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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識秦亦嗎?能不能告訴他,一天更三千太少了,讓他時不時多放一點出來……”
舒燦夏期待地看着他,乖巧的模樣看得秦跡想上手揉她的腦袋。
“可以嗎?”
秦跡怔愣了幾秒,下意識應道:“可以。”
舒燦夏聽完旋即一蹦三尺高,繞着秦跡問問題:“你跟他很熟嗎?你是寫小說的還是你在亦初做其他工作?”
“寫小說……”
“我就知道!你放心吧我不問你筆名!”舒燦夏笑嘻嘻地将他送到電梯門口,“我知道你們寫小說的都不願意告訴熟人筆名的,怕尴尬。”
秦跡推了推眼鏡,頭腦還是有點兒懵,“謝謝……”
“不過我能不能悄悄問一下,你有見過他嗎?”舒燦夏扒在電梯門上,眨巴眨巴眼睛,“不過我聽說他們公司沒人見過他的……”
“嗯。”秦跡模棱兩可地應了一聲。
“那有沒有那麽一點點內部消息?你放心我保證不說出去,但他實在是藏得太好了,粉絲們除了知道他今年大概三十四五歲其他什麽都不知道。”
“三十四五?”秦跡仔細回想,不知道這謠言到底是哪裏來的。
舒燦夏點頭,“去年有讀者扒出他十三年前的作品,那時候亦大說自己快大學畢業了,算算現在應該三十五左右。”
秦跡記得那事兒,不過他那時候說的是快畢業,不是大學快畢業。
舒燦夏說的那個短篇是他中考前投給雜志社的,過稿後拿了二百塊錢稿費,開心得跟同學翹課跑去吃燒烤,最後被秦建彰抓回去還挨了一頓打。
“不太清楚。”秦跡神色無異,原來舒燦夏沒把秦亦和他聯系起來是因為這個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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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就算了。”舒燦夏有些遺憾,随後貼心地幫秦跡按了電梯按鈕,“你好好碼字吧,讀者都等着呢,等晚飯好了我發短信叫你。”
秦跡到了三樓,到書桌前拆開快遞一看,是之前廣播劇的授權書。
簽完了合同,秦跡拿出了個新的信封出來封好,沒留下一點關于自己筆名的線索。他坐在電腦前看着連載網頁,将明日的更新定時也改成了今天的。
催更的讀者多他知道,只是頭一次有人當着自己的面兒催,秦跡覺得無論是從哪個角度說他都得給舒燦夏一點面子。
設置完了定時發布,秦跡叫了快遞員上門收件。
快遞員是晚飯後到的,站在鐵門外等着,見着他客客氣氣地打招呼,手上拿着一個文件袋,問道:“秦先生,舒小姐在家嗎?有她的快遞,同城快遞,剛到的。”
秦跡将手裏的文件袋遞給快遞員,“我簽吧。”
寄件人是至景娛樂,備注上赫然寫了解約書三個字。
秦跡将快遞拿回家,站在舒燦夏房門口遲遲沒進去。
舒燦夏捧着杯子出來,正好撞見在走廊徘徊的秦跡,“你……散步啊?”
“快遞。”秦跡緩步走到她面前,“你公司的。”
舒燦夏撕開文件袋,看見标題解約書三個字差點兒沒笑出聲來,按理說她和至景的合約還沒到期,沒想到楊景明這麽快就放她走。
秦跡看她表情愉悅,跟自己想象的有點兒不一樣。
“怎麽了?”他問道。
“解約書,我那個破公司本來簽了三年,老板大發慈悲,兩年半就放我走了。”舒燦夏聳聳肩,撇嘴吐槽,“你是不知道我們那個老板,眼光極差,還一天到晚讓女演員去陪制片人喝酒,我都半年多沒拿到資源了,再耗下去都老了。”
秦跡聽見“陪制片人”四個字臉色就陰沉了下來,雖說這種事情在娛樂圈再常見不過,可他實在是打心眼裏厭惡。
他幾年前剛剛小有名氣的時候賣過一本書的版權給一個小公司,一開始選角各方面他都很滿意,雖然主角沒什麽名氣,可試鏡的視頻靈氣十足。
但就在正式開機前兩天,突然聽說換了女主。他從段生和那兒得知女主是投資方的人,輕而易舉地就将原定的女主角頂替了。後來劇出來的效果很差,秦跡也因此起了要自己做公司的念頭。
“我有個朋友……”
“別,不用。”舒燦夏立刻将他的話堵回去,“之前有公司跟我接洽過了,我欠你的夠多了。”娛樂圈的資源不是簡簡單單一句有個朋友就能解決的。
舒燦夏這邊剛簽完解約書,那頭蕭菱菱也立刻打電話給她說已經交了辭呈。
“之前雲中娛樂的人你還有聯系嗎?”雲中娛樂是近幾年剛剛發展起來的一個小影視公司,有個經紀人在片場見過舒燦夏一面,對她有點好感,遞了名片給她。
“有倒是有,我覺得先不急。”蕭菱菱給她分析,“上次咱們去和悅,段總明顯是對你有點興趣,十個雲中娛樂也抵不上一個和悅,等等再說。”
“和悅?你倒是心大。”舒燦夏嘆了口氣,“算了,也不急,等《定昏》的試鏡結果出來再說。”
“對,到時候萬一拿到個比較好的角色,還愁簽不到好公司?而且那個雲中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跟至景半斤八兩罷了。”蕭菱菱收到消息說《定昏》的二輪試鏡也就這幾天了,交代舒燦夏好好準備。
她在家裏呆了幾天,一門心思撲在《定昏》的準備工作上,以至于秦跡提醒她晚上回秦家吃飯的時候都把人吓得不清。
“今晚?”舒燦夏突然覺得筷子上的排骨不香了,“你上次不是說周……周幾來着?”
“周六,今晚。”
舒燦夏咽了咽口水,“我要準備什麽嗎?爺爺喜歡小輩穿什麽樣的衣服?我,我下午還得洗個頭,晚飯前回去就行了吧?”
秦跡溫聲安慰她:“別緊張,你平日裏怎麽見你家裏的長輩,一樣對我爺爺就是了。”
“平日裏……我跟我爺爺搓麻将的。”舒燦夏撓了撓頭,結婚的時候也就跟他家裏人說了幾句話,沒有過多的交談,這次算是正兒八經的第一次見面。
吃完飯,她撂下筷子就上樓。洗澡、吹頭、挑衣服、化妝……
忙活了幾個小時,舒燦夏站在落地鏡前滿意地點點頭,挑了雙低跟的涼鞋穿上出了門。
秦跡坐在樓下等她,聽見腳步聲後擡頭往樓梯上看去。舒燦夏換了條棕灰色格紋的裙子,長度及膝蓋,收腰系帶,盈盈一握。
快走到樓下的時候舒燦夏加快了腳步,兩階并做一步跨下來,小跑到秦跡旁邊,“好了,走吧。”
方才離得遠看不清,如今走到秦跡眼前才發現舒燦夏妝容都改了,乖巧明媚,腮紅淺淺地帶過鼻尖,很是俏皮。
平日裏看她素面朝天睡衣睡褲久了,秦跡差點兒忘了她還是個女明星,打扮起來很抓人。
“走吧。”秦跡撐着拐杖走到門口,出門後坐在了趙文曜準備好的輪椅上。
“你腿不舒服嗎?”舒燦夏記得他出門幾乎都是拄拐,沒坐過輪椅。
趙文曜笑着解釋:“不是的嫂子,秦老爺子要是看見老板能走能動,肯定逼着他去公司。”
“怪不得秦爺爺之前跟我說你常年靠輪椅代步,原來是裝的。”舒燦夏跟在他後面,等秦跡在車後排落座以後在彎腰鑽進去。
“一會兒我們要裝恩愛,還是裝不睦?”
秦跡擡頭看向她,有些不解。
“如果說幾個月後要順理成章地離婚,咱倆關系自然是不用太好,相敬如賓就好。”
秦跡垂眼,低聲道:“正常就好。”
舒燦夏點點頭,随後問道:“今天是一家人都在?”
“嗯。”
“結婚的時候好像沒見過你三叔。”舒燦夏在那日将人都認得差不多了,唯有幾個實在趕不回來的沒見着。
“他那些天在外省。”秦跡頓了一秒,解釋道,“我那日是因為飛機延誤……”
舒燦夏不太在意地擺擺手,“知道,沒事兒的,我不在乎這些,我爸倒是那天有些不高興,不過面子比起公司來也算不得什麽。”
舒燦夏還是第一次去秦家老宅,車徑直往東開,路上愈發人煙稀少。M市東郊有一塊兒森林景區,周邊建了幾個度假區和別墅區,秦家就在景區過去一點兒的地方,這一塊大多都是獨棟別墅,每戶之間離得很遠。
院子裏車停了好幾輛,估計是大部分人都到了。
舒燦夏整了整衣服,覺得一會兒進門免不了被人注視,提前整理好儀态。她和趙文曜一左一右地跟在秦跡後面,阿姨開門後招呼他們進來,随後連忙小跑到客廳通知秦老爺子。
客廳裏坐着一屋子人,聽見秦跡回來了,都不約而同地将目光投向秦跡身後的舒燦夏。
一個一個寒暄完舒燦夏臉都笑僵了,胡燕桦拉着她的手坐下,“夏夏,在那邊住得還習慣嗎?”
“挺好的,媽。”
“打算什麽時候要孩子啊?”
舒燦夏咽了咽口水,看向秦跡求助。
“媽,不着急。”秦跡朝舒燦夏招招手讓她過來,遞了份蛋糕到她手裏。
舒燦夏坐在秦跡旁邊的矮沙發上吃蛋糕,誰問她什麽問題都被秦跡擋了回去。
“媽,你尋思從小到大我哥一次性說過這麽多話嗎?”秦遙吊兒郎當地看着秦跡,笑道,“哥,你身上的話痨屬性是不是被嫂子開發了?”
秦跡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我跟你有什麽話好說?”
秦遙被他一噎,嚷嚷着,“嫂子你看他!”
舒燦夏嚼着蛋糕,看看秦遙又看看秦跡,不解:“他怎麽了?”
“你倆夫唱婦随,好歹結婚那天還是我替你去接的嫂子,你怎麽一點感恩的心都沒有。”
“你騙我手表的時候也沒見你感恩的心。”
“那我替你去接親,忙活了一整天,你不得給我謝禮?拿你塊兒表怎麽了,小氣鬼。”
“我求你替我接親了?”
“你過河拆橋!從小到大你都欺負我,秦跡,你別忘了高三所有的默課文的作業可都是六年級的我給你寫的!”
“是你自己主動要寫的。”
……
兄弟倆吵吵鬧鬧了好久,終于在飯菜上桌的時候消停了,主要是秦遙消停了。
秦家食不言寝不語是規矩,一頓飯吃得鴉雀無聲,就連餐具的聲音也極其輕微。
舒燦夏為了融入,連拿勺子喝湯都小心又小心。
飯後撤了盤子便自在了不少,聊業務的聊業務,話家常的話家常。
秦跡一直心不在焉地喝着茶水,對桌上的話題不感興趣。倒是舒燦夏經常被cue,三嬸說衣裳首飾問她一句,堂妹說電視劇小說也問她一句。
在秦家人看來,她這個孫媳婦要比秦跡容易親近多了,看起來乖巧,說話也有分寸。
舒燦夏一直端坐着,不眠腰酸背痛,她微微活動脖子解乏,下一秒脖頸上多了只手……秦跡的手很暖,覆上她被空調吹得冰涼的後頸,讓舒燦夏體會到了貓咪被摸下巴的舒适。
僅兩秒,秦跡的手就收了回去。他将自己蓋腿的薄毯丢給舒燦夏披着,然後拍拍舒燦夏手示意她起身。
“爺爺,時候不早了,我們先走了。”得到秦老爺子的點頭準許後,秦跡立刻帶着舒燦夏出門。
“怎麽這麽急着走?長輩們還都在,會不會不太好?”
秦跡瞥了一眼緊緊裹着毯子的舒燦夏,答道:“沒事,我累了,他們要愛護老弱病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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