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他好兇哦

小方桌上擺上好幾疊重口小菜,辣香味很快引起隔壁桌的注意。

他們頻頻回頭,一臉豔羨地看着路懷雪。

這是什麽絕世好師尊,徒弟一句話就承包了一桌菜,還是親自去買。

可就是……他們倆的角色是不是反了?

這不是徒弟應該做的是嗎!?

不僅是鄰桌的人,就連路懷雪也極其震驚。

是什麽讓殷見寒屈尊降貴的去給他沒零嘴,原來不是他自戀,殷見寒真的是在縱容他。

只不過這個縱容來得莫名起來,路懷雪良心不安……不對。

是無福消受!!!

路懷雪将視線轉向還站在原地青年,他面色略微尴尬。其實路懷雪總覺得對方不是來拼桌,更像是有意接近。

不然這麽多人在,而且他離樓梯不算近,若真如他所說是來休息的,應該選擇臨窗的位置。

吹風看景兩不誤。

路懷雪他們選擇的位置是欄杆旁,因為這個位置離說書先生最近。

再說路懷雪是背對着他,他從哪裏看出面善了?

“不吃?”

殷見寒看路懷雪的視線幾次被吸引,眉頭微微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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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懷雪盯着一桌的可口小吃,饞蟲已經被勾出來,殷見寒都這麽說了,他也不用那麽客氣。

路懷雪拿起筷子,殷見寒卻轉向一旁的小二,沉着臉道。

“我不喜歡與生人同座。”

茶樓不管聽書還是喝茶,只要入座都需多給座位費。座位不夠是茶樓的事,他們既然付了錢,自然有理由拒絕。

“啊……是。”小二轉頭對青年道,“客官,您看要不換個位置?”

青年沒想到他們會拒絕這般幹脆,又被周圍人這麽打量着,有些挂不住,“是我叨擾了。”

轉過身後,青年溫和的面色驟變。

小二不知道這位公子為何變臉如此之快,陪着笑道。“客官,我再給您尋個更好的……”

“不必了。”

青年下樓後,徑直離開了茶樓,朝着無人的地方走去,岸邊的柳絮被他扯掉好幾條。

“不是說殷見寒對容玉情深意切,我頂着這張臉,他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甚至還對他抱有敵意。

【不管怎麽樣,路懷雪可沒有容玉的記憶,但你有。擁有容玉和殷見寒之間共同的回憶。這就是你最大的優勢。】

【就算你出去說你就是容玉,随口說出幾件外人不知的往事,容玉身邊的人也會相信你就是容玉。】

“那我現在怎麽辦,他根本不給我靠近的機會。”

【急什麽。】

系統對這個新宿主不太滿意,因為他太過愚笨,也幸好勝在聽話。

【路懷雪當初接近殷見寒,也是我給他的任務。是我讓他借着你的身份混入魔窟,這件事只有我們三個知道。】

想到往事,路玉神色稍緩。

是的。

路玉急着攀上少門主,自然不願意入魔窟。他被段家趕出去後,無法自保。

也是在那個時候,他遇上了路懷雪。

是路懷雪主動提議要幫他,他知道路懷雪的真正目的不是為了他,他混入魔窟大概是有什麽事要做。

這些和他無關。

有人願意頂替他再好不過。

魔族當時肆意嚣張,每個被搶入魔窟的人也會進行詳細的調查,畢竟枕邊人最容易接近魔尊,也最有機會暗殺魔尊。

魔奴們選中路玉的樣貌,也因他身份簡單,反正都是段家的棄子,就算劫走也不會有什麽後顧麻煩。

路懷雪第一次穿書,便是在這個時候。

他和其他的穿書者不同,他不是魂穿,他是身穿的。所以在金丹多如狗的世界裏,路懷雪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

自然是借助系統的幫助,他才成功扮成路玉,被搶回魔窟。

“你當時為什麽要路懷雪進魔窟?”

【為了讓他接近殷見寒。】

起初,路懷雪還在系統的掌控之內,可不知什麽時候起,路懷雪竟違背他意願,甚至想方設法擺脫他。

系統當然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沒了他的掩護,路懷雪便是個外來者。天道可不允許外來者的存在,系統想借天道除掉路懷雪。

每次雷劫發生,都有殷見寒護着,怎麽也落不到路懷雪的身上。

“那你……”

路玉還想再問,系統冷聲提醒。

【這些便不是你該知道的。】

【你只要記着,你就是容玉。一開始入魔窟的人就是你,是你和殷見寒一起逃離魔窟,一起修行,一起開創宗門。】

【路懷雪不記得那些事,而路懷雪從未說過他是頂着你的身份入的魔窟,沒人知道這件事,殷見寒也不知道。只要你咬口認定,當年入魔窟的人就是你。】

【這樣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聽到系統的回答,路玉頓時有了信心。系統說的沒錯,這件事只有他們三個知道,那麽入魔窟的人就是他。

他甚至可以反過來說誣陷路懷雪假扮容玉,心機深沉。

而且他身上也留着段家一半的血,段家人可以證明他當年被送入魔窟的少君之一。

“殷見寒之所以将路懷雪的軀體送入段家,是誤以為路懷雪身上留着段家的血,借用段家靈泉養魂?”

【你倒是聰明了一會。】

【連殷見寒都認為他是段家人,這不是對你更有利?路懷雪身上可沒有段家人的血脈。】

***

晚上,殷見寒帶着路懷雪到岸邊散步消食。

夏季悶熱,瓊州鎮的百姓們會在這游船納涼,岸上火光通明。

一路上,路懷雪都沒有說話,他心不在焉的模樣也全都被殷見寒收入眼底。

“在想什麽?”

想你。

為什麽變得那麽詭異。

這話路懷雪沒有說出口。

“師尊,你不覺得你最近似乎有點……”

殷見寒眉梢輕挑。

路懷雪還在斟酌措辭,“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

路懷雪:“?”

這不是問殷見寒自己嗎?

他自己不是他為什麽不一樣嗎?

“您對我好像有那麽一點點的縱容。”路懷雪說得委婉,他其實想說,殷見寒的縱容太過了。

連不相識的人都看出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路懷雪才是師尊。

“你喜歡我怎麽對你?”

路懷雪:“……”

這話摻雜幾分暧。昧,可殷見寒卻一板正經的說出口,這讓路懷雪完全不知道怎麽接話。

其實他更想問殷見寒是不是知道什麽?

可也不像。

先不說其他,如果殷見寒知道這具身體是容玉的,那他奪舍容玉,殷見寒不削了他就怪了。

若殷見寒不知道,又該怎麽解釋他對他的過分縱容?

總不能真是感天動地的師徒情?

說出去路懷雪自己都不信。

思來想去,路懷雪覺得這好像都不是他要操心的問題,他好像更應該問問超度的事!

這兩天被殷見寒鬧得路懷雪都快忘了他本來的目的了。

“那師尊,咱倆的關系都這般和諧友好,您什麽時候超度我?”

殷見寒:“……”

“我上回和您下山調查失蹤案,積了多少功績值?”

“您還沒找到取回靈力的法器嗎?”

三個問題直接讓殷見寒平靜的面色染上一層冷意,他垂眸看向路懷雪,他面色沉靜,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看不出半點說謊的跡象。

怎麽會?

他還記得容玉說過——

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都有自己的使命,他來到這,也有該做的事。

只是殷見寒當時沒想到,容玉做完他該做的事就會走得那般幹淨利落。

那這一次他的目的是什麽?

這些沒有頭緒的問題讓殷見寒倍感煩躁,明明是容玉先來招惹他的。

也是容玉帶他逃離魔窟,陪着他修道練劍,陪着他創宗立派。

“師尊,您不高興?”

路懷雪敏銳的察覺到殷見寒情緒的變化,縱然他面色依舊冷淡的什麽也沒表現出來。

“沒有。”

殷見寒拒不承認。

不管路懷雪此次的目的是什麽,也不管他承不承認容玉這個身份。

是他先說喜歡自己的,也是他說要陪着自己的。

路懷雪說的這些根本算不上縱容,只要路懷雪不是要離開,殷見寒對他的縱容是可以沒有底線。

他不承認也沒關系,他想怎麽演也都可以陪着他。

殷見寒自己調節好情緒,重新看向路懷雪,沒了先前的郁氣,平靜地說。

“表現太差。”

路懷雪:???

他為了揪出兇手都住到花樓去了,這還表現差?

好多線索的都是他就先發現了,這敬業程度竟然還被嫌棄?

殷見寒縱容他嗎?

一定是錯覺!

路懷雪替自己鳴不平。

“坐船嗎?”

話題跳躍太快,路懷雪一時沒反應過來,岸上停着幾艘小船,游了一圈的客人從船上下來。

船夫吆喝着問有沒有要游船的。

“不坐。”

路懷雪偏過頭,他費心勞力,殷見寒一句話就否定了他的功勞,太過分了。

他要問問魏卿塵,功績值的評定标準是什麽。沒準殷見寒诓騙他。

“真不坐?”殷見寒道,“乘船更涼快,還能看到對岸的景色。”

“沒興趣!”

路懷雪堅定不移。

“再過一會還有煙火,船上會是最佳的觀賞地。”

煙火?

路懷雪猶豫了。

有點想看,又不想搭理殷見寒。

“那邊已經有人上船了,岸上沒剩幾艘船,再不決定就被其他人搶先了。”

“船上只有我們和漁夫兩個人,站在岸上便是人擠人。”

路懷雪:“……”

“小公子,乘船嗎?再過一會就該放煙火,船上可比岸上視野好。”

“要放煙火嗎?”岸上一名女子驚喜道,“小荷,我們上船看吧?”

女子又轉向路懷雪,“小公子,你不游船我們就上了?”

路懷雪自然不會和女孩子争,點了點頭。恰好又有一艘船靠岸,“有人要乘船嗎?”

“要。”

這次路懷雪沒猶豫,生怕半道上被截胡。

殷見寒唇角微勾,默默地跟在他身後。

“你怎麽知道這裏放煙火?”

上船後,路懷雪坐在船尾,殷見寒站在他身邊,手裏還提着船夫送的蓮花燈。

“以前來過。”

和容玉一起來的。

他們也像這樣一起乘船看煙火,不同的是那時候的他們彼此相愛的。

可眼前的路懷雪并不喜歡他。

剛恢複記憶的那幾天,殷見寒也疑惑過。

路懷雪當初為什麽可以裝得如此深情,現在卻對他不屑一顧。甚至若無其事地求他超度。

先不說超度是真是假。

若當時他沒有将路懷雪帶回宗門,或許根本就找不到這個人。

“哦。”

路懷雪反應平淡,他都不用問也能猜到殷見寒是和容玉一起來的。

“那師尊為什麽騙我?”

殷見寒疑惑。

“無稽之談。”路懷雪學着殷見寒的語氣。又道:“師尊當時可是這麽回答我的。”

當時路懷雪忍不住八卦,每次提起容玉,殷見寒都不欲回答,後來被問煩了。

殷見寒便是這回答的。

“我沒有騙你。”

路懷雪也沒指望殷見寒會認真回答,他說沒騙就騙呗,反正他又不是容玉,有本事等容玉回來,他當着容玉的面說:他們的過去都是無稽之談。

“我丢過一段記憶。”

路懷雪:“……?”

他懷疑殷見寒看了什麽奇怪的話本,但他沒有證據。

“忘了容玉?”

這話路懷雪是不信的,真忘了不該是那樣的反應。

“不是。”

殷見寒擡眸看向路懷雪,神色認真地解釋。

“我記得。”

“我記得容玉是我的師兄,記得我們創宗立派,記得關于容玉的很多事。”

唯獨不記得他們相愛過。

他的記憶裏,容玉是一個非常好的師兄,幫了他很多。包括容玉以身殉道前,兩人意見不合的争執。

這些他都記得。

可所有的記憶裏,沒有關于他和容玉相愛的記憶,細想一下這些記憶中是有跡可循的,但當時的他渾然不覺。

路懷雪面露詫異,他聽過失憶忘了某段記憶,或者生前所有記憶,還是第一次聽說失憶是只忘記某段感情。

就算是忘情丹藥也只聽,會說連那人的存在一起被抹掉。

殷見寒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是對路懷雪的解釋,也是在觀察路懷雪的反應。

他除了露出些許驚訝之色,沒多餘的情緒,就好似只是在聽一段和他無關的事。

殷見寒将路懷雪這幾日的試探也看在眼裏,他原以為路懷雪是不打算和他相認,所以才幾次試探他記不記得。

現在看來,不記得的人是路懷雪。

不只是這段感情,是連他這個人都忘得幹淨。

——砰的一聲。

天空綻開一道絢麗的煙火,臨近的幾艘船上傳來欣喜的驚嘆。

路懷雪的注意力轉向空中的煙火,漆黑的眸子映着明亮的煙火,唇角勾起映出些許笑意。

殷見寒就這麽看着他,看見他眸子中的煙火轉瞬即逝,猶如那段被丢掉的記憶。

煙火粲然落幕,路懷雪這才将視線轉向殷見寒,發覺對方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莫名有些不自在。

“師尊,您看着我做什麽?”

殷見寒沒有移開視線,直視路懷雪,輕聲道。

“你的眼睛裏有煙花。”

路懷雪:“……哦。”

殷見寒又不正常了。

路懷雪別開視線,看向了河對岸熱鬧的石橋,晚風帶着絲絲涼意吹過,他卻覺得面上有幾分燥熱。

殷見寒注視着路懷雪,就算路懷雪的視線不在他身上好像也沒關系。

只要路懷雪能在一直站在他的視線裏,在他能一眼就看見的地方也足夠了。

***

路懷雪醒來的時候殷見寒已經不在房裏,這幾天他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殷見寒,突然看不見還怪不習慣的。

睡到自然醒的路懷雪起床也幹脆,簡單洗漱一番便下樓找東西吃。

“客官,您醒了?”小二見他下來,笑着應。“和您同行的那位客官交代我給您送早膳,怕您還沒醒我就去叨唠,沒想到你自己下來了。”

“他剛走?”

“走了有一會。”小二道,“好像是有什麽人來找他。”

路懷雪知道殷見寒不會丢下他,應該是和那個人上哪談話,可誰會來找他?

“我先給您把早膳端來,您是要回房吃,還是在樓下吃?”

“在這吃吧。”

一樓是有餐桌的,路懷雪前幾日都是和殷見寒在房間裏用膳,這個店裏沒什麽人,路懷雪也懶得再上樓梯。

“好勒,那您先坐。”

路懷雪應了一聲,找了個靠角落的位置,沒等來小二倒是先把路玉等來了。

路懷雪對他視而不見,而容玉目标明确直接走到他面前。

“可以和你談談嗎?”

路懷雪毫不猶豫将殷見寒昨日說過的話拿來搪塞路玉。

“我不和生人談話。”

“我叫路玉。”路玉拉開凳子,坐在路懷雪身邊,“知道名字就不算生人了。”

路懷雪:“……”

“我不想和你談。”路懷雪換了個更直白的拒絕方式,他又不傻,當然看得出路玉的目标不是他,而是殷見寒。

對于路玉的套近乎,他只覺莫名其妙。

“你不好奇我的名字嗎?”

“我姓路,和你一個路,玉是容玉的玉。”

路懷雪:“哦。”

他并不感興趣。

“客官,您的早膳。”

“謝謝。”路懷雪道了聲謝,慢條斯理地吃起早膳。

“你不好奇我……”

“不好奇。”路懷雪将視線從早膳轉向路玉,“麻煩你不要打擾我用膳。這很不禮貌。”

路懷雪不配合,路玉也沒有往下演的心情,他開門見山道。

“我是容玉。”

路懷雪:“?”

是他有毛病,還是眼前的人有毛病。

名字裏帶玉就是容玉?

“你認識段宗主吧?我是他表弟。”

路懷雪:“那你和段宗主說,和我說幹什麽?”

路玉:“……”路懷雪是故意的,還是真傻?這明顯的話聽不出來其中的含義嗎?

他壓下火氣,緩了一會,找到心平氣和的語調。

“當年我被魔族擄走,進了魔窟。後結識了容銜。”

“段宗主應當和你說過吧,似乎還将你錯認成了我。”

路懷雪拿筷子的手略微一頓,這件事他确實是有印象,還擔心自己長得和段宗主一樣粗犷。

當時段宗主和他說的是——

“我表弟仰慕魔尊,棄了仙道投于魔族……”

不管是自願入魔窟還是被擄走的,重點在于他入過魔窟。

或許路玉說的是真的,但他絕不可能是容玉,他是容玉的話,那原主是誰?

路玉見他不說話,心中暗喜,正打算繼續,卻聽路懷雪道。

“我不信。”

路玉:“……”

“我有證據。”

“假的。”路懷雪不假思索。

路玉本身就不是溫潤的性子,要不是系統在識海裏幾次出聲阻攔,他都想将不配合的路懷雪給打一頓。

“你先看看。”

“我不看。”

路懷雪舀起一勺粥,送入口中,絲毫不把路玉的話放在心上,這平靜的反應讓路玉快隐忍不住。

“不看也得看。”

路玉拿出一面銅鏡,擺在路懷雪的面前,強迫他看。

“這是我和師弟共同的記憶。”

銅鏡裏出現了一道身影,和眼前的路玉長得一模一樣,而他身邊站着的人赫然就是殷見寒。

路懷雪幾次進入識海,卻從來不知道容玉的長相,好幾次他都是附身在容玉身上,自然看不清模樣。

後來就算以旁觀者的角度,看到的總是模糊的畫面,或者背影,大多時候都只有殷見寒的模樣。

銅鏡裏只有畫面,沒有聲音,卻像是摁了倍速鍵,将兩人相識,相伴的影像極快的過了一遍。

畫面到最後定格。

是容玉和殷見寒執劍相對。

路懷雪聽過這段民間傳言,說殷見寒師兄弟不合,後來他去求證了魏卿塵。

得到的回答是。

“關系再好的兩個人也總會有意見相斥的時候。”

應該就是出自這裏。

路玉見機開口。

“在這之前,我和師弟二人同心,相互扶持。自秘境出來後,容玉就像變了一個人,與殷見寒反目。”

後半句話,路玉說的不是“我”,而是以“容玉”代替。

“你該聽說過,容玉假意和魔族合作,騙取魔族的信任後,和殷見寒一同殲滅嗜血的魔奴。最終,容玉身隕,殷見寒将魔尊鎮壓于魔窟。”

路玉聲音平緩敘述。

“那都是假的。”

“是妄川宗為了保全容玉的聲譽才這麽說的。”

“真相是,容玉背叛仙門投于魔族,卻在最後的時刻幡然醒悟。”

“你知道為什麽嗎?”

“因為背叛仙門的容玉和此前的容玉不是一個人。”

“我在秘境中重傷後和師弟走散,而假容玉頂替了我的身份幹着背信棄義之事,最後關頭想以幡然醒悟保全自己,卻不想計劃失敗,遭了報應。”

路懷雪面不改色,但心裏微微掀起波瀾。可殷見寒真的會認錯人嗎?

路玉仔細觀察着路懷雪的神色,他不信路懷雪會無動于衷,正想在說點什麽刺激他。

路懷雪起身放下筷子,目光冷若凝霜,他居高臨下地看着路玉。

“你和我說這麽多做什麽,你去找殷見寒解釋。”

路玉神色一僵,路懷雪怎麽回事?就算他失憶了,不記得自己是容玉,也不該是這個态度。

肯定是在僞裝。

路玉眯了眯眼,頓時勾起一抹無害的笑容。

“我自然會和師弟說的,只不過到時候你……”

“他怎麽?”

身後傳來的聲音令路玉身子一僵,殷見寒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師尊。你回來了,這個人好奇怪,纏着我說了一些奇怪的話,他是不是……”

路懷雪指了指太陽穴的位置。

“這裏不正常。”

殷見寒:“……”

看着路懷雪故意裝出來無辜模樣,路玉神色快要繃不住。

然而剛才言辭冷淡,不與他多談的路懷雪,此刻像一朵緩緩盛開的白蓮。

“您要是再晚點回來,就可能要失去我這麽個寶貝徒弟了。”

說完,他“怯生生”地看向路玉。

“您看,他好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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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發財:總有刁民想害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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