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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昏》的發布會日期定在半月後, 農歷九月初八,小說裏男女主成婚的日子。

“男主一直沒定, 發布會怎麽辦, 就咱倆去?”舒燦夏靠在沙發上撸貓,兩萬這段時間毛掉得厲害, 薅一下就滿屋子飄白毛,跟正月飛雪似的。

秦跡倒是巴不得就他倆去, 多個男人總覺得心裏不舒坦。再仔細想想那劇裏還有幾場吻戲, 一提起男主他更加膈應,實在是悔不當初。

璟王的人選初拟了幾個, 和悅還在考量。

男主人選不同于舒燦夏這邊的幾乎全票通過, 目前定下的幾個人都是目前娛樂圈很能打的幾個男明星, 有獎有臉又有粉絲, 聽趙文曜說幾方意見争執不下,頭疼得很。

舒燦夏看過內部名單後饞得很,咂咂嘴, “不應該是我來挑嗎?”

秦跡回頭,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沒說話。

識時務者為俊傑,舒燦夏立刻陪上笑臉讨好道:“不過……當然是誰都不如我們家亦大的嘛, 有錢有顏又有才, 堪稱二十一世紀完美男人,迷倒萬千少女,我此生都将拜倒在你的鍵盤下。”

她說完後又架着兩萬的兩條前爪, “兩萬來,給你粑粑比心,愛你哦!”

秦跡無奈地搖了搖頭,家裏有個演員還真是平添不少樂趣。

“你覺得哪個合适?”

醋歸醋,舒燦夏方才的話說得有幾分道理,畢竟是她跟人家搭戲,總得稍微征求一下女主角的意見。

舒燦夏撐着下巴仔細想了一會兒,“唔……葉靳淮挺合适的。”

他平日裏那副對誰都愛答不理的模樣符合人設,而且葉靳淮在《秋鳴》裏的古裝扮相迷倒了全網少女,演技雖然不是科班,倒也不差。

“不過他名氣自然不能跟其他幾個人比,而且又不是和悅的藝人。”

“哦,淮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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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跡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他打開小型吸塵器吸着自己的家居服,自從養了貓以後他恨不得吸塵器不離手,大的小的整天吸來吸去。

舒燦夏正看着吸塵器發着呆,突然倒吸一口涼氣,“老,老公……”

秦跡挑眉看她,舒燦夏一向只有做錯事兒了才會乖乖叫他老公。

“上,上次淮哥讓我給你帶個話,我忘了。”舒燦夏縮着腦袋,“就……錄制結束以後看見你太開心了,就忘了。”

距離上期錄制結束已經過去四天了,不用工作她确實是過得太開心了,要不是今天提到了葉靳淮,估計舒燦夏得下次錄制的時候才能想起來。

“給我帶話?”秦跡眉心微皺,總不可能是什麽雖然你結婚了但是我們要公平競争之類的話。

“他,他說……”舒燦夏将兩萬趕走了,又挪過去将秦跡手裏的吸塵器關掉丢去一邊。

“他說那個人出獄了,還有……他不姓葉,姓姚。”

秦跡聽完後臉色就陰沉了下來,一言不發。

舒燦夏抓着秦跡的衣角,有些不安,“你……”

“約他見個面。”秦跡回過神,看見舒燦夏那副要哭不哭的表情覺得好笑,他擡手揉了揉舒燦夏的腦袋,“怎麽了?”

舒燦夏搖搖頭,“沒事兒,就是剛才看你那樣子怕你拿着拐杖上門找人單挑尋仇……”

她給葉靳淮發了條信息,那頭沒回。

“人家工作多,估計還在趕通告。”

舒燦夏将手機放在一旁,跟蚯蚓一樣挪到秦跡旁邊,趴在他的臂彎裏,輕聲問道:“是之前車禍撞你的那個嗎?”

“是。”

只一個字便散着戾氣,舒燦夏心疼地将手覆上他的膝蓋,“是那個姚家嗎?”

她說的是M市幾年前還能壓秦家一頭的姚家,最近幾年聽說不太景氣了,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嗯,姚老爺子的幺子。”

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子。

這話舒燦夏從小就聽過,家裏最小的孩子最受寵,見怪不怪。要是這最小的孩子再嘴甜會來事兒些,那家裏人更是要寵得沒邊兒了。

“那葉靳淮……”按着前幾次秦跡的态度,應該是不認得他的。

“不知道。”

有錢人家的關系亂,而且這種事情多半說出去不好聽,自然藏得隐蔽。

姚老爺子做生意鐵手腕,唯獨躲不過一個色字。女人不少,在女人身上吃的虧更是不少,葉靳淮怕是就是他年輕時候在哪兒欠下的風流債。

當年姚思傑入獄後,姚老爺子急得中風,他年紀大了,出了院以後嘴歪眼斜不太管事兒,姚家的生意便都落在了姚思傑的大哥身上。

姚家明面兒上四個兒子,三男一女,除了姚思傑的二姐,剩下的一個比一個廢。做生意不靈光也就罷了,吃喝嫖賭抽樣樣不落下。

他二姐姚思露年輕的時候不滿家裏重男輕女的态度,一直在外面單獨發展,後來眼看着姚家生意慢慢走下坡路,也從來不管。

“這麽說跟秦家沒關系?”秦跡這話聽起來像是姚家老大能力不夠,德不配位,早晚該涼。

秦跡看了她一眼,挑了舒燦夏一绺頭發絲兒在指尖繞。

他手細長,白皙的皮膚透着青色的血管,繞着黑色綢緞似的長發,黑與白的相配在舒燦夏看來總有種莫名的禁忌美感,就跟他戴上那根鎖扣手鏈一樣。

“姚家畢竟根基在,産業又遍布各行各業,想要徹底拔掉不是容易的事情。”

這些年秦家一直跟他們作對,但有秦老爺子坐鎮,無奸不商沒錯,但走的都是明面兒上的鬥争,不會使陰的邪的。

“所以……葉靳淮要給你的東西,就是能把他們直接拔掉的東西嗎?”舒燦夏不太懂生意上的事情,感嘆道,“那得是什麽東西啊……”

秦跡心裏有數,早聽說姚氏的賬目有些問題,再加上姚家老大沒什麽本事耳根子又軟,這幾年下來肯定是一攤子爛賬。這幾年秦家也一直在查,有些眉目,但畢竟不能深入姚氏根基,總歸碰不到真正能給他們致命一擊的東西。

“那他為什麽非要把東西給你?”

要是葉靳淮真恨姚家,自己去弄垮不是更有快感?

秦跡沉默了兩秒,随後指了指茶幾上的那本《定昏》。

能将自己費力得來的東西拱手讓人的,必然是看見了更大的利益。

一周後,《定昏》官博和秦亦工作室同時發表微博,公布男主人選為葉靳淮,會跟舒燦夏和秦亦一通出席九月初八的發布會。

消息公布的時候是晚上,舒燦夏正躺在秦跡旁邊實驗剛到家的投影儀。

白牆和黑白老電影尤為相配,像極了幾十年前露天拉塊白布看電影的意境。

“手松開,我去轉發個微博。”舒燦夏拍了拍秦跡放在她肩膀上的爪子,“你也發一個?”

秦跡前兩天認證了自己的單人微博,只關注了舒燦夏一人,此舉可謂是撒盡了狗糧。

【舒燦夏:@葉靳淮王爺,山河萬裏,江山秀麗,有我有你。】

微博剛發出去沒多久,葉靳淮很快轉發并回複。

【葉靳淮:@舒燦夏王妃,劇裏有你就行了,劇外不敢,我怕死。】

秦跡拿着手機搗鼓了好一陣兒,出現在了葉靳淮的熱評第一。

【秦亦X:你知道就好:)】

“你不關注他嗎?”舒燦夏點進去發現秦跡的微博關注還是只有一個人。

“不關注。”

秦跡将手機丢到一邊,消息那欄總是有消不清的紅圈圈,看着難受。

“對了,上次你倆見面說什麽了?”

葉靳淮這個男主來得太快,這得給了秦跡多大的好處啊。

“能讓姚思傑再回牢裏待幾年。”

舒燦夏不懂這些事情,聽着未免有些不太過瘾,“我還以為他憋着什麽大招呢。”

秦跡揉了揉她的腦袋,“過幾年他出來再就能發現家産都沒了,他哥又進去了。”

舒燦夏眨了眨眼睛,這聽起來還挺爽。

“你能不能別把我當兩萬揉。”舒燦夏瞪着他,将秦跡的爪子從自己的腦袋上拿開。

“你不掉毛。”秦跡實在是怕了兩萬那身毛了,一薅沾一手,一抱沾一褲子,就連他的鍵盤縫兒裏都鑽了貓毛。

舒燦夏咬牙切齒地從他指縫間撚出一根頭發,“這不是?我再掉就禿了,我過段時間進組還要粘頭套呢!”

秦跡無辜的将她手上的頭發吹落,又拍打拍打被子,“沒了。”

……

隔天,舒燦夏在家裏閑得都快長蘑菇了。

她好說歹說才将家裏那個宅男帶出了門,她好久沒逛街了,正好也給秦跡添幾件衣裳。

他衣櫥裏都是各種各樣的黑白灰,要不就是米駝深藍,看着實在是寡淡。

兩個人逛街,自然是要等舒燦夏自己逛舒服了才要去考慮秦跡。

進店後,舒燦夏指了指那沙發,便把秦跡丢在一邊,自己開始挑衣服進去試。

她自從跟和悅簽約後便十分注意儀态和身材,以往不敢嘗試的款式如今也能駕馭了。

“好看嗎?”舒燦夏推開試衣間的門,笑意盈盈地出來,還沒得到秦跡的回答,她笑容便僵在了臉上。

離她不遠的地方站在舒念卿和她的兩個朋友,三個人聽見聲音也齊齊地轉頭将目光投向舒燦夏。

“好看。”

秦跡這話說得不太走心,舒燦夏敢打包票,只要不是低胸露背的,無論她穿什麽秦跡都會說好看。

“那不是你姐嗎?”舒念卿的小跟班兒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整個店裏的人都聽得清楚。

秦跡微微挑眉,知道了方才舒燦夏神情僵硬的原因。

“那剛才試的那件黑色的裙子呢?”

“也好看。”

“第一件白的呢?”

“好看。”

……

秦跡像一個沒有表情的彩虹屁機器,将舒燦夏吹昏了頭腦。

“舒小姐,您要不要試試這件?”導購拿了一件淺香槟色的裙子出來,“可以進去試試,是你的號。”

裙子的設計有很多中國元素,盤扣飛袖,淺香槟色的裏襯,外面還有一層薄紗。

裙角用金線繡了一點兒花草瑞獸的元素,繡在裏面一層,所以盡管金線亮眼,再蒙上一層薄紗看起來也不顯得突兀。

“裙邊的圖案是手工的,用的也都是金線,店裏就這麽一條。”

舒燦夏跟着導購進去,換上衣服出來發現舒念卿還沒走,甚至還坐在了秦跡旁邊。

倒是秦跡的位置挪動了不少,從沙發中間挪到了邊角,再挪就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好看嗎?”舒燦夏轉了一圈,裙擺熠熠生輝。

“好看的,這個款式如果稍微胖一點點肩部都會顯得壯,舒小姐身材很好。”導購微笑着看着秦跡這個財神爺,“秦先生覺得呢?”

秦跡點點頭,“去換下來吧。”

舒燦夏換了自己的衣服出來,看着沙發上的幾條裙子猶豫不定。

“舒小姐,你的衣服,剛才幫您熨了一下。”另一個導購拎着一條淺粉色的裙子送到舒念卿跟前,“按照您上次留的尺寸改好了,我們昨天還到了新款,您也可以看一下。”

舒念卿指着模特身上的一件粗花呢外套,“還有那個,一起包上吧。”

“好的,您是刷卡還是支付寶?”

“刷卡。”這聲音的主人不屬于舒念卿。

話音剛落,在場的一幹女性此刻都齊刷刷看向秦跡。

舒燦夏盯着秦跡,內心在滴血,這家的衣服很貴,她自己都舍不得把看上的都買了,他居然一開口就要給舒念卿付款?還兩件?

“謝謝姐夫……”舒念卿只愣了一秒,立刻被驚喜之情代替。

秦跡一挑眉,回頭看了一眼咧着嘴笑的舒念卿,看向導購牽起舒燦夏的手,“她剛才試過的都要了。”

導購立刻點頭過去打包,“黑色那條腰可以再收半寸,到時候改完直接給您快遞,地址沒變吧舒小姐?”

“沒變。”

舒燦夏看看秦跡,又看看舒念卿,一時間沒搞懂現在的狀況。

“秦先生,這……”方才服務舒念卿的導購也懵了,尴尬地看向秦跡。

秦跡裝作一臉懵懂不知情的樣子,“什麽?”

“沒,沒什麽。”導購立刻擺手,随後看向舒念卿,“舒小姐,您刷卡還是支付寶?”

舒念卿臉都漲紅了,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刷卡。”

她一起身,跟着她的兩個小姐妹也連忙拿着包跟上。

其中一個人也替舒念卿覺得臊得慌,氣不過小聲嚷嚷:“秦家那麽大家産,怎麽小氣吧啦的?”

聲音不偏不倚傳到舒燦夏耳朵裏,她笑了一聲,看向秦跡重複了一遍:“秦家那麽大家産,怎麽小氣吧啦的?”

秦跡勾了勾嘴角,“又不是大風刮來的。”

舒燦夏深以為然,嘆了口氣,“是啊,那可都是我老公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地敲出來的。”

秦跡:你誰?我只對我老婆大方,我賺錢很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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