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沒有氣味的他
1.
妙安在老城區的舊小區裏訂了一件西服。
聽起來挺不靠譜的,但是妙安不在乎,他只是想花點錢,多耗一點時間而已。
店面很小,是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家開的,關系有點繞,但是态度很好,而且朋友的朋友做的那件西服看起來真的不錯。
因為布料妙安要自帶,所以價格便宜到離譜,這讓他很吃驚,差不多的手藝,少說價格也要翻個十幾倍。
更讓他吃驚的是:店裏還有炸豬排吃。
是給他量尺寸的小哥做的,他就是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倆人是同學,都是二十出頭的年紀,只是朋友的朋友是個beta,而這個小夥子顯然是個alpha。
他手腳都長,身高很高,但是人非常瘦,像是風吹吹就能倒的那種。
他還貼着信息素阻隔貼。
應該是阻隔貼吧,妙安在醫院見過,他的急救包裏也有配,不生病的人是用不着貼這個的。
妙安很好奇,很想伸手去摸。
可是還沒等他動手,小夥子就捂着鼻子往後退了一步。
妙安頗為不解的看着他,他自認為自己身上沒有什麽異味,他連香水都不喜歡。
小夥子先說了句對不起,然後低聲和妙安說請他控制一下自己的信息素。
“你可以聞到我信息素?”妙安吃驚的問。
“可以啊。”這下換成了小夥子露出不解的表情。
“那是什麽味道的呢?”妙安繼續問。
“是白蘭花。”
對的,是白蘭花,妙安的信息素就是這個氣味的,清香而又潮濕。
只是他自己都很久沒有聞到了。
“對不起,習慣了,我這就收起來。”
妙安笑了笑,和小夥子道了歉,他已經很長時間不去管自己的信息素了,反正也沒人聞得到,所以又何必花力氣收斂呢。
小夥子又開始給他量體裁衣,妙安看着他認真的臉,不禁想逗逗他,他問小夥子量尺寸需不需要他脫光以便測量數據更加準确,小夥子的臉一下就紅了,他忙說不用,但是拿尺子的手都有點抖。
妙安又去摸了對方的阻隔貼,他知道這樣做不對,非常的無禮,但是他真的忍不住。
一個能聞到自己信息素的alpha,一個貼着阻隔貼的alpha,妙安怎麽能不好奇。
不過小夥子可能對自己的印象不太好,因為他都不肯說話了。
填好單子訂好衣服,妙安和他的朋友連清,還有連清的朋友時年,三個人離開店子跑去吃排檔。
然後妙安又喝多了,
他自己知道,雖然他趴在桌子上,但是還是有那麽一點意識的,這次自己蠻英勇的,喝了可能有一瓶啤酒。
牛逼,妙安在心裏誇贊自己,有點alpha的樣子。
然後他隐約感覺自己被人放在車裏,然後又被帶着去了好幾個地方,具體的真記不清了,他只記得總有很好聞的岩蘭草味道伴随着他,這讓妙安一度以為自己是在醫院治療,可是他絕不會喝的爛醉去醫院,除非是拉去洗胃,所以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然後把身上的外套又往上拉了拉。
外套?
啊,是的,是外套發出的味道。
信息素的味道。
好懷念啊,真人的信息素,不是人工合成的那種刻板而又昂貴的東西,于是妙安就在信息素的包圍中又睡着了。
直到現在,他睜開眼,發現自己睡在一個沙發上。
這就很奇怪了,為什麽自己會睡沙發?而更讓他奇怪的時候沙發對面還是沙發,上面也睡着個人。妙安摸索着在沙發前的茶幾上,對,還有茶幾,找到了自己的眼鏡戴上,這樣再看過去,他發現睡在對面的那個人好像是自己的朋友連清。
妙安又摘了眼鏡,然後仰頭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想了想,他又戴上眼鏡,探起身往周圍看了看。
西服,襯衫的各種照片,一排排的面料,還有地上的一個睡袋。
睡袋……這麽長這麽大的睡袋,看也知道裏面裹的不是時年,應該是時年的那個老街坊,一個alpah,一個有着岩蘭草信息素的alpha。
妙安幹脆坐了起來,身上的外套跟着毯子滑落下來。
一件半舊的棒球衫,還有自己一身的岩蘭草味兒,妙安看向躺在地上的那個睡袋,低頭笑了。
看看時間似乎還算早,因為信息素的關系妙安也睡得得安穩,他倒是心情不錯,想着趕緊回家洗一洗再換個衣服就好去工作了。
妙安準備疊好毯子就離開,他輕手輕腳的,但是睡袋裏的人還是醒了,這人坐了起來然後睡眼朦胧的看着妙安。
“吃早飯嗎?”對方聲音啞啞的,頭發亂亂的。
居然是問這個,妙安笑了,他搖了搖頭,“不吃了,我準備走了,對了,時年呢?”
“我去看看。”睡袋裏的人站了起來,又高又瘦,他的後頸處依然貼着阻隔貼,看起來這張貼的時間有些久了,阻隔貼的四邊下的皮膚都有了紅痕。
多疼啊,妙安看着對方的背影,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後頸,而自己腺體的位置卻只有不光滑的皮膚。
“他走了。”
對方從裏面的小房間裏走了出來,臉色不是太好。
“哦,那好,那我也先走了。”妙安對着他揮揮手,然後又看了看沙發上的那件外套。
好想帶走啊,妙安關門的時候想,不知道為什貼了阻隔貼的人還會有這麽強的信息素洩露出來,不過這個小裁縫店裏倒是沒什麽味道。
而且小夥子蠻有意思的,長得很有味道。
啊,是叫什麽來着?
妙安掏了掏自己的上衣口袋,裏面有他在這裏訂做西服的回執單,他拿出來看了看,在測量數據那欄簽着名字:
姜煥。
結果那天妙安并沒有像他預想的一樣潇灑離開。
他打開門,就碰上了姜煥的爸媽。
姜煥的媽媽馬上喊了一聲妙安先生,然後就被姜煥的爸爸阻止了。
“噓。”
姜煥爸爸指指還在沙發上睡覺的連清。
然後大家都安靜了下來,像做賊一樣的輕手輕腳,妙安打了個招呼就想走,但是姜煥媽媽卻留他一起吃早飯。
“油條,姜煥炸的,一會兒微波爐熱一下就可以吃了,還有粥和小菜。”
妙安有些猶豫,昨天的豬排他還記憶猶新。
“一起吃吧。”姜煥接過袋子說,“宿醉的人還是吃點飯再走比較好。”
于是妙安就厚着臉皮又吃了一頓早飯,而連清依然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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