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2)

道張小哥的真名？”

吳邪略微愣了愣脫口而出道：“不知道，查不到麽？”

吳三省盯着吳邪的眼睛看了幾秒，接着從口袋裏掏出根煙，點上狠狠吸了一口，“查不到，三裏鎮見過他的人都管他叫張小哥，真他娘的見鬼了！”

吳邪沒接話默默呆在一邊，蜷着的手指慢慢收緊。

張小哥的稱呼他們都是從顧老夫婦口中得知的，張起靈自己沒說，所以有三種可能，一是張起靈自己沒告訴顧老夫婦名字，以他悶啦吧唧的性格有可能是顧老夫婦問出個姓然後自己叫的；二是顧老夫婦與張起靈有什麽關系，刻意隐瞞了張起靈的真實姓名；三嘛，顧老夫婦和張起靈只見還隔了一個中間人。

吳三省又抽了幾口就把煙掐了，“算了，沒事了，回去吧。”

“好。”

叔侄一路無話直到小區門口，吳三省要離開前突然對吳邪道：“小邪，要是那位張小哥有聯系你，一定要和三叔說。”

“哦，好。”吳邪點點頭。

“那三叔就回去了。”

“嗯。”

看着吳三省的車慢慢開遠，吳邪懸着的一顆心才放下來，手心裏濕漉漉的全是汗，也不知道三叔察覺沒，他剛才撒謊了。吳邪也不懂自己為什麽要替張起靈隐瞞，根本沒有思考，就脫口而出了“不知道”。聽三叔這麽說，張起靈似乎只把他的姓名告訴了他一個人，是對他的信任？還是真的如張起靈說的，只有他問了……這不合理啊，怎麽可能只有他一個人問，那就是對他的信任了，可為什麽信任呢？因為他比較特別？天天晚上一起睡？更不可能了，啊啊啊好煩，吳邪在床上滾了幾滾，下午張起靈算是特地打電話給自己……額，道別？不算，重點是提醒自己不要再去三裏鎮，這樣看來，張起靈是在擔心他的安危，真的把他當朋友了，自己也不能辜負他這份信任，不告訴三叔也是應該的，反正三叔最後總會查到的，只是會慢一點而已。而且他對張起靈除了外貌、名字也了解不多，還真是神秘，吳邪的意識漸漸模糊，腦中一個輪廓隐隐浮現，颀長的身影，黑發，直至呈現出俊朗的五官，張起靈到底是什麽人呢？至少不會是壞人……

爾後的二十幾天吳三省沒再找過吳邪，張起靈也沒聯系吳邪。八月初吳邪收到XXX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晚上約了幾個玩的鐵的兄弟去飯館吃飯……

“诶，少一個人啊？”胖子坐下後掃視一遍坐着的八個人，“天真，老癢怎麽沒來啊，你們不是打小玩的？”

老癢本名解子揚，打小和吳邪玩，性格比較內向，和吳邪玩的只能算中上。胖子本名王凱旋，為人仗義，在這些人當中吳邪和他玩的最鐵。

“哦，他有點事晚點過來，咱們先吃呗。”服務員端上幾道菜，吳邪示意大家開動。

Advertisement

“行，不過我說天真你真行啊，我記得XXX大學是你的第一志願吧，啧啧，我到現在還沒收到通知書呢，估計沒戲，”服務員又速度的抱來一箱酒，胖子随手拿起一杯酒，示意吳邪，“不喝一杯怎麽夠意思，是吧？”

“就是啊，吳邪你得吹一瓶啊。”其他人附和道。

“我運氣好，哈哈。”吳邪也拿起一杯酒，和胖子碰了碰，“吹一瓶不行，我媽不讓我多喝，只喝一杯啊。”

“行行行，看你膽兒小的，一口悶啊。”胖子也不為難吳邪，舉起杯子一口全喝完了。

吳邪也豪氣地端着杯子一口喝光了。

緊跟着後面的幾個兄弟也相繼要和吳邪喝，因為胖子開了頭吳邪好拒絕，只好一個個輪着喝，吳邪酒量不是很好，喝酒容易上臉，喝到一半的時候，吳邪手機響了，“喂，老癢啊，我們在***飯店，哦，我出去帶你過來吧。”

“來了？”胖子問道。

“嗯，馬上到了我去帶他過來免得他找。”吳邪站起身，“你們先吃會兒，很快就回來啊。”

“行。”

七八點鐘的街上太陽灑下的熱度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晚風中帶着一些清爽，讓吳邪有些發渾的腦袋清醒了許多，只是臉上還熱辣辣的。

等了幾分鐘老癢還沒來，吳邪就順着街道溜達，權當醒酒。

飯館旁邊有一條窄小安靜的巷子，與外面的相比顯得格格不入，吳邪無意往小巷裏瞥了一眼，卻看到暗黃路燈下站着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側對吳邪，身段很迷人，只是嘴巴一直不停，似乎在和男人争論着什麽，男人始終沉默着，可那背影，怎麽越看越熟悉……吳邪躲到牆邊悄悄看了一會兒，褲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吳邪慌忙摁掉，等弄完再看巷子裏，兩人已不見了蹤影。

飯館後面比不得前面繁華，多是居民區，四通八達很多巷子、小街道，根本無法判斷他們往哪兒走了，吳邪看着他們消失的地方有些失望,也許是自己看錯了吧，怎麽可能那麽巧小哥就來杭州了，還能再這破飯館遇到？他們還在飯館等着他呢，先回去好了。吳邪還沒自戀到覺得張起靈刻是意來找他的。

吳邪出了巷子加緊腳步走回飯館門口，正好遇到了解子揚，吳邪心不在焉的罵了幾句，末了卻往回看了一眼。

“吳邪，對不起啊我找不……”解子揚還以為吳邪生氣了忙道歉。

吳邪笑笑：“沒事，進去吧。”

幾個人喝得不是特別兇，出飯館的時候基本上還算清醒，十個人擠進兩輛出租車，把人一個個送回家後，吳邪心裏還惦記着小巷的事，要不再去瞧瞧好了，如果能遇到小哥最好了，不能也算了，反正現在還早。

“師傅，麻煩你再返回那個***。”

“……好”

作者有話要說： 司機師傅內心：*&￥%……&*&……%￥%…………

☆、事情的真相

下了車吳邪幾步小跑溜進那條小巷子裏，本不抱任何希望卻看到昏黃的路燈下，一人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低頭垂目，背倚牆壁站在那裏，仿佛等候吳邪多時了。

“小……小哥？”吳邪有些難以置信的愣在原地。

張起靈聽到聲音擡眼看了眼吳邪，然後直起身向吳邪走了過來。

吳邪臉上殘留的熱量迅速飙升，身體本能的想後退，卻硬生生給忍住了，吳邪小聲試探道：“你是在等我麽？”

“嗯。”張起靈走到吳邪面前停下，他今晚有點小麻煩，沒想到誤打誤撞被吳邪看到了，甩掉麻煩之後張起靈莫名覺得吳邪還會回來找自己，于是就回到這裏等了，吳邪還真的來找他了，張起靈被麻煩惹惱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果然是悶油瓶，多說句話會死啊，吳邪抽抽嘴角，“那個，小哥，你怎麽會在杭州？”

“有事。”張起靈言簡意赅。

呵呵，吳邪想還是自己找話題吧，正努力搜尋腦中的記憶時，張起靈緊接着問了句：“你喝酒了？”

“哦，”提到這個吳邪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口氣裏卻是抑制不住的開心，“我收到了XXX大學的錄取通知書，請朋友們吃了一頓飯慶祝慶祝，喝了一點酒。”吳邪指指隔壁飯館，“就在這裏吃的，然後就不小心碰到……”吳邪聲音越說越小,雖說是無意中看到的，但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

“……，小哥，我看時間不早了，我媽待會兒該唠叨我了，我有時間再去找你吧，你手機號多少？給我個。”吳邪說着從兜裏掏出手機遞給張起靈。

張起靈停了幾秒才接過手機，輸入一串號碼，點了撥號，放在褲兜裏的手機随即震動起來，“好了。”

“哈，這樣我們就可以常聯系啦。”吳邪笑着拿回手機，眼裏亮晶晶的，“那，小哥我回家喽。”

“嗯。”

看着吳邪越走越遠，張起靈輕輕舒了一口氣，前段時間吳三省一直在調查自己，不過看來吳邪并沒有告訴吳三省什麽，他的感覺沒有錯，雖然吳三省現在也查的差不多了……

三個月前左右，張起靈因為某醫院屍體丢失案件被派去三裏鎮調查，偷屍體的是個假護士，根據她提供的線索正好查到三裏鎮，而且還是一對老人，也就是顧老夫婦。

盜竊屍體的罪名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對兩位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直接下手逮捕張起靈自問做不到，于是就以尋找祖先為由留下來繼續調查，他想知道兩位老人為什麽要偷屍體，到底把屍體藏在了什麽地方。

他去的時候吳家老宅後山還沒塌，顧老夫婦對他很熱情，他不願意透露名字也沒逼問，還特意留他在家住，幫他找可能的親人。留下的第一晚，張起靈就聽到了隔壁莫名其妙的呼嚕聲，他淺眠，根本睡不着，而剛好就讓他聽到了顧老夫婦的交談，顧老夫婦用的是他們本地話，張起靈聽不懂，但能感受到兩人很明顯的情緒，顧奶奶很擔心，聲音裏甚至帶着哭腔，而顧老還特意讓顧奶奶小聲點說話，張起靈皺緊眉頭，看來顧老夫婦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

接下來的幾天裏，張起靈把三裏鎮溜了一圈，偶爾去老李家打打電話彙報情況并申請延長調查時間。老李家其實張起靈從進鎮就知道了，顧老夫婦就是托老李的兒子帶的屍體，只不過老李的兒子不知情罷了，這倒讓他省了很多事。

屍體張起靈也沒刻意去找，因為顧老夫婦從他來了以後每天晚上都會開小會，一次比一次急躁，而且每次都會出現一個ABB形式的發音。張起靈猜測屍體是被藏起來了，或許還和那個ABB有關，相信不久屍體就會自己‘出現’。果然，接連下了一個禮拜的雨後，吳家老宅後山塌方了，顧老夫婦都慌了，不僅僅只是沒看顧好吳家老宅的緣故，因為張起靈發現顧老竟然将屍體掩埋在了吳家老宅後山，後山剛松了土，雨水一多就全塌了，屍體直接被沖進了老宅內。

張起靈以為顧老夫婦至此會去招認，不想顧老夫婦卻打電話找來了吳三省……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遇到了吳邪，對吳邪的第一印象，很幹淨的男孩子，看上去很乖很秀氣，不過長得好歸長得好，吳邪的到來除了給他帶來麻煩之外還是麻煩，很多事情他根本無法去做，而且吳邪還特別招奇怪的東西，這讓張起靈不禁想起這段日子以來晚上不斷出現的呼嚕聲，聯系到顧老夫婦偷屍體……然後是顧老夫婦早逝的兒子，張起靈似乎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盡管張起靈不相信鬼神，但确确實實發生在身邊的事情還是讓他有些遲疑了。

那天說要找霍婆婆做法事，張起靈恰巧聽到了‘霍婆婆’三個字的三裏鎮本地話發音，就和顧老夫婦每晚談論的ABB發音一模一樣，張起靈便尋機去見了那個霍婆婆，霍婆婆剛開始不肯說，張起靈沒辦法拿出證件逼迫她，霍婆婆看了一眼詭異一笑，才開了口，原來顧老夫婦早逝的兒子那幾個月經常托夢給二老，說另一個世界太孤獨，二老開始沒在意，後來他們的兒子幹脆放話了，那他天天回來家裏睡好了，二老以為是假的，沒想到自那以後隔壁的房間每到晚上便會傳出呼嚕聲，二老吓壞了，也不知道從哪裏聽到的方法，說是以一種儀式葬另一具屍體在他墳裏就可以了，于是二老托人去買屍體，卻不知那人為了多得點錢去偷了屍體，屍體沒得到認可自然不能直接入墳，二老便來求她了。霍婆婆表示自己愛莫能助，這種事她沒辦法接手，她有她的規矩。

得知真相的張起靈回到顧老家并沒有揭穿顧老夫婦，他還不想在顧老夫婦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特別是吳邪。于是張起靈繼續當着小工幫上幫下，屍體腐爛是運不回去了，好在是個捐獻的屍體，葬在三裏鎮這麽漂亮的地方也不錯。

後來遇到洪水，沒辦法上報情況，得救後張起靈才把這些告訴了上頭，上頭說顧老夫婦的情況特殊先就派幾個人跟在顧老夫婦身邊，權當管制，也是得救後張起靈老惦念着打電話給吳邪才發現自己心裏的那點小心思，難怪他對以前的追求者都沒什麽感覺，原來是還沒遇到對的人啊。

如果那天是猜測，那麽今天就是确定了，被麻煩女人糾纏怕吳邪誤會特地留在這裏等他，在心裏幼稚的打賭若是吳邪來了便放手一搏，沒想到……張起靈拿出手機看着上面的未接來電，彎起嘴角，吳邪剛剛說他被XXX大學錄取了，XXX大學不就在他任職的那座城市麽？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零二條盜竊、侮辱屍體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摘自百度

作者有話要說： 問：小哥對吳邪的第一印象為什麽是很幹淨？

答：因為那天晚上剛好在洗澡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