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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後, 餘風幫謝安嶼把老年機裏的照片導了出來,拷進u盤給了謝安嶼。
“時間長了圖片畫質肯定會損壞, 你回頭可以找個複印店把照片打印出來, 實物照肯定比電子照要留存得久。”
謝安嶼把u盤攥在手裏,點了點頭,餘風又把照片發到了謝安嶼的微信上, 說:“微信也發了你一份,存現在的手機裏頭吧。”
謝安嶼回了自己房間, 把老年機放在了床頭櫃的抽屜裏。
他把餘風發在微信上的照片保存到了手機相冊,退出聊天界面時,服裝店老板娘的消息彈了出來。
謝安嶼之前給服裝店拍的模特照成品圖出來了, 是精修過的,老板娘打包了一份發到了他微信上,說過幾天上新就會挂在店鋪首頁了。老板娘對這次的成片非常滿意, 畢竟上哪去找條件這麽好價格又不高的模特。
老板娘在微信上跟謝安嶼多聊了幾句, 主要是想說服他跟她家簽長約,謝安嶼本就沒打算一直幹模特這一行,況且現在還跟蔣婷那邊有勞務合作,過不久就要拍了,就拒絕了對方。
老板娘有點惋惜, 但也沒再多說什麽。
老板娘發給謝安嶼的照片謝安嶼沒有點開看,主要是看照片裏的自己,那種大修特修的、跟他本人可能相差甚遠的自己, 他覺得他可能會忍不住尴尬,所以還是不看為妙。
謝安嶼其實不太喜歡被人拍照, 尤其是這種像人偶一樣, 被一個動作一個動作指導着的擺拍。
如果不是因為生存需要, 他應該不會涉足這種需要靠臉靠身材的行業。
自從蔣婷得知謝安嶼跟餘風認識之後,她總算知道了蔣嘯天是怎麽結識的謝安嶼。蔣嘯天本打算當個隐形中介,企圖偷偷摸摸一箭雙雕,結果翻車翻得很徹底,三方當事人一方都沒瞞住。
拍攝任務很快提上議事日程,蔣婷跟謝安嶼約好了時間,給謝安嶼拍照的是《charm》另外一位簽約攝影師,拍攝過程沒有像謝安嶼預想的那麽曲折,跟之前拍網店模特照差不多,換衣服,凹造型,拍照……如此往複。
就是流程精細了許多,不僅要拍全身照,還要拍半身照、近景、特寫,好幾次攝影師拿着相機怼到謝安嶼眼前的時候,謝安嶼臉上的肌肉都快抽搐了。
不過因為之前急訓了一天,加上之前有過一次拍模特照的經驗,謝安嶼不至于局促到眼睛不知道該看哪兒的地步。
之前那位攝影師跟他說過,如果覺得不自在,千萬別把相機鏡頭當人的眼睛,就當它是塊石頭。這方法挺有效的,謝安嶼這張臉,只要眼神不飄忽,怎麽拍鏡頭畫面都是很養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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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嶼拍照那兩天蔣婷全程都在現場,每拍完一組照片,攝影師就會把相機裏的照片傳到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上去。
攝影師坐在電腦前看照片效果,蔣婷彎着腰站在他身後,也盯着電腦屏幕。
“蔣編,這真是新人啊?”攝影師一張張往後翻,笑着問蔣婷。
照片效果完全出乎蔣婷的意料,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一換上高奢品牌的服裝,那氣質和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也不算零基礎的新人吧。”蔣婷控制不住自己臉上的笑意,“之前也拍過一次。”
攝影師轉過頭來問她:“給誰家拍的?”
“淘寶網店。”
“啊?”
蔣婷盯着屏幕上的圖,握着鼠标自顧自地往後翻,自言自語道:“知道他合适,不過我真沒想到正兒八經拍出來能有這效果。”
“他這張臉淘寶爆款都能穿出高奢感,別說穿這些牌子貨了。”攝影師也盯着屏幕,“我發現原生條件确實是比後天經驗更重要。”
蔣婷笑了:“廢話,那不然什麽叫老天爺賞飯吃。”
“不過他眼神也蠻好的,不空洞,又有冷感。”攝影師忽然壓低了聲音,“……我聽說他跟餘風認識?是餘風拍過的模特?”
蔣婷垂眸瞥了他一眼:“餘風給淘寶網店拍照啊?我剛不跟你說了他之前就拍過一次模特照,給網店拍的。”
“那他倆……”
蔣婷只知道謝安嶼跟餘風認識,其他不了解,也沒跟謝安嶼多問,她沒那麽八卦,只想好好完成業績。
“不清楚。”蔣婷說。
“餘風不是……那個嗎?”攝影師的聲音越來越小,湊到蔣婷耳邊,“這模特會不會是他那個?”
蔣婷眉頭一皺,頓時不爽了,她最煩男人嘴碎,叽叽歪歪的看着就讨人嫌。蔣婷語氣不耐道:“你一大老爺們兒怎麽一天天的跟個村口老太婆似的那麽八婆,是不是的跟你有什麽關系,跟這兒問問問的。”
蔣婷性子比較直,誰踩了她雷區,她情緒都挂在臉上,脾氣上來的時候也是個炮仗,一點就炸,蔣嘯天從小沒少受到他姐的“關愛”。
她跟這位攝影師也認識挺長時間了,私底下關系挺好的,上次那位攝影助理就是跟他借的,因為是熟人,蔣婷反而沒有顧忌,有什麽看不慣的就直接指出來了。
“哎哎哎……我不就這麽一問嗎,你怎麽還炸了。”攝影師轉過頭來,視線微微向上,“要不要給你順順毛?”
“順個屁。”蔣婷視線向下觑着他,“我告訴你,我最讨厭男人嘴碎,在我跟前別當八婆。”
攝影師低下頭去嘆了口氣:“謹遵教誨。”
蔣婷拍拍他的後腦勺:“繼續吧柴老師。”
這次拍攝一共拍了兩天,跟拍淘寶模特圖的精細度确實不是一個層次的。之前謝安嶼給服裝店拍模特照,一天就換了幾十套衣服,這次拍攝,服裝一共沒超過十套,但每一組拍攝都花了不少時間。
不僅要換衣服,還得化妝做造型,妝也不是随便化來遮瑕疵的,化得很細致,帶有很強烈的主題色彩。
除了攝影師,謝安嶼在拍攝現場幾乎不跟人交流,搞得現場的工作人員都以為他是個不太好相處的人,覺得他有點高冷。
第一次跟謝安嶼接觸的人對他的印象大多數都是如此,覺得他沉悶,不愛搭理人,不然他還在上學的時候也不至于被一些還處在青春期的校霸混混視為眼中釘了。不過職場跟學校可不一樣,成年人為人處世會比學生更有分寸。
更何況上次在員工餐廳,餘風和謝安嶼坐在一桌吃飯被人拍了照傳到了群裏,公司上下基本都知道謝安嶼可能跟餘風認識,謝安嶼被冷眼相待這種情況就更不可能發生了。
職場就是這麽現實。
連蔣婷都感覺到工作人員對謝安嶼特別客氣,她以前也經手過新人模特的拍攝項目,那個時候有些人可不是現在這副面孔。
謝安嶼本以為在公司遇到餘風是件挺平常的事,後來才發現其實并不是。在公司天天看見他的概率是很小的,他經常出外勤,各個城市各個國家的飛。
謝安嶼在《charm》拍攝的那兩天就沒見到餘風,今天他又去外地了,具體去幹嘛謝安嶼不知道,好像是參加什麽活動。
兩次拍攝下來,謝安嶼賺了不少錢,這些錢足夠還清之前欠的所有債。他把欠的錢一次性全轉給了丁小飛,丁小飛震驚地發了一連串的問號。
丁小飛:???????????????
丁小飛:你中彩票了??
謝安嶼:賺錢了
丁小飛:我靠你幹什麽了一下子賺這麽多錢???
謝安嶼:當模特
丁小飛:!
丁小飛:我就說你應該去當個明星什麽的,媽的
丁小飛:模特也不錯啊,是不是也很賺錢
謝安嶼:确實賺得挺多的
丁小飛:明星肯定賺得更多,你去當明星吧,我等你變富一代
謝安嶼:錢夠花就行了,明星我也當不來
丁小飛:屁,跟誰過不去都別跟錢過不去
謝安嶼:沒跟錢過不去,主要是沒那個本事當明星,你以為明星那麽好當
正聊着,門鈴響了,謝安嶼邊打字邊往門口走。
謝安嶼:這些錢要麻煩你一次性幫我全還清了,到時候我把賬本拍給你
丁小飛:ok
謝安嶼給丁小飛發了個兩百的紅包。
丁小飛:有錢真好[流淚]
丁小飛:謝謝老板[流淚]
謝安嶼把門打開,周祎站在門外,手裏抱着一個泡沫箱。
“周老師。”
周祎“哎”了一聲,抱着泡沫箱走進屋裏。
“餘哥不在家。”謝安嶼說。
“我知道,我來給你送東西的。”周祎把泡沫箱搬進廚房,“朋友送了幾只雪蟹給我,讓我跟你餘哥分一分,我本來都打算獨吞了,沒想到他轉臉就知道了,要我把他的那份送家裏來。”
“這蟹放一會兒就不能吃了。”謝安嶼說,“他去外地了,今天應該回不來。”
泡沫箱裏的雪蟹還在動,估計是剛撈上來沒多久,但已經不那麽活泛,估計再放一會兒就歸西了,不新鮮了。
“我知道他在外地,他是讓我送家裏來給你解決的。”
好東西給自家小孩留着呗,周祎懂的。
餘風不僅讓周祎送貨上門,還交代他找個廚師上門處理雪蟹。
餘老師說了,回頭找他報銷。
請個□□的廚師對周祎來說不是難事兒,他邊拿出手機邊說:“今天就把它們解決了吧,過夜就沒法兒吃了,我找個廚師過來把這蟹給處理了。”
謝安嶼本來在看箱子裏的蟹,聞言看了他一眼,說:“不用找廚師,我能處理。”
周祎拿着手機一愣:“……你還有這技能呢?”
“我從小住島上,睜開眼睛旁邊就是海,這些海貨在我們那挺常見的。”
“你老家在島上啊?”
謝安嶼嗯了聲,問周祎:“周老師,你吃過晚飯了嗎?”
“還沒呢,這不要緊把蟹送過來,怕耽擱一會兒就死了。”
“那你留下來一起吃吧,這麽大的蟹,我一個人吃不了。”
其實不是吃不了,主要是謝安嶼不是特別愛吃海鮮。
“你是要自己做啊?”
“嗯,你喜歡什麽口味的?”
“這還能選的嗎?”周祎笑了,“牛啊小謝。”
“可以蒸,也可以炒。”
周祎開玩笑道:“能搞個刺身嗎?”
“可以,不過這個季節的雪蟹肉質一般,做刺身估計不怎麽好吃,現在不是吃雪蟹的時候。”
“你還真挺厲害的,小謝。”周祎由衷道。
這麽多技能傍身,餘風還整天跟護眼珠子似的護着,離了他謝安嶼肯定也能過得很好。
周祎給餘風拿來了三只,另外三只給他爸媽送去了,他單身狗一只,平時晚飯都是自己解決,留在這吃還省得自己回家燒了。
“那我今兒就在這吃全蟹宴了。”
謝安嶼點點頭:“我去樓下超市買點材料。”
“我去就行了。”周祎看了看泡沫箱裏的蟹,“你把這哥仨先處理了吧,感覺馬上要翹辮子了,要買什麽發我微信……咱倆還沒加過微信吧?來,加一下。”
周祎加了謝安嶼的微信就下樓去超市了,謝安嶼蹲下來看了看箱子裏的蟹,雖然就三只,但每只個頭都挺大的,估計價格不便宜。
周祎買完材料回來後,謝安嶼把三只雪蟹一一處理了,一只清蒸,一只辣炒,還有一只蟹身做了蒸蛋蟹,蟹腿做了刺身。
忙活了半晌,終于能開吃了。
周祎看着這一桌子全蟹宴,啧啧兩聲:“我得給餘風直個播。”
說罷他拿出手機給餘風打了個視頻電話。
餘風其實是去海州參加頒獎典禮了,他前不久拿了個慈善攝影大賽的獎,這次出差,是去領獎的。
國際大賽的獎餘風也拿過不少,但慈善攝影還要正兒八經出席頒獎典禮的,他還是頭一回碰到。可能因為是首屆大賽,所以主辦方搞得比較正式,頒獎典禮還要全網直播。
活動進行了一整天,白天在展廳展出獲獎作品,晚上舉行頒獎典禮。如果不是主辦方軟磨硬泡,餘風是萬萬不會出席這種活動的。
眼下正是晚餐時間,餘風在酒店裏休息,七點鐘頒獎儀式正式開始。
餘風正對着衛生間的鏡子整理衣服,聽見手機震動低頭看了一眼。他把手機靠在鏡子下方的置物架上,劃了一下屏幕。
“幹嘛?”餘風看着鏡子問。
“喲,穿這麽帥啊。”
餘風一會兒要上臺領獎,穿得比較正式,一身黑色西裝,他這會兒正在打領帶。
“小謝,你瞅瞅。”
餘風聞言垂眸往下一瞥,目光看向了手機鏡頭。
謝安嶼坐在周祎對面,周祎把手機翻過來對着他,手機屏幕上是一身正裝的餘風。
餘風平時額前的頭發是落下來的,發質比較蓬松,今天應該是塗了點發膠,頭發也往後抓了兩把,梳成了背頭。他發量多,即使梳了背頭,發頂都看起來蓬蓬的,看起來不會太死板,但又平添了幾分成熟感。
餘風沒戴眼鏡,眉眼整個全部露了出來,他一只手抻着領帶下方,另一只手搭在領結上,視線略微向下,跟鏡頭對面的謝安嶼對視着。
謝安嶼還是第一次見餘風穿得這麽正式,餘風長得挺帥的,他從第一眼見到餘風就這麽覺得了。
雖然謝安嶼平時很少關注別人的相貌,有時候還有點臉盲,但餘風在他眼裏一直都是被劃分到大帥哥那一類的。畢竟同住一屋檐下,整日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近距離見過餘風的人都不太可能忽視他的長相。
但不得不說,摘了眼鏡的餘風,真的有點帥得太紮眼了,而且是跟平時完全不一樣的帥。
餘風收回視線,重新看向鏡子,邊打領帶邊對謝安嶼說:“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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