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睡覺 餘生都在一個被窩

屋裏沒有點燭火, 伸手不見五指。

來人明顯是剛到，身上還帶着匆忙趕路的涼氣。

感受到懷裏姑娘柔軟的身體，封無衍冰冷的心髒緩緩開始回溫。

“嗯，”他低低的回應道, 手指輕柔的撫摸着對方的秀發。

只有在這裏, 只有在她身邊, 只有她, 才能撫平他心中所有的冷漠、陰霾和暴戾。

這個塵世肮髒又不堪，但是他已經不想跟它同歸于盡了。

沈青寧忽然想起正事，一把掙脫了懷抱，伸手在他身上四處摸索，聲音帶着一絲緊張, “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

“真的？”

“不騙你。”

沈青寧放下心來, 重新擁入封無衍的懷抱，聲音細細緩緩的，

“哥哥......能告訴我你去哪裏了嗎？”

封無衍沒有立刻回答，只用手指摩挲着她粉嫩的小臉, 聲音帶着點低啞的蠱惑，“這麽久不見，沒有別的想說的？”

“有。”

“什麽？”

“我好想你，”沈青寧的聲音黏黏糊糊，帶着點撒嬌的尾調, 還能聽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委屈。

封無衍的喉結上下滑動, 手臂箍的更緊，像是要把沈青寧揉進身體裏一般。

沈青寧也緊緊回摟住他，毛茸茸的腦袋埋在他的胸口輕輕蹭着。

“哥哥...”，沈青寧輕輕叫着, 聲音又柔又媚。

“嗯，”封無衍沙啞的回她。

“哥哥......哥哥............哥”

封無衍終是不耐，垂下頭堵住了這張惹火的小嘴。

沈青寧立馬熱烈的回應他，兩人皆用盡全力，牙齒磕碰在一起，柔軟的粉舌剛一探出立馬就被準确捕捉，互相糾纏索取。

空氣中皆是讓人臉紅心跳的吮咂聲......

就像是一股溫暖的潮水，慢慢的，開始四處蔓延，封無衍像是溺水之人，随着湧動的熱流緩緩沉淪。

沈青寧竭力揚起脖頸，任由對方在那邊晰白上留下一串串唇印，她的手臂漸漸用不上力，口中只剩輕輕的低吟，“哥哥......”

封無衍眸色越來越暗，牙齒微微輕咬，在上面磕下一個不深不淺的印記。

沈青寧渾身火燙燙的，不安分的手指順着封無衍掩緊的衣襟溜了進去。

就像一條細滑的小蛇，甫一進入就被封無衍攥在手裏。

“不許動。”他的聲音比往日暗沉許多，手指繃得緊緊的。

沈青寧一點不受挫，身子往前拱了拱，指尖慢慢在他手裏打圈。

“哥哥......”

聲音像貓爪一樣，撓蹭在心頭那塊軟肉上，封無衍當即不對勁了。

像被電擊一樣，他迅速抽身，猛的往後退了一大步。

沈青寧身邊陡一空蕩，迷迷糊糊的望向黑暗的虛空，“怎麽......了？”

封無衍的大腦有一瞬間的宕機，剛才還滾燙的鮮血瞬間就涼了，他又不對勁了，他的身體又有反應了，那種感覺，就像被魔鬼在支配，讓他瘋狂的想将面前的人撕碎！

“哥哥......”，沈青寧試探的往前踏了一步，小聲喚着，“怎麽了？”

“沒有，”封無衍竭力維持着平靜，想起上次的回憶，他害怕，他不想再一次刺傷沈青寧的自尊。

“我......我想洗澡，”他艱難的想着借口，“我剛...回來......一身灰塵......”

沈青寧只當他潔癖慣了，受不了一身的塵土味，點點頭乖巧道，“好，我去掌燈。”

等她摸索到桌邊，點上燈燭，再一回頭，屋裏的男人早就消失了。

沈青寧微微勾唇，忽然又想起什麽，擰眉細思了一會兒，最終下了一個決心。

夜色漸深，窗外的街販聲漸漸安靜下來，一輪薄月清冷的挂在高高的樹梢。

沈青寧閉着眼睛躺在床上裝睡。

不知過了多久，封無衍終于回來了，他走路很輕，開門竟然也沒有聲音，要不是沈青寧留心注意着動靜，險些就錯過了。

身邊的床榻微微下陷，封無衍揭開被子無聲的躺進去。

窗外的北風拍打着窗棂，發出呼呼的清嘯。

慢慢的，錦被輕動，身旁的人無聲的轉過臉來。

沈青寧放緩呼吸，靜靜等待着。

終于，男人呼吸一滞，長臂一伸，情不自禁的把自己的姑娘摟進懷裏。

“啾~”

沈青寧的小嘴準确的啄在對方的唇上。

“你在裝睡？”封無衍的眼睛黑暗中閃閃如繁星。

“我在等你。”沈青寧甜甜軟軟。

有口水吞下的聲音，黑暗中的心跳分不出彼此。

封無衍剛修好的理智搖搖欲墜，沈青寧剛下定的決心義無反顧。

“哥哥。”

“嗯？”

“我們...睡吧。”

封無衍愣了一下，似是沒有想到這個回答，低低的回道，“嗯。”

然後輕輕放開手臂，把沈青寧擺成一個舒服的姿勢，甚至幫她仔細的掖了掖被腳。

沈青寧：......

“哥哥。”

“嗯？”

“嗯......我不是這個意思......”

“什麽？”

“我的意識是說......我...和你......脫了衣服睡......”

封無衍有一瞬間的空白，半晌沒有聲音。

沈青寧借着夜色的掩護，咬咬牙，窸窸窣窣的開始脫裏衣。

她知道封無衍的顧忌，也知道封無衍的自卑，更知道對方在這方面空白的如同白紙，正是這樣，才需要她的一往無前，才需要她的熱烈大膽。

她喜歡封無衍，滿心滿眼都是對方。她是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新時代女性，沒有那些陳舊入土的觀念，她就想跟封無衍睡覺。

沈青寧橫下一條心，脫完自己衣服又去脫封無衍的衣服。

封無衍呆呆的任憑細嫩的手指拉開上衣的搭扣，胸膛敞開來，有微涼的空氣緊附其上。

雖然什麽也看不見，但是他能感覺到，那手指顫抖的厲害。

然後，顫顫巍巍的，那小手緩緩伸向腰間的系繩......

封無衍終于醒過神來，雙手猛的攥住，聲音變了調子，“不要。”

沈青寧有思想準備，輕輕擡起小臉，聲音低低的，“為什麽不要？”

封無衍：“......”

“你不喜歡我嗎？”

封無衍：“......”

“你不想跟我肌膚相觸嗎？”

封無衍：“......”

“還是你想一輩子只親親抱抱？”

封無衍什麽也說不出來。

沈青寧抿抿嘴角，慢慢說道，

“還是說你覺得我不要臉？”

“不要，”封無衍的聲音帶着壓抑的痛苦，“不要說了。”

“哥哥，”沈青寧輕輕叫着，“不要自責，不要逃避，這不是你的錯。”

她輕柔的拉起封無衍的手指，緩緩的、無比鄭重的，放在胸口。

封無衍瞳孔驟縮，渾身的血都忘記了流動，手指僵的不聽使喚。感受到那片柔軟，他頭皮密密匝匝的開始麻木，腦中噼裏啪啦閃過一串電流，下身漸漸又開始不受控制。

沈青寧的聲音無比的鎮定，“我喜歡你，我想跟你睡覺。此時此刻，還有餘下的人生，每一天我都要和你一起度過，睡在一個被窩裏，做點什麽或者不做什麽，我下定了決心，就絕不會改變。”

封無衍聽着灼人的話語，恍恍惚猶如在夢中，他的手指滾燙的驚人，被小手拉着一路撩起細簌的火花。

“你喜歡嗎？”沈青寧喃喃低語。

封無衍不答。

“你不喜歡我現在就走。”沈青寧作勢抽身。

封無衍一把箍住她的手臂，聲音低沉道，“不要走。”

“那你想親它嗎？”

封無衍又是一震，不知所措怔愣在當場。

沈青寧的臉蛋紅的能滴出血來，但仍勉強穩住心神，一把攏住封無衍的腦袋，抱在懷裏。

封無衍整個人都懵了，一邊是巨大的欣喜，一邊是無底的恐懼，這感覺就像走在刀山火海間的幻化出的繩索上，雖然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複，但是為了眼前片刻的歡愉，他心甘情願。

沈青寧心跳的很厲害，但仍穩住聲音，慢慢說着，“哥哥，其實我一直想告訴你一件事，我也不知道怎麽解釋，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我想告訴你的是，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麽......”

封無衍什麽也聽不到，整個人都沉溺在巨大的陌生沖動中。

“我一直都知道昆侖宮，也知道大首祭有着某種陰謀，他...很惡毒，為了某種目的，把你弄成這樣......”

封無衍氣息越來越重，他用盡全身的定力強迫自己離開一點，這才聽見沈青寧的喃喃自語。

“我一點都不在乎，這不是你的錯，真的，你若是因為這個而推開我，我會非常的痛苦。我很喜歡很喜歡你，讓我幫你好嗎？”

封無衍渾身一滞，恍惚的大腦瞬間清醒大半，原來她早就知道了，原來她為自己付出至此......

胸腔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劇烈的震顫，無法言喻的感動幾乎鋪天蓋地般淹沒了他。

沈青寧适時擡起小臉，溫熱的呼吸近在眼前，“好嗎？”

封無衍的聲音帶着顫抖，回答道，“好。”

沈青寧抿抿嘴唇，在黑暗中望着封無衍，慢慢說着，“那我可以解開了嗎？”

“......好。”

沈青寧給自己壯壯膽，我可以的，我可以做到！

封無衍無聲無息，只有眼睫在不安的急速眨動。

“哥哥，”沈青寧試探着安慰着對方，輕輕說着，“我輕輕的，你不要害怕。”

“...好。”

沈青寧的手指也在顫抖，但秉持着不能丢新世紀女性的臉的原則，硬着頭皮摸索。

她要先适應一下，之後再看到也不會因為驚訝而吓到對方。

然後，空寂的客棧裏，就聽見一聲慘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