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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限游戲王》首期錄制結束,微博相關熱搜一個接一個,陸期獨占五條,剩下的嘉賓每人一至兩條熱搜,節目熱度相當可觀。

虹姐說公司沒買熱搜,不過榜上似乎有她的姓名。

許惜滿懷期待地打開熱榜,從第一行看到最後一行,沒找到自己的名字,又重新看一遍。

倒數第三欄有一條“天易娛樂新人投票”的話題。

許惜點進去。

【娛樂巴巴:時隔多年,天易再次簽約女藝人,衆所周知,天易與女藝人八字不合,旗下女星上至七零後,下到九零後,簽約半年內必出大事……大家覺得這次的新人能堅持多久呢?】

“……”

這種不吉利的熱搜,不如沒有。

公司幫她注冊了一個微博,許惜順便登錄上去,節目人氣高,她多少也蹭到一些熱度,賬號的粉絲數量已經有六千了。

許惜簡單編輯了一條微博。

【大家好我是許惜,遵紀守法,作息規律,生活習慣良好,無不良嗜好,還請大家放心,我不會出事的!】

微博發出去沒多久,下面出現了五十多條評論。

許惜逐條翻看,一半的人在問她和陸期的關系,無視。

上來就喊老婆的,無視。

對她的前途表示擔憂,為她點蠟祝福的,無視……

評論數量還在增加,許惜卻已經放棄和粉絲互動,關掉手機,走到衛生間卸妝洗漱,打算将良好的生活習慣貫徹到底。

後續幾天《極限游戲王》的單人直播回放在各大平臺播放,許惜的粉絲數量也逐漸攀升,一周後,她的粉絲數漲到兩萬,微博下面已經有了兩千多評論。

【小姐姐好好康,我直接自信嗨老婆】

【今天關注,我就是老粉了】

【沒有自拍嗎】

【嬌嬌加油,相信自己的運氣,你一定可以突破半年的!】

不過這些許惜都看不見,她緊趕慢趕地畫完安洛的人像圖,之後馬上接到了新劇組的邀約,壓根沒時間上微博。

嚴虹把劇本交給許惜:“這次的戲份多,但時間緊,劇組找的女演員意外住院,他們看中你在《極限游戲王》的前景,特意找上你,好好表現。”

許惜問:“這次要演什麽角色?”

嚴虹道:“女主閨蜜,就是個花瓶,不需要演技。”

許惜:“……這要怎麽表現?”

嚴虹推了推眼鏡:“花瓶嘛,盡可能的表現美貌,在鏡頭前越漂亮越好。”

許惜恍然大悟:“明白。”

這個她還挺擅長。

因為是臨時換演員,劇組給的時間很短,許惜用了兩天熬夜背臺詞熟悉劇本,第三天就被拉到了劇組。

這次的劇組顯然比上一個富裕很多,片場設施一應俱全,演員擁有自己獨立的休息間,主演都是電視上的熟面孔。

其中還有個特別熟的。

許惜遠遠看見在片場低頭玩手機的人,走上前打招呼。

“喲,”柳橙橙聞聲擡頭,“這麽巧。”

許惜問:“怎麽沒去休息室?”

“馬上要開拍了,在這兒比較近。”柳橙橙垂下腦袋,接着看手機。

許惜環視四周,劇組人來人往,有和她一樣等戲的,有三五成群聊天的,還有站在導演旁邊一起看監控屏的……

只有柳橙橙這裏像是畫地成牢,她默不作聲地盯着手機,臉上好似寫了生人勿進,其他人路過也當沒看見,招呼都不打,連助理都坐在離她一米遠的位置。

許惜覺得奇怪,但也沒多問,沒準是人家喜歡安靜。

好歹是一線小花,總不可能被排擠。

許惜的戲和柳橙橙是排在一起的,她演女主角的閨蜜,在劇中是典型的白富美。

女主和閨蜜從小玩到大,家庭條件卻天差地別,所以女主一直有點膽小自卑,各方面都非常羨慕自己的閨蜜,直至長大後遇到男主,才漸漸找回自信。

柳橙橙一直在打游戲,許惜就坐在旁邊看劇本。

輪到她們的戲,副導演來叫人。

許惜起身,一轉頭,恰好看見柳橙橙極不情願地咂了下嘴,似乎很抗拒進片場。

她慢吞吞地将手機交給助理,對許惜說:“走吧。”

兩人已經化好妝,換上了劇裏的衣服,直接拍就行。

正式開拍,劇情是許惜和柳橙橙坐在咖啡廳裏,許惜透過玻璃窗看到了從外面經過的男主,急忙喊閨蜜去找他。

前期都很順暢,一直到柳橙橙跑出咖啡廳,與男主開啓對手戲。

男主年紀比柳橙橙大很多,圈內地位也高,臺詞說了沒幾句,忽然對着導演揮手,意思是這段暫停重拍。

柳橙橙咬了下嘴唇,默默走回店裏。

許惜奇怪:“念錯臺詞了嗎?”

“沒,”柳橙橙情緒不高,“哪都沒錯。”

這時外面的男演員朝她招手,面上帶笑:“橙橙過來,這段臺詞不對,我們得改改。”

柳橙橙背對他吐了口氣,雙手緊緊壓着桌子,須臾,她調整好表情,笑着走出去。

這場非常簡單的戲最後重拍了六遍。

許惜剛進組時的高漲情緒早已消失殆盡,只剩對一遍遍無故重來的不耐煩。

演員轉場休息。

柳橙橙的臉色糟糕,沒多久,她一個人去了衛生間,很久都沒回來。

相識一場,兩人勉強算朋友,許惜有點擔心,于是去洗手間找她。

女廁的門都開着,裏面沒人。

許惜猶豫要不要通知她的助理,轉身時,餘光瞄到旁邊雜物間的窗邊有個人影,

她走過去,在門口便聽到一陣壓抑的啜泣。

這種場面不太适合被外人看見。

許惜轉身想離開,裏面的人卻已經發現了她。

柳橙橙眼眶通紅,推開雜物間的門,側着身子看她,嗓子啞啞的:“許惜是不是?你進來。”

許惜只好進去。

柳橙橙再次關上雜物間的門,擦掉臉上殘餘的眼淚,甕聲說:“我在這裏哭的事,你不準告訴別人,尤其是紀知,他肯定笑話我。”

許惜舉手保證:“這你放心,我和他不熟。”

柳橙橙抽了抽鼻子,神色狀态和平時大不相同:“你今天有沒有覺得憋屈,生氣,很想跑。”

許惜誠實地說:“憋屈有,生氣也有,但不至于想跑。”

“你也覺得過分對吧!”柳橙橙像是找到了同盟,倒豆子一般地抱怨起那位男主演,“我可煩他了,自從我進了這個組,他一天至少要改八次劇本,光改劇本也就算了,他還要念叨我的生活習慣,平時一有空就來煩我,我拍戲不愛跟人說話關他什麽事啊,他怎麽不去管管陸期……”

說到這,她想起對面的人似乎和陸期關系不錯,頓了頓,改口道:“對不起哦,我沒有說陸期那樣不好的意思。”

許惜笑了笑:“沒事,你繼續。”

柳橙橙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傾訴的人,一股腦将煩惱都說了出來。

從這部戲說到上部戲,恨不得一口氣說盡畢生委屈。

許惜等她說話的間歇,插了句嘴:“既然不喜歡他們打擾你,為什麽不直說?”

柳橙橙扁扁嘴,嗫嚅好半天才道:“不想。”

兩個字說得極為艱難,似乎非常難以啓齒。

許惜更疑惑了。

柳橙橙道:“你明白什麽是社恐嗎?”

噢。

她沒體會過,但能理解。

許惜想到柳橙橙之前在節目裏的表現,以及有事沒事就損紀知的樣子,不解道:“你先前錄節目和馬老師他們說話不是挺正常?”

“唉,人設你懂嗎?”柳橙橙痛苦地說,“第一部 戲大火,公司非要把我包裝成劇裏那種又帥又酷的女生……其實進圈以前我只是不愛說話,沒這麽嚴重的。”

許惜搞懂了,問:“你沒考慮過轉型嗎?”

柳橙橙道:“公司不讓,而且粉絲群體固定了,也沒法改,你的粉絲怎麽喊你?”

許惜粉絲少,對她的稱呼卻是五花八門,許嬌嬌,許懶懶,老婆,歐洲狗……

柳橙橙繼續說:“我的粉絲基本都喊我橙哥,或者老公,你能理解嗎?”

許惜:“能……吧。”

柳橙橙噘嘴:“算了,你能聽我說話就好了。”

許惜有些驚訝:“你身邊沒有能聽你說心事的人?”

“沒有,我不喜歡經紀人,助理是他安排的,我也不喜歡,家裏人不理解娛樂圈的事,跟他們說了沒用,我也不想他們擔心。”

柳橙橙透完底,整個人氣質都變了,不再刻意裝酷,嗓音聽起來有點軟:“以前的朋友,我進圈之後就不怎麽來往了,圈內暫時沒有特別要好的朋友。”

她一拍戲就自閉,綜藝上的也不多,別人以為她是特立獨行,難以接近,其實就是膽怯而已。

兩人在雜物間聊了快一個小時。

柳橙橙對她的稱呼從許惜進化到惜惜,關系突飛猛進。

下一場馬上開始,工作人員來找人,許惜先出去,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我們在對戲,忘了看時間。”

工作人員說:“沒事,人還在這就成,下一場還有半小時開拍,你們趕緊去補個妝。”

晚上輪到許惜和男主演對手戲。

男主精力充沛得不可思議,天黑以後仍堅持臨場發揮加臺詞,偶爾還搶導演的活。

他咖位大,在圈裏還有點背景,導演敢怒不敢言,連同全組一起陪他折騰。

許惜連着兩天熬夜,今天仍不能按時睡覺,睡眠不足加上對這人的怨氣,心底的煩躁愈演愈烈。

終于,她在男主第三次加戲改劇本的時候爆發了。

許惜壓着火氣問:“您不困嗎?”

男主道:“不困啊,這才幾點。”

許惜眉毛一揚,明豔的臉上滿是怒意:“十一點,下面還有一場戲,您再改下去,天就亮了,大家都別睡了。”

男主皺眉:“你什麽意思,我為了這部劇費時費力地研究劇本,想把戲拍好,你一個三流群演……”

許惜閉了閉眼,沒忍住,大聲道:“你才三——”

柳橙橙飛奔過來捂住她的嘴,連拖帶拽地将人拉走。

工作人員趕緊上前安撫男主演。

“你居然真的敢怼他,我跟你說過他有背景的。”

柳橙橙看了看男主的方向,低聲提醒:“他和億鳴的董事長是親戚。”

許惜蹙眉:“億鳴董事長?是不是姓許?”

柳橙橙點頭:“嗯,和你一個姓。”

許惜突然冷靜下來,眉頭緊鎖,低聲道:“哦,他以前是我爸。”

柳橙橙以為自己聽錯了:“誰是你爸?”

“姓許的那個。”

許惜不願多說,剛剛受困意影響一時上頭,此時回過神也覺得自己太沖動。

她早就不是衆星捧月的大小姐了,發脾氣必須先考慮後果。

柳橙橙瞪大眼睛:“不是,等等,你是億鳴老董的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千金???”

許惜有點後悔說出來:“那是以前,現在我倆沒關系,他也不缺孩子。”

柳橙橙還想再問,助理豆豆拿着電話過來,遞給許惜。

“許惜姐,你的電話。”

看到來電顯示是嚴虹,許惜猜測是豆豆把片場的事和她說了,蔫蔫地接起來,主動認錯:“喂,虹姐,我錯了。”

然而電話另一端的聲音并不是嚴虹的。

低沉的男聲磁性好聽,顯然來自另一人:“錯哪了?”

許惜一怔,“老板”兩個字剛要出口,猛然想起陸期在節目裏的那句威脅,又把稱呼咽了回去。

她吞了吞口水,态度認真得像小學生做檢讨:“我不該沖動,沒認清自己群演的地位,給公司添麻煩……”

陸期音色驟冷,打斷她:“誰說你是群演?”

許惜低頭看着腳尖:“劇組的男主演。”

陸期啧了一聲:“沒怼回去?”

許惜:“……沒來得及。”

陸期:“等下記得補上。”

許惜:“?”

手機那端的人似是察覺到她的疑惑,陸期笑了笑,話語中帶着顯而易見的傲慢:“一個小集團老董的遠方親戚,你怕什麽?”

不知為何,小集團三個字她聽着特別順耳。

許惜瞬間有了底氣:“他等下如果找我麻煩怎麽辦?”

“自己看着辦,”陸期說得漫不經心,“別給公司丢臉。”

許惜:“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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