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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跡在Q市呆了兩天,看了半天的孔雀,喂了半天的兔子,又望着院子裏的錦鯉發了半天呆……

最後半天去拍賣會湊了個熱鬧,買了一本十多年前的小說,據說是典藏限定版,如今市面上一本難求。

任冰也不知道秦跡買那女孩子看的情愛小說做什麽,總不至于是想改變路線,寫女頻言情了吧?

老板的心思不能猜,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任冰跟着秦跡回房,看見他行李箱攤在地上,問道:“是要回去嗎?”

“嗯,你去訂票,要傍晚的。”秦跡将那本泛黃的小說用報紙一層一層地包起來,藏到了自己衣服下面。

“傍晚到達還是出發?”

秦跡沉吟片刻,“最好是四點多能到M市的。”

“好的,我知道了。”任冰輕輕帶上房門。

待任冰走後,秦跡點開微博。

舒燦夏甚少發朋友圈,有什麽事兒都喜歡發在微博小號。

秦跡閑時翻完了她三年多的微博,知道了她不少事情,比如她一直在搜集方迢的小說,一直在尋找栀子花味兒的香水……再比如她這幾天每天六點準時到家,十分想念某個牌子的糕點。

秦跡從APP上找了幾張圖片發給趙文曜。

【秦跡:明天去知春路買點心,下午送去高鐵站給我。】

【趙文曜:我買完直接給嫂子送去好了?】

【秦跡:別告訴她,也別告訴她我明天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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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跡這麽一說趙文曜就明白了,他老板這是想着給老板娘一個驚喜。

次日高鐵站,秦跡和任冰随着人群出來,遠遠兒地看見接站人群中的趙文曜。

趙文曜一手捧着一大束粉玫瑰,一手拎着蛋糕點心,左顧右盼,像極了接女朋友回家的男友。

秦跡和任冰均皺眉,二人都想裝作不認識他。

“老板!”趙文曜看見秦跡後連忙跑過去,“我還定了花。”

路人紛紛側目,秦跡恨不得将花丢到趙文曜腦袋上去。

“車裏有小偷?”任冰沒頭沒尾地來了這麽一句。

趙文曜也沒聽明白,“什麽?”

“你非要把花抱在手裏,不能放後備箱?”任冰和趙文曜落在秦跡後頭跟着,他被好幾個女孩子驚異地看着,渾身不自在。

趙文曜不說話,他只想着快些把東西給秦跡,下車的時候順手就拿下來了。

“老板,你約了嫂子吃飯嗎?”出了停車場,趙文曜問秦跡這會兒要去哪兒。

“去新瑞。”

“好嘞,那一會兒我先送任冰回去,然後等你電話,你完事兒了我去接你。”

“不用。”秦跡望着窗外,“我給你放幾天假,你不是想回家看你父母嗎?”

趙文曜摸不着頭腦,“任冰不會開車,我走了你怎麽辦?”

“嫂子會開。”半天沒說話的任冰出聲兒了,他瞟了一眼駕駛座只會開車的傻子,說道,“讓你回老家就回老家,不回去就找個地方窩着,別去當電燈泡。”

趙文曜連聲答應,“可是老板,晚上嫂子還要把你送回家,還是我去接你吧……”

任冰實在忍不住了,将手裏的報紙卷成卷往趙文曜腦袋上抽,“好不容易找由頭住進去了回什麽家。”

趙文曜一個激靈,“我懂了老板,我回家給你收拾東西送過去,你好好兒在嫂子那兒住。”

“不用。”秦跡前幾天去Q市的時候帶了一點兒必用品,新瑞花園那邊還有他的幾件衣服,住上十天半月足夠了。

車開到小區門口,秦跡沒讓他們二人送,自己拉着行李箱下車,帶上了花和點心。

秦跡不慌不忙地走到小區門口,敲了敲保安亭的窗戶,“你好,我是8808的業主,門禁卡忘記帶了,麻煩您開一下門。”

保安擡頭看向他,“8808是個小姑娘在住啊。”

8808他們都知道,小區裏位置、戶型最好,門牌號最吉利的一戶,可賣出去幾年都沒見着人住,只知道業主姓秦,直到前些天才搬來一個姑娘。

“我是她老公。”

“哦,秦先生是吧?”保安立刻起身幫他開門,見他拄着拐杖,作勢要去幫他拿行李箱,“我幫你拿箱子吧,我看您不太方便。”

秦跡微微笑了笑,“方便的,不用麻煩了。”

他拉着行李箱往裏走,這地方秦跡只是裝修完過來看了幾眼,常住什麽的都是诓舒燦夏的。

當時是想着備不時之需,可一直也沒什麽機會來,已經記不清路怎麽走了。秦跡在花園裏左右瞧了兩眼,這地方如今綠化做得确實不錯,雖處在鬧市區但也十分清淨。

到了樓下,秦跡走到單元門口才想起來自己沒有門禁卡。他看了看時間,估摸着不過二十分鐘舒燦夏就能到。

一刻鐘後,秦跡坐在門口的長椅上,聽見不遠處腳步聲響了起來。

“你怎麽在這兒?”舒燦夏手裏還拿着奶茶,被突然出現的大活人吓得不清。

“剛從Q市回來。”

“我知道啊。”舒燦夏連忙上去幫他拿東西,“我是問你不回家來這兒幹嘛?也不對,這也是你家……”

“先上去吧。”秦跡有些乏,從午飯完到現在又沒吃東西,餓得很。

“好,你腿沒事兒吧,還能走嗎?”

舒燦夏打開單元門,拖着他的箱子往裏走,回頭看見他抱着把粉玫瑰不放,“這花……”

“哦,參加活動的時候送的。”秦跡伸手撚去掉落的花瓣兒,“挺好看的,就帶回來了。”

舒燦夏皺着眉,“從Q市帶回來?”

“嗯。”

她撇撇嘴沒說話,心想着有錢人怎麽也這麽摳,抱着束花坐兩個小時的高鐵。

“你在下面等多久了,趙哥也沒陪着你?”從前趙文曜就跟連體嬰似的跟着秦跡,今日居然破天荒地不在。

“他回家看父母了,家裏空調出了點毛病,物業說這些天空調維修正是旺季,還要再等兩天。”秦跡一個寫書的瞎話自然是張嘴就來,并且面色如常,讓人挑不出任何破綻。

舒燦夏應了一聲,進門後将他扶到沙發上坐好,從冰箱裏丢了瓶水給他就進了客房給他收拾。

“秦跡,次卧的床墊和被子放哪兒了?”她在房間裏找了一圈兒都沒看見床墊和床上用品,儲藏室也沒有。

“沒有。”秦跡慢條斯理地合上瓶蓋,探身從果盤裏拿了一顆葡萄剝。

“沒想着家裏要來人,只有主卧買了床墊和被套。”

舒燦夏僵在原地,“那,那怎麽辦……”

秦跡擡頭看向她,“你睡哪兒?”

“主卧。”

“我也睡主卧。”

“不行。”舒燦夏眼睛瞪得老大,“我,我睡沙發。”

秦跡看她跟只炸毛的小貓一樣,勾了勾嘴角,“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誰跟你一起睡過……”舒燦夏咬着下唇,又氣又無可奈何,幹脆扭頭進了廚房。

“吃面還是馄饨。”她蹲在冰箱前面揚聲問道。

“馄饨面。”

舒燦夏冷哼了一聲,取了一小袋馄饨,又拿了一小團手擀面出來丢進鍋裏,“家裏有阿姨不回去,非要來折騰我。”

她很快端着面碗出去,“吃飯了。”

叫了一聲客廳沒動靜,舒燦夏邊擦手邊往客廳走,秦跡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了,手勾着那束粉玫瑰的紮帶。

舒燦夏把空調溫度調高,拿了個披肩給他蓋上。

她輕輕地将沙發上的花束捧起來,去儲藏室找了個花瓶出來。那花瓶看起來像是青瓷的,有些年頭了。

舒燦夏蹲在門口拆玫瑰花,用廚房剪刀把玫瑰剪成合适的長度。最後收拾包裝紙的時候,她無意間看見包裝紙角落的logo,好像是秦家門口那家,以前她還在這家買過洋甘菊。

她打開微信通訊錄,找到這家花店的朋友圈點進去,最新一條是店主的一天總結。

【今日份的美膩花花~昨天晚上剛到的粉玫瑰就被人包圓了,送給老婆的禮物喔!明天還有一批,各位直男行動起來!】配圖上的粉玫瑰跟舒燦夏方才拆了的那束一模一樣。

舒燦夏遠遠地看着沙發上睡得正香的男人,掏出手機給王阿姨發了個消息。

【舒燦夏:阿姨,物業有沒有說家裏空調什麽時候能修好啊?】

【王阿姨:空調好好兒的啊。】

她将垃圾清理好,坐在茶幾上看着秦跡,嘟囔道:“連串供都不會……”

“什麽……”秦跡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見舒燦夏嘴巴動了動,沒聽清她說了什麽。

“沒什麽,我說馄饨面煮好了,你再不醒就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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