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唐門自己人

盡歡一雙鳳眼瞄着地上未幹的血跡,怎麽看怎麽不爽,更別提還對着這麽個占便宜沒夠的沐雁聲,幹脆關閉了語言功能,把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充分的表明了她的不願意。

沐雁聲臉色一變:“少俠可是要抵賴?”

盡歡聞言挑眉,覺得這是點頭搖頭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才一臉抑郁的開了口:“我要走,你留不住。治下不嚴本就是你的過失,你受的傷在下願意出錢醫治已經仁至義盡,并不代表就該受你差遣。”

沐雁聲臉色陰沉的掃了盡歡一眼,這所謂武林還真是世風日下,他還真是高看了這所謂的‘俠士’,本以為能用這江湖中人最為在意的大義作為要挾,卻沒想到竟能落了空。

“況且……。”盡歡抿唇冷笑:“侯爺好個治下不嚴,既然現在死無對證,在下無憑無據也說不出什麽,話本裏都講人心難得,侯爺不覺得殺自己人殺的如此迅捷,會寒了人心?”

沐雁聲将無恥發揮到了極致,他坦然的撫了撫手臂上的傷口,沖着地上血跡一比手指,另一只手從果盤裏揪了個葡萄扔進口中,當着在場所有人的面前含糊道:“本侯沒有那種沒用的奴才,也不需什麽人心。”

盡歡滿腹的譴責都被這一句坦然的話給堵了回去,只覺這厮越看越不順眼,單單往那大爺似的一坐,就有種讓人情不自禁想要暴揍一頓的氣質。

四周侍衛似乎慣于聽了這話,也沒什麽反應,仍舊各就各位的将盡歡團團圍住,只等沐雁聲令下,立刻就要動手。

盡歡也很有點壓不住的小暴脾氣,指腹在劍身上蹭來蹭去,跟着不屬一派的大夥一起蠢蠢欲動,當下就要把侯爺別院當成火拼現場,心中琢磨着怎麽才能跨越重重阻礙,給沐雁聲這厮面色紅潤有光澤的小臉上增添兩道戰績。

兩方人馬俱都屏息靜氣,大戰一觸即發的當口,卻被一聲響亮的通傳不痛不快的打斷。

“錦王千歲到……”

坐在太師椅上的沐雁聲疑惑的皺起眉來,正奇怪對方壓驚也來得太快之時,又聽到接下來一句更不明不白的。

“白芮王爺到……現已在花園等候。”

沐雁聲沉思片刻,不急不忙的起身,回頭去問心腹:“那什麽白芮王爺是誰?本侯怎麽想不起來?”

“就是那個管彤世襲的管彤候。兩年前才被聖上封為王爺,因為常年四處經商,聖上特許其可以出封地。本是六代單傳,偏偏這代是個女子……。”管家放小了聲音,神色鬼祟的湊到沐雁聲身邊,面上露着猥瑣而憤慨的奇妙笑容:“就是上次一見面,就對侯爺……。”

沐雁聲顯然聯想到了什麽不太愉快的回憶,郁悶的哼了一聲,即使上面有着姐姐撐腰,也不好讓兩位比他官階更高的王爺多等。他潇潇灑灑的一撩後擺,視若無睹的扔下身後這爛攤子,起身出了月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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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原地的盡歡和在場人馬面面相觑,正主都走了,她是該走還是該留?

一堆想用這件事沖業績,順便在侯爺面前表忠心的侍衛也同樣苦悶,兩方人馬憂郁惆悵不知如何是好。半晌後,盡歡沉吟許久道:“要不……咱們先打着?”

這個提議得到了廣大群衆的支持,一時間漫天箭雨、刀光齊飛,盡歡率先占據了一道窄門,背靠着厚重的牆壁,分花拂柳般游刃有餘,思量着自然是敵人,也就不用再手下留情,順其自然的将書中所講的招數用了個十成十,不時以劍鞘挑偏幾支冷箭,不動聲色的吸收着實際對敵的經驗。

走到一半才想起忘了留下口信的沐雁聲又轉回身子,尚未進月亮門,就聽見裏面喊殺不絕于耳,他甚是惜命的隔着牆上裝飾用的空當向裏面張望。随即一臉肉痛的發現他那梨花木的椅子,清明前的茶盞,滿牆上的古畫,都已在戰鬥中香消玉殒,默默的貢獻了纖細尊貴的身軀,卻沒有被在場任何一人銘記。

沐雁聲憤憤的自袖中掏出一物,也不看是否還有自己人在場,一出手就挑準了人群最多的地方砸去,他砸還不要緊,為了顯示出他堂堂唐門一介堂主也不是好欺負的,還聲音不小的斥道:“呔!着暗器!”

這一喊不要緊,都知道自家侯爺專坑自己人的侍衛們訓練有素的齊齊閃開,瞬間清空盡歡周圍五米距離的人煙,打鬥正酣的盡歡突然發現對手硬是扛了一刀轉身就跑,茫然疑惑的擡起頭來,正見一黑幽幽的圓球沖着她風馳電剎而來!

沐雁聲提前擡起了高傲的下巴,輕蔑的挑着眼角,錦袍玉冠氣勢不凡,頗有其姐在後宮作威作福的神韻。

盡歡眉心一皺,不等小球上前,先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小指在球面輕輕劃過,眨眼間細密的敲過其中六個機關。

一見盡歡自己找死,沐雁聲奸詐的勾起唇角,未等笑意浮上眼底,就在盡歡安然無恙的身影中漸漸冷卻,最後更是連唇角都抽搐起來。

沐雁聲只覺眼前人影一晃,站在他身後的盡歡正毫不含糊的用三尺青鋒抵着他細嫩的頸子,思及這厮談起唐門時高高在上事不關己的評判,滿心滿眼的不可思議:“你竟然還是唐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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