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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
禾謹舟幾乎要将手機屏幕盯化了,才打出一句:“明天一起喝杯茶。”用的還是陳述句而非問句。
可過了很久,原本一看到她消息就秒回的人,卻是沒有一點動靜。
禾謹舟眉心緊鎖,抿了抿唇,又發了句:“下午三點?”
又等了很久,依舊沒有回應。
禾謹舟看着通話鍵,手指靠近又離開,反複了許多次,仍是沒有下定決心按下去。
她起身在屋子裏走了好幾圈,再三踟躇,在對話框裏輸了句:“白天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另一邊,消息一來的時候岳宴溪就看到了。
明天一起喝杯茶。
這是通知還是邀請?
下午三點?
這倒是個問句,但自己都還沒答應去喝茶呢,就開始問時間了,是覺得自己不會拒絕麽?
最後這句話倒是有點求和的意思,但看起來一點都不誠懇。
岳宴溪吸了口氣,撫着胸口,不斷嘀咕着說:“不生氣不生氣……”
禾謹舟讓人吐血的本事真是不減反增,這麽理直氣壯,有本事讓她別放在心上,有本事別說啊!
怎麽可能不生氣,簡直快要氣死了!
以前離得遠,禾謹舟不管說什麽做什麽,都傷不到她,所以哪怕只能遠遠守着,暗暗喜歡着,也能苦中作樂。
可今天那一句話,不偏不倚地是往人心裏捅,岳宴溪的心是血肉長的,哪能不痛的。
岳宴溪沉沉嘆了口氣,其實也沒什麽可生氣的,禾謹舟一直是這樣的,從認識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性格,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只不過她在禾謹舟心裏沒什麽特別罷了。
岳宴溪剛想将手機放到一邊,眼不見為淨,只見屏幕上又多了條消息。
“我向你道歉。”
岳宴溪使勁眨了眨眼睛,湊近屏幕,睜得老大,生怕自己是眼花看錯了。
道歉?
這是禾謹舟說出來的話?
不會是被鬼附身了吧?
岳宴溪擡頭看着天,一臉認真地說:“奶奶,是你嗎?不會是你怕孫女太難過,從地底下蹿上來了吧?”
雖然這個可能性很離譜,但比起禾謹舟先低頭道歉,還是更容易讓人相信點。
倒不是因為她當禾謹舟是個拒不認錯的人,而是禾謹舟居然會覺得白天的那些話說錯了。
岳宴溪盯着屏幕上那三個字,心裏是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真要怪禾謹舟,她怪不起來,可如果又這麽雲淡風輕過去了,禾謹舟大概要真當她的心是鐵做的、不會被紮痛了。
**
禾謹舟發完消息,僵着一張臉,眉頭微皺,牢牢盯着屏幕。
如果是以前或者是對其他什麽人,禾謹舟絕不會認為今天那些話有什麽不對的,可從下午岳宴溪一言不發離開到現在,她想了想,或許自己是有點錯的。
她不是知錯不改的人。
只是哪裏錯了呢?
她有些抗拒挖掘得再深入一層。
可她不願意深想,偏偏有人像是她肚子裏的蛔蟲。
過了一會兒,手機終于有了動靜。
[岳宴溪:禾總因為什麽事道歉?]
因為什麽事道歉?
禾謹舟指尖無意識地在手機側壁敲擊着,心神漸漸飄遠,下午看到顧啓堂和岳宴溪在一起,生氣只是因為怕媒體又胡亂報道麽?
岳宴溪的那個問題:“婚都離了,你還在介意些什麽?是在意顧啓堂這個前夫,還是在意我這個第三者?”
她絲毫不在意顧啓堂這個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人。
如果僅僅是多在她面前出現一些,多關心她一些,她就要在意的話,那最該在意的就是顧啓堂才對。
禾謹舟已經不得不承認,因為那個人是岳宴溪,所以看到她和其他人糾纏在一起,才總是控制不住去在意。
僅僅因為那個人是岳宴溪。
禾謹舟不知道走了多久的神,才又回答岳宴溪的問題,回複道:“我跟顧啓堂已經離婚了,他想見誰都不關我的事,我下午不該去打擾你們。”
她将話發出後就去睡前洗漱,想将關于岳宴溪的一切通通都沖走。
一直到臨睡前再看手機,都沒有一點動靜。
禾謹舟将手機放到床頭,躺下,偌大的床,第一次顯得空蕩蕩的。
噔。
手機響了一下。
禾謹舟拿起來看了一眼,只是一條垃圾廣告。
她重新将手放回被子裏,這床不光有點空,好像還有點冷。
**
連續幾天在公司見不到岳宴溪是常事,但是之前要麽有岳宴溪耍無賴提一些無理要求,要麽有岳老爺子的約,要麽還有岳宴溪讓人雷打不動地在飯點送飯過來,總之,一定會找一些存在感,這幾天,岳宴溪就像蒸發了一樣,一點都沒出現過。
“禾總?”
……
“禾總?”
……
“禾總?”
禾謹舟的思緒被李秘書的聲音拉回來。
“你繼續說。”禾謹舟對李秘書說。
“禾總,你是不是累了?這些都不是緊急要處理的,可以明天再說。”李秘書說。
禾謹舟:“那就明天再說吧。”
“好的。”李秘書拿起桌上的筆記本電腦準備退出去。
禾總在談工作的時候走神就已經很稀奇了,平時有沒說完的事,禾總是一定不會留到第二天的,今天居然真的就這麽停了,真是太反常了。
“李秘書。”
“嗯?”李秘書剛走到門口又被叫住,難道禾總改變主意想繼續了?
“孫特助這兩天在幹什麽?”禾謹舟問。
“孫特助?”李秘書想了一下,“他跟岳總出國了,但具體去哪裏不太清楚。”
她心裏還有點奇怪,孫特助跟她平時除了公事很少閑聊,但前幾天特意告訴自己要出差的事,難道未蔔先知,知道禾總會問她?
但禾總怎麽關心起孫特助來了?
禾謹舟:“知道了,下班吧。”
“好的。”李秘書點點頭,迅速閃出總裁辦公室,生怕老板忽然改變主意。
禾謹舟放下其他工作,又讓人把月輝集團的賬本調出來送到辦公室。
岳宴溪想去哪裏去哪裏,的确不用特意告知她一聲。
**
“岳總?”
“岳總!”
孫特助彎着腰,在岳宴溪耳邊跟個大喇叭一樣喊了一大聲。
“聽到了!”岳宴溪被吵得耳朵疼,但沒心思跟孫特助計較。
孫特助:“還有半小時降落,你別捏方便面了。”
也不知道老板又受什麽刺激,臨上私人飛機前讓人送了一箱小孩子吃的幹脆面上來,路上十幾個小時除了開會,其他時間也不睡覺也不幹別的,就在那捏方便面袋子,得虧是沒其他乘客,不然看見咱們岳總捏一路方便面,該覺得集團不靠譜了。
他不怕死地逗悶子說:“要是心情不好,好歹摔摔價值千萬的名貴收藏呢?這才配得上岳總身價啊。”
岳宴溪淡淡地說:“一個看破紅塵的人,有什麽可心情不好的?”
孫特助:“……”看破什麽了?什麽紅塵了?
作者有話說:
孫特助:這份工作真的太難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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