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夏花冬雪(中)
只消看了那麽一眼,一向穩重聞名的司馬幽便神色恍惚,一張斯斯文文的臉上難掩驚豔之色,那人靜靜的站在辛夷樹下,一身白袍明如月色,長發及地,赤裸的雙足踩在那青石鋪就的小路上,寬大的錦袍随風輕擺,裹着略顯單薄的軀體,襯得一身肌膚如凝霜雪,五官似丹青妙手畫成,眉心隐有金色光華流動。
明明不修邊幅之極,恁般輕狂,卻只顯清高之态,舉手投足竟還讓人覺得優雅莫測,只恨不得能學得他千萬分之一。往日見過的那些不同常人的顏色都自腦中模糊了去,過往再争奇鬥豔的風情,此刻想起也只覺庸俗無比。哪及眼前人清淺勾唇,目下無塵,萬般風情天成……
身後的李忠亦是微微張大了眼,握在劍柄上的手不自覺的松開。他一介武夫,倒沒有自家公子那般風月的情緒,只覺的人間若有這般絕色,不論男女,都該鎖在那芙蓉帳裏,夜夜春宵,再不讓他出來禍亂世間。
“二位何不進來一敘。”清亮的音色喚回這主仆二人的神智,無瑕站在竹林深處,話音未落,袍袖一揮,竹林間霎時傳出機括叩響之聲,失去了原本作用。
“不才二人擅自前來,從未敢想能得真人如此相待,卻而不恭,得罪真人之處,望請見諒。”醒過神來的司馬幽瞬間出了一身冷汗,長揖及地,生怕因為剛剛個人的失神而得罪了這紫微真人。
那李忠更是汗濕重衣,重重跪了下去伏地叩首,思及那些關于紫微真人的傳言,再加上剛剛心中萬般不敬之意,唯恐被無瑕看出些許苗頭,更加不敢擡頭。
“不必拘禮。”無瑕輕輕點了點頭,自顧自的轉身,在辛夷樹旁的八仙桌前坐下,憑空招手喚了茶壺來,隔空穩穩的倒好三杯清茶。
司馬幽暗自咽了咽口水,努力掩住如鼓的心跳,恭恭敬敬的選了一個與無瑕相隔不遠不近的烏木圓凳落座,李忠則立刻起身倒退着出了竹林,仗劍在手,為自家公子看門去了。
“公子不遠千裏而來,其心不可謂不誠。只是,不知公子是從何處得知我的住處?”無瑕白如明玉的手執起茶杯,颔首吹了吹升騰的水汽。
“不才是從家兄……。”司馬幽含笑的唇角有些僵硬,直言乃是家兄一妾侍顯得隐有不恭之意,可若說是正室,又唯恐真人覺得自己滿口胡言、不誠不信。司馬幽不尴不尬的停了片刻,含糊接道:“是從家兄真心相待的一女子處得知。”
無瑕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低頭抿了口茶水,再看看天上的日頭,直言道:“可以請二位從哪來回哪去麽?莫說只不過是老鬼一個徒子徒孫,便是老鬼親自前來,我也絕無應答之理,何苦白費心思。”
司馬幽被那笑意驚得屏住呼吸,面上卻神色不變,下意識的捏住腰側一枚桃花粉的香囊,裏面正是那妾侍贈給他的一縷青絲。從這個距離看來,紫微真人眉心那抹金光更為顯眼幾分,細心窺去,光華流轉間依稀是枚佛印的模樣。
司馬幽早料到會被拒絕,心緒起伏,卻無法挪開視線,還想離得更近些,才發現失了禮數,連忙起身下拜:“眼下中原動蕩,天下盼的乃是明君,家兄并非不才這般庸碌,是心懷天下之人。不才大膽,敢問可否請真人收回成命,待家兄一到,觀後再做定論?”
無瑕輕輕搖首,成竹在胸般挑眉回問:“若是令兄真乃世間人傑,自然大仁大義心懷天下,又豈會被老鬼那專修邪術的弟子迷住?”
司馬幽話語一窒,沒料到這真人竟然說的這般不留情面,又不敢出言反駁,一時間也只能伏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正當此時,竹林外卻陡然傳來兵器相交之音,剛剛還若無其事的紫微真人當即站起,端着的茶杯還未放下,便蹙眉回首,略有苛責之色,輕聲喝道:“還不叫你那仆人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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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外刀光劍影,盡歡手上托着一方巨大的木盤,上面擺着十幾道精致菜肴,僅憑單手持劍便與那侍衛李忠鬥得旗鼓相當,劍氣掃倒一片青竹,眨眼間招式百變,盤中菜肴卻并未撒去半分,打得難分難解。
“李忠,住手!”司馬幽微微擡起頭來,見真人劍眉微蹙,只覺心如揣兔,心疼萬分,忙連聲叫李忠停手。
李忠一招喜鵲探枝尚未用老,待轉手回刺的時候乍聽公子命令,只得匆匆收了招式,任由內力回轉。而自從學了武功就只用來打獵的盡歡豈能有什麽實戰技巧,一個收勢不及,就在李忠臂上開了道深長的血口。
盡歡微微皺起眉頭,手中一震,甩去劍鋒血滴,默默收劍入鞘,端着木盤拂開竹葉,在八仙桌上放下,
“徒兒。”無瑕嗅着空氣中食物的香氣,雀躍的喚了一聲,又醒悟身邊還有其他人在,心中只恨不得把這主仆二人哪來的扔回哪去,面上則端起一副師長樣子嚴肅道:“兩位貴客遠道而來,此乃小徒盡歡。”
“見過二位公子。”盡歡從山下回來後就換了一身紫色男裝,暗隐鋒芒的眼神在司馬幽面上掠過,低頭拱了拱手。
司馬幽慌忙起身回禮,口中連稱不敢不敢。他暗中偷眼看去,見對方舉止娴熟,內力深厚,随即心中雪亮,這就是那妾侍囑咐過的——紫微真人唯一的徒弟了,聽說收徒之時還狠狠訛了妾侍的師尊一筆,連帶着那妾侍一段時間內大把的變賣田産宅院,換成珍寶進獻師尊。就算此番不能打動紫微真人入世相幫,單單贏得這徒弟的相助,想必也同樣是一大助力。
一心專注在美食上的無瑕也懶得再計較什麽禮數,充滿暗示意味道:“眼下已時過正午,二位遠道而來想必極為辛苦,不如……。”不如離我遠點,哪涼快哪呆着去吧!
“多謝真人盛情相邀,不才實在受之有愧。”這司馬幽也不知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不但沒有告辭之意,反而一臉感激涕零之色,摘下腰間最為顯眼的一方羊脂玉佩,雙手遞到默然不語的盡歡眼前,努力套近乎道:“愚兄匆匆而來,身無長物,區區薄禮不成敬意,還望賢弟海涵。”
盡歡眯着眸子思索半晌,瞄了一眼木頭人般的無瑕,伸手接過揣在懷裏,淡淡的道了聲謝。
飯費都交了,司馬幽便大大方方的在無瑕之後落座,遍尋不見任何酒水,只能以茶代酒,向着坐在主位的無暇遙敬一杯。
弄巧成拙的無瑕陰着一張俊顏,對這不請自來的主仆二人更加讨厭兩分,幹脆無視了他再三的獻媚,争分奪秒的伸手執起竹筷,出手如電的向着距離最近的夜合蝦仁發起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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