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顧寒山特意過了兩分鐘才回消息:“你好。”

一直在等的耿紅星和侯凱言精神一振。

哎呀,有戲。

耿紅星拿起手機,侯凱言趕緊道:“先套套近乎,上次我們表現得不是太熱情,有些怠慢了,不知道她心裏會不會介意呢。先看看她什麽态度。”

耿紅星道:“不用你教。”

“對,對,這些你比我懂。你趕緊聊。”

耿紅星輸入:“我看到你做志願者的視頻了。就是反詐騙宣傳活動裏玩撲克牌那個,你的記憶力确實是很好的,這個我可以做證人哈哈哈哈哈。”

顧寒山琢磨了一會,學着他的語氣回複:“哈哈哈哈哈可不就是,你就是證人。你要給我作證……”讀了一遍,後面又補上一個“呀”字。

這句發過去,很快收到耿紅星回複。

“可以。”大笑表情後面再跟一句:“如果有需要,随時幫你證明。”

很好。顧寒山覺得這個進展很不錯。

了解對方在利益上的需求,給他創造主動來找的契機和渠道,主動權就掌握在自己手裏了。

所以爸爸教的還是比那些泡妞的書管用。

顧寒山繼續輸入:“哈哈哈哈哈哈我在視頻裏是不是顯得有點吹牛了?”

耿紅星道:“哈哈哈哈确實過于自信,但我知道你沒吹牛。”

顧寒山回道:“确實自信,确實沒有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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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紅星發了一個插腰大笑的表情包。

顧寒山把這個表情包又給他發回去了。

耿紅星:“……”

侯凱言:“……”

“看來她就是這種奪人眼球的風格。不走尋常路,讓你疑惑讓你驚奇,非常有記憶點。”侯凱言評價。“或者你可以學一學,畢竟你以前那些勾搭的招數都比較老套。”

耿紅星白他一眼:“那你遇到喜歡的女生的時候不要告訴我不要請教我。”

“行。”侯凱言道:“經驗和事實告訴我,我是臉的問題,不是招的問題,所以請教你也不管用。我早就領悟了。”

耿紅星不理他,他繼續給顧寒山回複:“你下次還去做志願者嗎?”

“去呀。下次還是周日,在青桔小區。”顧寒山說起謊來毫不愧疚,她根本不知道人家派出所還願不願讓她去了。完了她還要問一句:“你有興趣嗎?一起去呀。”

耿紅星挺高興,他用胳膊肘撞了撞侯凱言:“成了,成了。”

侯凱言道:“我看她是真的喜歡你。說不定以前就暗戀過,要不把你記得這麽清楚呢,緣份啊。”

這個不是重點,耿紅星不管。現在沒什麽比弄出選題更重要了。他趕緊回複顧寒山:“好呀,這個要報名嗎?有什麽手續嗎?”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用的,上次是派出所的警察朋友帶我去,我就是幫他們的忙。要是你們也想去,我得問問。”

耿紅星回道:“好呀,你幫我問問。我和猴子兩個。我們以前也常參加公益活動,願意幫忙。”

“好的。”顧寒山一口答應。

這邊侯凱言對耿紅星道:“告訴她我們是做媒體的,可以幫着派出所一起宣傳,增加一些籌碼。後面跟她談合作視頻的事也有鋪墊了。”

“嗯。”耿紅星也正有此意。他把這些跟顧寒山說了。說他們是“第一現場”的,如果派出所願意,他們也可以幫着多做些宣傳,看情況,到時可以跟公司說說。

“你可以看看我們的公衆號,或者各大平臺,都有我們的節目。”耿紅星道。“如果是自己拍的小視頻也可以投稿,合适的我們也會幫着播出的。”

耿紅星最後一句話瞬間觸發了顧寒山腦子裏的畫面。

爸爸的音容笑貌……

他跳水救人的視頻內容……

醫生和警察拼命按住她給她打針……

墓地、葬禮、賀燕對着她大吼“你爸爸沒了!顧寒山。你爸爸沒了!你懂事一點行嗎!”

她四肢被綁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時心裏下定的決心……

畫面破碎,碎片在她腦中飛舞,劃出一道道血痕。

顧寒山身體僵硬動彈不得,手緊緊捏着手機。

——————

拘留所。

石康順在會見室見到了自己的律師于澤鴻。

會見室只有監控攝像不收音,見律師的過程不被監聽,但石康順還是坐着端端正正的,很有見到律師的緊張模樣。

于澤鴻也相當配合,他說話的表情一本正經,但聲音挺小。

“警方向法院申請對你的批捕了,罪名是襲警,在時限的最後一天提出的。我個人感覺不予批捕的可能性還是挺大的。你的情節并不嚴重,那個叫向衡的警察也沒受什麽傷。況且他們無端追擊你,也還有辯護的空間。這個等兩天看看就知道結果了。”

石康順道:“我那天看到死人了,就去圍觀了一下。正看着呢,他們突然就追我。我就是太緊張了才會順手拿了塊木板子想阻止他再追。情況就是這樣。他們問了我很多遍,我就是這麽答的。”

“沒問題。這樣答沒問題。”于澤鴻道。

石康順又問:“那個是什麽案子?警察為什麽要追我?你打聽到了嗎?”

于澤鴻心領神會:“一個謀殺案,牽扯不到你身上。兇手已經跑了,警方在通緝中。”

“通緝?”

“有兇手照片,看來身份是調查得很清楚了。”于澤鴻道:“你在那條街閑逛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什麽可疑的人?兇手說不定在那之前就在街上溜達了。”

“沒有。沒看到可疑的人。”石康順道:“那應該是有其他人看到了,不然怎麽會知道兇手長什麽樣?”

于澤鴻聽懂了,那就是有目擊證人。他在筆記本上記着,就像正常律師過來問話記錄一樣。

“也許警察突然來追我也是因為聽說了什麽。那時候我看到警察在問話呢。不過被問話的人站在角落裏頭,黑乎乎的,我也沒看到長相。但看體形應該是個女的。不知道那時候警察是不是在問兇手的事,怎麽把我扯進來就更不清楚了。也許就是她胡說八道,這才給我惹來了麻煩。”石康順道。

是女的。于澤鴻明白了。

一個女性證人,把胡磊和石康順聯系起來了。

“聽說被殺的那人東西還被一個附近居民偷了,有人看到警察在翻垃圾桶,旁邊有居民站着被訓。”于澤鴻一邊低頭寫字一邊小聲道。

石康順愣了愣:“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到現場的時候,沒看到有什麽東西。一開始還以為是搶劫,有人殺人搶東西呢。”

他負責上樓查看許塘住的那間屋子有沒有什麽特別的物品,或是對他們不利的證據。結果那屋子是空的,他還翻找了一遍做了确認。而許塘随身的東西該由胡磊負責帶走。他以為胡磊帶走了。

“不是,并沒有搶劫。”于澤鴻繼續寫繼續說。

他寫在本子上的東西,都是些法條,跟他與石康順的對話沒什麽關系。

石康順道:“我之前把車子停在太華路,我在車上坐了一會。就一會,當時周圍也沒人停留。後來我就下車獨自閑逛去了。”

他就在那個時候跟胡磊當面确認了行動的細節,後來就分開各自行動。那個目擊證人如果能把他們聯系在一起,又看到了胡磊的臉,只能是那個時候。

但那時間太短暫了,又隔着車子,怎麽可能看得清是誰,長什麽樣。

“明白了。”于澤鴻繼續低頭寫字。“還有什麽嗎?”

“還有,你幫我跟我女朋友說一聲,讓她別擔心我。我在這裏挺好的,能吃飽,也沒人欺負我。我還看到梁建奇了。你幫我跟我女朋友說,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看到梁建奇這句夾在中間,語速挺快。但于澤鴻聽明白了。

“好的。我會幫你轉告。”

——————

第一現場辦公室。

耿紅星等了好一會,沒等到顧寒山的回複。

他與侯凱言面面相觑:“是不是太着急了,一下子就說什麽媒體啥啥的,讓她覺得我們想利用她?”

耿紅星趕緊又發一條消息:“對了,你上次說這周要回學校,什麽時候呀?你複學的事怎麽樣了?”

又等了好一會,終于等來了顧寒山的回複。

“跟輔導員約了明天去學校。還不知道怎麽樣,學校說我休學時間太長了,已經超過時限。我跟他們看了醫生證明,他們說還是要開會再讨論一下。”

耿紅星松口氣,看來剛才是有事離開了一會。他答:“沒關系,你情況特殊,應該可以通融的吧。或者你好好複習,讓他們同意你參加個複學考試,看看成績。你哪個系的呀?”

“歷史。”

顧寒山滿身冷汗地坐在地板上,她臉色蒼白,抿緊了嘴,用力按着手機。她緩過來了,她要繼續聊,她要交朋友,能用得上的那種朋友。

這專業當初是爸爸幫她挑的。對她來說很容易,把古代的人與事記住就行,不必交流感情。

但她現在得交流感情。她可以做到,她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

耿紅星這邊繼續發消息:“我明天也在學校,你來學校可以聯絡我。你離開這麽久,我可以帶你重新熟悉一下。”

“好的。”顧寒山回道:“那明天見。我上午九點到學校,辦完事了我給你發消息,如果你在,我們再具體約地方。”

“行。”耿紅星回完最後一條,與侯凱言對視一眼,舒了口氣:“看來搞定了。”

“我們跟許哥和陳總說一聲,明天上午我們就不過來了。”侯凱言很有幹勁:“我現在就有好幾個想法,趕緊再上網找找靈感,把選題策劃定一下,明天跟顧寒山聊起來也好有個方向。”

——————

于澤鴻開車離開了看守所。

方中坐在停車場的車子裏,看着他離開。

過了一會,羅以晨從另一個方向過來,拉開車門上了車。

“情況怎麽樣?”方中問。

“會面過程一切正常,沒看出什麽問題。”羅以晨看了看抄下的于澤鴻在看守所登記的資料,“我查了一下,于澤鴻,石康順的律師。兩年前石康順吸毒的時候就找的他。他注冊了自己的律師事務所,小律所,業務量不大。”

“跟其他人有交集嗎?”

“得再查一查。目前沒看出來。”

“行。”方中應了,過了一會他突然道:“向哥還真去參加社區反詐宣傳活動了。”

“啊?”羅以晨一時沒反應過來。

“網上有視頻。那個證人,顧寒山也在。她秀了一把記憶力,被人拍下來,視頻裏有向哥。”方中語氣裏有不滿:“這也太欺負人了吧。堂堂最佳刑警,辦大案的人,去社區發反詐宣傳單。”

羅以晨心裏嘆氣:“回局裏你別亂說話。上次你在辦公室說關隊那些,關隊正好站在門口,全聽見了。”

“把我也調走呗。”方中年輕氣盛,“我也去發傳單。隊裏說的人多了,全去發傳單呗。”

“你別添亂。有些事得看時機搭臺階,賭口氣使性子,會連退路都沒有。你也不想給向衡制造麻煩吧。”羅以晨跟向衡同歲,但處事卻更圓滑些:“這次就是好機會,知道嗎?這案子連着案子,一扯扯一串。葛隊、關隊,明着暗着還想拉向衡進來,借他一份力。要是向衡立了功,是不是還有斡旋的餘地?一步一步來。”

方中一聽,不說話了。

“把事情辦好,把案子破了,就是幫向衡大忙了。別的少說,懂嗎?”羅以晨繼續訓。

“嗯。”方中抿嘴應了。

——————

鳳凰街派出所。

這幾年公安系統加強了宣傳工作,各單位都在社交平臺上建立了官博。一來發布相關警訊,二來宣傳法律知識,三來樹立公安形象,建立與群衆直接交流的官方渠道。收集社會群衆的舉報信息和做反饋。

鳳凰街派出所也有自己的官博號。還設立了專門的宣傳辦公室,由所長程清華牽頭,下面設了兩個崗位。日常聯絡合作單位一起辦活動,收集轄區事件素材,宣講好人好事,收集網絡消息了解輿論情況,将派出所民警執法故事撰文發稿等等。

但派出所畢竟只是個派出所,能宣講的內容來來去去就那些,影響力也非常有限。鳳凰街派出所的官博日常就是中規中矩,毫無波瀾,沒有留言。

但是今天,官博的第一條消息下面,留言數居然有五百多條了。

“現在反詐騙的宣傳這麽給力了嗎,找了個美女小姐姐搞挑戰呢,她說沒有對手。”

“是和綜藝《了不起的大腦》合作了嗎?”

下面有網友回複:“應該不是,他們只是一個小小派出所。”

也有人道:“他們好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都沒轉發視頻。”

“連網友留言都沒回複一條,毫無營業意識。”

更多的人在問:“我還想看那個嚣張的小姐姐玩牌。你們下次還有社區活動嗎?還會讓她來嗎?”

還有人說:“想在現場擺個桌子玩鬥地主,讓小姐姐幫我們洗牌。”

“我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居然是派出所的社區活動。還以為是營銷號做營銷。”

下面跟貼子:“說到點子上了,現在警察為了反詐騙使出了渾身解數。用警犬賣萌的,用小哥哥賣臉的,現在這招是小姐姐賣藝。”

“真的越來越會玩,反詐騙活動請個女版賭神來。”

“有沒有反賭博宣傳活動呀?我想看小仙女教育賭徒,讓他們當場輸掉底褲。”

派出所宣傳辦公室的民警有些頭疼,向所長程清華彙報後去找黎荛打聽:“昨天小紅花那裏砸場子的那個獨孤求敗小美女,你是不是跟她挺熟,是誰呀?”

“顧寒山?就是個熱心市民。以前在我們這兒報過案,後來又協助我們做了其他事。昨天是向衡帶過去的。”

“向衡?”

向衡也是個讓人頭疼的。

“怎麽了?”黎荛道:“昨天山山沒闖禍呀,向衡把她帶走了。沒人投訴我們啊。那個多拿雞蛋的大媽肯定是多拿了,沒冤枉她,後來她也沒再來。我跟你說我後來還真對比了顧寒山說的那兩頁的簽名筆跡,就是一樣的。而且人家小美女還特意玩牌幫我們宣傳了一把,很夠意思了。”

那同事把官博留言給黎荛看。黎荛看完哈哈笑:“哎呀我們山山要火了。”

“是挺火。青桔小區的活動怎麽辦?那邊社區管理處在問了。這個顧寒山還能來嗎?我們安排一些互動活動,她願意幫忙配合嗎?”

“打算做什麽互動活動?讓賭徒輸掉底褲?太刺激了也不合适吧。”

“別鬧。活動形式沒想好,可以跟她商量的。比如她玩牌那手,再來點變化。群衆把詐騙內容的牌面抽一張,她靠記憶力從怎麽應對的那些裏準确抽出對應的……”

黎荛一聽很感興趣:“仔細說說,完了我打電話問問她。這姑娘別看冷冰冰的,其實特別可愛。”

幾個同事熱烈讨論起來。

——————

向衡一直忙到中午過了飯點才回派出所。

高空擲物這個案子耗費了挺多時間。那個場地沒有監控,砸下來的是個花盆,把樓下停的車子前擋風玻璃砸壞了。

路過的群衆也沒能看清是哪層樓砸下來的。向衡他們只能拿着那個花盆的碎片,由物業帶着,一層一層一家一家敲門詢問,比對花盆。

花盆沒比對出來,但向衡從家裏陳設淩亂像打過架,還有屋主的神情等方面推斷出了嫌疑人。

之後就是苦口婆心、耐心勸解——這事是徐濤來幹。

可嫌疑人拒不承認。于是向衡說要驗花盆上的指紋,家裏其他花的土壤檢驗對比,總之最後還是會查到,賴不掉的。而且到了那一步性質就不一樣了。主動坦白,從寬處理。

徐濤又一輪攻勢,讓嫌疑人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最後終于松口,承認吵架心情不好,砸了花盆。向衡和徐濤把這兩口子帶回派出所進一步調查問話。

問話又耗了老半天,向衡下午三點吃上了午飯。

黎荛對這個師父很“孝順”,給點了豪華菜色外賣,還主動承擔将案卷錄入電腦,幫着填表寫報告的工作。

徐濤見着了大呼黎荛偏心:“你不能這樣。雖然向衡是帥了點,聰明了點,但你好歹也是我們三隊一支花,你的骨氣三隊的尊嚴,為了孩子,把持住啊。”

“我這可不就是把持住了,這才努力點巴結。向衡這麽聰明這麽帥,以後孩子肯定也優秀,萬一以後能結個兒女親家……”

徐濤:“……”很有道理,很遠大的目标。

向衡直接被一口水嗆住了,好半天才緩過來。

什麽?這就惦記上他的孩子了?他老婆在哪呢?

最近他周圍的女性怎麽都提到這類話題。

“向衡。”黎荛很八卦地湊過來:“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向衡把手上的水杯穩重地放下了。剛吃完飯,亂噴水真的不合适。

“何出此言?”

“本神探從阿姨的态度裏看出來了。我誇你特別好,怎麽怎麽能幹,她一通謙虛。我說我周圍要是有合适的女孩子一定給你介紹。阿姨但笑不語啊,哎呀,那表情,一看就是背後很有內容。穩操勝券,對你一點不愁似的。”

向衡:“……”他母親大人,真的很優秀了。

“你們這些警察啊。”向衡一副長輩語氣,“不要用警察的目光去審視普通群衆,太不合适了。”

徐濤在一旁插話:“黎荛你這話說得,向衡媽媽為什麽要發愁啊,我媽都不愁。”

“不是,那能一樣嗎。”黎荛很頑強地維護自己師父,“徐濤你得搞清楚,不愁和放棄是兩個概念。”

徐濤:“……”這天是聊不下去了,同事愛就不指望了,同事友情都很脆弱。“我再去泡碗泡面。”徐濤端着泡面出去了。

黎荛繼續問向衡:“所以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向衡失笑:“你怎麽跟顧寒山一樣,聊個天跟追蹤導彈似的,拐幾個彎最後都能拐回來。”

“山山有這樣嗎?山山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愛聊不聊。”黎荛随口一說,很快又回到向衡對象的正題,“我這是真心實意想着如果遇到合适對象就給你介紹啊。我腦子裏都把認識的人選過了一遍,特別想幫助你。”

“然後我趕緊結婚生個孩子跟你結娃娃親?”向衡吐槽。

“那也不錯啊。萬一呢。”

向衡笑起來:“是不錯,挺好。畢竟親家是公安局長。”

“那是。以後我罩着你。”黎荛吹起來也是毫無邊界。

“你當上局長的時候我退休了吧?啊,好像那時你也該退休了。”

“你嘴怎麽這麽損呢,這樣跟女孩子聊天怎麽行。不過話說回來,雖然到時候你老了,可是你孩子還在啊,不論男孩女孩,肯定像你,可能也是警察,對吧。到時黎荛阿姨罩着他。”

向衡想象了一下萬一自己生兒子,然後像他一樣皮蛋。算了吧,估計都不能慈祥等他長大。但是當警察不錯啊,如果他像自己一樣,從小就喜歡推理,從小就擅長認臉,記憶力好……

他忽然想起顧寒山。記憶力就不要像顧寒山那樣了,太好了遭罪。

“對了,這周日青桔小區的反詐騙宣傳活動,确定了顧寒山也會去。向衡你那天排班了嗎?去不去?”

向衡一愣,怎麽他才想到顧寒山,別人就會提到她。

“她為什麽去?不怕她砸場子了?”

“她主動說想去啊。你不知道,就是這麽巧,我們正商量呢,她電話就來了。哎,說的就是同一件事。她問我們能不能繼續參加我們的活動。多好的志願者啊。而且啊,她現在有人氣,群衆呼聲很高,都說如果那個玩牌的小姐姐去,他們也去。”

向衡:“……”

黎荛看他表情:“你不知道嗎?我們派出所紅了,山山現在是我們所裏小明星。比那些什麽出動警犬給摸的網紅派出所號召力都強。”

向衡:“……不知道。”而且這對比用的,顧寒山PK警犬……

黎荛拿出手機,調出他們派出所的官博給向衡看:“你看,就這個視頻,那天現場拍的。原本我們官博沒發的,但是好多人在別的地方看到了跑來留言,官博就轉了。你看下面留言是不是挺踴躍的?咱不跟大明星比,但是這點人氣,放在一排派出所裏是不是已經挺耀眼了。”

向衡:“……顧寒山知道這事嗎?”

“她知道啊。她打電話來跟我說想去青桔小區活動的時候我告訴她了,她也沒什麽大反應,然後她還說願意配合我們的活動安排。”

向衡無語。顧寒山搞什麽鬼。

所以昨天她那一通騷操作真的不是跟那個大媽賭氣?她說她不是要争個輸贏,那是要幹什麽?

“她還會帶朋友去。”黎荛神秘兮兮笑了笑。

向衡警惕:“她哪來的朋友?”

“她喜歡的男生啊。”黎荛哈哈笑,“她周五過來八個屏1.5倍速的時候,不是跟你表演了一下一百塊變顆糖嗎?她是有喜歡的男生想表白呀,這不是一直沒找到竅門,那天還說她看錯書了,這些招對女生管用……”

向衡的腦子轉了轉,靈光一閃,他差點跳了起來。

靠。

朝陽步行街。

她還問過他,說她已經很配合了怎麽那男生沒找她,讓他幫忙分析一下。

哎呀顧寒山那個傻瓜,她不會為了調查什麽做傻事吧。太難說了,她這個人,什麽都敢,是連殺人念頭都敢有,連賣卵代孕廣告電話都敢打的。

向衡開始操心。

“黎荛。”

“哎。”

“你看看你有什麽方法,跟顧寒山聊聊天。”

“聊什麽?”

“就是,你們女生的話題。談戀愛啊,兩性健康關系之類的。”向衡琢磨這話該怎麽說,又不能把顧寒山的那些念頭和隐情告訴黎荛,他只得道:“就是女生談起戀愛,容易全身心投入,判斷不出男生那邊的好壞。顧寒山又沒個親友長輩盯着她提醒她。萬一她被騙財騙色什麽的。”

黎荛愣了愣:“就是告訴她談戀愛可以,但是別給錢別上床?我又不認識那個男生,人家山山也沒到那一步吧,我跟她交情也不是能聊這種的。再說了,說句不好聽的,人家二十多歲了,談個戀愛有親熱舉動不是很正常?我憑什麽去說人家啊。”

向衡發愁,他是男的,就更不好說了。

“要不,你找個機會,跟她溝通溝通,讓她加強點戀愛中的安全意識。”

黎荛撇眉頭:“直接點,不然容易誤會。啥安全意識?避孕嗎?我一孕婦,跟人家聊避孕?”她看着向衡的眼神就像看個傻子。

向衡:“……”他也覺得挺傻的。

算了,他自己跟顧寒山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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