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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鏡回家後只待了一天,舒燦夏又馬不停蹄地收拾東西準備飛B市。

她是早晨的飛機,王阿姨一聽見樓上的腳步聲就忙着往鍋裏下馄饨,生怕耽誤她時間。

“夫人,您看看這麽多夠不夠?”王阿姨給她盛了滿滿一碗馄饨,又往碗裏澆了一勺辣椒油。

“夠了夠了,您叫我夏夏就行了。”舒燦夏起身湊到王阿姨旁邊,“好香啊。”

王阿姨是四川人,可秦跡飯菜清淡,舒燦夏沒來之前一身武藝沒有用武之地。聽說舒燦夏喜歡辣的後可高興了,從家裏帶了好些辣椒過來。

舒燦夏捧着馄饨碗喝了一大口湯,滿足地咂了咂嘴。

“這麽好吃?”秦跡從電梯裏出來,看見她眉飛色舞的樣子,不由得彎了彎嘴角。

“你嘗嘗?”舒燦夏舀了一顆馄饨遞過去,秦跡猶豫了一秒,拿起桌上的筷子夾起馄饨放進嘴裏。

“嘶……”秦跡勉強地将馄饨吞下,皺着眉頭,到處找水。

舒燦夏見狀趕緊遞了自己沒喝的水杯過去,“快。”

一杯的溫水見底,秦跡腦門上出了不少細密的汗珠,他拿了張紙巾擦嘴,看這舒燦夏那碗馄饨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好點了吧?要不要喝點牛奶,解辣的。”舒燦夏往嘴裏塞了一個馄饨嚼着,眼看着秦跡腦門上的汗越出越多。

秦跡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兒,讓她趕緊吃完去機場。

舒燦夏點點頭,一口一顆馄饨往嘴裏送,将馄饨湯也喝了個精光,随後放下碗就走。

“阿姨,你送送她。”

王阿姨連忙放下手裏的活兒,跑着上去要幫舒燦夏提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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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兒,王阿姨關門進來,“夫人看起來瘦瘦小小的,那麽重的行李自己就提上後備箱了,還不讓我搭手。”

秦跡勾了勾嘴角,“嗯,力氣大得很。”

他想到了第一次看見舒燦夏的時候是在一個綜藝節目上,兩兩組隊比賽,旁的隊伍是一男一女,男生背女生。舒燦夏這組則是兩個女孩子,她二話沒說将自己的搭檔背上就跑,還跑挺快。

“阿姨,中午吃馄饨吧。”秦跡看向窗外光禿禿的花園,又道,“您回頭找人移兩棵海棠過來。”

秦跡隐約記得舒燦夏喜歡海棠,那花園空了那麽久,也該添點兒顏色了。

午飯時間,舒燦夏飛機落地。

她和蕭菱菱一同打車往錄音室趕,舒燦夏連個口罩都沒戴,素面朝天。她一個三十六線演員,就算是将姓名做成個應援頭箍戴腦袋上估計都沒幾個人能認得。

“我聽說《定昏》的女主大概率應該在柳悠然和蘇子怡中間。”蕭菱菱打聽了小道消息,估計八九不離十。

“不是要試鏡嗎?”昨天剛一輪篩,怎麽這麽快就定了女主?

“我的祖宗,就算是試鏡,總也不能讓十八線新人挑大梁吧?”蕭菱菱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那個角色是你男神的理想型,你特別喜歡,但咱得面對現實……”

舒燦夏嘆了口氣,“算了,我自己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

“除非……”蕭菱菱上下打量着舒燦夏,“你說段總昨日特地叫你過去一趟會不會是對你有點好感?你要是把和悅的大boss搞定了,還愁一個《定昏》的女一?”

舒燦夏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蕭菱菱,“親,命不想要了可以捐給需要的人哦。”

“我也就這麽一說,段總那幾個緋聞女友一個個的……啧啧啧,除非是他改吃素了,要不然也看不上你。”

“不過他注意到你總歸是好事兒,混個配角也是好的。”蕭菱菱拍了拍舒燦夏的肩膀,“行了別想了,找找狀态吧,一會兒出岔子小心被老張罵死。”

張洪導演是近幾年拍古裝偶像劇出名的導演,勞模一個,不過作品質量參差不齊,唯一不變的就是他那火爆脾氣,管你男女,只要不紅到讓他看得上眼,哪兒演不好了張口就罵。

這次配音的戲已經是舒燦夏半年前拍的了,臺詞什麽的都快忘光了,還是得好好熟悉一下。

“約的是下午兩點,這會兒還有兩個小時,你看是先去吃飯還是回酒店。”蕭菱菱在手機上調了幾張圖片出來,“錄音棚旁邊也有幾家不錯的餐廳,或者你想回去點外賣。”

“去錄音棚吧。”舒燦夏現在一心撲在配音上,巴不得早點兒進入狀态。

錄音棚外停了一輛保姆車,應該是裏面還有演員在配音。舒燦夏和蕭菱菱将東西放在前臺後出去吃了個飯,再回來的時候那車還在。

兩點整,蕭菱菱聽見裏面吵吵嚷嚷的聲音,和負責接待的人進去查看情況,沒想到裏面坐着的是正當紅的柳悠然。

“我明天要進組,還有兩場戲你不讓我配完?”柳悠然不滿地擰着眉頭,眉間的川字像是能把粉底擠脫了。

“兩點約了人,祖宗,您那剩下的戲就是配到晚上兩點都配不完。”張洪反戴着鴨舌帽,頭疼得很。

他很快發現了旁邊的蕭菱菱,問道:“你是……”

“我是舒燦夏的助理,這會兒已經兩點半了。”蕭菱菱面兒上挂着笑,“導演,您看什麽時候可以開始。”

“舒……”導演覺得這名字耳熟得很,卻一時間想不起來,“演哪個來着?”

“昭和郡主。”蕭菱菱提醒道。

柳悠然不記得這個人,輕蔑地笑了一聲,“現在跑龍套的也要配音了?”

“你……”蕭菱菱眼睛瞪得老大,恨不得沖上去跟她幹架。

舒燦夏拿着東西進來,将沉不住氣的蕭菱菱擋到自己身後,笑着打招呼,“張導,悠然姐。”

張洪看了舒燦夏兩眼,随後一拍腦門兒,總算是想起來舒燦夏這名字在哪兒聽過了。昨日他看見群裏八卦,說和悅的段生和看中了一個女演員,沒想到今日在這兒就見着了,還是自己上一部戲裏的。

“來,小舒啊你先進去,熟悉一下環境,我馬上就來。”

柳悠然雖然這些天人氣大漲,但段生和看上的人更是不能得罪,不僅不能得罪,還得好生供着。

張洪送走了柳悠然,又親自倒了一杯溫水進去,“小舒啊,聽說你一大早就飛過來,也沒好好休息,辛苦啊。”

舒燦夏吓得耳機差點兒沒拿穩,雙手接過那杯溫水,受寵若驚道:“應該的,導演您辛苦。”

“那沒什麽問題我們就開始了?”

“好,好……”舒燦夏咽了咽口水,和外間的蕭菱菱交換了一下眼神,後者也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不知道張洪吃錯什麽藥了,今天對她們這麽好。

幾個小時下來,事實證明張洪今日确實怪怪的,整個人如春風般和煦,如七旬老翁般和藹。無論舒燦夏是臺詞打磕巴還是感情不充沛,他都面帶笑容安慰她沒關系,可以再來一遍。

甚至在最後結束的時候張洪還主動提出讓舒燦夏和蕭菱菱坐自己的車回酒店,提醒她們兩個姑娘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

蕭菱菱面色凝重地坐在床上,注視着低頭玩手機的舒燦夏,擔憂道:“你說他會不會……”

“不會。”今日張洪雖然殷勤有餘,但是分寸感很足。更何況張洪是圈裏出了名的怕老婆,他老婆劉芳芳幾乎是他每部戲的制片人,盯得很緊。

“可能是他經受過了柳悠然的摧殘,再看見如此乖巧的我覺得孺子可教。”她揚起一張笑臉對着蕭菱菱,“你說呢?”

“是,你對着我笑笑便罷了,出去可別笑成這樣。”蕭菱菱嫌棄地往後退了一步。

舒燦夏眨眨眼睛,“你怕我颠倒衆生?”

“我怕你演藝生涯就此斷送,以後只能往喜劇小品方面發展。”

……

在張洪每天的鼓勵教育下,舒燦夏的狀态越來越好,提前一天結束了工作回M市。

她拖着箱子回家的時候正好遇見秦跡在花園裏遛彎兒,腳邊趴了只黑白相間的小兔子在啃草吃。

“秦大少爺。”舒燦夏将箱子遞給阿姨,走到小兔子旁邊蹲下,用手摸着兔子腦袋,“你還養兔子?”

這小兔子也不認生,扒在舒燦夏腳背上蹭,她将兔子揉來揉去,“這兔子毛好軟。”

“鄰居家的,草坪被它們啃禿了,各家到處跑。”秦跡用拐杖将舒燦夏摸兔子的手撥開,輕聲提醒道,“它咬人。”

舒燦夏一聽,立刻縮回手起身,不太相信地盯着溫順的兔子,“咬人?兔子還咬人?”

秦跡煞有其事地點頭,“你薅它頭發了。”

“我那是輕柔的撫摸。”舒燦夏反駁道,“我沒薅它。”

秦跡一言不發地看着舒燦夏那條沾滿了兔毛的黑褲子,她哪兒是撫摸,她明明就是見不得人家兔子毛發比自己旺盛,想給人家薅禿了解恨。

舒燦夏:你一定是被我颠倒衆生的容貌吸引!

秦跡:我是覺得你力氣那麽大,連我捎帶輪椅一起抱着上二樓應該沒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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