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我這個情況,你不是要走吧?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秦烈就醒了,幹裂的嘴唇輕輕動了兩下,眼睛一睜開便看到了眼前那個毛茸茸的小腦袋。

周燦正趴在他的床邊睡覺,因為怕昨晚上他有什麽突發狀況,也好及時應付。

她渾身的衣服還有點潮,身上蓋了個小毯子,身子仍舊縮成一團。

秦烈開口想叫她,卻不自覺的擡手伸向她,手指觸碰着她的一側臉頰,他輕輕摩挲了一下,嘴角挑出個弧度。

周燦忽然睜眼,他的手趕忙以迅雷之勢的速度收回,然後不着痕跡的放到了身側,低斂着兩道眉。

周燦揉揉被他摩挲過的臉頰,有點癢,以為被蚊子咬了。

秦烈的眼睛盯着也不知道哪一處,內心裏有些澎湃,上蹿下跳的。

“诶?你醒了?!”這個周護士是牛逼嗷,三下兩下的就給處理好了。

“嗯。”

她掏出手機想看看幾點了,才想起來進水了看不了,轉而靠近秦烈一點,問道。

“你覺得怎麽樣?”

秦烈感受了一下,除了傷口有點疼,似乎沒什麽異常,就是有點燥熱。

周燦看着他一臉不太正常的緋紅,莫名其妙,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剛摸上,那麽巧周護士進來。

周燦收回手,說了聲早,然後指着秦烈問道:“周護士,你看他這一臉通紅怎麽回事?”

周護士走到秦烈面前,她把手放到他的額頭,看到他原本看周燦的視線迅速撤了回去。

秦烈被她的手涼的往後一撤身子。

Advertisement

然後周護士愉快的宣布:“他發燒了。”

周燦愣了愣,讷讷問:“那,那怎麽辦?”

周護士沒好氣的看她一眼:“你緊張啥,畢竟是那麽大個傷口,難免會發熱,回城裏去醫院吧。”

周燦緊趕慢趕的就開始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麽,就是秦烈的衣服。

他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穿了件咖啡色大花裙子,質地清涼,顏色老氣……

那是周燦怕他着涼,借的周護士的睡衣,給他換上的。

她跟周護士轉身出來,關門讓秦烈先換衣服。

完全沒看到他那一雙幾乎噴火的眼睛。

秦烈慢慢起身,對面有面鏡子,一米八幾的大個子身上套了一件到大腿根兒的老年睡衣,還有點緊身……

騷。

客廳桌上擺着兩碗面條,上面扣着兩個荷包蛋,幾片青菜,冒着騰騰的熱氣,香氣襲人。

周燦餓了半天加一宿的肚子,忽然開始咕咕作響。

她盯着面條,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周,周護士,這個面條……是給我們吃的嘛?”

周護士坐到沙發上,又在看電視,是早間新聞聯播。

聽到周燦問,頭都沒擡,悶悶的嗯了一聲。

然後想了想加了句:“算在床單的錢裏。”

周燦看着她,激動點頭,一百塊錢一碗她也認了啊!

秦烈穿好衣服出來,周燦招呼他到周護士的跟前兒。

如此這般的敘述了一下,最終總結。

“快謝謝周護士吧!人家救了你的命呢!”

秦烈彎下身去,很真誠的道了個謝,他昨天是有些混沌,不過也沒有完全昏迷,大概還是知道一點的。

周護士嗯了一聲,也沒說別的什麽。

秦烈四周打量了屋子一眼。

這房子的老舊程度不用說,甚至已經點破,窗戶都是老的木框玻璃窗,風雨大點兒估計能碎一地。

但是屋裏的人一桌一椅都擺放的相當整齊。

各個地方擦的也很幹淨,跟主人一身簡單的粗布衣裳倒是搭調。

屋子裏最顯眼的莫過電視機旁邊那個高櫃子上擺得鮮花。

也不是什麽叫得上名字的品種,就是外面野地裏長很多的那種花。

花瓶的旁邊有一張照片,照片裏是一個身穿軍裝的男人。

他身姿筆挺,手放在額前敬禮,面部表情非常嚴肅,但是也就二十幾歲的年紀,很英俊。

秦烈看了一眼這照片,這個人的衣服……是國軍的裝束啊。

周護士對他的感謝沒什麽反應,反倒注意到他在看桌上的照片。

她站起來,神色冷冽,厲聲道。

“看什麽看!”然後走過去把照片抱在了懷裏。

周燦被她的聲音驚到,戳了秦烈一下,示意他。

“趕快吃面吧,都坨了。”周護士脾氣有點怪,她還沒來得及囑咐秦烈一聲,別冒犯了人家。

所以餓了吃什麽都香,就這麽一碗炝湯面,愣是給周燦吃出了滿漢全席的味道。

一邊感激的道謝,一邊把蛋清夾給秦烈。

秦烈也很自然的接受,并且把蛋黃夾給她。

完全沒有感覺不對勁。

周護士看着兩人,剛才的戾氣慢慢褪去,臉上露出了一點傳說中的姨母笑,哦不對,姨奶笑。

“你倆是男女朋友吧?”

周燦一口面噴了出去,不偏不倚,一點兒都不浪費的就這麽挂在了對面的秦烈臉上,和頭上……

“其實昨天我就看出來了,你這麽死命的把他拖上來,不是情侶才怪呢。”

昨天那路又抖又滑,周燦也不知道怎麽把他拖回來的,現在想想,啧啧,肯定做不到了!

她趕緊放下碗給秦烈收拾着臉上的面條,心說,這個周護士這麽大歲數了,怎麽還這麽八卦……

“抱歉抱歉,秦總監……我不是故意的。”

秦烈也不動,任他收拾腦袋上臉上的面條子,身子都僵住了。

周燦一邊騰出手來對周護士說:“誤會了周護士,我倆是同事!”

“扯淡,你倆要不是才怪呢。”誰還不是個過來人是咋的!周護士看着他倆,一臉洞察真相的表情。

周燦無語凝噎,不知道怎麽就脫口而出一句:“他哪有那福氣啊……”

周燦說的義正嚴辭,秦烈看着她,面無表情。

“不是,我哪有那福氣啊!”周燦趕緊解釋。

“多餘。”秦烈淡淡說了一句,繼續吃面。

——

兩人吃完飯就走了,直到出門秦烈才發現,這不還是那片釘子戶區嘛?

以防那幫人還在,他們走的比較小心翼翼。

一奔到大路上,周燦就開始攔車。

最後好不容易攔到了一輛開往城區外環的農用拖拉機。

管它是什麽,肯捎一段兒都不錯了。

千恩萬謝之後,她把秦烈攙扶上了後面的車鬥裏,安排他坐好,自己則坐在了對面。

兩個人就在這拖拉機地突突聲中,開啓了兜風之旅,三百六十五度全天窗體驗。

就是清晨的風有點大,有點涼。

等兩人突突到了市區,又打車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周燦拿了秦烈的錢包去繳費,辦理住院,順便打電話跟人事那邊說了下情況。

畢竟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了公司,她只能如實說,秦烈受傷住院了。

周護士說他這是小傷沒事兒,但是一進醫院立刻就被推進了急診室。

周燦一琢磨也是,她是戰地護士,什麽樣的血肉橫飛沒見過,這點傷肯定覺得是小傷了。

等到一切辦理就緒,秦烈也被送到了病房,傷口也被重新處理和包紮。

連續兩天奔波忙碌,周燦累的不行,秦烈也好不到哪裏去,連傷帶颠簸,躺在病床上老老實實的休息。

午飯是醫院的病患餐,清湯寡水的,看一眼都沒有食欲。

就這樣周燦還吃了兩碗米飯,一個饅頭。

吃飽喝足,看秦烈狀況也不錯,就讓他先休息,準備先走一步。

畢竟這一身造的狼狽不堪,就算不換衣服也該洗洗澡了,她聞着自己身上都是馊的。

秦總監身上當然是香香的,他放屁都是玫瑰味兒的。

剛起身,話還沒說出口呢,秦烈指指傷口,不急不緩的說了句。

“我這樣的情況,你不是要走吧?”

周燦被他一說倒有點不好意思,硬着頭皮擠出一絲笑容:“哪兒的話!我就是回去洗洗澡,換換衣服還回來。”

秦烈上下打量一下撕的狗啃一樣的襯衣和滿身的大泥巴,确信了一些,但還是狐疑的看着她。

“真的?”

她拼命的點點頭。

“真的真的!以我周燦的職業生涯發誓!”她有什麽職業生涯?她自己還想了一下。

她說完剛要轉身,轉而頓了頓腳步回頭問道。

“那個……昨天你幹嘛突然擋過來啊,很危險的。”

秦烈面不改色,悠悠道。

“保護員工安全,人人有責。”

周燦:……

是個狠人。

周燦拿了他一百塊錢出去打車,多艱難才打到一輛……

到家後她迅速的洗了個澡,襯衣撕成那樣也沒舍得扔,洗了洗又晾起來,挺老貴的呢!

收拾完的時候還挺早。

周燦往床上一栽,再也不想動彈。

這一栽下去,一覺睡到了下午四點多。

昨天到現在折騰的太累了,她實在有點不想再動,翻個身打算就那麽睡下算了。

猛然想起臨走時候,秦烈那張面無表情的冰塊臉。

又想起自己拿着職業生涯發了誓。

又想起……人家還是為了幫她擋那一酒瓶子才受傷的啊!

媽的……一個鯉魚打挺爬了起來。

去冰箱裏看看還有什麽菜,救命之恩,做幾個菜給人家吃,不過分吧?

不過分不過分……

孤家寡人的沒人照顧太可憐了,醫院的飯還那麽難吃。

想到這裏,說服了自己,然後連炒帶掂兒的做了三個菜,還炖了個湯。

去醫院的路上剛好是晚高峰。

周燦在路上堵了半個多小時,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八點多。

剛到病房外,就見病房裏站着個男的,周燦辨別了一下背影,覺得有點點眼熟啊……

但是就沒想起是誰。

門的隔音效果有點好,她聽不清裏面的人在說什麽,只覺得秦烈有點冷淡。

那背影給他遞這個遞那個,他都沒什麽熱情回饋。

她深覺此刻并不是進門的好時機,就坐到一邊默默等待。

十幾分鐘後,門開了,那人走到門口還在囑咐跟秦烈囑咐。

“你好好休息,爸爸會再來看你的。”

秦烈他爸爸??

周燦起身,原本想着打個招呼,結果與剛出來的秦烈他爸撞了個正着,然後她就愣在了原地。

“岑,岑董??”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