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臭屁金絲雀攻失憶了（3）

施意寥多了一項兼職，就是給林舟還當模特。

其實這個兼職挺好的，錢多又不累，花得時間也不多。要不是一開始是被迫兼職，施意寥還挺喜歡這一份工作的。

哦對，還要除了……

“今天作業寫完了？”林舟還随手在紙上畫着，“我看你很閑啊。”

“誰要寫作業？反正我也不會寫！”施意寥皺眉，“我只是你的模特，你管我寫不寫作業？”

真是個叛逆的小孩子。

林舟還“啧”了一聲，又随口問道：“你現在是高幾啊，不打算走藝術生的路子嗎？”

“藝術生多燒錢，”施意寥搖頭，“我一把吉他都用了這麽多年了，哪有閑錢專門學音樂？”

“那你這樣也不是辦法啊，”林舟還開始提這個小孩擔心，“你打算在酒吧唱一輩子？”

“不行嗎？”施意寥氣呼呼道，“也許哪天我就攢夠錢，我就有一支自己的樂隊了。”

“好啊，很遠大的理想，我看好你。”林舟還拍了拍手，算是鼓勵他。

但說實話，沒有專業的訓練，這孩子仗着自己的天賦也很難走很遠。但這和自己有多大的關系呢？

林舟還心想，他只是自己的一個小模特而已。以後能不能再見面都是問題，自己瞎操心這個做什麽？

等這次設計交易結束，林舟還就沒再聯系過這個叛逆的小孩。這一晃就是過了一年，等他們再次遇見的時候，林舟還沒想到對方會那麽狼狽。

“被人打了？”林舟還半蹲下來，語氣調侃，“不會是搶了人家的女朋友吧？那就是活該了。”

“是欠別人錢，”施意寥想要用袖子捂住自己的臉，“我想了想還是想要讀藝術生，就借了高利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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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舟還的語氣裏面帶着幾分同情：“……傻孩子，沒人教你別借高利貸嗎？你為什麽不搞助學貸款？”

以前看起來挺警惕的啊，現在怎麽看起來這麽傻？可能是太執着于自己的音樂夢了吧。

施意寥也覺得丢人，他低着頭，沒好意思和林舟還對視。

“喂，”林舟還忽然靈機一動，問，“小朋友，你現在成年了嗎？”

“剛剛成年……”施意寥剛被騙了一次，顯得有些警惕，“你想做什麽？”

“這樣說吧，我發個善心，幫你把債給還了，也會資助你讀書。”

施意寥愈發覺得不對，他才不相信世界上有那麽善良的人。于是他的眼神愈發銳利，看着林舟還的目光如炬，仿佛下一秒就要報警。

“別那麽緊張，錢也是要你還的，”林舟還笑道，“至于利息……”

“你唱歌那麽好聽，就來當我的小金絲雀吧。”

林舟還故意吓小孩子，他本身就不太直，對看得順眼的小帥哥也是會說些調戲的話。既然小帥哥成年了，那他說些不正經的話也沒什麽吧？

施意寥聽到他的這句話，面上表情逐漸呆滞。

他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被其他男人看上！居然還要做他的金絲雀！

可他現在也沒有其他退路了，施意寥咬咬牙，擡眼看着面前這個潇灑從容的男人，最終還是艱難地點了點頭。

這是他唯一的浮木了，只能抓住。

可施意寥所想的都沒發生，林舟還只是和他一起簽訂了一張《金絲雀協議》，之後就讓他住到自己家裏，偶爾讓他當當自己的模特，偶爾讓他給自己唱唱歌。

常态甚至是逼迫自己寫作業。

“這題我真的不會，”施意寥癱在椅子上，也許是和林舟還待久了，他的語氣裏不自覺帶上幾分撒嬌的意味，“我是藝術生，不用學這麽難的題吧。”

“不會就是不會，”林舟還卻很檢查，“我數學也不是很好，但我可以給你找個外援。”

說着，他就打通了步時宵的視頻電話。

“步時宵，我給你發了一道數學題，你快幫我看看這題怎麽做。”

步時宵剛剛洗完澡，頭發都還濕着，他有些無語地看着林舟還：“你不能用搜題軟件嗎？”

“哎，那些拍題軟件哪有你厲害？”林舟還開始捧他，“你可是大學霸，從來沒有從年紀第一的寶座上掉下來過……”

“……行吧，”步時宵無語，“你把題目發過來，我最近一直給我弟弟輔導功課，應該能做。”

兩人閑扯一陣，林舟還就把題目發給步時宵了，步時宵平日裏要幫倒黴弟弟輔導功課，對于這種高中數學也算是手到擒來，很快就發送了解題步驟發了過來。

施意寥莫名其妙覺得有些不爽，視頻那個長得還行的男人到底是誰？怎麽感覺林舟還還挺推崇他的？

不就是年級第一嗎？有什麽厲害的？

于是他敷衍地看了下解題步驟，就說自己看不懂，一點兒都不會。

步時宵看在發小的面子上，耐着性子又講了一遍。

施意寥聽都不聽，滿臉寫着敷衍：“還是不懂，我只是個藝術生，為什麽要學這麽難的題目。”

步時宵忍無可忍，面無表情地反問：“你是豬嗎？”

林舟還看出步時宵已經不耐煩了，知道他最近忙公司的事情，也不好意思再麻煩他，只得道謝關掉視頻。

林舟還嘆氣：“算了，我都聽懂了，我講給你聽吧。”

“他是你男朋友嗎？”施意寥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心态，有些咄咄逼人地問他，“怎麽他講個題目你都聽這麽認真？”

“……是你太不認真吧？”林舟還無語，“還有這只是我發小，他是個直男，不是男朋友。”

“不過他弟弟好像不怎麽直，也是個小帥哥……”

施意寥聽了莫名生氣，氣得摔了筆，鬧脾氣說自己不想寫作業了。

“聽話，藝術生的文化課成績也很重要，你數學的确不太好，多補補也沒錯，”林舟還知道小孩子都不喜歡學習，竟也是耐着性子哄他，“做完這道題，哥哥請你吃火鍋。”

施意寥聞言，倒是安靜下來，“行吧，看在火鍋的面子上，我就多看這題兩眼。”

“嗯，我們小寥最厲害了，一定能把題目解出來。”

林舟還對施意寥真的很好，人心都是肉長的，再警惕的心也會被對方所融化。不知不覺中，林舟還已經成為了施意寥最重要的人。

他逐漸開始貪心，想着對方眼裏只有自己一個，想着對方只會哄着自己一個人。那時還無關愛情，只是他一個孤獨者想要占有自己僅僅擁有的東西罷了。

但林舟還注定不會在一個地方多停留，他本就是自由的人，是吹卷着，要随着雲遠行的風。留在家裏帶小孩讀書半年已經是極限了。

于是，在某天放學回家，施意寥就收到一張紙條。

哥哥我去s市采風了，一個月以後回來，記得好好學習，不許不做作業。

這種紙條逐漸成為了常态，可能隔了半個月就會出現一次。林舟還要走就走，沒有人能把他留住。施意寥意識到自己真的只是對方的一只小金絲雀，一個還算讨他喜歡的小玩具。

等興趣消散以後，便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怎麽可以這樣呢？

施意寥想，自己怎麽可以沒有林舟還呢？

沒有林舟還，他會溺死的。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有了靈感，寫出了他的第一首曲子。他給這首相對稚嫩的曲子取名《林間舟》。

林子裏面怎麽可能會有孤舟劃過呢？這大抵是求生者最後的妄念吧。

他把這個譜子藏在了書櫃的最裏面，覺得自己有些好笑，他終于意識到：

他居然會給林舟還寫歌。

他居然會喜歡林舟還。

藝考那天，施意寥是一個人去的，他覺得自己表現得不錯。一頭染回黑色的短發也算是精神，老師對他的印象應該還算不錯。

可正當他出考場的時候，卻是看見林舟還帶着墨鏡，斜靠在他的那輛銀灰色的豪車旁，笑眯眯地沖他揮手。

他身邊還站着一個身着西裝的男人，比林舟還高半個頭，身姿挺拔，長相英俊，遠遠地看過去，兩人竟有些相配。

“哎，還是晚了一天，”林舟還走到施意寥身邊，有些歉意道，“我飛機誤點了，不然肯定能把你送到考場去。”

“沒事，反正我一直都是一個人。”施意寥看着林舟還，眼神複雜。

他們已經一個半月沒見面了，他只知道對方出了國，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

“什麽一個人啊？”林舟還有些莫名其妙，他還不夠關心這個小孩嗎？

“今天給你介紹一個朋友，他是我發小，你們視頻裏面見過的，他教過你數學題。”

步時宵也不能明白自己為什麽要給一個不認識的小屁孩來慶祝藝考結束。

而且這個小孩對自己有些敵意。

他的目光在發小和施意寥身上轉了一圈，涼涼地道：“你們真是有意思。”

施意寥沒懂這位為什麽突然陰陽怪氣，聽到這位只是發小，他也從記憶裏扒拉出這一號人物。于是松了口氣，臉上又恢複了平日裏那臭屁的模樣。

“我覺得我考得不錯，他們不要我是他們沒眼光。”

“啊對對對，”林舟還最愛看他嘚瑟的小模樣，“今天想吃什麽？我請客。”

“我要吃烤肉！”

“啧，吃這麽油，你小心變胖。你以後是不是要控制飲食啊？”

“我又不是學舞蹈的，控制什麽體型？我胖成兩百斤都能彈吉他寫歌。”

“可這樣就不好看了，我還是喜歡小帥哥。”

“啧，你喜歡和我有什麽關系啊？”

“……”

步時宵：“……”

他真的好多餘，所以他為什麽過來？真煩，回去一定要挑一挑自己弟弟的毛病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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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步時宜：當初兄弟關系就是這麽破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