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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閻王痛苦萬分,幹屍一樣的身子他以為自己已經沒有什麽可以使他感覺到觸感,以前他感覺到遺憾,此時他只有一個感覺:讓他去死吧!
生不如死的感覺也許就是這樣吧?馬閻王多希望自己能昏迷過去,或者讓主人格承受這一切,可惜,他做不到。藥物的作用沒有使他迷糊相反更加清醒,主人格沒有出現,是因為他被自己壓制了,沒有施法之人,他是出不來的。
“求求你,給我個痛快吧!”為了防止馬閻王自殺,淩風早就讓人将其雙手束縛起來,瘙癢的感覺不停的折磨着他,想要找個東西蹭一下,牆壁上被磨得白灰早已掉落了一層,而他似乎毫無所覺,只能不停的哀嚎,不停的求饒。
無名老道此次元氣大損,看起來蒼老了不少,淩風胳膊腿還沒有康複,只能暫時坐着輪椅出現,白玉的臉陰黑着,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讓無名老道與元陽子很是無奈。
有這麽個太重感情的弟子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無名老道嘆息,這孩子一直都與自己相依為命,乍然知曉自己活不了多少時日,也無怨乎這般失常,只希望他不會迷失本心。
人總有死的那一天,到時候,這孩子又該怎樣難過?無名老道想想都覺得有些揪心。
淩風不是真的看不開師父日後将離開自己,只是理智雖然能看得開,情感卻不容他放開,如果自己真的有這樣的起死回生之術該多好!只是這是不可能的,逆天改命任多厲害的術士也無法做到。
無名老道與元陽子、淩風三人坐在一邊,面前的十幾個術士将他們掃蕩馬閻王的洞穴發現的所有可疑物品搜集一一放置于這客廳,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這一切,什麽黑漆漆的玉石、木棍、還有一團絲線、以及奇奇怪怪的石頭等。
“我們已經與警方聯系了,”孫國銘簡單的說道,“那個黃淑芬的兒子也被發現在山洞裏,之前他一直處于昏迷狀态,也沒有得到什麽可靠的線索。”
“還有裏面還發現了一具幹屍,據化驗,可能是黃淑芬。”
“還有什麽線索沒有?”無名老道将東西一一查看後,問道。
“沒有什麽線索了。”銀發的孫國銘思考一番,老實的回答。作為一會之長,無論在普通人面前多麽的神秘高貴,站在這個昔日的道門的泰山北鬥面前,不拘謹那是騙人的,如一個小學生站在老師面前報告學習情況一般。
“只能問馬閻王了。”無名老道悄悄的瞅了一眼心愛的徒弟,“徒兒啊,你看這調查是需要馬閻王的配合,這馬閻王的苦也受的差不多了,還是給解藥讓大家早點查清楚吧!”
淩風面無表情,掃視一遍客廳,原本想要附和無名老道讓這個小娃娃将解藥交出來的人都菊花一緊,立刻收起心思,一臉無辜,甚至幾個機靈的術士站出來:“還是讓他再多受點苦,不然現在給了他解藥他萬一不配合耍花招怎麽辦?!”
“對對!”其餘的術士都一副心有戚戚的表現,偷瞄淩風的表情。
淩風沒有表情,這讓所有人都略帶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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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就是這樣的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無關你的身份地位,只要你的實力高、腦子夠、心夠狠,任誰都不會小瞧了他。
淩風這幾天完全的展現了自己的實力,面無表情,即使坐着輪椅也不改他的氣勢,之前是清淨如水,這兩天卻是壓迫感十足,讓人不敢直視。
淩風不是不識好歹之人,讓這滿嘴胡咧咧的家夥好好的吃點苦頭,一方面是出了自己的一口氣,另一方面也是讓這個家夥知道自己所處的地勢,他是落于弱勢,讓他知道好歹。
“解藥待會兒我會讓天翼送過去。”負責給淩風推輪椅的張天翼冷淡的點點頭,胸口的劃傷雖然沒有完全愈合,卻也不會影響他自由行動,只是鐘子恒的後背受傷,手臂受傷還沒有完全康複,不過也不影響他的自由行走,能自由行動之後,兩人就自告奮勇的前來服侍小世叔,天翼負責給淩風推輪椅,而愛動的鐘子恒則每天都會出去看熱鬧,聽八卦流言,然後回來告訴淩風,給他解悶。
“這就對了!”老楊頭松了口氣,一擊手掌,心有餘悸道:“這癢癢粉實在是太可怕了,小風是從哪裏得來的?”
“不管是從哪裏得來的,這東西都是逼供的最佳藥品啊!”不等淩風說什麽,陳家老三率先說了出來,言語之間說不出的興奮與好奇,陳家老大搖搖頭,對這個麽弟的好奇心實在是無語。
“好了,我們言歸正傳。”無名老道與元陽子互看一眼,心裏都略松了口氣,對淩風顧全大局還是放下了心,就怕這孩子一葉障目被恨意蒙蔽雙眼,得不償失。
在場的都是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雖說對淩風的實力頗有忌憚,不過若是淩風一味的不知好歹,到時候,即使基于實力給予尊敬,卻也不會太放在心上,這樣的厲害卻不知輕重的高手不是沒有,最終無一例外都被人利用或隐退江湖,或遠走他鄉,嚴重的身首異處。
作為自己的弟子,他是知道淩風的性情,聰慧有餘,但怕鑽牛角尖。
淩風只是坐了一會兒,這些術士找來的東西并沒有太大的價值,元氣波動不大,并不是什麽好東西,除了那個火把。
火把的材質是木制,卻隐隐透出金屬的光澤,敲之發出金屬般的聲響。
淩風握着這個火把,不得不說這個制作火把的人真是匠心獨運,能将這千年鐵樹木材制成一個不顯眼的火把真是人才。
千年鐵樹的價值與這千年的上好楠木價值一般,十分珍貴,算是可遇不可求的類別,所以當有人将其制成火把後,哪有人會注意到這個破破爛爛的火把會是珍貴的千年鐵樹?
更何況,千年鐵樹樹木密度極高,有種說法就是要想将這鐵樹砍下那是要自損八百才能将其鋸下,何況又制成這樣的火把。
淩風對這個制作火把的人很好奇,甚至有一種制作之人就是自己宿命的對手,這樣的感覺在自己拿起火把之後越發強烈。
宿命的對手?淩風有一瞬間的恍惚,命運的長河之上,似乎有那麽一個人在暗地裏偷窺自己,那雙眼盡是邪惡也有着跳躍的戰意。
我是為了這樣的人才得以重生的嗎?淩風恍恍惚惚,上天之意,從這輩子開始他就在不停的想,他重生到底是為了什麽?真的是為了道門嗎?如果是道門的振興完全用不到自己,能人千八百,自己又算的了什麽?
不停的猜測,十來年過去,他還是沒有想到,也許真的就是為了道門才得以重生?他只能這樣安慰自己,平平靜靜的這樣活着也是一件極美的事情。
沒人知道淩風實際更是喜靜不喜動,不喜歡鬥争,不喜歡太複雜的人際關系,他更适合安安靜靜的待在一個地方,平平靜靜的活着。
他也以為自己會這樣下去,直到今天靜下心來摸着這個火把,他才真正的得到了上天的一絲警意—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淩風沉下心,這個對手不一般!自己的功力之高,即使是師父也難以做敵手,而自己還有天書在手,除了實踐能力,理論知識無人可及,他還小,他的進步空間太大,即使這樣,上天還給了這樣的警示,這說明了什麽?
對手是什麽人?難道真的是千年之前的“童”嗎?
邪魔‘童’是一個驚才豔豔的人,只是心術不正,不知是不是這樣的人才連老天都起了惜才之心,做盡了壞事,還能逍遙法外百年,連死神都得以規避。
淩風心下一沉,如果真是‘童’,那麽他的勝算真可算是零了。
他不是驕傲自大的人,重生一世便以為自己是天地主角,為所欲為,相反,因為修道更是體會到天道的深不可測,修心修身。
真的跟這童鬥在一起,除非天道站在自己這一邊,只是天道會站在自己這一邊嗎?淩風不知道,上天之意太過晦暗不明,與其說是命定的對手,倒不如說是老天專門安排的一場戲罷了,一場專門給天道看的戲。
一個是自我成才,另一個是天道刻意安排的對手,這樣的兩個江湖高手對決,跨越了千年的時間,只為這一戰,這感覺真是瘋狂。
淩風心下苦笑,無論是哪一種猜測,都只能用悲劇來形容。上輩子的悲劇,這輩子似乎也沒有多大的改變。
不過,即使如此,還是要感謝上天給了他這個重生的機會,讓他看到了這個世界上不同的風景,得到了師父的關愛,以及這麽多的友情。
只是對不起自己的父母,從自己一生下來都沒有盡過孝道。
思考之間,張天翼已經将淩風推着回到了房間,火把安安穩穩的放在淩風的膝蓋之上,與他一起回了房間。
無名老道與其餘的術士則等待着張天翼将解藥送來後,齊齊的到了馬閻王關押的地方,此時的馬閻王黑衣已經被磨破了,露出幹癟的身體,經過這麽些日子的煎熬,他已毫無尊嚴,看得這麽多人到來,眼神露出祈求之色,嘴裏不停的喊着求饒,身子還在磨着牆壁,這幅場景讓見多了刑法之人的術士們也露出不忍之色,張天翼冷哼一聲,帶着特質的鹿皮手套,捏着馬閻王的下巴,将解藥灌了下去。
馬閻王努力的将藥艱難的吞咽下去,幾天不吃不喝,他的體力有所下降,口很幹,張天翼沒有給他灌水,他只能分泌出唾液将藥粉咽下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大約是十來分鐘,或者是二十來分鐘,馬閻王終于不再蹭牆壁,反而是癱軟了身子,想要滑坐在地上,卻被繩子束縛着無法坐下,腿還在不停的顫抖,不癢了之後,他才感覺到神疲力竭。
“有什麽要問的盡快問吧!”馬閻王知道自己要是不好好配合他們,再來一次癢癢粉,自己真的是要生不如死了,與其如此,倒不如将事情交代了,即使是死也能死個痛快!
馬閻王心裏是一百個後悔,從沒有這樣的想要痛痛快快的去死,這樣強烈的求死之心讓他憋屈,卻沒有多餘的選擇。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樣的下場,有個好死也算是不錯了!江湖規矩如此,馬閻王倒也算是服氣了,就算是不服氣,也沒有什麽辦法,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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