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不知所措

顧青是第二天在學校和楚之懷碰面時才知道他住進了韓遠堯的家。正在吃飯的顧青聽到這個消息，剛剛入嘴的食物還沒來得及咽下，就被噎得不輕。一個勁地咳嗽吓得楚之懷在一邊手忙腳亂。

「學長，你沒事吧？」楚之懷叫叫服務員送了一杯冰水過來，遞給顧青。

顧青将冰水一飲而盡，一張俊臉脹得通紅，好不容易緩過氣才問道，「你說你跟遠堯住在了一起？」

「是啊，怎麽了？」楚之懷對於顧青一驚一乍的反應有些茫然。

顧青算是韓遠堯朋友圈裏關系最好的朋友了，連他都沒見過韓遠堯的公寓長什麽樣。以前有朋友提出過一起去韓遠堯公寓看看，卻被他一口拒絕。其理由是會嫌他們将他的公寓搞得亂七八糟。因為韓遠堯是潔癖，哪怕是熟人，都很少能踏入他所屬的領域。真不知道楚之懷是做了什麽，居然讓韓遠堯帶他公寓了。

「遠堯的公寓什麽樣子？」顧青好奇地問道。

楚之懷對於顧青莫名其妙的問題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公寓能是什麽樣子？學長你難道沒去過嗎？」

「我還真沒有。我認識遠堯那麽久，據我說知，遠堯從不把任何人帶回他的公寓。你還真是中頭彩了。」顧青打哈哈地說道。

俗話說，說這無意，聽者有心。顧青說話時只不過是出於驚訝的感嘆，但這話傳到楚之懷耳朵裏就不是這回事了。

「是麽。」楚之懷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诶，你也別多想。」顧青看出楚之懷有些介懷他剛才的話，「說明遠堯還是很喜歡你的。他很少跟什麽人親近的。」

「學長最近忙什麽？」楚之懷岔開話題。顧青開始斷斷續續跟楚之懷講一些大學裏做的事情。

許久未見，兩人葉相談甚歡。轉眼，等兩人出門的時候，發現天色已暗。

「我先回學校，還有些報告沒做完。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我有車方便。」

「不用了，公寓離這裏挺進的。我還要去超市買點東西。」楚之懷笑着拒絕顧青的好意。

「那好，你自己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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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明天學校見。」

看着楚之懷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的盡頭。顧青的臉上顯出片刻的擔憂，但很快便被掩去。

☆ ☆ ☆ ☆ ☆ ☆ ☆ ☆ ☆ ☆ ☆ ☆ ☆ ☆ ☆ ☆ ☆ ☆ ☆ ☆ ☆ ☆ ☆韓遠堯進門的時候就看到平時冷清的廚房傳來了淡淡的清香。走進廚房看到楚之懷正一臉認真地看着鍋中沸騰的食物。轟隆作響的油煙機将韓遠堯進門的聲音輕而易舉的掩過。轉身想拿身後料理臺上的生姜時才發現韓遠堯已經回來了。楚之懷被吓了一跳，有些局促地笑道，「不好意思，借用一下你的廚房。我會整理乾淨的。」

「沒關系。」韓遠堯聳聳肩表示無所謂，略有興趣的看着料理臺上放着兩盤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道，「你居然還會做飯？」

「啊，嗯。」楚之懷淡淡的點頭。會做飯也是因為曾經喬希恒偶爾一次吃過他做的飯，說他做的飯很好吃，他便花了很大心思去學習做飯。其實根本沒有多少機會給喬希恒做飯，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家照顧楚之洛時才會做飯。

「不介意我嘗一下吧？」韓遠堯看着楚之懷做的菜食指大動。

「當然，我本來就準備了兩人份的，住在你這裏，你又不收我房租。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做飯。」對於韓遠堯的好意，楚之懷不知如何報答。

「別那麽介意，你是顧青的學弟，我當然應該多照顧你。」

也許韓遠堯真的會這麽照顧他只是因為他是顧青的學弟吧？楚之懷這麽想着，心裏也頓時放心了不少。最後一個菜被放到餐桌上，楚之懷盛了兩碗白米飯。

「都是家常小菜，你不要客氣。」

「诶──比我好多了。我活那麽大還沒自己做過飯。」韓遠堯打笑着說道。

「那你一個人都吃什麽？」楚之懷之前還覺得奇怪，這麽大個冰箱裏除了礦泉水和一些啤酒，什麽食物材料都沒有。

「有時候出去吃，有時候太忙，就乾脆不吃。」韓遠堯嘴裏嚼着飯菜，止不住稱贊道，「之懷，你做飯真好吃诶。」

對於韓遠堯突然親昵地稱呼，楚之懷楞了一下。韓遠堯感覺到楚之懷有些不适應，便笑着解釋道，「總覺得學長學弟之類的稱呼太生疏了，畢竟一個屋檐下生活是不？這麽叫你你不介意吧？」

「嗯，不介意。」楚之懷輕輕搖頭，表示并不介意稱謂。

「你以後也叫我遠堯就好。顧青也是那麽叫我的。」為了不讓楚之懷發現自己的賊心，韓遠堯不着痕跡地把話說得漂亮。

「那……好吧。」楚之懷見韓遠堯堅持，如果再拒絕就是矯情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第二天韓遠堯陪着楚之懷去學校辦理了一系列入學手續，因為晚到了一周，有很多落下的課程讓楚之懷不得不除了去上課就是窩在圖書館裏啃書趕上進度。畢竟是另一門語言，雖然楚之懷的英文不差，但是有些生僻的單詞還是看得很費勁。

深夜的時候韓遠堯準備進房睡覺，發現書房的燈還是亮着的。最近韓遠堯那些狐朋狗友約他出去玩，通通都被他拒絕了。有些人就打笑說韓遠堯現在一定是金屋藏嬌，不然怎麽都不肯跟他們出去泡吧了。

韓遠堯只是打着哈哈一筆帶過道，『你們懂個屁。』

韓遠堯喜歡玩。泡吧的時候經常有大胸的美人主動投懷送抱，他也不會拒絕，付了錢就把人帶回旅館。朋友們都以為韓遠堯是一夜春宵，但其實韓遠堯把人領到旅館以後什麽都不會做，給女人一打錢，要求她在旅館呆一晚上，什麽都不用做，他也不會碰那些人。第二天就有媒體放出消息說韓氏小太子和夜店女郎徹夜留宿酒店，種種醜聞被爆頭條。

知道這些事情的只有顧青一個人。他是韓遠堯多年來唯一知心的朋友。和那些混雜在一起的狐朋狗友不一樣。

「還不睡嗎？」韓遠堯敲了敲書房的門，推了進去。就看到楚之懷匍匐在書桌上努力睜大眼睛看着複雜的課本。

「啊，你先睡吧。我有很多東西還沒搞清楚，睡不着。」楚之懷有些懊惱，畢竟離開書本多年，一時要全部撿起來也不容易。

「有哪裏不懂嗎？」韓遠堯走進書房，拉開楚之懷對面的位子坐下。

「沒關系，不用麻煩你了。都那麽晚了，你明天也有課吧。」楚之懷不好意思地拒絕道。

韓遠堯擡頭看了楚之懷一眼，淡淡道，「反正我現在也睡不着，你哪裏不懂我給你講講，自己也可以當做複習。這是碩士生第一年的課，我學的還不錯。」

玩歸玩，韓遠堯的課業成績倒是好得讓人驚訝。連有時候教授發現他翹課，都會睜只眼閉只眼。

「就是這裏，關於……」

韓遠堯一筆一劃開始認真地給楚之懷講解起來。楚之懷發現韓遠堯講題的方式通俗易懂，沒有教授課上講的那麽複雜。原先不能理解的東西，經過他的講解很快就可以手到擒來。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講着，楚之懷不知不覺被睡意侵襲。等韓遠堯講完題擡頭的時候發現楚之懷居然頭倒在書桌上睡着了。他笑了笑。放下筆，将楚之懷抱回房間，細心地替他蓋好被子。楚之懷俊朗的面容在睡覺時竟出奇得顯得孩子氣。韓遠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撫摸他柔軟的黑發，生怕驚醒了熟睡的人。

「晚安，之懷。」

韓遠堯退出房間，楚之懷張開眼睛。一張俊臉漲得緋紅，心髒撲通撲通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