊忽然遞來一束花。

很漂亮很漂亮。

“給你。”

車內很暗，宋青岚的眼睛很亮：“這個好看，你喜歡的。”

她确實喜歡的。

比媽媽在家裏做的插花漂亮。

唐景汐輕輕接過花，捆綁花束的絲帶也是金色，泛着低調的光華。

“謝謝。”

她決定不計較宋青岚和那個什麽彤彤說了那麽多話了。

花花這麽好看呢。

回到家裏，唐景汐立馬跟媽媽要來一個最好看的花瓶，放在自己的公主房床頭，插上這束花。

她要天天看。

那夜她伴着花香入睡。

夢裏是宋青岚低頭準備發球的目光如炬，贏下比賽時她唇邊淺淡的笑容，頒獎儀式上她身穿黑色球衣，細而有力的小臂高舉獎杯，閃光燈下笑起來時露出的潔白的小牙齒。

這個夢真美好啊。

比賽的每一幕像嘩啦啦翻過的書頁，泛着舊時光的濾鏡，又像刻意放慢的電影鏡頭。

最後停留在月色下，床頭那一束漂亮的暗然生香的花。

“叮鈴鈴鈴鈴——”

鬧鐘暴躁地響。

趴在書桌前的身體驚了下，唐景汐懵裏懵懂地醒來，紅紅的嘟嘟的唇邊粘連着試卷紙頁。

“啊啊啊！”

她扯下試卷，抽來紙巾擦紙上的口水，擦幹淨又唉聲嘆氣。

試卷上字跡潦倒，還沒做完。

啊啊啊啊又睡着了為什麽四年級有這麽多試卷要做！

嗚嗚嗚嗚嗚她被騙了啦，什麽小學超級容易，什麽學習不難，什麽作業不多……

通通都是騙她的！

唐景汐苦兮兮地重新握起筆，無比悲憤。

好想回到小時候啊！！！

作者有話說：

寶啊，你現在還是小時候呢

今天傍晚不更了，休息一下，下更明天早上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