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
,這就是骐所請的第一件事!”
環看一圈,皇帝和柳洪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蕭骐。
柳洪看着蕭骐一臉泰然,身上卻頓時大汗淋漓,發抖着握着手裏的那本賬本,其實上面根本沒有寫涉案人的名字!
齊王他使詐!
蕭骐也适時的瞥了柳洪一眼,心裏明白他的驚詫,但卻不以為意,抿唇一笑,。
“陛下,可以判刑了!要不,您還可以去房州把雷夫人請來做作證。還有堂下跪着的那幾位大人的愛妻愛妾的,要是能請得來也行的。那可是骐今日的最佳人證!”
溫暖笑意,為着百姓的美好日子來臨,已達那雍雅之人嘴邊。
“不必了!刑部聽旨!堂下這幾人處以死刑!雷嬴即死,其他人秋後,所有財産按律處置。此案齊親王審查了結,不可翻案!”
“臣遵旨!帶下去!”
白發蒼蒼但神采奕奕的刑部侍郎,穩步出列,行一君禮,帶人下了朝堂,準備砍人。
“皇兄,骐還有第二件小事要奏!”
堂下衆人經過剛剛一役,已經心力交瘁。剛剛已經拉出去了一幫人,這怎麽才第一件事!當年臻相在的時候,雖然極嚴,也沒這血雨腥風!
“但說無妨!”
瞪大眼睛,盯着那位名為親王實為閻王的玄衫玉椅人,冷汗複生!
“陛下,北方邊城駐軍糧草已經遲了整整兩個月了!将士們現下餐餐都是食本王那日積月累的微薄俸祿,但縱本王縮衣節食,縱本王金山銀山,但也尤有盡時。骐鬥膽,欲向兵部侍郎姚大人讨回這筆微薄金銀。姚大人,你說可好啊?”
從袖口掏出白玉折扇,微動出風,幽幽玉扇,卻帶着淡淡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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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骐面上因殿內溫度稍稍微熱而微微略帶薄汗,可是心裏卻帶着寒!
“王……王爺!臣……臣……豈敢!那軍饷和糧草兩月前戶部侍郎撥給臣之時,造詣點算清楚,連夜運出城去了啊!可……可能是路上驿站延誤吧!”
兵部侍郎姚壽,一臉恐懼,短腿一伸,撲上前跪下!
“這樣呀!大人的意思是,讓本王上各個驿站向那群兵兵役役的要去?好吧,既然大人不給,那我只好向其他辦法讨咯!”
雍容一瞥,握着白玉扇的玄袖一掃,無形劍氣,準确無誤的從衆臣中打出一人。
中氣之人,“啊”的一聲,随即無力倒下,四肢無力,只能憤恨張大雙目,欲語不能。
他身旁的人群,立即四散,讓出一片空地。
皇帝定睛一看,此乃與那護國良将鐵翎将軍鐵勁桑同級的将領——斬虎大将軍孔非!
疑惑的回看笑的自得的弟弟,不明白他到底懂不懂惹上那孔非的下場!
孔非這人很是了得,十二歲的時候就已是朝中參軍,破例以未及冠之身上朝議政!之後才是那絕世良相臻相以八歲上殿之資!
十八歲時的他,一人獨自保護先帝于虎口,單手斬下三個成年男子才可對付巨虎,才得這“斬虎大将軍”名號。四十歲之時與鐵勁桑聯手,破敵報國,大破敵國國祚,多少年來深得民心!
做皇帝這麽久,他對孔非都禮讓三廢!這小子怎麽膽敢虎口上拔毛啊!這不讓他難做嗎?
“孔将軍,別來無恙,你可認得我?”
玄衫之人無視身後兄長擔心的眼神,徑自下了玉椅,走到倒在地上的孔非面前!
那孔非見了蕭骐的臉,臉色大變,開始發青!
已經僵硬的手,在恐懼憤怒之前,突然抖了起來!
“哎!您現在被我劍氣所傷,沒法說話了,對吧!本王甚是愧疚!”
鬼扯!
聽的那雍雅之聲的人無不在心裏喊上這一句,只是沒有喊出聲來的膽子。
“好吧,未表本王的歉意!就讓大家見識一下,本王的感恩戴德吧!”
說罷,合起折扇,蹲下昂藏身軀,巧手執扇柄,在孔非耳後施力一勾。
未起身便擡手,一把白玉扇。
勾一張□□!
龍椅上的人瞬間直起身,傻眼的走上前!
霎時間,堂上沸騰起來,話音不絕,只剩蕭骐與皇帝兩眼對望。
□□?!
皇帝低頭一看,那是斬虎大将軍的禦賜盔甲,卻不是那一具身子,不是那張臉!
憤怒啊!居然被耍了這麽久!混蛋!
皇帝的臉瞬間因為怒氣漲紅了!
“皇弟,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皇帝一句龍怒,大失儀态的巨吼,吓到了方才還議論紛紛的朝臣!
“皇上息怒!”衆人立即惶恐的跪下。
“息什麽怒!骐兒快說!”
雍雅之人聳聳眉梢,起身整整衣裝,好整以暇的笑着,朗聲道:
“陛下,骐也不知道。”
瞬間,跪下的人們又瞪大了雙眼看向堂上唯一沒有跪着的玄衫皇親,堂堂親王。
蕭骐面無表情的無視來自四面八方的注視,擡頭随意瞄着殿上的琉璃瓦,那神情擺明了就是“瞪我,我也不知道!”
但,皇帝更頭疼!
“骐兒,不要賣關子了!孤要知道真相!”
衆臣眯眯眼,很感動的看着殿上萬盛之軀,很想站起來支持他們的陛下。
“呵呵!皇兄,骐确實不知!骐只是有辦法知!”
說罷,收起白玉扇,擡腳将地上之人一踢。
那假孔非飛上皇殿上空。
蕭骐飛身而上,玄袖玉手速點了那人身上幾處要穴,然後重手一擊。
假孔非“噗”的一聲咳出了血,跌到地上,一受重擊,又咳一聲,吐出了個極細小的金球。
蕭骐迅速拾起來,伸手讓皇帝可以看見!
“皇兄,那金球乃一藥丸,裏面是天下極毒鳳淩霄,然而這飾金手藝産于,銀豐國,金球洞!”
“銀豐?!這賊人是銀豐人?!那賊國不是被鐵勁桑敗了嗎?難道賊心不死又來搗亂!”
皇帝的火沒被他的出手熄滅,反而越燒越旺!
“這個就得問問孔将軍了!您說是吧,将軍!”
蕭骐似笑非笑的看着已然坐起身來看着他呆住了的着盔人。
突然着盔人,似笑非笑,坦然一嘆。
那年塞外偶遇北麒,他就知道日後必有兇險!只是沒想到,能兇險至此,真是可悲的人生!
平生的幾個敗績,都是被這眼前的玄衣暖玉世北麒給拿了去!
可笑啊!
罷了,怪就怪他沒将人看透澈,沒将北麒和這當世齊王聯系在一起!
這一敗,恐怕就算逃回國,也就只能更慘吧!
“哎!事已至此,連那藏于喉處的毒都被你看穿了,我也沒什麽好瞞的!皇朝皇帝蕭裕,我乃銀豐大将金狼麾下四獸之一,穿山獸,金穿雲!此番前來,只為帶走你們斬虎大将軍孔非!”
這人一時的坦蕩蕩,倒是蕩傻了堂上衆人,遲遲無法說出話來,不知道接什麽。
“那孔非将軍現在在何處?”
雍然笑貌,風雲不改,既是“外國來使”,更要不改!
“穿雲不知!”
坦蕩蕩,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奈我何!
“不知?我猜你也不知,純粹為了拖延時間!”
雍然笑貌,笑的分外自信。
只是這份笑意刺傷了地上穿山獸的小小自尊心,從武功到智謀,完敗。
很想回國哭訴一下,只是有點來不及了!
“皇弟,那現在作何打算!”
皇帝不怒了,可是急了!
這孔大将軍沒死雖好,但要是被帶回銀豐去,還不被折磨的死去活來!他當年征戰沙場的時候,沒少殺銀豐人!
“皇兄勿急!方才,骐與兵部侍郎姚大人‘讨論’半天的糧饷應是尋回将軍的關鍵所在!”
話音至此,地上穿山獸的自尊心,完滅!
“快!姚愛卿,糧饷既然還沒運抵邊城,就代表将軍還在本國!速速派人按着糧饷路過之路,尋回将軍!要快!”
皇帝立即醒悟過來!
那個急啊!要是保不住孔非,怎可保他努力了久才換來的國泰民安!
“臣遵旨!”
趴在地上久久沒動的姚大人,頭也不敢擡,慌張起身,壓住搖搖欲墜的烏紗,邁着已然跪麻了的腿,一頓一頓的跑出殿去,準備親自出馬尋人!
深恐齊親王治他一個監管不力之罪。
“呼……”
在禦林軍帶走那已經對人生絕望的穿山獸之後,朝臣們長長的舒了口氣,仿佛歷過幾重大劫。
皇帝也疲憊的坐回龍椅,閉眼,稍作歇息!
“皇兄,骐還有第三件小事要請!”
殿上所有人,包括那天子,全部瞪大眼睛,盯着他!
怎麽又瞪着他了呢?蕭骐無奈的笑着,他這可是為國為民淚始幹啊!又不是特地回來“屠國”的。
“何事?”
皇帝言辭依舊懇切,但語意極其疲憊!
“骐希望皇兄能選出一位良相,以補臻相虛位之空!”
“這是當然,孤自臻相走後,不也在絞盡腦汁麽!還是皇弟有何良才要薦!”
皇帝兩眼放光,覺得親弟是天上地下的神人,專門來解救他的!自臻相走後,他一個人可是撐的很苦了!
玄衫屹立,雍容華貴,溫然一笑,欲澤蒼生。
“皇兄誤會了,骐無良人要薦!但,骐要求的就是這第三件事:朝裏一天未選出宰相輔國,這相國一職就由臣弟擔待吧!”
忽然間,跪着的那班朝臣有人倒下了。
皇帝卻笑了,笑的尊貴,笑的了然!
天子一笑,至尊至貴,光耀皇土,風轉九州,龍輝百世!
他那無所不能的弟弟,最終還是回來了!
臻相果然知骐甚深,國無良相必亂,國之一亂,齊王必歸!
“準齊王奏!”
堂下一班人,九品芝麻官之列,有一人眼光久久閃爍不定,随即閉眼,抿嘴,握拳!
她前夜由于師兄得一情報,喬裝上殿,為伺機一探那敵國之人是敵是友,如今證實其為穿山獸,而非那聞人一族的孤女。
只是沒想到,另一番收獲竟得的如此震撼!
那個他,那個初晨溫玉長簫合奏者,那個一笑暖她心境的人!
竟是當朝的齊王!
這伶俐丫頭應镖兒,景洳苑的幾夜秉燭長談,竟也不透露分毫!忠心至此,雖仆有德,其主更是不凡!
可笑啊!那夜以後,曾煮酒獨自笑望!
一簫一笛,引以為傲,邀月知己,泯卻情愛,生死無憾!
哪知那人竟如天上星子,自身乃是九死待罪之人,何以談知己!
那人哪,竟是天子親弟,竟便是父親驕傲的學生,二皇子齊親王!
哎……
齊王啊……
皇朝歷德宇三年三月初三,齊王蕭骐還朝,舉朝震動。
皇朝歷德宇三年三月初四,抓獲房州大小貪官污吏百二十七名,房州長史雷嬴全家抄斬,其餘四十領斬刑,餘下八十六人充軍,共收繳髒銀逾六千萬兩。
皇朝歷德宇三年三月初六,齊王麾下參将應棍兒領兵尋回斬虎大将軍孔非,兵部尚書姚壽失職,減俸三年以示懲戒。
皇朝歷德宇三年三月初七,春至驚蟄,齊王蕭骐任皇朝宰相,重整朝野,此後數百年間皇朝政歷嚴明,貪污難存,立諸國之首。
☆、景洳泓池會夜月
皇京第一大街上,達官貴人比比皆是,绫羅綢緞已是俗物,姑娘們也不似江南保守的民風走出了家門逛着街店,各大店家裏裏外外門庭若市,街邊小販們熱情的叫賣着,民生極富。
自宮中出來,走在京城大街上,谷粼神色微黯,一身朝服,官帽歪斜。
路人識之,皆露出了訝異之色,這人到底是真官還是假官,一身朝服下朝卻不乘官辇,要是真官也就罷了,但京師裏可沒見過這位年輕的官爺,應是假的吧。
只是,假官怎能這麽堂而皇之的走在大街上,要知道假冒朝廷命官可是要判欺君之大罪的!
谷粼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路人的紛紛議論,理智上告訴她要會景洳告訴師兄,來人并非聞人鳳華,但她此時卻不想說話。
步步走在大街青石上,朝服的衣擺搖曳着,狀似悠閑,舉步卻似鉛塊。
突然,有個大個子出現在她的前方視野裏!
呀呀呀,怎麽在這裏又碰見他了!
這個彪形大漢閑暇地在大街上東逛逛西摸摸,頭戴灰狼毛圈,一頭長發細碎的盤在腦門,露出幾根發絲搖晃着,身上依舊關外的毛領服飾,手上戴着一副深棕皮套,用金線休着“費”字,這個人絲毫沒有要融入皇朝的意思。
谷粼微微一笑,拉下官帽,大喊:“費金佛費前輩!好久不見!”
一聞這獨特的沙啞聲線,費金佛的雙肩抖了一下,緩緩轉過身來,見到不遠處一身官服朝他笑着的谷粼,粗粗的眉頭鎖了起來,頓了半響。
“乖乖,本大爺明明聽到了谷家小兒的聲音,怎麽來了個官兒?找大爺何事?”
谷粼聞言,突然想起她忘記自己戴着□□了,可這不是江湖人最常使用的手段麽?
想來這費金佛真是單純至極的人罷!
正要解釋,從費金佛身後的酒樓走出了一位身着火紅衫的貌美女子,見她美美一笑,對着費金佛,道:“呵呵,費前輩可沒聽錯!這小官爺,就是南麟!”
這位女子膚色非中原女子的雪白,略帶蜜色,長發微盤,以三色羽毛裝飾,上揚的嘴角加上濃厚的睫毛,高挺的鼻尖,帶出一股異域的魅力。
她身材高挑,火紅衣衫袖擺寬大帶紗,腰間盤着百年羽毛編制而成多彩腰帶,一步一趨之間極盡風采。
四周人見此美人,皆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不敢呼吸。
呵呵,這不是追着自家師弟四處跑的封紅袖封美人麽?
谷粼一見這位女子,知是故人來,細臂一揮,身上官服盡碎,布塊向四周散飛而開,露出一身雪白長衫,拱袖一禮:“紅袖姑娘,好久不見!”
“啊?!真是南麟!竟然有幸在京師見到南麟!”
“傳聞南麟總穿一身白衫,這人剛剛碎衣服那一手可不是蓋的!一定是南麟了!”
“等下,那美姑娘是封紅袖啊!關外第一美人封紅袖啊!今天吹什麽風,竟然來了這麽兩個大人物!”
“……”
這一來,讓周圍更加沸騰了!
紅衫美人見得谷粼行禮,笑得天邊霞雲般絢麗,慢慢走到谷粼跟前,放下谷粼行禮的手。
“紅袖從不知谷家這麽厚禮,故人相見,粼記得紅袖便足餘願!”
谷粼笑的清雅,兩人如此相近,這關外姑娘自第一次見面起她便不知禮教是何物!
“啊!原來真是谷家小兒啊!一時眼拙,真不好意思,俺從來不興這實實虛虛的易容技!”
此時的費金佛也認出谷粼,走了過去,拍拍谷粼的肩膀,笑得極為爽朗,一點也沒之前敗給谷粼的氣結之心。
這便是關外男人們天一般廣闊的心胸!
“今日真是巧了!粼随意走走,竟得此偶遇!”
“既是難得的相逢,粼何不随紅袖上樓?紅袖可盼得見你一面呢!”
說着,紅衫美人移步到了酒樓門口,就等着她點頭應允。
谷粼看着費金佛也一臉期待,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粼自當奉陪!”
“好!”
費金佛一聲大吼,吓得周圍人一跳,倒是谷粼和封紅袖笑得欣然!
于是乎,三人一起上了酒樓落座。
一着桌椅見了桌上酒菜,費金佛便拿起酒壺,開始向谷粼斟酒。
“谷家小兒,那天在柳城你那招倒挂金鈎可把俺給吓壞了!俺好生練出來的火佛掌都被你給打散了,今兒這酒你可得陪俺好好喝喝了!”
谷粼還未來得及應承,封紅袖見狀便把酒杯搶了過去,罵道:“費大爺,你怎麽一坐下就要人喝酒啊!南麟,可不是咱關外大老爺們,人家興的是斯斯文文的來!你別一酒鬼樣,丢咱的臉!”
“奶奶的,是男人當然得酒桌上見真章,你個小丫頭不知道咱爺們的樂趣!谷家小兒,喝!”
費金佛又大手一把将酒杯撈了回來,放在谷粼面前,酒水未灑。
見費金佛盛意拳拳,谷粼端起酒杯微微一飲放下,道:“呵呵,費前輩,陪喝可以,但粼真不勝酒力!”
見狀,費金佛真有點受挫樣,有點郁卒,但立馬爽朗的笑道:“這該死的中原,連個陪爺喝酒的角兒都沒!也罷,今日能再遇到南麟,俺可算能回家炫耀炫耀了!”
說着,他一把飲盡了杯中物。
封紅袖看着費金佛那樣,臉色微微帶了點不好意思。
谷粼見了,立馬打圓場,道:“二位不在關外,何故來到京師呢?”
封紅袖微微一笑,明顯帶着調侃,說道:“可不是為了我們費大爺的‘女神’來的!”
“女神?”什麽意思?
話音一落,費金佛黑黑的臉上微微發燙,低着頭微微抿着酒!
看着費金佛怪異的舉動,谷粼突然想起那日他突襲蕭骐竹樓的原因,記得雖然被蕭骐含糊帶過,但的确原因是“紅顏劫”!
“難道,還是那個上回去柳城找北麒打架的原因?”
費金佛不說話,默默的點點頭。
封紅袖倒是“嗤”了一聲笑出口,說:“然也,他呀,可不是相中了我那師妹,那位漠北女神——雷音公主麽?”
“雷音公主?可是那漠北武王與景陽公主之女?”
“正是!”
谷粼聽聞也瞪大了眼睛看着費金佛!
這雷音公主可是個人物啊!
其雖是身為公主極為尊貴的身份,但竟能以十歲的幼齡便拜入關外曠古奇族——封族當家封函的門下,成為封紅袖的師妹!十六歲學成便回到王府,以女子之姿及豆蔻之齡,一手擔下武王肅清漠北叛亂的重擔!年前傳來消息,那些漠北的叛黨幾年來皆被掃平。幾年來的恢弘戰績,這雷音公主也慢慢成為漠北人民心中的女神了!
她的美麗更是人人皆知的事,其父武王殿下,乃是漠北第一美男子,母親是宮中最富美貌的景陽公主!但由于身世過于顯赫,心氣過于驕傲,至今仍無婚配的對象!
谷粼眉兒一挑,看來費金佛真是為那位傳言中的雷音公主所癡迷!而會找上蕭骐的原因,更是不言而喻了!
她微微再抿一口酒,笑着道:“看來,雷音公主沒看上我們費前輩,倒是看上了蠡園北麒?”
“啪”的一聲,人高馬大的費金佛捏破了手中的瓷杯,在小二的驚恐眼神中判若無人的又換了一個杯子。
封紅袖瞄瞄費金佛的臉色,确定無恙後對着谷粼笑了笑。
“是啊!雷音公主兩年前戰至塞外,偶遇射獵的蠡園主人和少主蕭骐!聽雷音說,那時候蕭骐可是單腳站在逾輝汗血馬上,長發飛揚,長臂拉弓配三箭,微微一眯眼,就将高飛的大鵬鳥給射了下來!當時就憑那份英雄近處潇灑勁,雷音這份少女心就這麽給了人家了!”
谷粼随手拭去剛剛費金佛捏破瓷杯噴來的酒水,想到剛剛在宮殿上高高在上氣宇無雙的齊王殿下,還真是只有蕭骐他才真能在家世品貌各方面配得起那位傳說中的巾帼女神。
但,心中微微一澀,眉目一閉,随即抿去。
“奶奶的,北麒這小白臉明明就看不上雷音,還願意這麽被她念着也不跟她說清楚!害老子也跟着這麽丢臉!”
說着,費金佛索性将酒杯丢了,用酒壺喝酒。谷粼向封紅袖努努嘴巴,但封姑娘聳聳肩膀一副管不動的樣子。
于是乎,谷粼就輕輕靠近封紅袖,問道:“北麒真這麽孬?優柔寡斷?”
封紅袖美目盡顯無奈,悄悄說道:
“哪裏是人家蠡園的錯!過去北麒所示的所有字句都讓着費大個子想盡法子給滅了,這麽久了的事,搞得現在北麒也懶得再解釋了!瞧瞧,害雷音誤會至今的,可不就是他自己麽?”
谷粼聞言,詫異的看着那頭狂灌酒的費金佛。
“那他現在在郁悶什麽?”
“不曉得,大概是雷音和北麒都不甩他了!他落寞!”
谷粼突然回想起當日蕭骐的苦笑,與封紅袖相視一眼,兩人心有靈犀的哈哈大笑起來!
“喂!紅袖娃兒,你們莫名其妙的笑啥子?喂!”
“哈哈!”
“哈哈哈……”
“喂!別笑了!俺知道你們在笑俺!!!”
“哈哈……”
※
“羅袖飄郦拂雕桐,促柱高漲散輕宮,迎歌度舞遏歸風。
遏歸風,止流月,壽萬春歡無歌。
翩翩白鷺伴詩癯,船系青山暮,一曲瑤筝寫幽素。”
此乃京都碧坊瑤然四季曲——《春散》
“铮”的一聲,芊芊玉手,絕代佳人,汝仙一菀,當琴一畫,曲收音仍繞。
“燿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骖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此乃越州清流谷氏傳世劍——霜鳳空凝。
“嘩”的一響,華姿劍袖,清世一脈,枭雄弗如,當空一擊,舞罷魂難收。
幽幽長夜,寥寥池亭,渺渺碧瑤古筝琴,吟吟霜鳳空凝劍,燕宴泓釀,酒不醉人人自醉。
“哇!蒼天!陶門果然藏龍卧虎,就連這要進門的媳婦也不落人後!”
镖兒端酒,仰頭就是塞外男子作風的豪飲,沒半點女子羞容。
“呵呵,碧兒獻醜了,應姑娘別見笑!”
彈奏古筝的華服女子,從亭中琴座站起身,走到燈光聚集處。
那絕代容顏,镖兒霎時間覺得萬物無了顏色!
果然是“千般婉轉萬般豔,染盡牡丹亦自羞。”
那秀麗面容,那高雅氣質,那極盡芳華,直逼少主的那畫中的禦風天仙!
太震撼了!無論什麽時候看這碧郡主,可憐了镖兒的小心肝,都會被那一倩一容,震啊震!
回頭看看,那 “心愛之人”裴持希,一襲滿是褶皺的藍袍窩在欄杆上,蓬頭垢面的對兄喝烈酒,不禁甚是遺憾的搖搖頭。
“不見笑!郡主國色天下,一曲碧瑤更是九霄仙樂。怎麽會見笑呢!”
镖兒張着大大的眼睛,趕緊極為認真的搖搖頭擺擺手,就怕這進了半道門的天仙嫂嫂,對未進門的自己有什麽成見!
“是啊,這碧郡主,美姐姐,可是皇京第一美人呢!聽到她的琴音,笨丫頭,你還是自慚形穢的趕緊滾蛋吧!”
藍袍妖人再次惡言相向!
自從那天他自花叢中醒來後,莫名其妙的從下人口中得知這苑中出現了個“二少奶奶”!
什麽二少奶奶!他都還沒娶老婆,哪來的二少奶奶?!
趕緊找人對質,以示清白!
誰知,那丫頭竟然住在那武功高強的兩面人隔壁屋!
那兩人狼狽為奸,天天晚上不睡覺,打開房門說亮話,就等他蹲在外面聽!
但他只要是忍無可忍,一走進房門“反抗一下下”,就會被那兩面人在小丫頭的掌聲中推氣一掃,飛出房門!
現在乃是可憐的他,四腳無數次朝天,飙淚了好幾個晚上,仍是改變不了自己未來的狀态,只能拉着老兄喝酒,以求一醉解千愁!
可惜,吓不走人!镖兒這些天呆在景洳苑,早已免疫再免疫了!
小丫頭,百無禁忌,随他說去,端酒就喝,無視再無視!
“應姑娘!持希一向口不擇言,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一旁與裴持希對飲的裴持天,笑笑的敲了一下親弟的頭,寵溺之意溢于言表!
“是啊!那上吊眼只不過是個被寵壞長不大的小毛頭而已,不要見怪才好哦,小丫頭!”
白衣飄逸,流光寶劍,如神輕功,輕若淩波悠如鴻,勢比洪流池上來。
一聽是熟悉的沙啞聲線,小丫頭兩眼發光,立馬起身,如迎大神!
“谷少俠!镖兒崇拜死你剛剛的劍舞了!太俊了!我就說做人應該大大方方的,該出手時就出手!哪像少主那小氣鬼,死都換不來他一聲哼!”
白衫收身撩袍,眨眼間已坐在亭中花崗石椅上,将霜鳳空凝劍丢給還在用眼睛膜拜她的丫頭,擡手端酒就是一飲,沒有什麽禮教顧忌。
豪邁!
丫頭又是一頓大大的崇拜!豪傑就該這麽喝酒!
粗俗!
藍袍妖人不屑一瞥,哪有個女人這麽喝酒?
看着亭中三女,一個妖媚精,一個小怪物,第三個更甚,不男不女!難道他身邊就沒個正常的女人讓他感嘆世間美好嗎?
哎,人心不古啊……
“粼妹妹,此話甚是!碧兒也希望有人能教教持希弟弟這萬般世事,省得他以後吃虧!”
碧美人,端暖酒,移蓮步,盈夜風,舞華紗,向良人走去。
“老妖婆,你那血盆大口信口雌黃什麽,我又怎般不谙世事了!”
兩面人,他是打不過,所以她的損,他不準備反抗了!但是,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妖女鬼叫什麽,以為大爺打架會輸你?!笑話!
有人喝了酒,臉紅了,眼也紅了!
有人沒喝酒,臉卻也紅了,而眼睛更紅,蓮步不移,很想變臉!
“裴二少,您稍安勿躁啊!碧郡主這話的意思是,您有無限的潛力,宏圖大業等你來!”
镖兒趕緊拿着緬玉酒壺,給桃花紅眼人倒酒熄火。
這陶谷玉顏沒喝酒的時候脾氣就已經夠壞了,喝了酒以後更壞了!以後絕對不讓他碰酒壺!
“碧兒,持希年幼氣盛,又喝了酒,你和他計較不是失你身份嗎?”
裴持天也連忙拿過郡主紅眼人手中暖酒,給彼此都倒一杯,大家都消火!
哎!這兩個人,将來一個嫂子一個小叔,但是每次見面就是吵,他這個中間人很難做的!
“夠了夠了,不要鬧了!一人一杯酒,心平氣即散!”
谷粼巧弄微步,幾個旋身來到裴持天身邊,輕手一動取暖酒,反手滴入美人唇。
再現白衫坐石椅,擡手一顆白慶豆,輕巧一射镖兒肘,咕嚕一聲,青衣少女手中玉壺酒,盡入藍袍少年腸中腸。
“兩面人,你就愛賣弄你那什麽又波又鳥的武功!”藍袍人更火了,舊仇為泯,新恨難消!
“那麽火作甚?你能嗎?”
白衫人未語,自有青衣人做主。區區八個字,卻使得裴持希無力反擊。
镖兒一臉紅光,維護偶像,把簡直要成火的裴持希壓下欄杆,滿眼希冀,望這個意中人能有南麟半點武學天賦才好。
不然以後還真該考慮一下,把孩子給南麟帶帶!
“碧兒來,坐!對了,你前幾日回府探望安王爺的病情,他老人家現下是否安泰?”
聰明如裴持天,急中生智,轉危為安,換話題。
這話一摞,碧美人倒沒什麽反應,倒是有白衫人眼角微光四射。
安泰?
哼,那縱女成精的安老頭就從沒不安泰過!
那夜要不是她探的那碧美人腹中之計,恐怕至今還是一道苦難天!
“父王沒事,他還讓碧兒多謝裴大哥連月來的照顧呢!”
那碧美人還是技高一籌,暖酒下肚,不管什麽火先壓了再說,随即又是那位畫裏走出來的溫婉良順美天仙。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還用大哥你擔心?該是閻王爺擔心收下某妖婆之父,地下該怎地天翻地覆,殘局難收!”
某人又吐“至理名言”,白青兩人身子有點抖,黑袍之人很是尴尬難撐場面。
眼看那華服美人,低垂着頭,看不到表情,但見頭上步瑤輕動,細肩顫顫,貌似在哭,氣壓很低,看的陶谷世子一陣陣氣得胃痙攣。
“持希,滾回房睡覺!”裴持天吼着,臉龐紅紅,臉皮薄薄。
呀,還是火了!
大師兄啊大師兄,你可知就是你這全心全意護美女的舉動,趕跑了自小愛極了你的親弟弟啊!竟然連寶貝和垃圾都分不清,裴持天哪,你妄稱什麽“陶谷攻術,英雄天下”的世子名號了!
谷粼擡眼,兩手握拳,一臉憐憫哀傷,甚至憤怒,再沒以往愛恨糾葛了。
“滾就滾!大哥,我最後一次告訴你,總有一天你要被這妖婆害死的!”
裴持希氣極了,拂袖而起,挺拔傲然,深瞳烏發,傾城玉容無顏色。
“鞭兒,矛兒,是哪個宵小使得那‘陶谷攻術,英雄天下’的裴大世子這麽動怒!連‘滾’字都出來了!”
忽而一道雍雅溫然的聲音于夜空中響起,随即三道玄帛從天而降,直射景洳泓池畔的三尊吐水錦鯉雕,一碰即死死纏緊,像一條天人下凡之道!
這聲音?!北麒!
谷粼心裏暗叫,愁喜參半!
“少主!”
原本拉住藍袍裴持希的镖兒一聽聲音,一見來勢,便知來者何人,高興的跳起來,一展伶俐輕功,飛身越池欲上行!
“呵呵,镖兒丫頭,好久不見!”
雍雅聲音響起,空中帛道飛下兩人,一黑一紫向青衣少女飄然而去。
“镖兒!”
一男一女的聲音如同號角,叫的應家小姑娘泛淚想家了!
“四姐!小弟!我好想你們呀!”
只見帛道上,一黑一紫一青三色瞬間擁在一起,像條麻花,緩緩蕩蕩而下。
“我們也是!”三人旁若無人的擁在一塊!
只是,亭裏的人還沒辦法從剛剛裴家兄弟的火氣中,過渡到這認親場面上來。
“兩面人,那就是北麒旁邊八個乒乒乓乓的另外兩個?”
裴持希完全忘記了剛剛的氣,不恥下問起來!
“什麽乒乒乓乓!是八大兵器——刀槍棍劍鞭镖錘矛!看來應是四女應鞭兒和幼子應矛兒!”
谷粼之前在柳城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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