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彩虹的光”酒吧,停車場。
賀燕接起電話,聽到電話那頭說的話,道:“好的,你把電話給那位警官,我幫你證明。”
電話那邊應了,似乎在與別人交涉說話。
賀燕問關陽:“市局刑偵隊的羅以晨警官,關隊認識吧?”
“認識。”關陽隐約猜到是什麽事。
賀燕把手裏的手機遞給關陽:“請幫我核實電話那邊的人确實是這位警官,另外,向這位警官确認我就是賀燕。”
關陽接過電話,聽了聽。電話那邊“喂,喂”兩聲,聽着确實像是羅以晨的聲音。
“我關陽。”關陽道。
“關隊。”羅以晨忙應,“我正在跟擋我車的人核實情況,他說他是賀燕雇的安保。”
“嗯,我讓賀燕跟你說話。”關陽道:“她讓我核實你的身份。”
“行。”羅以晨心裏嘀咕着,這賀燕還挺謹慎的。
手機又回到了賀燕的手裏,賀燕道:“羅警官,你好。我是賀燕。這位陳遠先生确實是我請的安保公司的人。之前他通知我有人在跟蹤我,我擔心跟顧寒山今天受襲有關,所以讓他把你攔下,制造一些事故伺機對你做調查。我并不知道警方會跟蹤我,陳遠先生也不知道你是警察。他只是為了保證我的安全。我這麽解釋清楚了嗎?”
“清楚了。”羅以晨一板一眼地道:“但我仍然需要将你們兩個都帶回警局做調查。希望你們能配合。”
“沒問題。”賀燕問他:“去市局還是武興分局?”
“武興分局。”羅以晨答,“我安排好這邊的事,就過去接你。”
“不需要接,我自己有車。”賀燕擡腕看了看表,“我半小時後就可以過去,自己過去。你就安排好陳遠先生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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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以晨皺了皺眉,還沒說話,賀燕又道:“放心,我不會跑的。過去問個話,又不是什麽大事。我沒做什麽虧心事,不會躲的。再說這邊還有兩位警官盯着我,我耍不出什麽花樣。大家都挺忙的,就別互相添亂了。你辦好事在分局等我就好。”
羅以晨琢磨了一會:“半小時?”
“對。我這邊辦點事,很快的。”
“行。”羅以晨答應了。
“請把電話還給陳遠先生。”賀燕道。
羅以晨把電話遞給陳遠,陳遠忙放到耳邊聽。賀燕跟陳遠說了需要他去分局做些調查,讓他跟羅以晨走。她讓陳遠不必擔心,有什麽就照實說,有事她來承擔,該加的費用也不會少,都按合同辦。
陳遠應了。
這邊羅以晨用自己手機給關陽發信息,關陽确認他就在賀燕旁邊,會盯好她。羅以晨便向向衡報告。
賀燕挂了電話,等關陽發完信息,擡頭看向她,這才問:“關隊,你們為什麽來這兒?”
關陽不答,反問:“半小時夠做什麽?”
賀燕道:“我就是進去坐一坐,轉一圈就好。酒都不必喝。”
關陽懂了:“你雇了人在裏頭,你負責釣魚,他們負責觀察。”
“不然呢。”賀燕笑笑,“我一弱女子,又不是偵探。術業有專攻,讓專業的人去做專業的事。”
“最專業的是警察。”關陽道,“你應該找警察。”
“我找過了。”賀燕道,“而且現在警察不就坐在我身邊。”
關陽沒說話,沒在賀燕的狡辯裏跟她糾纏。他觀察着賀燕。她看着比實際年紀年輕許多,妝容精致,五官豔麗,一身名牌。那幹練的氣質和輕松的應對态度,給人強悍精明的感覺。
賀燕迎着他的目光,也在觀察他。
“你進去坐一會能釣到什麽?”
“不知道。”賀燕道,“總不能什麽都不做。”
關陽又問她:“為了顧寒山?聽說她今天遇上了襲擊。”
賀燕看着他:“關隊了解這案子嗎?”
“不太了解,這是武興分局的案子。我只是略有耳聞。”
“那關隊對這酒吧有了解嗎?我一會進去,關隊能給我提供什麽線索幫助?”
“不能。我今天才知道這酒吧。”
“今天才知道就趕着過來,要查什麽?我能幫你們什麽嗎?”賀燕問。
關陽微微挑了挑眉,給了她一個疑問和戒備的表情。
“我比你們早五天知道這裏,我進去過。”賀燕道,“而且,無論你們來這裏的任務是什麽,似乎不那麽順利。”
“怎麽會這麽想?”關陽問。
“你們挺閑的,還有空幫分局截人。那應該就是正事沒辦成。”賀燕道。
關陽:“就這?靠瞎蒙?”
“你們兩個都穿着休閑服,那位小警官還打了發蠟。”賀燕看了一眼後座的田飛宇。
田飛宇狂吐槽啥叫小警官,聽着很受的樣子。他只是執行任務。他打發蠟也是被逼無奈,因為關隊說弄潮點比較像,可他自己才是拖後腿的那個。
賀燕繼續道:“你們想進彩虹的光是嗎?是不是在門口就一直被人盯着?我打賭如果你們非要進去,也會讓滿酒吧的人全盯着你們看,你們什麽事都辦不成。有些身份,不是換身衣服就能僞裝的。關隊,你看上去就差在額頭刻着‘警察,不好惹’這幾個字。”
關陽板着臉。
賀燕等了等,見他沒說話,便道:“如果你們沒什麽別的情況,那我就進去了。我趕時間,答應了羅警官半小時之後分局見的。”
關陽突然問她:“你比我們提前五天知道這裏,又查出了什麽?”
“暫時沒看到毒品交易,但這種地方不會這麽幹淨,應該是藏得挺好,或者有規矩。門口保安管得很嚴,認熟面孔,對新人很警惕。裏面的氣氛很好,酒不錯,服務生都很帥,很會玩。臺球桌、飛镖臺、舞池,裏面還挺大的。客人們很多互相認識,他們也很擅長去認識別人。搭讪、約炮、各種游戲。不止同性戀,也有一些獵奇去玩的。沒看到特別拘謹的人。老板姓蒙,是個富二代,家裏做房産生意,他自己沒興趣,就來開酒吧,很多好友,全是玩咖。”
“他們防新人,你怎麽進去的?”
“他們沒攔我,我直接就進去了。我這樣的,一看就是會玩的,而且有錢。”賀燕道,“我進去招了兩個服務生陪我喝酒,給了很多小費。一晚就聊熟了。在今天以前,我以為沒人懷疑我。”
“今天以前?”
“如果襲擊顧寒山的事與這家酒吧有關,那就是這酒吧早知道顧寒山。知道顧寒山就會知道我。所以他們看到顧寒山來過,看到我來過,知道我們在查,也許因為這個下手也不一定。”
“顧寒山也來過?”
“對。”
“她進去了?”
“對,她進去了。門口保安還攔了攔她,要看她身份證是不是成年了。”
“這樣都能進?”關陽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小丫頭片子都能到處走的地方,他居然被防備在門外了。
“她問裏面玩什麽的,她想找好玩的。看上去就是一傻子,人家酒吧不防傻子。越傻越好。”
關陽:“聽起來她更适合釣魚。”
“并沒有,她什麽都問不到,是真傻。她不喝酒的,別人來搭讪,她就跟人家玩紙牌賭錢,贏了一堆錢,換來幾個真心約炮的,其他什麽都沒問到。”
“你呢?”
“這裏的營業額和經營模式很适合洗錢。但時間太短,我還沒有找到更多把柄。”賀燕道:“我是打算找到有依據的東西之後再跟警方說的。不然人家也不會信我。”
“那你今天進去,打算做什麽?”
“我要問問他們知不知道顧寒山。”賀燕道:“她被撞的視頻已經發到網上了,我還有她的照片。我直接問,看他們反應。我會裝作很生氣的樣子,放一些狠話,假裝我有證據。我不喝酒,發完脾氣就走。如果他們心裏有鬼,在我走後會通知老板報告情況之類的。總之會有些動靜。我确定了情況之後再想下一步。”
“你還要假裝你有證據?你能有什麽證據?”
“我知道那司機叫張益,我随便編一編就行,又不用講細節。”
“還敢編?你是不怕他們多殺你一個是嗎?”
“我兩年前就害怕他們多殺我一個。”賀燕道,“所以我請了安保公司。如果現在他們能動手也挺好,不是省事了嗎?我會把他們直接帶給警方。”
“你膽子挺大。”
“膽子小一點也不會更安全。”
“可你不是跟顧寒山不和,你憑什麽來質問,他們會信?”
“你還知道我們不和?”
“略有耳聞。”關陽道。
賀燕笑了笑:“顧寒山死了,我一分錢都拿不到。遺産會被捐出去,我都快氣死了。這個理由充分嗎?”
關陽想了想:“還行。”他頓了頓,問她:“你介意幫我多問一個人嗎?”
“什麽人?”
關陽低頭翻手機,調出了一張照片,擺到賀燕面前:“我們在找認識這個人的人。”
照片裏,是一張年輕又老實的臉。平平無奇的五官,樸素的氣質。
“這是誰?”
“他叫熊英豪,他失蹤兩年了。”
“兩年?”賀燕念着這個時間,“他跟我先生有關系嗎?”
“沒有線索顯示這兩件事之間有聯系。”關陽道。
賀燕看看他,他說不清楚案子,但實際很懂。
“他是Gay嗎?”
“對。”關陽道:“你能想到什麽理由打聽他嗎?”
“我一個有錢寂寞少婦,只能是他騙了我的錢了。我要找他追回來。”賀燕腦子轉得很快,“就是他這照片也太土了點,他又不帥,又土,他怎麽騙我的錢。”
關陽沒表情,他怎麽知道。
“而且如果這樣找他,就不能确認顧寒山的事。”賀燕道:“我只有一次問話的機會。跟他們翻臉了,就不能問這個熊英豪。問了熊英豪,再問顧寒山就太假了。”
“是一樣的。只需要問熊英豪。”關陽道,“你搞定熊英豪的線索,我來處理顧寒山的事。”
作者有話說:
前情提要:
1、範志遠案裏,關陽他們找到一個疑似相聯受害人熊英豪,他接到過同樣的電話號碼來電,然後失蹤。與範志遠案的受害人一樣。但關陽沒有找到更多線索。直到現在,他問到熊英豪常出入這家酒吧,而這酒吧與顧寒山父親死亡案有關聯。
2、我之前修訂的時候在62章加了一段關陽帶着小警察田飛宇裝Gay想混進酒吧查探,但沒能進去的小段落。所以這裏寫他被防備在門外。之前羅以晨他們也覺得關隊這邊沒人适合到Gay吧卧底。而顧寒山與向衡賭氣時還搶着表現自己比向衡更适合。其實最适合的人還是有錢□□賀燕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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